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略、马略与罗马时期的贵族元老派

马略、马略与罗马时期的贵族元老派

格拉格兄弟改革失败后，罗马共和国的政治危机日益加剧，尖锐的党纪政纪斗争加剧，逐步发展成为党和政府领导人之间的武装远征。公元前82年,苏拉依靠武力建立了独裁统治。苏拉的这一举动长期以来深遭非议,他本人也被冠以“反动派”、“独裁者”而成为人们谩骂的对象。这是不公正的,因为有悖于历史真相。一秦纳、马略、秦纳的战争琉西阿斯·科尼利阿斯·苏拉于公元前132年出生于一个破落的贵族家庭,年轻时放浪形骸、默默无闻。后因在努米底亚战争中捉得了朱古达而获得殊荣；又因在同盟战争中战绩显赫而当选为前88年的执政宫。但直到此时他与元老贵族阶层还没有多大联系。为米特拉达梯战争统帅权问题与民主派——马略、萨尔皮西阿斯等的斗争,促成了他向贵族元老派的转变。公元前88年,苏拉以抽签的方式获得了对东方米特拉达梯战争的指挥权。但该年度的平民保民官、坚定的民主派代表萨尔皮西阿斯提出法案,要求把东方统帅权授予马略,并以暴力保证了法案的通过。不甘屈就的苏拉先声夺人,率领集中在坎佩尼亚的六个军团驱逐马略,攻占了罗马。并采取如下措施:一,宣布马略、萨尔皮西阿斯筹12人为罗马人民公敌,任何人都有权杀死他们而不受惩罚。后来马略逃到了非洲,萨尔皮西阿斯未能幸免。二,宣布萨尔皮西阿斯的法案无效。三,加强元老院,从“最好的公民中选定三百人为元老”。并规定今后一切法案在未经元老院同意前不得向人民提出。四,恢复森都里亚表决法,废除部落表决。苏拉的这些措施反映出他的贵族元老派的本质。不仅如此,他还显示出共和主义姿态,在进兵罗马时,他的口号就是“去挽救祖国,使它不受暴君们的统治”。他允许下一年度的执政官选举照常进行,结果当选的是他“最不合意的”秦纳。苏拉在接受了秦纳的庄严宣誓后就踏上了东征米特拉达梯的征程。但他刚刚离开罗马,秦纳就抛弃了自己的誓言,公开与元老院为敌;亡命非洲的马略闻讯在伊达拉里亚登陆,并很快征集了一支六千人的军队,与秦纳联合进攻罗马。前87年底,他们最终控制了罗马。马略、秦纳进入罗马后,对敌党进行了大规模杀戮、放逐和财产充公。苏拉的法律被取消了,所有苏拉的朋友都被处死,他的房屋被夷为平地,财产被充公,他本人被宣布为公敌,他的妻子儿女仅以身免。之后,秦纳、马略被宣布为下一年的执政官,但马略不久就病逝了。与此同时,苏拉很快结束了对米特拉达梯的战争(前85年),并于前83年春带着共约4万人的军队,在意大利勃隆度辛港登陆。他以其狮子般英勇和狐狸般的狡猾,经过一年半的苦战,于前82年底在罗马城科林斯门前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苏拉再次兵占罗马。苏拉进入罗马后,立即对敌党进行反攻倒算,公布公敌名单,结果他前后共“毁灭了90名元老,15名与执政官职位相等的官吏,2600名骑士”。苏拉还被宣布为独裁官,而且与以往的独裁官不同,它根本没有任期的限制。凭借这种无限的权力,苏拉开始了他的宪法改革:一、加强元老院。决定新增加300名元老,他们是从“最好的骑士”中选拔出来的,而且“每个元老都由部落投票表决”。这样,元老院的统治基础扩大了。骑士阶级进入元老院对弥合元老和骑士间的对立,控制政治争斗和混乱,其意义是深远的。因为自革拉古时代以来,骑士阶级成为民主派的领导力量,是元老院统治的激烈反对者。苏拉还对元老院成员的补充方式进行了改革,他用自然增补法取代了监察官审定法。规定财务官在任职期满后自动进入元老院,这足可补充因自然死亡而造成的人员缺额。苏拉的这项措施实际上取消了监察官这个职务,其目的很可能是要显示元老院之存在及统治的全民性。因为监察官总是倾向于坚持严格的元老原则,而财务官是由人民选举产生的,他们之成为元老院成员,就意味着元老院也是由人民选举的了。元老院与人民之间的关系密切了,人民就会比以前更愿意接受元老院的决定。二、严格等级升迁制度。规定只有年满30岁者才能做财务官,39岁才能做大法官,而要做执政官,则只能在42岁以后;而且,任何人必须经过十年后才能担任同样的官职。这就是说,人们要获得高级行政官职(大法官和执政官)的职位,必须有最起码八年的元老院经历,那时他们将会变成彻底的元老主义者,在年龄上也已近或已入不惑之年,他们将不再莽撞行事,蛊惑群众或受群众蛊惑。高级行政长官对元老院的忠诚得到保证,人民大会就可得到有效的控制,危险的立法便可杜绝了。因为所有法案必须通过行政长官提交人民大会进行投票表决。三、打击平民保民官的势力。苏拉规定,凡担任保民官者以后不得再担任其他任何高级行政官职。这对这个职务来说是致命的,因为那些有能力和远大抱负的人,谁也不想成为保民官而在政治上自杀。故“所有有名望的人或家族,过去是争取这个职位的,以后就逃避不肯担任这个职位了”。同时,保民官的否决权被削弱到几乎被取消的程度；他们通过平民大会提出法案的权力,根据李维的说法也全部失掉了。保民官失去了立法的权力,元老院就再也不会遇到象革拉古兄弟、萨图宁等所造成的危险了。四,加强对行省军事统帅的控制。规定在执政官和大法官任期满后,应马上到行省去再任职一年(最好是一年,但苏拉并没有对此作出死板的规定)。当时罗马共有十个行省,苏拉把大法官的人数由六人增至八人,加之二名执政官,正好十人。如果能将行省总督的任期控制在一年一任,那么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军就很难私兵,这也就可消除行省统帅对罗马政府的威胁了。不仅如此,苏拉还对叛国行为作了明确的规定:如果行省总督离开自己的行省,或把军队开出行省边界,或擅自发动战争,或没有元老院和人民的命令就入侵罗马的附属王国等,都将以叛国罪论处。苏拉宪法改革的内容大致如此。’在宪法改革的同时,苏拉还采取了其他一些措施:他保证了新公民的利益没有被触动;给自己的老兵分配了土地;为解决财政困难,他取消了对城市无产者的廉价粮食分配,限制公共和个人的挥霍浪费;对审判法也进行了改革。苏拉的这些措施都是有其社会积极意义的。二第三,结果却促使人中有另一种利益应该怎样看待苏拉的独裁呢?他独裁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对此阿庇安的记载是非常清楚的:“苏拉写信来,命令夫拉卡斯把自己坚决的意见向人民陈述,为了罗马目前的利益,他主张应当恢复独裁官的职位”;“他告诉他们不要决定独裁官的任期,而要等到他巩固地恢复了罗马、意大利和政府统治时为止”。并自信地认为“在这个职位上,他能够做出对罗马最大的贡献来”。苏拉独裁的目的昭然若揭:即不是为了建立个人的专制独裁统治,而是为了共和国的利益!苏拉的这些言辞决不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堂皇的欺人之谈,而是真正付诸实践的。上述的宪法改革就是明证。应该说苏拉对当时罗马贵族元老院共和政治危机的病症看得是比较清楚的,当时的元老院统治主要受到来自四方面的直接打击,即骑士、平民(这两者构成所谓民主派),有野心的高级行政长官和军队将领,苏拉的宪法改革正是针对这些威胁而进行的,其维护共和的用心由此可见。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苏拉不仅是贵族元老派,还是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苏拉所以用独裁的方式进行旨在维护共和的宪法改革,主要是总结前人经验的结果及为形势所迫。革拉古兄弟、萨图宁及杜鲁苏斯的教训告诉他,只凭宪法的手段是无济于事的,必须有武力为后盾,否则所有立法都将成为一纸空文。更何况这并不是一般的立法,而是宪法改革!为了表示对共和国的尊重,苏拉象以往的独裁官所应做的那样,为自己任命了骑兵长官,执政官的选举也照常进行。而他之最后放弃独裁,更显示了他对共和国的忠诚。如果不是一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焉能有如此惊人之举！前79年,苏拉拒绝了人民给予他的执政官的职务,“自动放弃了他的最高权力”。回到了坎佩尼亚的庄园,垂钓水滨,信步闲庭,撰写自传,过起了悠然的田园式生活。对于苏拉的辞职原因,自古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解的谜。究其原因,我们的结论是,因为他是一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他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千夫所指,所以他受不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贵族的、平民的、传统观念的等等,正是这个压力使得他那样早地放弃了政治生活。作为贵族元老派的苏拉对民主派的运动进行了镇压,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说他是反动的。当时的民主派的历史进步作用业已消退,他们帮助意大利同盟者争取公民权的斗争固然是进步的(苏拉也做到了这一点),但除此之外,民主派的斗争几乎不具什么进步性,它成了政治野心家实现个人目的的工具。他们把斗争矛头指向贵族元老院统治,其最终目标不外是建立平民的民主政治,而就当时的历史情况看,这样的民主政治即使实现,也只能是“剧院式”的乱哄哄的暴民政治。雅典民主政治的后期历史已经证明,这种政治并不总是可取的,它除造成社会政治混乱外,别无他为。苏拉试图建立稳定的元老统治,但已不是过去的狭隘的元老贵族的寡头统治,而是包括了骑士阶级在内的扩大了统治基础和公民基础的元老院统治。在这样的政治中,人民仍可直接参预政治,他们的政治权利(除他们的象征性的代表保民官受到打击外)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损失。相对来说,这是一种更具指导性的民主,它可避免暴民政治的弊端,而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和生产的发展。有人不同意把苏拉看作贵族元老派的代表,把马略看成是民主派的代表,认为马略、苏拉和恺撒三人是“前后继承、推翻共和国的改革派”,即军事奴隶主改革派。这是不符合罗马的客观历史事实的。苏拉之为贵族元老派,其目的是要重建共和国的稳定统治,已如上述;说马略的奋斗目标是为了推翻共和国,未免过于臆断。作为一个优秀统帅、军事改革家,马略当之无愧;但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却相去甚远。当他最终战胜了北方少数民族而转入罗马政治生活时,他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要进行社会改革,只是利用萨图宁来实现自己的老兵的利益。他除了追求个人的荣耀外,在政治上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即在本质上他是恪守罗马共和国宪法的。他对与萨图宁联合的叛离就是很好的说明。民主派反对元老贵族派的斗争(是早期共和国平民反贵族斗争的继续)是贯穿罗马共和国之始终的,他们跟元老贵族一样痛恨个人独裁,这从大革拉古的悲剧及苏拉、庞培、恺撒的遭遇中可得到充分体现;屋大维即使建立了实际上的个人独裁统治,但表面上却也不得不声称他为共和国“恢复了自由”。总之,无论是贵族派还是民主派,本质上都是共和派,其区别只在于前者是贵族共和,后者是人民共和(或民主共和)。因此,如果存在一个以推翻共和建立帝制为目标的军事奴隶主改革派的话,这只能是在马略、苏拉之后。阿庇安之把从革拉古到苏拉这一段历史作为他的内战史的第一卷,或许能帮助我们认识这一点。在这之前(包括这一时期在内),罗马的野心家们还囿于共和制,不曾敢有建立帝制的企图;而自此之后,则是直接以建立个人独裁为目的了。这也应验了苏拉的预测:“以后任何掌握这个权力的人不会放弃它了”。罗马共和国向帝国的过渡具有“无法改变的必然性”,那么、苏拉竭力维护共和制是否是对历史潮流的反动、开历史倒车呢?我们认为,罗马帝国取共和国而代之的历史进步性,主要是体现在帝国结束了共和国后期的那种混乱局面,给社会带来了和平,从而有利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奥古斯都正是以此作为自己的功劳之一加以标榜,而苏拉也是以此为己任的,他们的行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况且,如上所述,苏拉所要恢复的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狭隘的贵族寡头政治。而作为一种政体形式,恐怕也很难说帝制会比共和制好。对此古人早有论述(如亚里斯多德等),历史也做出了明证。苏拉试图恢复元老院的稳固统治,但他没有成功。他对共和国所采取的保卫措施是远为不够的:等级升迁制度的建立,对政治野心家来说,其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而如果这一点得不到保障,想通过高级行政长官把人民大会控制在元老院统治之下的企图就不可能了。对平民保民官的打击,也只能招致要求恢复保民官原有权力的更激烈的反抗。罗马共和国政治危机的真正根源在于平民反贵族即民主派反对贵族元老派的斗争;罗马的平民直接参预共和国政治,在共和国政治中起着主导作用。可悲的是,后期的罗马共和国已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罗马的平民已经完全腐败了:“只要谁能提供给他们更多或哪怕是跟元老院所给予的同样多的利益,他们就会很情愿地为他服务;而且,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也决不会反对那种欺骗或阻碍元老院的行为”。因此,只要他们继续在政治上享有主权地位,他们就会很容易地支持政治野心家,拥护自己的保民官。只有根除平民的这种政治特权,才能取消高级行政长官、保民官对元老院统治构成的威胁。而要这样做,不仅会超越罗马的共和精神,而且也是非帝制不能为的。这对共和主义者苏拉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苏拉限制军事指挥官的措施也是不力的。自马略军事改革后,士兵服役的报酬完全仰仗他们的统帅,这就为将私兵、兵拥将大开了方便之门。即使把统帅的任期严格地限制在一年之内,也难以杜绝这一现象;更何况这种限制也是不现实的(如庞培之与西班牙战争指挥权)。因此,要对付军人跋扈,必须保证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