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巴拉难民的社会因素

在黎巴拉难民的社会因素

自1968年第一批巴基斯坦难民离开家乡以来，他们一直在逃到邻国。巴以冲突至今不休,而阻碍巴以和谈的巴勒斯坦难民问题却已经渐渐淡出国际政治舞台,难民营已经被世界遗忘。然而,在黎巴勒斯坦难民问题就像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深深镶嵌在中东地区的敏感部位,不该也不能被忽视。2009年5月16日,黎巴嫩总统苏莱曼在会见来访的科特迪瓦外长巴卡约科时呼吁尽快解决巴勒斯坦难民问题。苏莱曼说,巴难民问题不解决,中东地区危机也就不可能得到解决。(1)一、平衡型的前因子:黎东南角的难民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UNRWA)对巴勒斯坦难民的定义是:“在1946年6月-1948年5月之间正常居住地为巴勒斯坦,但因1948年的阿以冲突而失去家园和生计的人”。(2)以色列官方声称这些难民出于“自愿”而选择离开,但对难民的采访和问卷调查很少显示其“自愿”的倾向;目前主流的观点认为,巴勒斯坦难民是以色列种族清洗、强制驱赶和屠杀的产物。(3)据联合国估计,在以色列建国及第一次中东战争前后从巴勒斯坦流亡的巴勒斯坦难民总数有726000人,而英国的估计则是810000人。其中逃往黎巴嫩的难民数量约为10万人,主要来自巴勒斯坦的加利利和海岸地区。(4)据联合国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黎巴嫩任务区的统计数据,截至2008年11月,在难民救济和工程处注册的巴勒斯坦难民人口数量(包括难民的后代)为422188人,约占难民救济和工程处五个任务区注册难民总数的9%,(5)占黎巴嫩人口的11%。(6)这些难民中大约有一半居住在难民救济和工程处认可的12个难民营中,而其余难民主要居住在黎巴嫩主要城市和难民营周围的聚集区。(7)需要指出的是,难民救济和工程处的注册难民数并不等于在黎巴勒斯坦难民的实际数量。首先,并非所有的注册难民目前都居住在黎巴嫩,很多难民在登记之后陆续移居到了其它国家,目前没有关于这部分移居难民数目的可靠数据。(8)其次,在第二、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有部分巴勒斯坦人出于对自身安全的担忧而逃往黎巴嫩;在1970年巴解组织从约旦转移到黎巴嫩时,有数千个难民家庭随巴解游击队迁往黎巴嫩。此类巴勒斯坦人并未被难民救济和工程处认可为难民,目前人数约为35000人。此外,还有部分难民并未在任何政府或非政府机构做过注册,这部分难民的人数约为3000人。(9)当今在黎巴勒斯坦难民问题微妙、复杂,是难民和黎巴嫩政局等内部因素与地区和世界强权等的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从1948年到现在,在黎巴勒斯坦难民问题的发展演变大致可以分为1948年-1967年、1967年-2004年、2004年之后三个阶段,在不同的阶段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一)政外交在从巴勒斯坦地区流亡进入黎巴嫩后,在黎巴勒斯坦难民虽然经济生活极为艰苦,但政治上较为低调,与黎巴嫩社会基本保持着较为平和的关系。但当时主导黎巴嫩政治的基督教马龙派内政外交的主要指导思想是维护国家的主权,避免与以色列再度发生冲突,并保护自身的利益不受实际上占人口大多数的穆斯林侵占。由此,马龙派竭力阻止巴勒斯坦难民与黎境内的穆斯林势力发生联系,并操纵国家机器对巴勒斯坦难民进行严格的监察和控制。如,难民在黎巴嫩境内旅行需得到黎巴嫩当局的批准;难民营中不得进行超过2人的集会;难民不得在公共场所阅读报纸或收听新闻,诸此种种。(1)黎巴嫩当局的高压政策反而促使了在黎巴勒斯坦难民政治意识的觉醒,难民开始为谋求自身权益而活跃起来,双方关系逐渐紧张,转折点是在1967年。(二)国家内部的国家分裂和国家对国家的整合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再次以阿方的惨败而结束,阿拉伯世界群情激奋,巴勒斯坦民族主义情绪激昂。黎巴嫩原本平和的难民营,在阿拉法特武装抵抗以色列的号召下很快刀枪林立。在黎巴勒斯坦难民武装从黎境内向以色列发起了数次攻击,并与黎巴嫩政府军发生摩擦,导致黎巴嫩军方对难民营的控制进一步加强。难民营内恶劣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条件本来已经使难民对黎巴嫩政府颇有怨言,黎军方对难民营的控制更是加剧了双方的矛盾。1969年中,巴勒斯坦难民在黎巴嫩穆斯林的支持下在贝鲁特、特里波利(Tripoli)和黎巴嫩南部制造了多起骚乱。阿拉法特及当时黎巴嫩军方领导人在1969年11月签署的《开罗协议》(2)也未能使情况得到改观,冲突的持续使原本不和的黎巴嫩政界陷入分裂。大多数基督教徒和右翼政党反对在黎巴勒斯坦难民的“抵抗”行为,而大多数穆斯林和左翼政党则支持巴勒斯坦难民。“黑色九月”事件之后,阿拉法特带领巴解组织主力从约旦转移到黎巴嫩,在黎巴勒斯坦难民问题进一步复杂化。1975年,黎巴嫩内部的政治纷争演化为内战。巴勒斯坦难民也参与了这场战争,并担任了战争第一阶段的主角,巴解组织武装势力一度控制了贝鲁特西区和南部黎巴嫩的大部分地区。其间,巴解一方面从政治、社会、教育等方面入手,大大改善了巴勒斯坦难民的生存状况;另一方面,巴解组织又对控制区内的黎巴嫩人进行苛刻的盘剥,横行霸道,抢劫商店,没收车辆,引起当地民众的强烈反感。(3)1982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终结了巴解组织的扩张。在以色列的打击下,巴解的基础设施和组织结构都被遭到沉重打击,巴解组织的所剩无几的主力被迫转移到突尼斯。而在黎巴勒斯坦难民也因巴解组织的离开而失去了工作、资金来源和安全保障。黎基督教民兵“黎巴嫩力量”(LebanonForces)(4)乘机攻击难民,制造了萨布拉-夏蒂拉大屠杀(SabraandShatilaMassacre),在巴勒斯坦难民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平的伤疤。与此同时,叙利亚双管齐下,竭力控制在黎巴勒斯坦难民:一方面怂恿和操控难民营各武装派别争夺权力真空的自相残杀;另一方面操纵黎政党“阿迈勒”运动(AmalMovement)清剿难民营内的阿拉法特的支持者,并在黎北部直接向法塔赫的追随者开战。黎巴嫩内战彻底改变了巴勒斯坦难民与黎巴嫩的关系,而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和叙利亚的干预彻底改变了巴勒斯坦难民营中的政治格局。战后,除真主党武装之外所有的黎巴嫩非政府武装都已经按照塔伊夫协定(TaefAccord)的要求放下了武器。兵力不足、装备落后的黎巴嫩政府军无力对难民营采取行动,黎巴嫩政府也不愿再次卷入战争漩涡。同时,叙利亚也不希望看到难民营被荡平或温顺地接受黎巴嫩政府的控制,巴勒斯坦难民无疑是其干预黎巴嫩政治和向以色列叫板的绝好工具。叙利亚和以色列两个死对头在这里找到了利益共同点:他们都不希望在黎巴嫩的巴勒斯坦难民营中出现一个强大的势力。(三)国家层面:国家政策支持的加强到2004年,难民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2004年9月2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559号决议,要求叙利亚军队撤出黎巴嫩,要求所有黎巴嫩和非黎巴嫩的民兵组织放下武器。(5)1559号决议得到了国际社会广泛的响应。对于黎巴嫩,该政策自然有利于维护国家主权和稳定和终止叙利亚的干涉;对于和平爱好者,这可以制止武装分子从黎巴嫩境内攻击以色列,缓解该地区的紧张局势;而对于美国和以色列,或许这是削弱伊朗-叙利亚-哈马斯-真主党轴心的绝好机会。2005年3月8日,黎巴嫩总理哈里里被刺,国际舆论普遍指责叙利亚为幕后主使,客观上加速了叙利亚从黎巴嫩撤军的进程。2005年4月,叙利亚从黎巴嫩境内撤走了所有军队。之后,1559号决议的另一项主要内容,即民兵组织实现非军事化被提到了黎巴嫩政府的议事日程上。“黎巴嫩民兵组织”指的是真主党,而“非黎巴嫩的民兵”则是指巴勒斯坦难民武装。没有了叙利亚的干涉,还有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要巴勒斯坦难民的各武装放下武器,恢复难民营的秩序似乎指日可待。然而解除武装的倡议在难民营内却没有得到太多响应。难民营各派别中只有巴解持积极态度。对巴解来说,难民营内的各派别放下武器既是对自身所标榜的政治立场的维护,还能达到削弱竞争对手的目的。2008年1月7日,巴解组织驻黎巴嫩代表阿巴斯·扎克伊(AbbasZaki)明确表示难民营内的巴勒斯坦武装必须“服从黎巴嫩法律”。巴解组织还建议难民营内各派别把维护难民营安全的责任交给黎巴嫩政府,作为交换,黎巴嫩政府应给予难民更多的社会经济权利。哈马斯在黎巴嫩的代表乌萨马·哈姆丹(UsamaHamdan)则称1559号决议是“试图消灭该地区所有以以色列为敌的抵抗力量”(1)。其它一些武装派别也认定自己肩负着反抗以色列和保护难民的使命,而武器是履行该使命的唯一保障。同时,黎巴嫩政府军并不具备干净利索解决问题的实力,并且黎巴嫩内部对解除难民武装一事的态度也并不完全统一,黎巴嫩政府因而缺乏单方面采取措施的信心。拥有独立武装力量的真主党担心“唇亡齿寒”,坚决反对解除武装。2007年的一个突发事件迫使黎巴嫩军方采取了行动。2007年5月20日,黎巴嫩安全部队在黎北部城市特里波利与一伙银行劫匪发生了交火,然而这伙劫匪却是巴勒斯坦难民武装组织伊斯兰法塔赫(Fatahal-Islam)的成员。作为报复,伊斯兰法塔赫攻占了那巴勒德难民营(Nahral-Bared)外的政府军据点,在特里波利制造了两起爆炸并袭击了黎政府军的巡逻队。黎政府军随后调集部队开始围攻该难民营,战斗持续了3个月,最后以伊斯兰法塔赫的失败告终。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此外,该事件也进一步恶化了巴勒斯坦难民与黎巴嫩的关系。尽管黎巴嫩政府一再强调圣战组织不等于巴勒斯坦难民,但很多黎巴嫩民众还是把恐怖袭击和士兵的鲜血归因到难民身上。二、关于难民的现状和挑战(一)经济困难和社会功能薄弱在黎关于“”在黎巴嫩内战前,难民营的基础设施和难民的生活水平曾有较快速度的发展,但此后却陷入停滞、甚至倒退的状况。(2)通过国际社会和各非政府组织的援助和60多年的经营和难民自身的努力,目前在黎巴勒斯坦难民的生存状况比第一代难民的生存状况有所改善。但与黎巴嫩公民和周边其它国家的巴勒斯坦难民相比,目前在黎巴勒斯坦生存状况是最差的。固然,很多发展成果在内战中被破坏,但黎巴嫩政府对难民的歧视、排斥和孤立是导致难民生活水平发展停滞的根本原因。黎巴嫩政府在处理难民问题时,“把在黎巴勒斯坦难民时而界定为外国人,时而界定为阿拉伯难民,具体的取舍全从回避责任、限制难民的实际需要出发。”(3)合法身份的缺失,使得在黎巴勒斯坦难民在社会经济生活诸多领域面临严重困难。在就业方面,黎巴嫩政府禁止外国人在将近70个行业中工作。(4)此外,外国人还需办理就业许可证方能在允许的行业工作,而对于巴勒斯坦难民来说要获得许可证并非易事。1999年,黎巴嫩劳工部向埃及工人发放了18000个工作许可证,而对发放给巴勒斯坦难民的只有350个。在医疗服务上,尽管黎巴嫩公民享有免费的医疗,但黎巴嫩政府并没有同样对待在黎巴勒斯坦难民。唯一为难民提供免费医疗服务的是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但由于缺乏基础设施和设备,难民救济和工程处的医疗服务满足不了难民的基本需要。(5)难民拥有不动产的权利也被剥夺。1969年1月14日发布的11614号法令对外国人在黎巴嫩购买不动产进行了苛刻的限制;而2001年4月黎巴嫩议会通过的一项法案又对11614号法令进行了补充,禁止“非被认可国家的公民”拥有任何形式的不动产。(6)在黎巴嫩政府的歧视、限制和孤立下,难民的生活非常艰苦。根据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的估计,在黎巴勒斯坦难民2008年的失业率约为60%。(7)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和工程处把黎巴嫩的贫困线界定为家庭月收入低于700美元(12600000黎镑),2003年在黎巴勒斯坦难民家庭的平均月收入为5500000黎镑,而同年黎巴嫩家庭平均月收入为18500000黎镑。(8)虽然该数字要比约旦境内的巴勒斯坦难民的收入略高,但考虑黎巴嫩的物价因素,在黎巴勒斯坦难民的实际购买力则是所有巴勒斯坦难民群体中最低的。(9)大多数难民居住在破旧的砖房内,在一些难民营,甚至90%房子的房顶是用铁皮或者塑料布搭建。由于难民营内过度拥挤和基础设施的缺乏,难民营内很多地方缺水缺电,卫生状况也不容乐观。10此外,根据黎巴嫩法律,巴勒斯坦难民也没有结社的权利,没有享受社会保险的权利,难民在教育、出行等方面也受到种种歧视和限制。(二)巴解和巴基斯坦力量联盟在受激于齐日在黎巴勒斯坦难民营中主要的政治势力是法塔赫为首的巴解组织、哈马斯为首的巴勒斯坦力量联盟(PalestinianForcesAlliance)和诸伊斯兰圣战组织。多年以来,巴解遭受以色列、叙利亚的沉重打击以及黎巴嫩基督教民兵和对立难民派系的落井下石,它在难民营中势力逐渐衰落。2005年叙利亚的撤军为巴解提供了一个重新控制难民营的机会。但阿拉法特之死又使得巴解内部陷入权力纷争之中。与巴解组织的衰落形成对比的是,激进的哈马斯在2006年选举中获胜并且与黎巴嫩、伊朗、叙利亚和真主党的关系的日渐密切。在中东和平受阻的背景下,巴勒斯坦力量联盟已经成为了巴解组织在黎巴嫩最具竞争力的对手。一名在黎难民营中的法塔赫官员称:“哈马斯想要控制所有的难民营并且反对任何的权力分享。在加沙,哈马斯已经消灭了所有对手,同样,哈马斯在黎巴嫩的目标是削弱法塔赫”。(1)而一名在黎的哈马斯官员则表示:“巴解和巴勒斯坦力量联盟之间的所有合作的努力都已经被法塔赫破坏。”(2)2008年至今,黎巴嫩难民营中已经发生多起双方武力对抗的事件。(三)未来年之前黎关于巴基斯坦袭击的状况黎巴嫩对难民的排斥和孤立,难民生存状况的恶化,难民营中支配性政治力量的缺失和混乱,再加上中东和平进程的受挫以及原教旨主义在中东的盛行,造成了年轻一代在黎巴勒斯坦难民的认同危机。对社会经济生活的绝望,缺乏有力的政治领导和指引,使得青年难民更易于接受激进思想和暴力主张。同时,黎巴嫩政府的软弱和在黎巴勒斯坦难民营混乱的安全、政治状况也为武器储藏、武装人员训练和藏身提供了良好条件。在此背景下,大叙利亚战士(JundalSham),信徒联盟(Usbatal-Ans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