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与《中国古代社会研究》

郭沫若与《中国古代社会研究》

中国优秀的无产阶级文化战士郭沫若同志与世界结束了。这是我国文化战线上的一个巨大损失。郭沫若同志是我国文艺战线上的“文坛盟主”,是史学战线上的伟大旗手。五十多年来他一直战斗在我国文化战线的最前列。他是一位巨人,他在其他许多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连书法艺术也是第一流的。这里只能简述他在中国考古学方面的贡献:第一,使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根据考古资料,阐明了中国古代社会发展史。郭老自己说:他在日本的学生时代的十年(1913—1923),由于学医而懂得了近代的科学研究方法,也接近了近代的文学、哲学和社会科学,尤其是辩证唯物论给了他精神上的启蒙。1927年起,在日本的十年的流亡期间,他致力于古器物学的研究,包括甲骨文字和铜器铭文的探讨,在辩证唯物论思想的指导之下,大致搞清楚了我国古代社会的面貌(《十批判书》后记)。郭沫若同志于1930年出版了《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书,发表了他初期的研究成果。这部书不仅是像作者在1947年版的《后记》中所说的“这在我自己是一部划时期的作品”,并且在中国史学史上也是一部划时期的作品。我们回忆二十年代后半的我国史学界情况,当时代表封建社会士大夫的遗老们所搞的一套“国粹”,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但是“胡适之流,代表买办阶级的所谓‘学者’们,在当年情况,更自不可一世”(《金文丛考》重印弁言)。当时马克思主义已传入我国,也有左派的史学家开始用辩证唯物论作为指导思想来研究中国古代社会,改写中国古代史。但是当时左派的史学家有一个共同缺点是掌握史料不足和征引史料“没有经过严密的批判”。郭老这本书不仅所用的方法是辩证唯物论,“用科学的历史观点研究和解释历史”,方法是正确的;并且是大量掌握原始资料(甲骨文和金文),比较严格地、批判地使用史料,所以一出版,便在当时史学界发生过很大的影响。后来二十多年中,他向这方向更加迈进,使用辩证唯物论更为熟练,利用和甄别史料更为谨严。他对自己这部草创时期的作品的评价是:“我用的方法是正确的,但在材料的鉴别上每沿用旧说,没有把时代性划分清楚,因而便夹杂了许多错误而且混沌”(1947年版后记)。后来他的研究更为深入后,他的见解更为纯熟,好些未妥的结论自己加以纠正(《十批判书》中的《古史研究的自我批判》)。1952年又出版了《奴隶制时代》一书,作为《十批判书》的补充。郭老在这些著作中,肯定了中国古代社会发展史的阶段划分,肯定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和世界上别的许多民族一样,曾经过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并且对其中的奴隶社会的起迄时期作了深入的探讨。这是他对于中国古代社会发展史的研究的重大贡献。关于奴隶社会的时代,他始终主张西周大体上是奴隶社会,驳斥了当时那种认为中国社会的发展没有经过奴隶社会的错误见解。这是一个“极关重要的揭发”。当时胡适之流否认中国有过奴隶社会,托派也不承认中国有过奴隶社会这一阶段。他们都主张中国社会特殊论,马克思主义不适用于中国。郭老提出正确的见解,,不仅是有学术上的意义,也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至于奴隶社会的上、下限,他曾作了重要的修正。最初他以为殷代还是原始氏族社会的末期,后来认为“殷代是奴隶社会是不成问题的”。最初他以为奴隶制的下限在东西周之交(公元前770年),后来改定为春秋战国之交(公元前475年)(《奴隶制时代》)。郭老对于自己过去一些未妥的看法,并不掩饰,而是自行纠正。这是他治学态度的特色之一。这种做法,对于他的学术方面的威信,不仅丝毫无损,反而提高了。他的后来修改过的关于中国奴隶社会的起迄时期的见解,现今已为中国史学界一般所接受。这是应该的。第二,重视材料的搜集和鉴定,树立了科学的谨严学风。郭老认为:“研究历史和研究任何学问一样,是不允许轻率从事的。掌握正确的历史观点非常必要,这是先决问题。但有了正确的历史观点,假使没有丰富的正确的材料,材料的时代性不明确,那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中国古代社会研究》1954年版引言)。他对于搜集史料和甄别材料两项工作中,尤其重视后者。他认为材料的鉴别是作任何研究的“最必要的基础阶段”。“材料不够固然成大问题,而材料的真伪或时代性如未规定清楚,那比缺乏材料还要更加危险。因为材料缺乏,顶多得不出结论而已,而材料不正确便会得出错误结论。这样的结论比没有更要有害”(《十批判书》中的《古代研究的自我批判》)。他指出当时新史学家们的缺点是对于史料的征引没有经过严密的批判,“不仅《古史辩》派的阶段没有充分达到,甚至有时比康有为、阎百诗都要落后,这样怎么能够扬弃旧史学呢?”(《十批判书》)他还现身说法,说自己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中的一些未妥的结论,“主要是由于材料的时代性未能划分清楚”(1954年新版引言)。他认为中国古代史料中一些“真伪难分、时代混沌”的材料是“不能作为真正的科学研究的素材”(《十批判书》)。他这些见解,不仅适用于文献材料的考据,也适用于古器物的鉴定。他批评一些史学家把周代的彝器“笼统活脱地使用着,不肯从分别时代上着眼”。并且说“这些作风,不能不说在基本上就颇成问题的”(《十批判书》)。不仅传世品的古器物应加甄别,连发掘品也应注意地层,留心是否有后代的窜入物。例如安阳小屯殷虚开始发掘时期所发现的与刻辞甲骨一起出土的“铁”,他便依照后来科学发掘的证明,认为是“从被窜乱了的表层里面所拾得的后代窜入物而已”(《十批判书》)。郭老这种谨严的治学态度和重视史料的提法,使人想起“四人帮”横行时期那种横蛮作法,一提到史料便被扣上“唯史料论”大帽子,一提到考据便被扣上“资产阶级的繁琐哲学”的大帽子。“四人邦”御用文人为了反革命政治需要,采用形而上学唯心论的方法,抓住一点点不可靠的史料便大做文章,不符合他们意见的便加以歪曲,没有材料便捏造材料,泡制了大量的影射史学。郭老的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和“四人邦”的胡作非为成了鲜明的对照。怪不得郭老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成为打击和迫害的主要对象之一。第三,重视田野考古工作,提倡考古学的现代化。郭沫若同志由于学医而懂得近代的科学研究方法。他认为现代式的考古学工作者不应只埋首于书斋内故纸堆中专门从事于古文献和古文字的研究,而应该到现场去做田野考古调查发掘工作,接触实际。他对于解放以前的田野考古工作者是不满意的。他在1950年时便指出:“以前搞田野考古的人,大抵缺乏社会发展史的知识,有的人更根本不相信社会发展史的阶段划分”(《十批判书》改版书后)。但是他仍以为马克思主义的考古学应该以田野考古工作的成果为基础。他认为关于中国古代社会的研究,“地下发掘出的材料每每是决定问题的关键”(《中国古代社会研究》1954年新版引言)。早在1929年,郭老便翻译了德国人亚·米海里司的《美术考古一世纪》(中译初印本采用日译本书名《美术考古学发现史》,再版时改用今名)。这部书是1908年出版的,是叙述十九世纪欧洲方面考古学上的发掘成果,并介绍考古学研究的方法。书中强调要注意客观的分析,同时要注意整个的历史发展。郭老对这书给予很高的评价,说他自己的关于殷虚卜辞和青铜铭文的研究,“主要是这部书把方法告诉了我”。并且说:“中国应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在考古发掘方面,大地实在是等待得有点不耐烦的光景了。这样的工作,在政治上了轨道后是迫切需要人完成的”(1948年版译者前言)。这个期望在我国解放以后实现了。郭老虽不是一位田野考古工作者,但是由于重视田野考古工作,对这工作也感到兴趣。1940年他在重庆时,曾去培善桥参加汉代砖墓的试掘工作。1942年他曾去四川合川县的钓鱼城遗迹去访古(《今昔蒲剑》1947年版)。解放以后,他曾亲临许多考古发掘工作的现场去做指导,包括安阳殷虚、满城汉墓、北京元大都和义门遗址和定陵等处。马王堆一号墓的发掘和后来的尸体解剖,郭老虽未能亲到现场,但仍非常关心,曾给予具体指示。他在许多文章中也尽量利用考古发掘的成果。解放后的第一年,他便利用安阳殷墟考古发掘中所发现的遗迹,作为“奴隶制的铁证”(《奴隶制时代》)。后来在他所主编的《中国史稿》中,也大量利用考古发掘的成果。第四,甲骨文和金文研究方面的贡献。郭沫若同志为了研究中国古代社会,便先从搜集第一手资料着手,对于殷代的甲骨文字和殷周两代的青铜器铭文,做了深入的探讨。这两种资料在性质上是相近的,现在并合在一起叙述。郭老幼少时博览古书,可以说是从少以来便培植下了古代研究的基础。后来学医,懂得了近代的科学研究方法,尤其是学习了辩证唯物论,认真明了做学问的意义。流亡日本的十年期间,精力过人的郭沫若同志把他“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甲骨文和金文的探讨上面去(《十批判书》后记)。加之,他的分析能力、想像力、记忆力都是超人的,所提出的许多精辟的见解,常常是发前人所未发的创见,在这方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郭沫若同志远胜于一般古文字学家的地方,在于他既能做仔细的具体分析,更能注意到整个的历史的发展。这是由于他掌握了历史唯物论的武器,所以能够利用古文字学研究的成果,阐明了中国古代社会的面貌。他的考证甲骨文,是“想通过一些已识未识的甲骨文字的阐述来了解殷代的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意识形态”(《甲骨文字研究》重印弁言)。他的考释金文的一个重要目标,是为了搜集西周及春秋时代有关于奴隶制的资料,以便确定历史阶段,而决不是“玩物丧志”,愈搞愈琐碎,陷入了枝节性的问题,而脱离了预定的目标(《金文丛考》重印弁言)。郭老关于甲骨文字研究的具体成果,主要的见于他的《卜辞通纂》(1933年)、《殷契萃编》(1937年)、《甲骨文字研究》(1131年)三书。《卜辞通纂》是选择传世卜辞八百片,分类排列,逐片加以考释。这书排列有条不紊,考释简单易懂,迄今仍为初学甲骨文者的一部最佳的入门书。并且就学术价值而言,这书的考释中有许多创获。例如考定殷王阳甲、沃甲、河亶甲的名字;证明殷代祭典先妣特祭而仅祭所自出之妣,因而推定当时犹保留母权制残遗而父权系统固已确定;推断卜辞迄于帝乙,卜祭文武丁及武祖乙的卜辞都是帝乙时物等等,对于史实,多所阐明。对于未识文字,也有新被考释出来的。《殷契萃编》是采用善斋所藏甲骨,择取1595片加以排比和考释,体例与前书相同。这两书所收的甲骨拓片除史语所的发掘品外,几乎包括了全部在解放以前出土的精品。考释中多所创获。如关于殷代先公先王的名号,找出更多的例证,以助证王国维的说法,揭发殷代可能有邻近人民(如徐、楚人)留学殷都之制,推测殷代尺度的长短等。《甲骨文字研究》是由十七篇考释所集成的,后来重印时增删成九篇。其中如《释祖妣》,探讨祖、妣二字的古形、古音和古义进而论述祖宗崇祀的宗教起源。《释臣宰》探讨臣宰在当时社会中的地位。《释朋》谈殷代货币起源。《释五十》谈殷代的纪数法。《释干支》考释十干十二支的二十二个文字,进而谈到十二支的起源问题和殷代的天文知识。这些都是比较重要的文章。郭老关于金文研究的成果,主要的见于他的《两周金文辞大系》(包括1932年《大系》初印本,和后来出版的《图录》和《考释》)、《殷周青铜器铭文研究》(1931年)、1952年改编本《金文丛考》三书。《大系》一书,作者自谦为“未能尽美”,只是一部研究周代金文的“工具书”(《大系》增订序记)。实际上,这是一部关于中国青铜器研究中划时代的著作。像作者自己所说的,当时甲骨文研究“业经科学的发掘,并已有相当周密的整理”;而金文研究的情况,“则自北宋以来,另星出土,出土情状多已冺没,伪器甚多。千余年来虽有不少著录,而体系未能建立。作为史料,遂有不少困难”。所以他在研究金文的过程中,把重点集中到东、西二周,把传世相当重要的金文辞,依时代与国别,赋予以一定的条贯。结果是这部书成为“想研究周代金文的人是不能离开它的,想研究中国古代的人同样是不能离开它的”(《金文丛考》重印弁言)。这书对于青铜器年代的推定,先据铭文中透露年代的器物为中心以推证它器之有人名事迹可联系者,然后更就文字的体例、文辞的格调,及器物的花纹、形式以参验之。这样常可以确定那些是一个时代的器物,可以作为一组。书中共收入年代国别之可征者,凡251器(增订本增至323器),依时代与地方分类,作为铜器断代的标准尺度。1934年写的《图录》序说(即《彝器形象学试探》)一文中,提出将中国青铜器时代根据形式、花纹、文字(包括文章体例和字体),分为四期。其中“滥觞期”是一个假设阶段,当时并无实物证据。其余三期,称为“勃古期”、“开放期”和“新式期”。后来1945年写的《青铜器时代》一文,改称为“鼎盛期”、“颓败期”、“中兴期”(《青铜时代》)。这个三分法现下已为研究中国青铜器分期者所普遍采用。英人叶慈于1936年提出的“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的分期法,不过改换名称而已。瑞典人高本汉于1935年提出的“殷代”、“殷周”、“中周”、“淮式”四期说,也不过是把殷代及周初的铜器,依照能确定为殷代与否而分为二而已。他的定名也多未妥。郭老这三期法,其标准不限于铭文内容所透露的年代,而且兼顾到其他特点,是中国铜器分期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郭老曾说:“在羈旅日本时,曾有蔚为图象学之雄心”(《大系》增订序记)。这雄心未能实现,真是可惜。如果我国考古学中有了这样一部出于郭老之手的中国铜器图像学的巨著,那该是多么好啊!《殷周青铜器铭文研究》(1931年)和1952年改编本《金文丛考》二书,是《两周金文辞大系》的姊妹篇。改编本《丛考》是把原有的《金文丛考》(1932年)、《金文余释之余》(1932年)、《古代铭刻汇考》(1933年)和《续篇》(1934年)中的金文部分汇集起来的。二书总共收入八十余篇。其中文章有的是综合性的,例如《周彝中之传统思想考》,讨论宗教、政治、道德三方面思想在金文中的表现。《金文所无考》,指出旧有文献中有些观念,例如“天地乾坤之对立、仁义道德之并举”等,在西周金文辞都没有痕迹,由此可为托古改制说找到确凿的根据。又推断殷彝中图形文字为古代国族的名号,即“图腾”的残遗或转变·;以谥法始于春秋中叶,疑当在战国时代;避讳之事始于秦代。这些都是很精辟的见解。其他许多篇,有的是对于重要的彝器铭文,作了新的考释,或释其文字,或考其史实,或定其时代,或求其韵读。如《毛公鼎之年代》一文,可作为重要的代表作。有的是考释古字(包括考释名物),是对于已识、未识的古文字的研究,也有许多新的创获。解放以后二十年来我国出土了不少的殷周青铜器,郭老对其中若干件做了考释,分别发表于考古、文物的期刊中,其中1961年以前发表的,已收入于《文史论集》(1961年)内。1961年以后的,已由考古研究所加以搜集,交科学出版社出版。其次,郭老于解放后对于我国考古事业也是极为关心、支持和积极领导的。1949年建国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刚刚开始。郭老当时担任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付总理兼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和中国科学院院长。他从前长期从事考古研究工作时的一些设想,现在有机会可以实现了。经郭老的建议,敬爱的周总理主持的政务院就在文化部设立文物局,同时又在中国科学院设立考古研究所,使我国第一次有了主管文物工作的政府部门和专门从事考古工作的科学研究机构。这项决策性的安排,对于新中国文物考古工作的蓬勃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郭老此后二十八年来始终以中国科学院院长的身份兼从事历史和考古研究工作。考古研究所是科学院属下的社会科学部门的最初的四个所之一。1959年郭老还说过,现在中国科学院有了考古研究所;设立专门的研究所来研究文物,这在我国从前是没有的(《文史论集》3页)。听说在筹建考古研究所时,郭老特别关心这个所的组织、方针等,曾经亲自过问。我现在还记得1950年7月我从杭州来北京到中国科学院谒见郭老时的情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虽然他的盛名在我幼少时便已熟知,他的著作也曾读过不少。我当时很惊异他仍显得那么年青,头上没有半根白发,谈话举止,像生龙活虎一般。当时他很忙,但是对于考古所工作仍是恳切地做了指示。他希望我们首先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要学而能用;把马列主义的观点方法用到古物的发掘、整理和研究上去。其次是要多做田野考古工作,提高田野工作水平,以便累积具有科学性的资料,为室内研究打下基础。但是要避免有挖宝思想。这第一次的见面使我终身不忘。只是自己没有能够按照郭老的指示把考古所的工作做好,辜负了郭老的殷切期望,想到这里就心中难过。这二十八年来,郭老多次到过考古研究所视察和指导,有时来所参观新出土的发掘品。还有好几次亲临考古研究所参加发掘的工地现场。最使人难忘的是:1968年满城汉墓发掘时,郭老以七十六岁的高龄,还由山麓沿着崎岖山径攀登到陵山的山腰,亲入墓室内参观指导。1969年夏间,北京元大都拆除西直门箭楼时发现了元代和义门瓮门遗址,郭老听到这消息后,曾两次兴致勃勃地前来现场,登临那高达二十多米的城门楼上,还细察城楼南壁上的元代至正年间的墨书题记。1956年2月,中国科学院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联合召开第一次学术性的考古工作会议。郭老亲自出席了开幕式,还作了一次振奋人心的讲话。在讲话中,他肯定了解放后六年来考古工作的成绩,指出会议的主要任务是两项:(一)总结和交流经验,提高工作水平;(二)就考古工作12年远景计划的制定,交换意见。要争取在12年内使我们的考古工作接近世界的先进水平(讲话全文见《考古通讯》1956年2期)。这讲话鼓舞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一百八十多名代表的干劲。文化大革命期间,郭老仍然关心和支持考古工作,并不放松领导。1968年的满城汉墓和1970年成都凤凰山明墓这两项考古发掘,便是遵照敬爱的周总理理的指示,由郭老指派科学院考古所的同志去进行发掘的。1971年经郭老的申请,敬爱的周总理亲自批准举办出国文物展览,同时批准《考古学报》、《文物》、《考古》三种杂志复刊,以应国内外需要。复刊后,郭老还时常给这三种刊物送来文章,以表示支持。对于考古研究所的刊物,还经常给予指示。“四人帮”横行的时期,尤其是1975—76年间,《考古》的编辑权曾一度被篡夺,在这刊物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