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二代到一五的洛阳工业

从工二代到一五的洛阳工业

在这个复杂、快速发展的现代中国社会中，社会成员更多地关注自己的发展和成长。“富二代”、“官二代”、“农二代”……每一个标签的背后都代表着不同家庭背景与社会人群在当下时代的角色与话语。相较于前述的各种“二代”,“工二代”在当下仍旧还是一个较少被人关注,也缺乏共识的群体。应当说,基于家庭出身与社会背景而产生的“工二代”可以认为是指中国改革开放后出生于普通产业工人家庭的子女,他们“遗传”或者“继承”了父辈的物质条件、家庭教育、思想观念、行为方式、社会地位等“基因与财产”。当然,从职业的角度来看,“子承父业”从事产业工作的工人子女,也都可以归入广义的“工二代”。另一方面,根据知名学者陆学艺对中国社会阶层的分析来看,产业工人阶层中,不少行业的一线工作已经是以农民工为主,这就又使得“工二代”与“农民工二代”存在着部分交叉。在本文中,“工二代”主要指出生于普通产业工人家庭的子女。“一五”时期,中国工业在艰难中起步,以发展重工业为基础,以156项工程为契机,新中国开始了全面的工业化建设,在将近30年的时间内,建立了完整的工业体系。而在此后的风雨征程中,中国工业始终站在前列,充当着经济发展的火车头。作为老工业基地之一的洛阳,现有百万产业工人。“一五”期间,全国156项重点工程有7项建在这个城市。新中国第一台矿井提升机,诞生在洛阳矿山机器厂(中信重工的前身),填补了中国矿山机械生产史上的空白;第一台“东方红”拖拉机,诞生在洛阳第一拖拉机厂,成为新中国农业机械化的起点;还有第一台大功率高速柴油机、第一块高温耐火材料、第一枚滚珠轴承等等。那么多“第一”的背后,是新中国第一代洛阳产业工人的奋斗历史。当年,为了支援洛阳工业建设,他们告别了繁华的都市,难舍的家乡,携妻带子,从祖国四面八方来到洛阳。仅洛阳矿山厂一家企业,就由当时的上海重型机械厂、大连起重机厂、沈阳机器厂、第一汽车制造厂支援了大批技术工人。大连起重机厂的第一机械车间有员工300多名,调到洛矿1/3。洛阳矿山厂投产时,中层业务干部、技术骨干全部来自东北、上海。“八方风雨会中州,千军万马战洛阳。”第一代洛阳产业工人的奋斗,为洛阳的工业大建设夯实了基础。这些大型国企,被亲切地称为“共和国长子”;新中国第一批产业工人,他们同这些企业一样,也是中国工业的“长子”,他们有着豪迈的主人翁意识,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是责任,是担当,是奉献,是牺牲。“工二代”传承父辈的责任感,对企业同样有着深深的感情,他们的理想和抱负,他们的目标与追求,紧紧地和企业联系在一起,不愿、也不能分割。作为工人阶级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工二代”这一特殊的群体,在转型中国社会里有着怎样的特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将以何种方式安身立命呢?杨奎烈,就是其中一员,他的一生,描绘了一个普通“工二代”的成长路径,为我们试图寻找问题的答案提供了一种可能。教育的基础:从改革开放到市场化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其生长的环境,杨奎烈1954年10月出生在辽宁省新民县,幼年时跟随支援工业建设的父亲来到洛阳。从童年到青年,杨奎烈在企业大院里目睹了洛阳大工业建设与发展的轰轰烈烈,从父辈亲朋的勤勤恳恳中见证了第一代共和国劳动工人的无私奉献,更是亲眼见证了唱响时代号角的焦裕禄精神在洛矿的点滴汇成。后来他下过乡,扛过枪,最终还是回到了洛阳矿山机器厂(中信重工前身)。这是一个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的“工二代”的出身背景与早年经历:父辈是所谓的“一代”工人,家庭并不富裕,没有有力的社会网络,秉持朴实、勤奋的人生哲学;同时自己受过远高于父辈的教育,有着更广阔的视野和过上更好生活的信心;更重要的还有成长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乃至全面建设市场经济的时期。所有的这一切来自于父辈的“基因与遗产”,奠定了“工二代”个人发展的基础。需要注意的是,在中国,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工二代”是具有城镇户籍的一群人,不存在“农二代”与“农民工二代”的绝对弱势与农地回归可能,也没有“富二代”与“官二代”丰富的权财支持,天然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其只有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才可能实现向上的垂直流动,反之则可能面临不上不下的“夹心层”困境。从杨奎烈的故事来看,当他带着勤劳、梦想以及用双手创造生活的坚持承继父亲一生的工作走进洛矿的那一刻,也就掀开了一个“工二代”向上流动与自我证明的奋斗大幕。“每天进步一点点,功到自然成。”这是杨奎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并不断鞭策自己。刚从部队回到洛矿,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杨奎烈走进了父亲曾经工作过的能源供应公司前身——动力处,成为一名最前沿的产业工人——钳工。妻子马丽杰到现在还记得,杨奎烈成为洛矿一名钳工时,高兴得像个孩子,他说,能在“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工作,是这辈子最大的光荣。杨奎烈深深认识到“知识改变命运”对一名普通“工二代”的重要性,他利用一切机会请教老师傅、与工友交流经验、阅读技术书籍、研究专业参数,他人休息我苦读,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知识积累更新,以勤奋和坚忍留下一行扎实的足印:1988年,就任动能管网车间党支部书记;6年后,升任气体厂厂长;1995年,担任能源供应公司工会主席;2008年,成为中信重工能源供应公司经理、党委书记……实现了从普通工人到技术员、专家,乃至企业经理的“蜕变”,一干就是整整34年。应该说,杨奎烈是幸运的,作为“子承父业”的“工二代”,他顺利地取得了自己心仪的职业,并且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在一个相对开放的职业上升渠道中,实现了从一个普通的产业工人子弟成长为企业高级管理人员的向上流动。杨奎烈的“新能源”战略“工二代”往往具有踏实肯干、能力认同、勇于实践的精神品质,这不仅源于父辈的言传身教,也来自于其本身可以利用的有限的“先天遗产”,使得“工二代”更多地倾向于利用自身的努力,整合社会外部资源来实现自己的目标。担任企业干部的杨奎烈,没有局限于办公室的理论分析,而是时刻战斗在企业工作的一线,他深知一个好的企业干部,不仅要有出色的管理才能,还需扎实全面的专业技能,尤其是在国家市场经济体制建立过程中的国有企业更是如此。动能供应是一项涉及水、电、风、气的复杂工程,承担着为工业生产“输血”的重任,能源公司大小管线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仅输送的气体就有氧气、二氧化碳、丙烷、氮气、氩气等十几种。几万米管线在车间与车间、分厂与分厂间盘错进出,但杨奎烈硬是凭借仔细的观察和长期的积累,在自己的大脑中建立了一个全厂设备的“影像库”。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公司各种动能管线的走向、位置和路径就会在他大脑中清晰地浮现出来。作为领导,杨奎烈一直坚持着“有思路,有勇气,有办法,有协调,有激情,有创新”的工作思路。“新重机”工程是一项巨大的能源工程,为确保质量、工期,节省投资,他主动请缨,将原本外包的工程带着团队承接下来,人拉肩扛,一寸一寸地从长达14公里的电缆沟里敷设胳膊粗的电缆,肩上留下了一条条勒出的伤痕,却也使企业供电能力提高了2.3倍。在能源供应管道施工前,杨奎烈反对新架供气管道,坚持认为安全可靠、抢时间、抢市场才是“新重机”工程的关键,他一方面查询多方资料全面分析,组织人员对废旧蒸汽管道进行耐压试验,另一方面找专家多方论证,甚至一度在讨论僵局时拍着胸脯说“出了问题,我负责!”最终利用废弃蒸汽管道改造完成了施工,大大降低了施工难度,整整省出4个月时间,节约资金100多万元,保证了世界最大的重铸铁业基地的能源供应。此外,杨奎烈还创造性提出了“氧气内外联供”的理念,采取引进和自产相结合的方式,提高了炼钢供氧和焊接供氧的可能性,每年为企业节约氧气费用90万元。他向公司提出利用“峰谷电价”,降低炼钢成本,仅此一项每年可为公司节约200多万元电费。他主持建成了动能调度自动化综合监控管理系统,使公司动能调度一跃成为中原地区企业能源调度的标杆。他新增SVC动态补偿装置,使重铸铁业供电系统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实现了远程控制、经济运行……为企业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增强市场竞争力作出了显著成绩。针对“工二代”这一群体,也许有人会发现有时存在流动性过强的问题。应该说,一来这是市场经济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本意体现,也是市场规律对传统用工“铁饭碗”模式的修正;二来则从侧面对用人单位劳动关系协调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与反思课题。但不管怎样,“工二代”在工作中的踏实肯干、勇于实践以及在心理认知上的能力认同仍旧是这一群体的突出特征之一。“顶车下郎”确定了价值目标“工二代”是随着改革开放与市场经济建设成长起来的一辈人,他们不再像父辈在计划经济条件下那样,仅仅满足于工作的生存需要,也更少地受到流水线般生产的集体主义价值观束缚,更多地着眼于个人发展、事业追求与社会价值体现的结合。杨奎烈也是一样,他对工作有着一种近乎痴狂的钟爱,因为这就是他愿意奉献一生的事业。杨奎烈兄弟四人,其他三个兄弟都在国外,他有很多机会可以移居国外,过上更好的生活,但他不为所动,即使在世纪之交,企业在最困难的时候,19个月都没发工资,他也没有动摇,始终心系企业,充满信心,无私奉献。他随身的包里装着望远镜,从生产厂区到家属区,每天坚持巡视一遍管网。八千吨水压机车间深夜发生煤气泄漏,他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冒着生命危险指挥抢险。凌晨2点,制氧设备突发故障,他接到值班员电话,马上带领修理工来到车间,一身油一身汗参加设备抢修工作到天亮。2004年7月1日凌晨,天降暴雨,雨水很快淹没了厂区,杨奎烈冒雨带领员工逐一检查各设备站房、雨水井的排水情况。当积水已难以正常排出时,他站在齐膝深的水中,手握着木棍和电筒,沿着道路逐个排查雨水井的位置,安排防汛队员掀开井盖,然后站在井口旁边,加快排出积水。雨中的他们,就如同一个个“人体坐标”,指引着职工安全通过,保障了设备的正常运行。同样是“新重工”工程,有一年已是寒冬腊月,身为领导的杨奎烈本无需亲临现场,但他却一次次在现场步测线路方案。怎么尽量少占耕地?怎么为企业节约资金?每条线路正式敷设前,他都要沿着走向从现场到电厂来回走三四趟。送电前夕,深更半夜了他还在工地。“今天不走了,和兄弟们凑一宿。”荒凉的河滩地,没有民房,他就和员工住高压间;没有床,地上铺张硬纸板挨到天明。1997年农历大年初二,天气异常寒冷,为中信重工供煤的铜川矿务局煤矿发生事故,计划燃煤落空,公司煤气厂面临停产。为了不影响生产,正发着低烧的杨奎烈毅然踏上了西去的火车,此时正值过年,矿务局的领导和职工都放假了,他连续发烧三天,浑身酸痛,但仍旧坚持每天到矿务局软磨硬泡,最终矿务局领导被他高度负责的执著精神深深打动,第六天,看到专干燃煤的车皮发出,他才拖着病体踏上了返程……2011年5月27日他第三次昏倒在工作岗位上,被送往医院抢救,经检查已是肝癌晚期。参与抢救的医生们动情地说:“至少在3年前他肝部就有痛感了,无法想象他怎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也正是因为总是这么玩命地工作,杨奎烈成了大家眼中的“拼命三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说对此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精神需求永远建立在物质需求满足之上。随着近年来我国劳动法制的不断健全以及对劳动关系多方间的协调促进,“工二代”面对的就业条件与劳动环境总体得到了改善,加之其成长经历与父辈不同的开放性,个人、事业、社会价值都远远超过了集体、职业、个体存在等为中心的重要程度,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更多的“工二代”主动择业、自主创业以及越来越多的投身于公益事业。洛矿规定的“二代”群体身份认同群体工艺流程几乎所有洛矿人都知道,杨奎烈有两个“家”,一个是吃饭、睡觉,有妻儿相伴的小“家”,另一个则是时刻令他牵挂的生产现场的大“家”。杨奎烈的小家是一套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不足50平方米的老房子,妻子1999年下岗,儿子2009年留学归来,他却从未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妻儿谋求一份工作。每当节假日,他最常说的总是“我去厂里转转。”而每当天降大雨,第一时间他也总会从家里奔向厂区检查排涝。杨奎烈心里装着太多的企业利益,带着太多对自己工作的挚爱,却丝毫没有小家的私利。杨奎烈做到了一个“工二代”所能做的一切,对事业,对家庭,也真切地刻画了“工二代”群体与父辈一样并不富裕的经济条件以及更为繁重的生活压力,从住房到社会保障,从子女教育到养老医疗,并不健全的制度与总体稀缺的资源总是让他们成为“房奴”、“车奴”,承受“孩子上学难”、“生病就医难”的主要群体之一,现实的因素使得他们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与此同时,“工二代”这一群体也开始呈现出新的身份认同。从这种认同人员来源来看,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子承父业”式的传统城镇产业工人家庭的家族渊源;二是由其他社会群体进入的现实选择,主要是原农业劳动者转化而来的“二代农民工”。可以说,前者带有天然血缘性的亲近,而后者则可能混杂有社会阶层升降间的欣喜,但不管哪种形式,都来自于转型社会阶层分化的进一步明显与资源分配的群体竞争,进而深刻地影响到“工二代”群体的各种行为。杨奎烈成长于企业大院,带着家族渊源般的身份认同造就了他对职工的深厚情谊,他的笔记本里有很多职工的学习、工作、生活和家庭情况,一旦职工遇到困难,他总是做到职工有事到面前,职工家中有事到门前,职工生病住院到床前,千方百计为群众排忧解难。公司改造重型清理跨,操作者憋在狭小空间内作业,进场施工前,他总是把所有作业点都逐一检查一遍,确保没有安全隐患后才让大家上岗操作。空压站噪音大、温度高,他申请公司为空压站职工建立了隔音室,安装了空调。由于能源公司的业务特性,其他部门休假就是公司设备检修的高峰期,杨奎烈总是守在现场与工友们一道检修设备。妻子心疼他胃不好,给他送饭送菜,他总是招呼着工友们一同分享。就连他肝癌重病住院期间,无意听说企业锅炉工任景国也因病住院,硬是不顾家人劝阻,拖着病体,翻坡上楼,在家人的搀扶下看望工友。他亲切地对其家人说:“安心治疗,有我们在。”他总是心怀工人,有荣誉和表彰的机会,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工友。“他当过14年的工会主席,又是工人出身,所以对工人特别有感情,每次有荣誉,他都让给了一线产业工人。”中信重工工会主席何淳说,在自己印象里,杨奎烈各项工作十分突出,但却一次没有参评过市级劳动模范或五一劳动奖章。杨奎烈的行为让我们看到了一名“工二代”对自身身份认同后的行为选择,但这一群体的身份认同仍旧处于初醒状态,不同于计划经济条件下“工一代”成员高度的同质性。“工二代”内部仅从来源来看就存在着较大的异质性,劳动力的自由流动与相对固化的传统“熟人社区”之间的差异,也导致了“工二代”群体身份认同从个别用人单位层面更多地上升到社会总体层面,范围更广、影响更深,难度也更大。作为一名“工二代”,杨奎烈对洛矿的感情太“特殊”了。尤其是近年来洛矿依靠科技创新闯过转企改制难关,再次走到了世界装备制造业的第一梯队,他是整个过程的亲历者,更是所有成就的参与缔造者。这里有着他的青春,有着他一步步所实现的梦想,这里更有他和工友们一起拼搏的无上荣耀:敷设高压电缆1.39万余米,总重近8万公斤;安装设备119台(套),总重17万余公斤;102高压间及时投用,全球最大、最先进的18500吨油压机大件合浇顺利完成……在每次能源供应公司职工动员大会上,当过公司乐队小号手和指挥的他,总会不无骄傲地说:“洛矿是我的生命之根,对它的爱是从根上生出的,渗到骨子里去了!”2011年5月27日,杨奎烈由于再次晕倒在岗位上,不得不住进了洛阳150医院。自此,生命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杨奎烈却在抓紧工作。带着对事业的深厚感情,他一次一次背着家人,瞒着医生,跑到生产现场,看望员工,商谈工作,成为医生护士们见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住院后前后12次拖着病体到厂里组织生产会,一次,开会开到一半,疼得满头大汗、无法站立,还仍坚持布置好工作才返回医院。在他去世前的48天到37天里,6次溜出医院,赶到公司制氧机安装现场,指导设备安装,看望奋战在一线的员工。病重不能下床后,仍坚持要求天天听单位的工作汇报,手脚不能动时,就口述由儿子代笔写工作报告……弥留之际,他对前来看望的公司领导说:“我没有任何个人的遗憾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再也不能……和大家一起干了!”而留给家人的确仅仅是:“我死后,就把我的骨灰洒在邙山上,我不愿大家看着我难受,也不愿给组织添麻烦。”2012年3月9日,年仅58岁的杨奎烈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离开了他深爱的家人,离开了他奉献了一生的洛矿。遗体告别那天,上千名职工和家属自发前来送别。清明节前夕,中信重工各车间、班组举行杨奎烈追思会50场以上。2012年7月,他被中华全国总工会追授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可以说,杨奎烈用自己的一生,为当下中国社会语境中的“工二代”,提供了一个群体成长的良好范本。众所周知,经过改革开放与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中国社会已逐渐步入大的转型时期,“工二代”作为产业工人阶层并非居于社会中的有利地位,但上述所有的一切,却又给“工二代”在当代中国取得成功提供了客观可能。也正是在此种环境下,杨奎烈以一个真正的范例,以实干、实证、实效为出发点,立足对个人能力的不断提升和对市场与客观环境的深刻洞察,关注产业工人的切实需求,凝聚群体合力,以事业心促进创新实践,取得了个人的人生成功,创造出丰厚的社会价值。应当说,杨奎烈的故事,正是出生普通,但渴望向上流动,具有踏实肯干、能力认同、勇于实践的精神品质,更加重视个人发展、事业追求和社会价值的结合,面临着现实的生存压力与初醒的身份认同的“工二代”们的成长缩影,激励着每一个“工二代”以及当代人励志前行。“工二代”的诞生:一个新中国的社会当我们从杨奎烈的故事中走出来,重新审视“工二代”这一具有特殊身份特征的群体时,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的命运走向,他们的时代角色,正如同一句古老的哲言“存在即为合理”。“工二代”群体的出现,杨奎烈的故事,都非偶然,而是历史的必然,都有着其注定的历史角色。当代中国,经过数十年快速的经济发展,早已摆脱了积贫积弱的历史风貌,与高速经济相伴的则是社会的快速转型与人群的历史分化,经济全球化推动的产业高度分工和虚拟经济的增长,社会分工下的人群前所未有地进入到一种身份的角色定位体系之中,而资源的总体稀缺与阶层间流动的相对固化,又将个体的发展与其所处的社会背景更为严密的关联在一起。这种宏观的历史环境,造就了一个又一个“二代”现象的产生,当然,其中就包括“工二代”。正如前文所述,不管是严格意义上产业劳动工人的子女,还是所谓的“新兴进城务工人员”,他们都是当今中国转型社会的一分子,经济的发展促使他们可以离开祖辈的土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勤劳、善良、奋进,对生活充满希望,他们出身普通却又对能力与成功期待满怀,他们构成了这个社会最重要的社会群体,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发展,同时也见证了一个发展中国家公民群体与现代社会的诞生。机会、自由、压力、梦想、青春,是“工二代”的时代关键词,也是这一群体的人生注脚。当然,从杨奎烈的故事,我们更是看到了当代中国宏观语境下一个“工二代”的微观成长,他所在的洛矿,也就是现在的中信重工,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悠久历史和优良传统的企业,不管是曾经大干苦干、甘于奉献的焦裕禄精神,还是改革开放之初国企改革的大刀阔斧,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