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烈性犬伤人行为的刑法规制

论烈性犬伤人行为的刑法规制

近年来，烈性狗的受伤现象不断增加，导致许多重伤和死亡病例。2013年6月,辽宁一名90多岁的老人因躲闪不及,被藏獒咬穿胳膊;2013年6月,大连一名3岁半的女孩被一条黑色藏獒咬伤,经抢救无效身亡;2013年7月,安徽一名7岁男孩被一条比特犬咬伤脖子,当场死亡。(1)此前,烈性犬伤人现象已多有发生,国家和地方制定多部法律法规,规范我国的宠物饲养和管理制度,包括宠物登记、防疫制度,以及宠物伤人所引发的损害赔偿制度等。其中,刑法实践中也将饲养者唆使烈性犬伤人,致人轻伤及以上也定性为犯罪。但是,面对当下多发的烈性犬伤人事件,现有制度出现应对困境,未能实现立法者的初衷和社会治理需求。我国《侵权责任法》规定烈性犬伤人责任认定采取无过错原则;同时,上海、深圳、北京等地规定,违反国家宠物饲养和管理制度,饲养烈性犬,造成他人伤害,处以行政拘留和罚款等相应处罚。这些大多适用于由烈性犬伤人所导致的轻微伤及以下情景,对于烈性犬伤人,引发轻伤的现象则缺乏规制。现行法律法规规定饲养者唆使烈性犬攻击他人,致人伤亡,情节严重,可构成犯罪。(1)但是,现实当中大多数烈性犬伤人并非是由饲养者唆使导致,而是由于饲养者违反相关宠物饲养法规,或是过失导致烈性犬伤人。那么,对于这类现象,应如何规制?现行司法实践中,部分地区将此类现象界定为违反宠物饲养法律法规的行为,对饲养者进行行政拘留或是罚款,但是,相对于烈性犬伤人所引起的严重后果,这种界定显然有失公平。因此,部分地区追究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的刑事责任,将这种行为界定为过失犯罪,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二百三十五条进行定罪量刑。这种界定仍存在问题。在现实当中,烈性犬伤害危险往往是针对不特定多数人,大部分烈性犬伤人事件大都发生于公共场所。由此,将烈性犬致人伤亡现象仅仅界定为过失致人重伤、死亡,仍存在问题。那么,如果将致人伤亡烈性犬饲养人客以刑事责任,应采取何种标准进行定罪量刑?在此将对上述两个问题进行回应。在笔者看来,致人伤害的烈性犬饲养人违反我国宠物饲养相关法律法规,烈性犬致人伤亡则饲养人构成犯罪。另外,饲养人在公共场所违反宠物饲养法规,在特定情况下,对不特定多数人造成危险,因此,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以行政拘留、罚款进行处罚失之过轻,以过失致人重伤、死亡则范围过窄。一、烈性犬致人伤后的救济制度侵权责任、行政处罚构成当下我国对烈性犬伤人现象的法律规制。其中,侵权责任法规定,对于禁止饲养的烈性犬造成他人损害,饲养人承担侵权责任,且采取无过错责任原则。另外,我国有关宠物管理方面的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规定禁止饲养烈性犬,在烈性犬造成他人损害后饲养人负有及时救治、现行垫付医疗费用的义务。根据上述法律法规,在烈性犬致人伤亡后,饲养人面临超过15天的行政拘留处罚。在刑事法领域,对于烈性犬致人伤亡的相关规定和实践仅仅局限于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这一情况。这种以侵权责任、行政处罚为主要构成的法律规制使得我国对于烈性犬致人伤亡这一现象无法进行有效治理,仅仅依照侵权责任、行政处罚进行处理则畸轻,无法对违法饲养行为产生充分的抑制力。(一)烈性犬伤效应导致无过错责任出现偏差现行《侵权责任法》第七十八条规定,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其中,在第七十九条和八十条中将违反管理规定,未对动物采取安全措施,以及禁止饲养的烈性犬等危险动物造成他人损害,饲养人承担侵权责任,且采取无过错责任原则。无过错责任是一种危险责任,在这种归责原则下,危险源的存在构成损害赔偿的重要基础。归责原则是一种平衡社会利益和当事人利益的重要手段。在烈性犬造成他人损害的情况下,受害人一般处于弱势,而且,饲养人对于烈性犬具有管理责任,因此,无过错责任的规定,客观上平衡当事人的利益。同时,该归责原则可以规范饲养人的违法行为,减少违法饲养现象的出现,因此,该归责客观上平衡了社会利益。通过无过错责任原则来规制烈性犬伤人,促使饲养人更为积极的采取措施,避免烈性犬伤人事件的发生,这构成《侵权责任法》规范烈性犬伤人现象的主要制度。不过,在烈性犬伤人致人轻伤以下的状况下,该制度可以充分的规制饲养人的行为,实现危害结果同惩罚的相适应。但是,当烈性犬伤人致人重伤,甚至死亡,依照《侵权责任法》,对饲养人客以民事赔偿责任,则处罚过轻,危害结果同惩罚不相适应,且不足以对饲养人产生足够的威慑作用,进而导致烈性犬伤人现象居高不下。因此,民事侵权制度只能规制烈性犬伤人的轻微状态,对于由此致人重伤、死亡的情况则应对不足,出现治理困境。而且,民事侵权制度对于烈性犬伤人现象的规制不足引发学者开始思考通过其他手段进一步规制此类现象。(二)及时将被伤害人送药在2000年之后,我国大部分地区制定地方性法规、政府规章,开始应对烈性犬伤人现象。在这些地方性法规当中,地方政府客以饲养人及时补救、及时救治、先行垫付医疗费用等义务,同时,对于违反规定,造成他人伤害,对饲养人客以行政拘留、罚款等处罚措施。此类行政领域下针对烈性犬伤人现象的规范构成当下我国应对此类问题的另一重要制度。在上述法律法规当中,烈性犬饲养人在烈性犬伤人现象发生时具有及时救治,以及先行垫付医疗费用义务。《成都市养犬管理条例》第十条规定,犬只伤害他人的,养犬人应当立即将被伤害人送医疗卫生机构诊治,并先行垫付医疗费用。《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第二十五条规定,犬只伤害他人的,养犬人应当立即将被伤害人送至医疗机构诊治,并先行支付医疗费用。《天津市养犬管理条例》第二十二条规定,所养犬伤害他人的,养犬人应当立即将被伤害人送至医疗卫生机构诊治并先行垫付医疗费。对于违反此类义务,则客以行政罚款、警告。没收犬等处罚措施。《成都市养犬管理条例》第三十六条规定,违反本条例第十条规定,不及时将被伤害人送诊或不先行垫付医疗费的,由公安机关予以警告,并可以对单位处1000元以上5000元以下罚款,对个人可以处100元以上500元以下罚款。《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规定,违反本条例第二十五条第二款规定,不立即将被伤害人送至医疗机构诊治并先行支付医疗费用的,由公安部门吊销《养犬登记证》,收容犬只,对单位处一千元以上五千元以下罚款,对个人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另外,依照我国相关法律规定,烈性犬咬伤他人,导致死亡,饲养人将面临不超过15日的行政拘留。另外,在上述法律法规中,禁止个人饲养烈性犬。《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第十二条规定,禁止个人饲养烈性犬只。《成都市养犬管理条例》第二十一条规定,禁止个人饲养烈性犬、大型犬。不过,在部分地区,则规定对于烈性犬应实行圈养或者拴养。《深圳市养犬管理条例》第二十九条规定,下烈性犬只,应当拴养或者圈养:(一)烈性犬;(二)单位饲养的犬只;(三)待销售的犬只。《北京市养犬管理规定》第十七条规定:养犬人应当遵守下列规定:对烈性犬、大型犬实行拴养或者圈养,不得出户遛犬。对违反此类义务,则客以行政罚款、没收犬等行政处罚措施。(三)《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罪罪状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具有主观恶意。在对他人造成轻微伤害时,承担民事侵权责任与行政处罚,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情节严重,引起他人重伤、死亡,则需承担刑事责任。现行司法实践当中,大多将此类行为界定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死亡,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进行定罪量刑。《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规定:养犬人放任犬只恐吓他人的,由公安部门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养犬人驱使犬只伤害他人的,由公安部门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该条文依据行为情节的差别,客以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的行为民事侵权责任,行政处罚措施,乃至刑事责任。在此处,饲养人主观恶意、行为所引起的后果等都成衡量情节轻重的重要标准。其中,在司法实践中,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所导致的伤害结果被作为衡量情节轻重的主要依据之一。因此,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如果引起他人轻伤、重伤,以及死亡,则需承担刑事责任。二、法律规制缺失相对于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人的法律规制结构,针对非饲养人唆使的烈性犬致人伤亡现象,我国缺乏完整的法律规制网络。刑事规制的缺失是法律规制网络结构性缺失的主要内容。法律规制网络的结构性缺失使得现行法律对烈性犬致人伤亡现象无法进行有效治理,一方面无法对饲养人产生相应的震慑,另一方面无法充分抑制违法饲养行为,确保宠物饲养相关法律法规的执行。当下部分地区以过失犯罪定性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行为,虽然这一举措完善我国针对此类现象的法律规制网络,但是由于现实当中大部分烈性犬伤人事件发生于公共场合,因此这一定性使得刑法规制涵盖的现象范畴过窄,仍旧无法回应上述治理困境。(一)法律规制:行政规制手段与结构性缺失在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这种情况当中,国家依据情节轻重,分别对饲养人客以民事责任、行政责任,乃至刑事责任。这种较为全面和细致的规制网络和惩罚体系对于饲养人的唆使行为产生充分抑制,进而导致现实当中此类现象较少发生。目前,烈性犬伤人大多非由饲养人恶意唆使导致。但是,对于非由饲养人唆使引发的烈性犬伤人事件则缺乏这种全面和细致的规制网络以及惩罚体系,目前的规制网络和惩罚体系仅仅局限于民事法律领域和行政法律领域,使得对于烈性犬伤人,引起受害人重伤、死亡时也不得不依赖这两个法律领域的惩罚制度。由此导致的规制不足和治理缺失使得现实当中此类现象得不到有效抑制。而且,刑事法律领域在非由饲养人唆使的烈性犬伤人事件中的缺场,使得针对该行为的民事法律、行政法律领域的规制和惩罚收效甚微。正如上文所述,国家在民事法律、行政法律领域针对此类行为进行了充分的规范,但是,实践当中收效甚微。近几年烈性犬伤人事件不断发生,其中,很多伤害行为导致当事人重伤,甚至是死亡。与此相对应,侵权责任、行政处罚成为应对此类行为的主要规制手段。由于缺乏在情节严重之下,面向此类行为的规制措施,我国法律以烈性犬伤人为对象的规制网络和惩罚体系出现结构性缺失。这种缺失使得现行法律对于饲养人无法产生有效威慑,进而导致国家针对此类问题的治理困境。围绕特定行为展开的法律规制网络是法治规范公民行为的重要方式,依据情节不同,分别采取民事、行政,乃至刑事层面的规制手段和惩罚措施。目前,从《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及其他法律法规的相关内容中可以看到,针对饲养人唆使烈性犬伤害他人,我国已经形成根据情节不同所展开的“民事侵权—行政处罚—刑事制裁”规制网络和惩罚体系。因此,部分学者提出,对于非由饲养人唆使所引发的烈性犬伤人行为,也需要构建出这样一个规制网络和惩罚体系。要实现这样一个目标,即需要将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客以刑事责任,将烈性犬伤人,致人重伤或是死亡“入刑”。(1)这构成当前学术界对烈性犬伤人现象反思的主要思路。(二)过失致人模式下的刑事责任承担现行司法实践中,部分法院以过失致人重伤、死亡来对上述现象进行定罪量刑,这也得到部分学者的支持。例如,对于最近发生的烈性犬伤害3岁女孩,引发死亡,辽宁省高院法院表示可能将会按照过失致人死亡罪处理。部分学者提出,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或管理人可能涉嫌过失致人重伤罪以及过失致人死亡罪。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对此进行明确规定。过失致人重伤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属于过失犯罪的重要构成。违反注意义务是过失犯罪的本质属性。确定过失犯罪,主要着眼于主观方面,即确定犯罪主体是否违反日常生活中的注意义务、或者违反了规章制度,主观上是否有不注意的行为。在目前烈性犬伤人事件当中,饲养人大多违反我国关于烈性犬饲养的相关规定,如我国法律法规中禁止饲养烈性犬,或者以拴养、圈养的方式饲养烈性犬。对于上述规定的违反构成界定饲养人构成过失犯罪的重要条件之一。当下,部分法院所进行的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过失致人重伤罪对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进行定罪量刑。该举措对饲养人产生了巨大震慑,有效抑制烈性犬饲养人的不规范饲养行为。但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过失致人重伤罪仅仅只能将部分现象和行为纳入到刑事领域当中,如果仅仅以这两类犯罪界定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的刑事责任,则刑法规制范围过于狭窄,对于大部分烈性犬伤人现象并不足以进行充分规制。另外,以过失犯罪界定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的刑事责任,则使得当烈性犬伤人致人轻伤时,饲养人仍只需承担民事侵权责任或是行政处罚责任。但是,现实当中,烈性犬伤人致人轻伤现象极为普遍,将此类现象排除在刑事领域之外,无疑无法对烈性犬饲养人产生相应的震慑作用,也不足以抑制烈性犬饲养人的不规范饲养行为。而且,过失犯罪推定烈性犬的危险和伤害是针对特定个体,但是,在现实当中,公共场所烈性犬的危险和伤害时针对不特定多数人。因此,在一方面将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情形的烈性犬致人伤亡行为,客以饲养人刑事责任,另一方面需要确立新的罪名,寻求对公共场所,或其他特殊情况下致人伤亡烈性犬饲养人的刑事责任进行界定。在现实当中,这类情况占据绝大部分。三、违法饲养烈性犬行为当前烈性犬伤人事件大多发生于公共场合。由于烈性犬的体型等特征,公共场所当中的烈性犬具有广泛和普遍的杀伤力,且这一危险是面向不特定多数人。因此,公共场所发生的违法饲养烈性犬行为构成对公共安全的危害,由此可以依照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对此类行为进行定罪量刑。判定归罪的构成关键是需要确定违法饲养行为是否同放火、决水、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等行为的危险性相当,这取决于烈性犬体型、公共场所特征等因素,因此,在司法实践中需要谨慎把握上述因素,防止对该罪进行扩大解释,将所有烈性犬致人伤亡事件纳入其中。(一)烈性犬伤害的主要前提《侵权责任法》在规制饲养烈性犬行为中,对饲养人采取无过错责任原则。该归责原则实际上将违法饲养烈性犬行为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危险,烈性犬构成这种普遍危险的源头。在现实当中大部分烈性犬伤人现象发生在公共场合,人流密集区域。在这类场合,未被圈养或是拴养的烈性犬对公共场所的安全,以及公共场所当中他人的生命、身体、财产权利产生重大危险。这构成当前烈性犬伤人现象普遍发生的主要前提。首先,活动于公共场所的烈性犬具有广泛和普遍的杀伤力。烈性犬由于其自身生理结构,在失去控制情况下,极容易对他人生命、身体、财产产生伤害。而且,由于烈性犬的体型等特征,在不事先采取圈养和拴养的情况下,饲养者及管理者很难对其进行控制。因此,一旦烈性犬摆脱控制,对他人进行伤害,这一过程很难得到进一步控制。其次,公共场所中烈性犬的伤害危险是针对不特定多数人。在公共场所,人流量大,人员不固定、构成复杂,且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因此,公共场所下未被控制的烈性犬的存在使得该区域内不特定多数人被置于一种普遍且广泛危险的环境之下。这两个因素构成当下烈性犬伤人现象的主要特征。可以看出,广泛、普遍的杀伤力和对不特定多数人的伤害危险使得公共场所的烈性犬成为公共危险的重要源头,而违反法律法规规定,饲养烈性犬,或是不对其进行圈养、拴养的饲养行为构成一种公共危险。(二)违法饲养行为是否构成公共危险违法饲养行为作为公共危险,对公共安全产生重大影响。我国刑法将以放火、决水、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以外的危险方法实施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界定为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构成该罪的主要条件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犯罪主体所实施的行为构成一种危害公共安全的危险方法,这类方法要同放火、决水、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等行为的危险性相当。二是犯罪主体所实施的行为对不特定多数人产生危险。三是犯罪主体所实施的行为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在公共场合违法饲养烈性犬,当这种构成公共危险的违法饲养行为足以同放火、决水、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等行为的危险性相当,对不特定多数人产生重大伤害。即确定该违法饲养行为是否危害公共安全。刑法意义上的公共安全是指多数或不特定人的人身安全,包括生命和身体安全。在当前烈性犬伤人事件当中,可以发现,大多数摆脱控制,对个体产生伤害的烈性犬,在进行伤害时,其所针对的对象都是不特定的,具有极大偶然性。而且,由于部分烈性犬体型特征等因素,其所产生的伤害比较严重,范围也比较广泛。在对致人伤亡的烈性犬饲养人适用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时,需要把握社会效果和刑法谦抑性的统一。无疑,以此罪对该类行为进行定罪量刑可以产生极大的震慑效果,可以充分抑制违法饲养行为。但是,刑罚的社会效果只构成刑事法律价值的内容之一。在坚持刑罚社会效果和谦抑性的统一的原则下,针对不同个案当中的不同情况,进行处理。在进行定罪量刑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