洪良品与中法和中日战争

洪良品与中法和中日战争

一、在一般记载中的运用现在，对于红良出生日期的记录，除了对他出生月份的描述（原注：品在5月出生，今年5月离开），它还可以看出是在明代传记中记录的。近代以来,一些学者编写检索历史人物生卒年的工具书中的洪氏部分,均根据这些传记。而现代学者又据这些工具书做了洪氏著作提要中的作者小传以及新修地方志中的洪氏传稿。以下,根据洪同时代及稍晚人为其所作的传记,对他的生卒年进行考察,同时对晚近以来的编写进行辨误。就本人目力所及,这些传记包括:1.杨琦光：《龙冈山传》、《博约堂文》第四卷，杨希光在清代光绪时期的《武陵杨传》中印刷。他没有解释他的出生年份2.吴耀：《洪给洪的思想》，《华峰集》第四卷，光绪二十四年。他去世的年份不是光绪的23年3.洪德人占胶州湾《户科给事中洪公墓志铭》,《碑传集补》卷10,载《清代碑传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仅称洪“卒未一年,而德人占据我胶州湾”。按清政府与德国签定《胶澳租界条约》,允许德国租借胶州湾,事在光绪二十四年,故刘此处当以洪卒于光绪二十三年———二十四年间;4.王书英：《洪佐仁墓表》、《陶禄文集》第七卷，民国时期出版。传记开头说，“光绪二十二年1月23日，朱科的同事洪君于北京去世。”在文章的结尾，他说“他在去年去世了70年”5.张仲玉、杨成泽著《湖北通志》第152卷《人30文学传二洪良品》，民国十年由台北中文出版社出版。1968年，没有明确的记录他的出生年份和死亡年份另外,朱彭寿认为,洪良品生于道光七年丁亥闰五月二十一日6,卒于光绪二十二年正月二十“发不一”,即在其官、子时,都有“未尽义者”的诸说,均为“朱、刘”综上,关于洪氏生年有道光七年丁亥闰五月二十一日一种说法,卒年有光绪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二十三年和二十四年三种说法。关于生年,本文取“道光七年丁亥闰五月二十一日”说,即朱彭寿的说法。首先,该说在月份上和前引洪良品自述吻合,其次,朱的此项结论,乃依据同治戊辰《会试录》,应较为准确。关于卒年,取“光绪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说,即王树枏的说法。因为根据王所作墓表,洪良品去世后,洪子定权曾到京师向他“丐为表墓之文”,则王对于洪卒年的记载当来自洪氏之子,当不致误。根据以上对洪氏生卒年的确定,我认为洪氏存世年限,按照传统算法,卒年70,实足年龄69岁。但是,晚近以来学者所编写的各种资料中,对于洪良品生卒年与存世年限却各有不同的认定,以下即进行辨误:1.《科学表》773—道七(1827)———光二三(1897)。此说最早见于萧一山《清代学者著述表》228,但未指出所依据的材料。1959年出版的《历代人物年里碑传综表》亦持此说,所依据的是王树枏《黄冈洪侍御墓表》713。然正如前述,王氏原文所认为的洪氏生年当为道光七年,“二三”乃“二二”之误。但目前所见的其他编写多从“道光七———光绪二三”说,如《湖北省志人物志稿》1480、《武汉市志》2~3以及最近出版的《清人诗文集总目提要》1674和《清人别集总目》1627中的洪氏小传。可说是以讹传讹,一误皆误。2.洪良品在清末政治生活中的活跃性主张此说的是陈乃乾,所依据为杨琪光的洪氏传记145。然正如前述,杨氏所作传记中并未明言洪生卒年,并且洪良品自述的出生月为闰五月,而道光六年并无该月,反而是道光七年有闰五月225,故陈说亦误。二、为官经历与政治活动洪良品(1827-1896),字叙澄,号右臣,别号龙冈山人,湖北黄冈洪家湾(今武汉新洲)人。他早年从祖父读书,道光二十四年(1844)17岁时开始参加乡试,到同治三年(1864)37岁时始得中举人,这一经历令其终身难忘。在光绪十一年(1885)出任顺天乙酉科乡试同考官时,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还有“记得昔年辛苦地,秋风七度踏槐黄”之咏。(《黄门集·翁叔平尚书以棘闱校士图索题即次原韵》自注)同治七年(1868)中戊辰科二甲第110名进士2826,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光绪六年(1880)补江西道监察御史(《龙冈山人古今体诗钞》卷上,《柏台集》自序),随后转徙云南道御史、兵科给事中,光绪十年(1884)六月升任户科掌印给事中并终于此职。洪氏中举虽晚,但他早年即留心时事,其一生的政治活动,也可由其为官经历划分为前后两个时期。1.道光七年———光绪六年这一时期,洪良品主要以读书,参加科举考试为主,同时十分留心时事。这一时期的中国内部,正是太平军和捻军起义风起云涌的时刻。他所在的湖北省黄冈县,也受到了起义军的冲击。道光三十年(1850),洪秀全、杨秀清自广西桂平金田起义,咸丰四年(1854)春,湖北省城被陷(光绪《黄冈县志》卷二十四《兵事》),同年,洪良品之父,生员洪钧响应黄冈知县翁汝瀛之命,兴办团练,并任道观区团长(《龙冈山人故钞》卷八《先府君行状》)。作为那个时代的读书人,洪良品对农民起义的态度是鲜明的。除了从父辈实地督办团练外,他还对如何招募猎户为团作战等进行了一番理论上的探讨,写下了《书猎团战》、《团练议》等文字。同治五年(1866),曾国荃巡抚湖北,以平捻匪之策问于诸生,洪良品代友人起草了长达万言的《平捻匪策》。同治七年,他北上应试,听闻清兵在运河大败捻军后,喜不自禁,特别写诗庆之。(《龙冈山人诗钞》卷十二《释褐集·六月二十四日官军大破于运河水次捻逆荡尽喜成二十二韵》)2.光绪六年———去世洪良品真正意义上步入政治舞台,应该是从光绪六年被任命为江西道监察御史开始,和他那些著名的同年不同,洪的仕途并不顺利,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户科掌印给事中,但他的几次官职变化,都没有离开职司台谏的范围,也在一定意义上决定了他在晚清政治生活中的活跃性。洪良品任职期间,清政府对外前后发生了两次大的事件,即中法和中日战争,在这两场战争中,他都是个坚定的主战派。中法战争中,清政府在光绪十年七月初六日328明发上谕对法宣战前,鉴于两国在越南、福建等地的冲突不断升级,已虑及和战问题,先后于当年两次召开由军机大臣、大学士、翰詹科道等多人参加的会议。作为科道官员,洪有机会参加对战争的讨论,并在会后积极上疏主战。四月初十日,上《边事方殷宜筹良策疏》认为:“边警日闻,所以凌夷至此者,知所以防,而不知所以战,有事而视为无事故也。夫法人越数万里而灭我属国,……此其意岂仅在越南哉!在彼本无中止之势,在我宜有虑远之图。”249十八日,再次上疏称:“自强之计,在能战,不在能和。”他认为:“中国但饬诸将严守各口岸,厚集兵力,随其所向,与之苦战,虽有小败,不萌退心,誓勿偿一兵费,彼万里行师,师劳饷绌,势自难支,不一二年而彼必有变,且自覆亡之不暇矣。”262值得一提的是,在正式宣战前的六月二十三日的奏折中,洪良品已预见到清廷可能与法订立条约,赔偿侵略者的军费,他说:“我国之不敢轻于募兵者,以无饷耳,法夷敢于募兵以攻我者,以饷将取偿于我耳。我若给以兵费,是代法夷募兵以自攻也。”他警告说:“(法军)此次得志而去,他日四夷与我构难,皆得用重资募兵攻我,而其饷皆索于我,是我不能筹饷以攻敌,专能筹饷以自攻也。为计之失,莫甚于此。”(洪良品:《葵园奏议·实筹和战机宜疏·请勿给夷兵费片》)洪氏在中日战争中的主战立场同样坚定。他在光绪二十年(1894)九月两次上疏陈言军务,“为安攘之计,此时惟有战耳”415。二十一年(1895)三月二十三日条约签订后,又请求废约再战:“区区日本小邦,果能灭亡我之国乎?果能有以制我之死命乎!如不能制我之死命,我国不至灭亡,何故听其恫吓之言,自相惊恐,务餍其欲而自贻其患乎?”他认为:“视我军之所以屡败,倭奴之所以有挟,皆此一‘和’字误之,……‘和’则危亡可立而待,‘战’则人心激而愈奋,人材练而愈出,稍能持久,终可决胜。”109~111五月初四日,洪更联合御史多人,领衔上《为宜趁宿将尚在兵未撤以战为防切勿议和片》434~435,但并没能阻止清朝廷签订和议,致使忧愤致疾,于二十二年正月去世。作为职司台谏的官员,洪在其他方面也有所建言。如光绪八年(1882)的“云南报销案”,他参劾户部尚书王文韶,不仅迫使后者挂冠而去,更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震动了当时的晚清政坛。此外,洪良品也非常关心民瘼,多次上疏请修永定河工和直隶水利,也对当时风起云涌的教案问题表达过自己的见解。可以说,他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还是比较活跃的,只不过由于时间的流逝,逐渐为后人所淡忘而已。三、著述活动前述洪良品在光绪六年出任江西道御史后,政治活动逐渐增多,相应地著述有所减少。但是,著书立言仍是贯穿洪氏一生的一条线索,并且各个方面都有涉及。由于篇幅所限,以下仅择要义予以介绍:1.经学洪良品在经学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古文《尚书》和《孝经》上。前者涉及到晚清部分学者对古文《尚书》真伪问题的重新探讨,笔者另有文讨论;关于后者,据受命排印此书的洪的门人王裕宸在《后序》中说,“戊子冬,龙冈先生著《古文尚书辨惑》成,因复从事古文孝经”。可见此书的著述和洪氏对古文《尚书》的研究有一定关系。而洪自己虽没有明确提及著作此书与《尚书》研究的关系,却对前人对《孝经》的怀疑颇为不满,认为:“窃以圣人之经,包乎天地,悬诸日月,无论一言一句,不可稍有迁变于其间。”(洪良品:《古文孝经荟解》卷首《自序》)2.方志学洪良品曾参与多部方志的纂修,任光绪《黄冈县志》纂辑(光绪《黄冈县志》卷首《修纂职名》)、光绪《黄州府志》总校(卷首《修辑职名》)和光绪《顺天府志》分纂。以最末一种志书的修纂为例,他在其中承担了《京师志》之城池、宫禁、风俗,《地理志》之风俗,《食货志》之户口及《故事志》的修纂,并与人合作修纂《人物志》。另外,根据缪荃孙的记载,光绪五年(1879)修《顺天府志》之前,洪良品曾与他合作完成《顺天府志沿革表》三卷。此外,洪良品还独自纂辑了一部《湖北通志志余》,该书洪在世时未曾刊行,目前仅以稿本22册、写清稿本8册收藏于湖北省图书馆,据该馆考订,此书成于光绪间湖北设立通志局后。洪良品还著有《读志问答》一卷,在自序中,他认为:“凡志之失有二,曰冗与陋,祛冗与陋有道,曰明其例,例不明,纲目紊焉,此例之不可不讲也。”(洪良品:《龙冈山人古文钞》卷四《读志问答自序》)3.道光戊申诗《龙佐山人诗钞》洪少年即喜好作诗,“余年十五即嗜吟咏”。(《龙冈山人诗钞》第一卷《檞庄集·序》)仅十八卷本的《龙冈山人诗钞》中,就收录了他诗集16种共1411首,还不包括道光戊申(二十八年)以前与光绪六年以后的作品。光绪六年以后,洪氏政治活动逐渐增多,吟咏渐少,但仍有《柏台集》与《黄门集》两种。4.“为人立言,诚则皆积其体、达其用量”说的内容洪良品自结识同乡朱小酉后始从事古文,后有《龙冈山人古文钞》十卷,当时即有佳评。如王定安称其:“能继杜于皇而起,以张楚军。”(同上)民国初续修《四库全书》,孙雄为作提要,称:“道咸以来,治古文者多祖桐城方、姚,以其律严而制雅,然体过洁则气薄,法太密则才力不能展,易流入敷浅。良品为文倜傥伟异,曲折生动,才大而不诡于法,不拘拘于桐城。”474除自己为文外,他还有一番理论上的探讨:“古人所以立言明道,孔子发其宗旨,曰立诚、曰辞达、曰文以立言,诚则皆积中有本之言,达则无不宣之意,足则无不备之辞,诚以植其体、达与足皆以絜其用。”475对于这段议论,孙雄认为:“良品此数语,实包括唐、宋迄今数十家论文章本末源流之要旨。”四、结语近年来的思想史、文化史研究,正逐渐将视角下移,开始关注那些历史上非“一流”或非“主流”的学者,探讨一般的思想世界。作为这类学者中的一分子,洪良品生活的年代,正值清朝内忧外患不断,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