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意派理论的核心思想

释意派理论的核心思想

一、话语部分的理论基础20世纪70年代初，法国翻译理论家达尼卡塞莱斯科维奇提出了一种解释理论。认为翻译行为旨在“理解”“话语篇章”,然后用另一语言“重新表达”这一“话语篇章”。“理解”需要启动语言和语言外知识,而“重新表达”的质量有赖于译者的目的语水平和执笔的才能,同时也取决于他的主题知识。对语言符号的关注会转移对应该表达的意义的注意力,因此口译员在分析并整理源语语言后应刻意地去除源语的外在形态或语言结构等形式上的束缚,仅抽取源语的信息,就其信息内涵重新组成译语。简单地说,释意派翻译理论建立的翻译程序是:理解原文—脱离原语语言外壳—用另一语言表达理解了的内容和情感,该理论所有的观点都将以这一程序为基础。话语篇章从根本上说是语言知识同语言外知识结合的产物。释意学派将话语篇章作为翻译的对象,认为排除了语境便造成了逐字翻译,忽略了语境和认知环境的字译和句译等语言翻译是不完整的。话语篇章层次不同于单纯的语言层次,话语语义得到译者的基础知识和篇章环境知识的补充。译者借用这种知识翻译某位作家,而不只是翻译其语言。概括地讲,话语篇章翻译称为释意翻译,这个概念对国际会议翻译研究十分重要,因为,翻译讲话需要语言符号外更广泛的知识,译员必须有释意过程。而且,译员始终处于话语的输出和接收环境中,他注意到,讲话人意识到听众的存在,并使用适于他们的方式表达思想。思想与表达间的关系就这样无时无刻展现在译员面前。傅雷曾提出,翻译“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这恰恰是释意理论的核心思想。有谚语曰,“意在笔先”。用在翻译中,这意味着无论是笔译还是口译,都要摆脱原语的语言形式,抓住文章或讲话的思想,脱离了原语语言外壳便能够用母语非常自然地表达这些思想。言语的重要特征是,意义随着语言符号和语链的消失而产生,这一特征出现在所有讲话者身上。在口译中,呈现的自然是篇章意义,尤其在即席翻译中,意义不仅是译员理解和翻译的内容,而且是唯一能在话语消失后留存在记忆中的内容。因此无论译者所处的信息输出和接收环境多么不同,意义是翻译的核心问题。释意理论是建立在对会议翻译实践的观察基础上的,即席翻译和同声传译实践以及相应的教学帮助研究人员提出了释意翻译理论的基本概念。该理论被广泛应用在口译训练中,并曾一度成为口译界的主导性理论,迄今仍受到口译教学的重视与遵循。释意派理论关注的是翻译的过程,是译者的翻译行为,该理论基于对口译或国际会议翻译的研究,建立了一个客观、可衡量而又不失宽容的忠实标准,为译者的忠实和自由提供了很好的尺度。二、第一,有对等的意义忠实是翻译学中的关键概念,对释意学派而言,它只能是忠实于意义的各个方面。勒代雷在其著作《释意学派口笔译理论》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插曲:著名的即席翻译口译员安德烈·卡曼科在他担任翻译的所有国际议会上都受到了好评,他在反驳一与会者谴责他不忠实时说:“我没有讲您讲的东西,但讲了您本应该讲的东西。”这个例子正是体现了释意派理论强调对话语篇章翻译和意义对等的特点,所有翻译当然都会有词汇的对应,但是只有创造出对等的意义才可使译文成为话语篇章。那么在口译员“理解原文、脱离原语语言外壳、用另一语言表达理解了的内容和情感”的过程中,如何做到忠实呢?1.以“四化”的方式所见译员的工作对象是讲话,即讲话人借以表达意图的话语行为。讲话是意图的口语表达形式,非语言化的思想在讲话中趋于成熟和准确。将讲话人的意思用准确流畅的语言传达给另一方,是口译员的主要职责。释意必先理解。理解包括“先决条件”和“言外之意”,先决条件通过语言理解,言外之意处于翻译行为之外,剩下的则是理解话语篇章应该补充到语言中的内容。由此可见,口译不是简单的词句的对应翻译,要抓住说话人的本意、目的和意图,或者可以说是话之内涵。意义是说话者想要表达的内容,他想通过所讲的话让别人明白的东西,它是语言同说话人的身份、表达方式、交际双方共处的场合、谈话的相关主题知识等结合的产物。所以,译文应该是解释性的翻译,是译员对原讲话的一种解释和注释,并使讲话得以具体化。口译不是单纯传话而是正确传意。一个很有名的例子。一位泥人厂老艺人在国外献技期间,向顾客们介绍:“我捏泥人用的泥都是从中国带来的。我们家乡的泥很好,随便什么水稻田里的泥都很好。我要它们方就方,要它们圆就圆。你们这里的泥不行,它们不听我的话。”这一段话如果直译的话,译员觉得不够婉转,故把原话后面部分译成:“But′mverysorrytosay,theearthhereisnotsuitabletomaketheclayfigures.Itjustdoesn′tlistentome,althoughthepeopleherearesofriendly.”在座的人听了不但不恼反而善意地笑了起来。以上译例说明,逐字逐句翻译未必就能达到忠实,把话语放到语境和认知环境中,理解了讲话者真正的意图后的翻译,才是忠实的。虽然老艺人的话语不够委婉,但并没有“嫌弃”当地土质的意思,但如果译者按字句翻译,必定会引起当地人的不快。译者稍作改变,不但忠实传达了老艺人想表达的“土质差异的存在”,还用听众能接受的方式传达了说话人的幽默感。此乃成功传达说话人意图的译例之一。忠实于讲话人意愿的一个客观原因是口译的特点。口头陈述是转瞬即逝的,译员可以记住听到的整体内容,却几乎忘记了陈述使用的词语。意义不仅是译员理解和翻译的内容,而且是唯一能在话语消失后留存在记忆中的内容。而译员之所以能够记住意义的各种细微差别,是因为摆脱了原语言形式,记住了理解了的说话者想表达的内容和意图。2.符合译入语语言习惯不同语言的个性各不相同,每种语言都有其特有的环境和魅力,若想翻译好,必须首先离开这一环境,从其魅力中解放出来,从而能够用相关语言自由地加以表达。讲话人选择能让别人理解其思想的字词表达,译者就应该同样做,用其母语和口才表达应该让别人理解的思想,让别人感受到的情感。一篇尊重其语言特性的文章要求译文也要尊重其语言的特性。译文完成后,译员应该变成自己的读者,他应该竭力检查译文是否适应新的知识世界,是否能打动自己的读者。也就是说,为让听众毫无困难地听懂讲话内容,口译员的语言应符合译入语的习惯。译文的语言惯用性和忠实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语言是沟通与理解的媒体,是反映社会与文化的一种形式。使用不同语言的交际双方,处于不同的社会与文化背景下,对事物未必具有统一的概念。不同语言在语言体系、语言功能、表达方式等方面差异很大,这一差异势必会在跨文化交际中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口译既然是传递某一语言使听者能理解其意,译员必须有较高的译入语语言水平,对其文化及思维方式有所了解,这样才能把从原语中提炼出的信息内容用符合译入语语言习惯的方式表达出来。拿中英交替口译中数字的翻译来说,两语系对数字的分级方法是不相同的,英语使用西方通用的三位数分级法,即每三位数为一个数级,而汉语采用的是藏语系的四位数分级法,每四位数一个数级。翻译数字的时候要采用符合译入语的表达。如twenty-sevenmillion(27,000,000)译成汉语只能是“二千七百万”,而不宜译成“二十七百万”。正所谓“意义是个性的,形式是社会的”。再比如,某口译员为某一合资企业的中、日、美三国谈判做英语翻译。由于日方代表不懂英语,无法与中方和美方代表交流,故通过日语和英语译员翻译。谈判一开始,日方代表先向诸位问候,汉语译文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中方代表便用汉语向日方答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之后,口译员下意识地向美方代表译出“Nicetomeetyou”。可以看出,对待同一句问候语,针对不同的国家不同的语言译员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中国人现在已经开始接受“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日语问候语,并且中国人也以此作为问候语,特别是向日本人问候。这说明日语的问候语能从汉语中找到等值的问候语以使理解无误,但在英语中却找不到对应的表达,即不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所以根据意思调节表达方式以忠实于译入语,使翻译得体,交流畅通。忠实于译入语语言,还要忠实于原作的风格(包括社会规则和表达法的地理范围等)和体裁(科技、法律、新闻报刊等领域的专用语和特选词)。同一个领域之间不同语言间的交流,尤其是一些正式的技术讲解场合,由于不存在听众对术语的理解障碍,译员应该用“行内话”来复原讲话人的语言风格。这就要求译员对所涉及的领域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口语的连贯性和速度不允许听众停顿思考,也不允许倒退,因此好的译文不会让听众觉得晦涩难懂,它应该是通顺流畅的,至少是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的,与译入语文化相容的。这亦为口译员的忠实所在。3.对语言的接受性与笔译相比,口译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是,译员始终处于信息输出和接收的环境中,听众(读者)的反应也不断地反馈到讲话人(作者)那里,交际行为的重要成分交际者(讲话人、译员与听众)处于共同的场合、时间、信息输出和接收环境中,并拥有正在谈论的主题知识。听众对信息的接收也是在瞬间完成,没有倒退的余地。所以译员要忠实于听众,考虑到翻译对于听众的可接受性。释意学派认为,译者的表达质量与听众拥有的相关知识有互补关系。听众对主题知识掌握得越多,信息就越容易与其知识融为一体,译者的表达质量对其影响相对较小;若听众对讲话的相关知识所知甚少,那么译者的表达质量则对其理解讲话有很大的影响。比如,一篇科学普及类的科技文章如果对象是非专业学生,明喻成分在译员的表达中显得很重要;如果对象是专业学生,同样的信息明喻成分可以减少。对听众的忠实,不但要考虑到听众的语言接受,还要考虑其知识水平以及文化适应等方面。达到听众的接受力,实现交际双方的沟通交流,才是实现讲话人的意愿,是对讲话人的忠实亦是对听众的忠实。总之,译员要考虑到听众的接受力,“在不同时机根据讲话人和接收人之间的知识差距等进行收缩和扩充。”释意学派将忠实确定为三个内容,讲话人的意愿、译入语语言、听众,归根到底,是要求意义的对等和忠实。昂巴罗·于塔多(AmparoHurtado)在一翻译的忠实性专论中写道:忠实于作者(讲话人)意愿、译入语语言和译文读者(听众),这三者间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如果只忠实于其一,而背叛其他,就不是忠实于意义。三、译员的自由与自由在内容上的绝对“提炼出思想、语言重新表达”,这是释意学派所认可的翻译程序。这说明,“译者拥有一种能力,他虽然不是作品的主人,没有作者的灵感,但他却是文字表达的主人。”这赋予译员一定的自由,但这种自由绝不能就意义而言。翻译中自由带来的结果是忠实于意义,此意义不是与字词对立的精神,而是篇章对读者应产生的总体效果。释意学派强调意义是翻译的核心问题,意义对等是衡量翻译质量的标准。篇章的产生和理解是主观的,因为讲话者和听众都借助于各自对世界的看法、感受、经历,等等,即借助于个人的思想进行表达和理解。但对篇章的释意却是客观的,因为作为释意者的口译员,要重新表达的思想不属于他自己,他不需要对话语的对错和重要性的判断掺杂主观感情,翻译在思想上是客观的,只有表达形式是主观的。换言之,译者的自由不是无限度的,只局限在字词对应的翻译上,而不能违背意义对等的原则,或者说,字词不对应翻译调整的自由,是为了实现意义对等的忠实。译员的自由度跟口译体裁不无关系。正如上文提到的,在释意学派理论中两种相近的翻译方法并存,一是意义对等翻译,一是以更改能指保留所指,竭力寻找词语含义对等为特点。因此译员有权根据含义进行对应词的转换。含大量特选词、科技专用语等专有名词的篇章,译者在另一语言选择对应词的空间就少很多,常见的如科技口译。科技口译指逻辑性强、概念清楚、用词准确、表达简练且专业性较强的讲话翻译。科技口译内容的难度和其本身的性质使口译者没有过多施展自己角色功能的场地,口译者只能尽全力将原语信息忠实地转译给译入语听众。而在处理一些现场纠纷上,译员可以视情况借助语言进行调解,甚至为了避免进一步的争吵或控制现场秩序,略去对双方攻击性、侮辱性语言的传达。这种自由,实际上是在为交际双方的初衷———沟通来服务的,是对整个交际活动的目的的忠实。译员的忠实与自由都不是绝对的,是相对而言的。自由在字词对应、表达方式,而自由的底线是意义上的忠实。词语对应与意义对等紧密存在于翻译的程序中,其中任何一个永远都不能独领风骚。四、自由体式与标准释意学派在对翻译过程的考察中,将意义对等和译员的忠实放到了重要的地位。依据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