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法与句法的互动_第1页
词法与句法的互动_第2页
词法与句法的互动_第3页
词法与句法的互动_第4页
词法与句法的互动_第5页
已阅读5页,还剩6页未读 继续免费阅读

下载本文档

版权说明:本文档由用户提供并上传,收益归属内容提供方,若内容存在侵权,请进行举报或认领

文档简介

词法和句法之间的互动及其接口-以“可怕/怕人”和“好吃/难吃”等词语为例-〔关键词:潜在动词和句法词、论元的背景化和前景化、语态变换的词法表现〕0•问题的所在现代汉语词法(morphology)体系和句法(syntax)体系之间过渡阶段上有一组很特殊的语法成分,有代表性的具体例子有“可怕、可气、„”和“怕人、气人、„”以及“好吃好看、…”和“难吃、难看、…”等双音节词语。这些词语在构词法(morphology)、造词法(wordformation)以及句法(syntax)上都有相当有意思的语法性质。这些词语从构词法的角度来看可以说归属于合成词(complexword),但从造词法的角度来看有些类似的例子可以超越“词(word)”的范畴,要扩展为“词组(phrase)”即“句法结构(syntacticstructure)”;换言之,这类词语既属于词法平面也属于句法平面。这些词语的特殊性还比较突出地表现在句法平面上:这些词语结构内部虽然都含有动词性语素,但是做为词语整体来看,它们已经丧失掉原来动词的性质而重新获得了新的语法性质,那就是词形和词性发生变化的同时还要引起“agent的背景化/theme的前景化”这样一个很重要的语法功能。这个功能所体现的一方面是词语内部论元结构(argumentstructure)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是句子里边语态变换(voicechange)的词法表现。我们认为,通过对这些词语的研究可以比较清楚地观察到现代汉语语法系统里边词法和句法二者之间互相促动并互相制约的动态情形以及二者之间的接口。本文准备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讨论:(I)词法特点:造词成分的语法化以及语法功能的变化(II) 句法功能:论元结构的变化以及语态变换的词法表现(III) 词法和句法之间的互动以及互制作用1.句法词的构词类型1.1:结构特点我们首先从构词法的角度来观察一下上面举的那些结构内部包含动词性语素的双音节成分。为了讨论的方便,本文把词语内部的动词性语素叫做“潜在动词”,记做V;比如说“可怕”和“怕人”里潜在的动词V是“怕”,“好吃”和“难吃”的潜在动词V是“吃”,余例类此。根据每个词语形式上的共性和个性,这些词语可以分为如下两个大类四个小类:(甲)A类“可V”型(以“可怕”为代表)和B类“V人”型(以“怕人”为代表)

(乙)C类“好V”型(以“好吃”为代表)和D类“难V”型(以“难吃”为代表)合成词一般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复合词,还有一种是派生词。复合词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根合成的,如“朋友、庆祝、火车、照相机”等;派生词是词根加词缀(前缀和后缀)构成的,如“桌子、花儿、木头、阿姨”等。“可怕、怕人、好吃、难吃”等词语自然都可以分成“可+怕”“怕+人”“好+吃”“难+吃”等前后两个单位的组合,不过如果要再进一步进行分析的话,我们就得面临一个困境,即很难判断它们是属于复合词还是属于派生词:除去V以后剩下来的“可”字、“好”字和“难”字既有词根(助动词)的性质,同时也多少有一点词缀(前缀)的性质;“人”字也一样,一方面有词根(宾语名词)的性质,另一方面也有词缀(后缀)的性质。因此我们只能说这些词语既像是复合词也像是派生词,正处于合成词的系统里复合词和派生词的中间阶段。1.2:“可V”型结构和“好V/难V”型结构的语法性质在开始观察具体的句法词之前,我们要注意的一点是,这些词语两个字之间的构词关系和句法结构(词组)的组合关系非常相似。比如,“可V”型词语的内部构造关系跟助动词“可(以)”跟宾语动词V的搭配关系有一定的内在联系,“好V”型以及“难V”型词语也可以看做是助动词“好/难”支配动词V的述宾关系。“V人”型词语的内部构造也和一般的述宾结构“VN”平行。鉴于以上这些构词特点,我们首先要承认这些词语的存在既属于词法平面的现象也属于句法平面的现象,因此我们在本文将这些词语叫做“句法结构式合成词syntacticcomplex”,简称“句法词”。语言事实告诉我们,形式上有“可V”或“好V/难V”这样几个结构的词语并不一定都是词(即句法词),它还可以是词组(即句法结构);换言之,从这些造词框架里能够生产出来的语言单位既可以是词(句法词)也可以是词组(句法结构),这正好符合上面所说的这些词语既属于词法平面也属于句法平面这一看法。不管是属于A、B、C、D里哪个小类的词语,句法词内部潜在的动词性语素V可以是能够独立成词的自由性语素(freemorpheme),比如:“(可怕/怕人的)怕”、“(可气/气人的)气”、“(好吃/难吃的)吃”、“(好看/难看的)看”等;也可以是不能独立成词的粘着性语素(boundmorpheme),比如:“(可喜/喜人的)喜”、“(可悲的)悲”、“(可疑的)疑”等。不过,我们也不能忽视历时平面的演变,这些粘着性动词过去在古代汉语里边很有可能是可以独立成词的自由性动词。这也就是说,从现代汉语这个共时的观点来看,潜在动词V的语法性质对句法词的成立已经并不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可”字本来也是文言成分,过去是一个自由性语素,原来就有相当于助动词的功能,如“后生可畏”里的“可畏”,又如:(1) 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2) 及平长,可娶妻,富人莫肯与者。(《史记•陈丞相世家》)因此从古代汉语一直到现代汉语书面语里边的“可”字后面本来就有条件比较自由地添加动词性成分(包括词和词组),这就是说“可”字后面不仅可以是单音节动词也可以是双音节以上的动词以及动词性词组。“可”字如果和单音节语素结合的话,就有可能成为双音节词,当然也有可能不成词;“可”字如果和双音节以上的成分结合的话,结果就要成为三音节以上的成分,那就没有可能成为词而只能做词组了。正因为这个原因,在现代汉语这个共时的平面上,实现“可V”型结构的词语时有些可以说已经凝固成为一个词的词汇形式,也有一些只能说是临时组合的词组。前者有“可气、可怕、可怜”等已经登录在词典里边的双音节词,这些词都是属于词法平面的成分(即本文的“句法词”后者有“没什么可介绍的、无话可说”之类的词组形式,这些词语应该说是属于句法平面的临时性组合成分。又如:(3) 这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语料库)(4) 他哪里知道近半年连小妹也说他是可敬不可爱。谁能理解我的苦衷啊!(语料库)与此同时,我们也能注意到“可”字的身分也要随之发生变化:词里边的“可”字是词缀(前缀),或者说是已经高度语法化了的构词成分;词组里边的“可”字应该说是功能相当于“可以”的助动词,或者应该说是助动词“可以”的单音节化形式。随着和它相结合的V的身份变化,“可”字的语法化程度也发生由高到低的程度变化,即“可”字可以由词缀(高度语法化成分)提升为一个词(低度语法化成分)。尽管如此,我们也还是不同意把词汇的“可V”和词组的“可V”这两者分开来讲,倒要主张有必要把这两者统一起来,要把这两个不同层次的词语统一对待。只要有这样的观点,我们就可以指出“可V”型这样一个造词框架既能够生产词也能够生产词组。我们认为,这样有可塑性的语言现象正好可以说明现代汉语词法与句法之间所特有的互通性。在造词法上能够起到作用的还有音律方面的条件。为了能使“可V/V人”以及“好V/难V”这些成分最终成为一个稳定的双音节形式,V在音律上应该并只能是一个单音节的动词性语素。因为这个原因,比如我们只能用单音节形式的“怕”来构成“可怕”和“怕人”,作为一个词汇形式绝不能用双音节形式的近义词“害怕”来构成“*可害怕”或是“*害怕人”。还有一些“可V”型词语是粘着性的,它们只能出现在固定的四字格里,比如“深不可测”的“*可测”、“无可适从”的“*可适从”、“不可思议”的“*可思议”、“笑容可掬”的“*可掬”、“妙不可言”的“*可言”等,这些临时性的组合都不能从原来的四字格里边抽取出来而独立运用,这些例子中的“可V”型成分都不能说是词,而只能说是构词部件。其实,只要有一个条件,双音节动词也可以构成“可V/好V/难V”型的词语,这个条件就是“可/好/难”字的双音节化,这样就可以成立音律上很稳定的四音节形式。具体的形式有“不可+双音节V”(如“不可想像”)、“不好+双音节V”(如“不好解释”)、“很难+双音节V”(如“很难对付”)、“难以+双音节V”(如“难以忍受”)等等。“好V”型和“难V”型结构的情形也和“可V”型的情形非常相似。正如朱德熙先生《语法讲义》以及《现代汉语八百词》等著作曾经所指出过的那样,“好办/难办”、“好说/难说”这些词语里“好”和“难”的作用类似助动词,分别表示“容易做某件事”或“不容易做某件事”。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开放的类,因为从理论上讲所有的动作行为都有“容易做”和“不容易做”的两种可能性,比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里的“难”。那么凡是能表示动作行为的动词都有资格出现在“好”字和“难”字的后边了。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能出现在这个结构里的V自然可以是单音节的,同样也可以是双音节动词以及双音节以上的动词性词组。如上所述,V如果是双音节的话,为了整个结构成为四音节格式,“好”字和“难”字也往往变成“很好”“不好”“很难”“难以”等双音节形式。这又说明这类“好V/难V”型词语也可以从词汇平面的构词现象发展到句法平面的组合现象。请看这方面的例子:(5) “好+懂”:他那篇文章很不好懂。(6) “好+商量”:算了吧,这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了。(7) “(不)难+想像”:他的心情不难想像。(8) (很)难+插手”:这件事我们很难插手。(9) “(很)难+令人相信”:这个消息很难令人相信。(10) “(很)难+用一句话来描述”:当时的情形很难用一句话来描述。(11) “难(以)+同美国改善关系”:新华社德黑兰1月31日电伊朗总统拉夫桑贾尼今天说,在目前状况下,伊朗难以同美国改善关系。(人民日报)1.3:“可V”型句法词和“V人”型句法词现在我们看一下具体的句法词,这里所说的具体的句法词指的是那些已经收录在词典里的双音节词。我们先看A类“可V”型和B类“V人”型。A类句法词和B类句法词之间有一种局部性的互换关系。具体地说,有一些动词性语素V在“可V”和“V人”这两个构词框架里都可以出现,比如“怕”可以构成“可怕”也可以构成“怕人,”“可气”和“气人”、“可喜”和“喜人”、“可恨”和“恨人”等也都是一样性质的ii。但实际上大部分V还是有选择性而没有互换性,只能出现在其中的一个构词框架里头;例如“悲”只能构成A类句法词“可悲”而不能构成B类“*悲人”,同样“惊”只能构成句法词B类句法词“惊人”而不能构成A类“*可惊”等。从语义上看这两个类型的共性,我们就可以指出在“可V”型和“V人”型里能出现的V大部分都是跟“喜怒哀乐”等人们心理感受有关系的动词性语素,这些V是“喜、笑、乐、爱、悲、气、恼、感、叹、敬、佩、贵、怕、惊、憎、恨、怪、恶、鄙、怜、醉、信、疑”等,我们把它们归入A-1类。还有一部分V是不表示心理感情的一般动词性语素,如“可观、可见、可靠、可取、可行””等,我们把这些词归入A-2类。A-2类的V都不能出现在“V人”型这个框架里,比如只有“可观”而没有“*观人”的说法。这两类具体成员分别如下(所举例子都按拼音顺序排列,下同):A:“可V”型句法词A-1:可爱、可悲、可鄙、可耻、可怪、可贵、可恨、可敬(可佩)、可乐、可怜、可怕、可气、可恼、可叹、可恶、可惜、可喜、可笑、可信、可疑、可憎等;A-2:可观、可见、可靠、可取、可行等。B:“V人”型句法词动人、烦人、感人、恨人、惊人、累人、迷人、恼人、怕人、气人、喜人、吓人、宜人诱人、醉人等。A和B这两种构词类型的生产性也有高低之分。B类结构“V人”型是个封闭的类,属于这一类的成员大概不外是以上举的几个词。与此相反,A类结构有相当高的生产性,“可△”这个构词框架的空格里,除了动词性语素V以外,还有一部分名词性语素(记做N)也可以出现,例如:A':“可N”型句法词可口、可身、可体、可心、可意等。它还可以生产出如下几种类型的固定的四音节格式。例如:A”:“可区”型四字格[可V+可V]可歌可泣、可敬可佩、可有可无[可V+之O]可造之才、可乘之机[XY+可V]确凿可信、随处可见、和蔼可亲、难能可贵、无话可说、笑容可掬[不+可+V]不可抗拒、不可拒绝、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无+可+V]无可适从、无可奉告、无可奈何、无可置信、忍无可忍[X+不可V]妙不可言、深不可测、俗不可耐等。1.4:“好V”型句法词和“难V”型句法词“好V”型句法词和“难V”型句法词基本上都是一对一对立的反义形容词,如“好吃”的反义词是“难吃”,“好听”和“难听”、“好看”和“难看”、“好办”和“难办”、“好说”和“难说”等等也都是反义关系。只有一部分例子没有它的反义词,比如只有“好玩儿”而没有“*难玩儿”,因此只好用“不好玩儿”来表达它的反面意义。此外,“好喝”和“好使”的反义一般用“不好喝”和“不好使”来表达,好像很少用“难喝”和“难使。”“好过”也有两个反义形式“不好过”和“难过”,用法稍微不同,能跟“日子”等名词搭配的一般是“不好过”,描写人们心里状态时一般用“难过”。从语义上看,我们还可以对此类加上进一步的分类:一个是表示感官效果(形象、声音、气味、味道、感觉等)好坏的类(C-l,D-1),还有一个是表示“容易做某件事”或“不容易做某件事”的类(C-2,D-2)。这四个小类具体例子大致如下:C:“好V”型句法词iiiC-1:好吃、好过、好喝、好看、好使、好受、好听、好玩儿、好闻等。C-2:好办、好懂、好说、好走等。D:“难V”型句法词D-1:难吃、难过、难看、难受、难听、难闻等。D-2:难办、难懂、难认、难说、难忘、难学、难走、难做等。上面这个语义上的分类正好反映结构内部的区别。如上所述,前一类“好V、难V”(C-l和D-l“好吃、好看/难吃、难看”等例子)结构内部的结合很紧密,像一个词;相反,后一类“好V、难V”(C-2和D-2“好办、好说/难办、难说”)的“好”和“难”作用类似助动词,不像一个词。关于这个看法,我们已经在上文介绍过,不再进行更详细的讨论。不过还是需要重复的一点是,前一类是一个封闭的类,属于词法平面,结构整体是不能拆开的一个词,因此我们不能随便更换别的V来生产新词;而后一类是一个开放的类,结构性质比较接近词组的组合关系,可以跟一般的动词比较自由地搭配,甚至有可能跟双音节以上的动词性成分搭配。这样我们也可以看得出来,“好”字和“难”字也有语法化程度的高低之分,“好吃、难看”类的“好/难”字语法化比较高,功能已经接近于构词成分(前缀);“好办、难说”类的“好/难”字语法化较低,其功能相当于一个助动词。1.5:做为连续统的构词框架综上所述,从“可V”型以及“好V/难V”型构词框架里能够生产出来的成分并不是单一单位的集合,而是一条由词(句法词)可以游移到词组(句法结构)的连续统(continuum)。我们相信这样的观点可以开阔我们的视野,能够打破词法和句法之间的界限。句法词>>>>>>句法结构A“可V”型A-1:可怕A-2:可靠不可想像(没什么)可想像的可以想像C“好V”型C-1:C-2:好吃好办不好解决(没什么)好商量的D“难V”型D-1:D-2:难吃难办很难对付难以想像 很难用一句话来描写2•句法词的语法功能及其句法表现2.1:句法词的语法分布和词性在本节我们要换个角度看一下句法词的语法功能(语法分布和造句功能)及其句法上的表现。张伯江1996(224页)认为“好看、好受、好听”等词都不是形容词而应该算作不及物动词里的一类。我们也基本同意这个看法。根据语法分布来划分词类的话,句法词既不能说是典型的性质形容词也不能说是纯粹的不及物动词,我们只好承认它们正处于这两个词类之间由动词向形容词靠拢的这样一个过渡性阶段。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句法词和性质形容词之间确实有不少共性,这些共性的存在容易使我们感觉到句法词具有很浓的形容词性。和典型形容词共有的语法性质大概有如下几种,以“可怕”和“好吃”为例试看一下:可以当定语,如“可怕的故事”和“好吃的菜”都成立。可以当谓语,如“这个故事很可怕”和“那个菜很好吃”都成立。可以当补语,如“说得很可怕”和“炒得很好吃”都成立。不能直接当状语,如“*可怕地讲故事”和“*好吃地炒菜”都不成立。可以受副词的修饰,如“比较可怕、不可怕”和“比较好吃、不好吃”都成立。可以出现在“比”字句里边,如“比老虎还要可怕”和“比那个菜好吃得多”都成立。后面可以带表示程度的成分,如“可怕极了、可怕得多”和“好吃极了、好吃得多”都成立。句法词和形容词之间确实有这么多共性,但是句法词有一个语法特点我们不能忽视,那就是句法词没有重叠形式。性质形容词“高兴”有它的重叠形式“高高兴兴(的”),状态形容词“雪白”也有它的重叠形式“雪白雪白”,只有句法词不能重叠(具体说,“*可可怕怕、*气气人人、*好好吃吃、*难难听听”都不成立)。2.2:句法词的论元结构及其句法表现下面我们从词语的论元结构(或说配价)的角度来看一下句法词的语法性质v。大家都会承认不及物动词和性质形容词都是很典型的1价谓词,句法词也和它们一样都是1价谓词。谈到这儿,我们好像可以说在论元数(或说配价数)为1这个共性上,不及物动词、句法词和形容词这三者构成一条有连续性的关系。其实这个说法过于太笼统,不能正确反映句法词真正的句法特点。我们需要对句法词的论元角色加以进一步的分析。不及物动词唯一的一个论元一般是代表施事类的名词,如“她笑了。”、“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里的“她”和“太阳,黑暗”等。与此相反,句法词的一个论元都不是代表施事类的名词。通过研究我们发现,句法词具有“施事(Agent)名词的背景(background)化”这样一个很重要的句法功能。具体地说,句法词要从潜在动词V的论元里除掉一个论元,而且这个被除掉的论元一定是代表施事的名词。反过来说,句法词的论元(argument)里不能有代表施事的名词,因此句法词当谓语的句子里不能出现潜在动词V的施事。请看下面两组例句:潜在动词“怕”和句法词“可怕”我们都很怕那只大老虎。*我们都很可怕那只大老虎。*那只大老虎,我们都很可怕。那只大老虎很可怕。

13)潜在动词“吃”和句法词“好吃”我们都爱吃这种面包。*我们都很好吃这种面包。*这种面包,我们都很好吃。这种面包很好吃。下面这个示意图要说明的是,箭头左边的动词V原来有两个论元(2价),但是箭头右边的句法词并不继承V原有的论元结构,要从V的两个论元里除掉Agent,结果句法词就成为以Theme名词为唯一论元的1价词。:(12'(12') [潜在动词V][句法词“可V”]怕(Agent怕(Agent〈Theme〉 f我们都很怕那只大老虎。可怕(Theme)那只大老虎很可怕。13')13')[潜在动词V]吃(Agent〈Theme〉)我们都爱吃这种面包。[句法词“好V”]

好吃(Theme)这种面包很好吃。Theme名词当主语并不是宾语名词主题化(topicalization)的结果,如上例所示“*那只大老虎,我们都很可怕。”“*这个面包,我们都很好吃。”都不成立,显然这些例子都不能带有施事名词“我们”。在句法词谓语句里施事名词都被隐退到背景里去了,因此对说话人来说施事名词根本不在所考虑的范围之内,无人问津,比如我们说“那只大老虎很可怕。”的时候,说话人脑子里可以说几乎没有到底“谁”怕那个大老虎的问题,同样道理,说“这个面包很好吃。”的时候,我们根本不管“谁”吃这个面包V。一般来讲,形容词谓语句里边的主语是形容词所描写的对象,比如说“北京的秋天非常凉快。”的时候,说话人只描写“北京的秋天”的“凉快”,并不关心“谁”感到“凉快”,这就是句法词和形容词的共性。2.3:语态变换的词法表现原来有两个论元(2价)的及物动词V,—旦放到句法词里,它的论元数就会发生由2价减到1价的减少化,这可以说是配价数的“减价现象”。这个减价现象的实际效果就是Agent名词的背景化(或者说“隐藏化”),同时也是Theme名词的前景化(或者说“显眼化”)。此时值得特别注意的是,V进入句法词里去的时候配价数上发生减价的同时,句法平面也要引起句中名词的排列转换,那就是原来充当潜在动词V的宾语的Theme名词提升为句法词谓语句里的主语,这就是Theme名词“从宾到主”的“升级现象”随着谓语动词的形态变化,句中名词的排列顺序也发生变化,这就是普通语言学所说的“语态变换(voicechange)”。总而言之,句法词最重要的句法功能应该说是改变潜在动词V的论元结构(配价数的减少化:减价现象),并由此引起句子的语态变换。下图表示潜在动词V和句法词之间论元结构的变化以及句式变换:动词V2价=(Agent〈Theme〉:[N(Agent)+V+N〈Theme〉。]句法词1句法词1价=(Theme):[N(Theme)+句法词。](可V/V人/好V/难我们举几个实例来确认一下句法词谓语句的特点。下面例(14)隐含的语义关系是夫妻两个人怕家里多了一样东西,因此可以说“家里多了东西(比少了东西)可怕”;例(15)隐含的语义关系是高妈见到虎妞觉得很害怕,因此高妈说“她(二虎妞)怪怕人的!”;例(16)隐含的语义关系是阿Q看见过杀革命党而感到有意思,因此他才会说“杀革命党妊看”;例(17)隐含的语义关系是,我听她唱歌儿觉得还不错,所以才会说“她那首歌儿不怎么难听”。我们从中可以看得出来,在句法词谓语句里充当主语的成分原来都是潜在动词V的宾语提升而成的。请看例句:(14) “可V”型(可怕):但两个人再也睡不着觉。家里多了一把黄伞。这才深切地体会到,家里多了东西远比少了东西可怕。(刘心武《黄伞》)(15) “V人”型(怕人):高妈喊了他一声:“祥子!门口有位小姐找你,我正从街上回来,她跟我直打听你。”等祥子出来,她低声找补了句:“她象个大黑塔”怪怕人的!”祥子的脸忽然红得象包着一团火,他知道事情要坏。(老舍《骆驼祥子》(16) “好V”型(好看)“你们可看见过杀头吗?”阿Q说,“咳,妊看。杀革命党,唉,好看,好看。”(鲁迅《阿Q正传》(17) “难V”型(难听):我第一次听她唱歌儿,倒不怎么难听。2.4:潜在动词“怕/害怕”和句法词“可怕/怕人”用“施事的背景化”这样一个新的概念,我们就可以预测下面两个句子会有不同的语义结构,并且容易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18) 我爱人特别害怕。(19) 我爱人特别可怕。上面两个例句表面看来似乎非常相似,其实意思完全不一样,主语名词“我爱人”的论元角色完全相反,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谓语动词“害怕”和“可怕”的论元结构有所不同的缘故。例句(18)谓语动词“害怕”是典型的2价动词(如,老鼠害怕猫),其两个论元是“感受主体”(老鼠)和“感受对象”(猫),分别充当句子的主语和宾语。那么例句中的主语“我爱人”就能很自然地解释为感受主体,结果整个句子构成“我爱人对某一个事情的存在感到特别害怕”的语义关系。刚好相反,例句(19)中当“可怕”的主语“我爱人”不是感受主体而恰恰是感受对象,这是因为句法词“可怕”的论元结构里没有施事(感受主题)而只有受事(感受对象)的缘故。这里所隐含的语义关系是“某些人(也许包括“我”在内)害怕我爱人”的意思,这里的主语“我爱人”原来就是潜在动词V“怕”的对象。如上所述,例(19)到底是“谁”怕我爱人根本不成问题,感到“害怕”的主体已经远远躲到句子背后去而已看不见了。通过这两个例句的动态联系,我们就可以比较清楚地观察到谓语动词的形态变化所引起的语态变换。另外,我们曾经讨论现代汉语感受谓语句的句法特点时,指出过句法词和使动态(causativevoice)谓语句之间有着很密切的互通关系;具体地说,句法词“可怕/怕人”的功能和语义相当于“令人害怕”等使动态动词组(这里“令人害怕”代表“叫人害怕”“让

人害怕”“使人害怕”等变体)。这也能说明为什么A类“可V”型和B类“V人”型句法词里边潜在的V大部分都是表示“喜怒哀乐”等感受动词v。请看:动词谓语句〉句法词谓语句〉动词谓语句〉感受起因+句法词谓语感受起因+使动介词+感受主体+动词谓语感受起因+句法词谓语(20) 刚才的声音 使(21) (20) 刚才的声音 使(21) 我爱人 让人感到很害怕。*--*人感到很害怕。*--*刚才的声音很怕人。我爱人很可怕。2.5:从句法词看词法和句法之间的界限本文一开头我们就讲到句法词既属于词法现象也属于句法现象,最后我们再看一下这一点。如上文所述,C、D类“好V/难V”型词语,其成员内部并不均匀,有的结合得很紧密,已凝固成一个词(C-1,D-1类),有的结合得较松散,像是一个“助动词+动词”型词组(C-2,D-2类)。我们认为前一类是典型的句法词,而后一类词语的典型性相对差一些。最明显的一点是后一类词语当谓语的时候,句中完全可以出现施事名词,这是典型的句法词所不能允许的。试比较一下“(不)好吃”(例22)和“(不)好说”(例23),请看:(22-1)*(22-1)*我们真不好吃这个面包。(22-2)*这个面包,我们真不好吃。(22-3) 这个面包真不好吃。(23-1)我们真不好说那件事儿。(23-2)那件事儿,我们真不好说。(23-3)那件事儿真不好说。“助动词+动词”型词组(比如,例24“不能吃”和例25“不应该说”)当谓语的时候就有和“(不)好说”一样的语法性质,句中完全可以出现施事名词,如:(24-1)(24-1)你不能吃这个面包。(24-2)这个面包,你不能吃。(24-3)这个面包不能吃。(25-1)你不应该说那件事儿。(25-2)那件事儿,你不应该说。(25-3)那件事儿不应该说。这个语言事实一方面证明“好说”是属于“助动词+动词”型的词组,同时另一方面证明“好吃”不是“助动词+动词”型的词组而确实是“句法词”。我们认为,之所以有上面这样的现象正好证明句法词的客观存在。3.总结过去讲现代汉语词法和句法的互通现象的时候,经常有人提到离合词。我们认为句法词也和离合词一样可以很清楚地揭示词法和句法之间的互动作用和互制作用。我们这篇文章从一个新的观点来专门研究句法词的情况,

温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资源如无特殊说明,都需要本地电脑安装OFFICE2007和PDF阅读器。图纸软件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压缩文件请下载最新的WinRAR软件解压。
  • 2. 本站的文档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图纸等,如果需要附件,请联系上传者。文件的所有权益归上传用户所有。
  • 3. 本站RAR压缩包中若带图纸,网页内容里面会有图纸预览,若没有图纸预览就没有图纸。
  • 4. 未经权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将文件中的内容挪作商业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库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用户上传分享的文档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并不能对任何下载内容负责。
  • 6. 下载文件中如有侵权或不适当内容,请与我们联系,我们立即纠正。
  • 7. 本站不保证下载资源的准确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时也不承担用户因使用这些下载资源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或损失。

评论

0/150

提交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