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多妻制度下的妇女形象唐妇风俗民情 探幽发微深刻读《唐代妇女生活与诗》

一夫多妻制度下的妇女形象唐妇风俗民情探幽发微深刻读《唐代妇女生活与诗》

三年前的春天，当我进入南京大学中文系徐有福教授的下属博士学位时，我阅读了四卷伟大的皇室作品《向正义》。它高达140多万字，非常尊重作者深厚的学术知识。早因学术论文,我幸而结识邯郸学院学报常务副主编康香阁先生。三年后的今天,亦正值暮春时节,康先生吩咐我为徐有富教授新著《唐代妇女生活与诗》写篇书评。“约稿”的厚待,让我受宠若惊之余,深感责任重大。于是挑灯夜战忙完23万字的博士论文《曾国藩文学研究》,又马不停蹄潜心研读导师32万字大著。细细品味“博导”二字的含义,在于“博学广识”也。业师在行将关门退休之际,竟在诗学领域里又写出了厚重的专著,由文献学转攻诗学,让弟子感佩不已。以下略叙心得,以求教于作者与读者。一、失宠后妃和救赎女性的精神生活唐代是封建社会繁荣的历史时期,距今约1400年之久。封建时代实行君主专制,与皇帝有关的三种人群:后妃、公主、宫女,而今已不复存在。本书用前三章的恢弘篇章,详细加以论述,用诗歌再现特定的唐妇风俗民情,论证了妇女在唐诗发展历程中的重要作用。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帝,成为当权后妃的典型代表。武后在上官婉儿的协助下,组织大量的诗歌创作活动,律诗正是在应制诗的创作过程中走向成熟。唐太宗长孙皇后经历了夺取政权的艰难,严格要求自己,积极参政议政,堪称得宠后妃之楷模。正如白居易所言:“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集一身”,生活在唐代极盛而衰,为玄宗所迷恋的杨贵妃,可作为得宠后妃的代表。玄宗皇帝“爱江山,更爱美人”,沉溺于与杨玉环的寻欢作乐之中,引发安史之乱,唐帝国急剧衰落下来了。西逃成都途中,护卫唐玄宗的军队哗变,玄宗被迫在马嵬处死杨贵妃。以马嵬事变为题材的诗作历经千年而不绝。“黄埃散漫悲风飒,碧云黯淡斜阳下。”本书作为重点加以论述。实际上从白居易《长恨歌》到元朝白朴《梧桐雨》,李杨故事成为文坛的热门话题。色衰爱驰,爱驰而恩绝,是帝王一夫多妻制的必然结果,失宠后妃物质生活很好,但精神生活却极端痛苦。正如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所说:“有不见者三十六年。”后妃们如同鲜艳的牡丹花,只有禁锢在深宫之中,任日月的消逝而枯萎,直至凋谢死亡。以之为题材的诗文也大量出现在唐代文学的艺术殿堂里。作为皇帝的女儿,恃宠公主们过着贵族妇女的骄奢淫佚的生活,长宁公主的豪宅园林非常奢华。她们积极参与政治,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在睿宗朝达到了顶峰的权势。恃宠公主推荐一些诗人走上文坛,为诗人创作提供了平台。最突出的例子当推玉真公主推荐王维与李白。公主和亲在唐代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社会现象,比如文成公主嫁给吐蕃松赞干布。《全唐诗》歌吟之有34首。在古代中国,皇帝等最高统治者为了恣情享乐,多选大量宫女为自己服务。专著认为,诗人们通常借写宫怨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情绪,借宫女的落拓不偶来表达自己的沧桑之感。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家庭妇女通称“仕女”。唐代仕女在家庭中地位较高的一个标志是丈夫怕老婆。身为皇帝也在所难免,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宗怕韦后。本书探其因,归为唐代士大夫娶妇喜欢攀高门,妻子出身豪门贵族,自然容易养成骄悍善妒的作风,其极致就是维护一夫一妻制。长安风景名胜曲江池是仕女们最乐意去的地方,林宽《曲江》描写其春游情况:“曲江初碧草初青,万毂千蹄迎岸行。倾国妖姬云鬓重,薄徒公子雷衫轻。”专著对仕女婚前、婚后生活详细地论述,还附带谈及女道士,以鱼玄机为代表,她现存50多首诗,可见她是有抱负、有才华的女子,由于不能参加科考,只落得做人妾的命运。《全唐诗》描写女仙的诗300多首,实际是唐代妇女生活的曲折反映。唐代由于男子长期在外应考、从军、经商、夫妻分居成了一个非常普通的社会现象,这样就出现以游子妇,征人妇、商子妇为题材的大量诗作。本书对三类离妇探幽发微进行探析。相比之下,游子妇比在外客居的知识分子的精神苦闷更为突出,因为嫖妓是封建社会男子婚姻的补充形式,这就是唐代描写游子妇精神苦闷的诗歌大量出现的社会根源。如王缙《古离别》“高堂静秋日,罗衣飘暮风。谁能待明月,回首见床空。”作者详尽地分析了游子妇微妙而丰富的内心世界。唐人在表现征人妇的内心活动方面的一个显著艺术特点,是他们特别善于通过写梦来写闺怨。在唐代由于地主阶级的享乐需要,客居在外的游子、征人、商人也不少,因而社会上蓄妓买笑的风气非常盛行。作者着重探讨官妓、家妓、民妓的来源、处境与任务。文士狎妓是唐代普遍的社会现象,有关这方面的诗约有1000首。妓女也是诗歌的创作者,薛涛就是其中突出的代表,现存她的诗88首,是唐代作品最多的女诗人;妓女也是诗歌的传者,著名歌妓刘采春等人,诗人的作品一经妓女们演唱,就会迅速流传开来。《全唐诗》专门写劳动妇女的诗有300多首,我们从这本专著中略可窥见唐代劳动妇女生活的基本状况。养蚕纺织的任务基本由劳动妇女承担,以之为题材的诗作不胜枚举,如杜甫《白丝行》、钱起《效古秋夜长》。少数妇女为生活所迫也不得不上山砍柴来勉强维持自己的生计,如杜甫《负薪行》等诗表现之。采莲、采菱的事比较适合妇女来做,所以唐诗有很多歌咏的诗句。《唐代妇女生活与诗》分七章,立体式再现了唐代妇女的七个不同的阶层风俗民情,着力探寻了不同领域中的妇人们的生活状况,分析其深层的内心世界与社会根源。在古代文学研究学术范畴中,从宏观角度出发,将研究的笔力集中在妇女方面,时间空间跨度之大,本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鸿篇大章,为南京大学中国诗学研究中心献上了一份厚礼。二、两大前史,都有个人风情《唐代妇女生活与诗》在研究方法上,显著的特色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尤其是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去寻求唐代妇女生活状况的深层根源。开篇第一段引用马克思的经典多言“社会的进步可以用女性(丑的也包括在内)的社会地位来精确地衡量”,以之来论证本书将唐代妇女生活与诗结合起来研究,无疑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这样做到引经据典、持之有据。在本书作总结的时候,又引用恩格斯的名言“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是同个体婚制下的夫妻间的对抗的发展同时发生的”,以之来论证在封建社会一夫多妻制下,不论属于哪种阶层的妇女基本上都处于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她们对爱情、婚姻、正常的家庭生活的正当要求往往都得不到满足,这样就产生了大量宫怨闺怨诗、弃妇诗、离妇诗,无疑为之寻求到了最深层次的社会根源。这样就以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为引线,形成回环呼应的结构,如常山之蛇,击首而尾应,击尾而首应。恩格斯说过:“古代所仅有的那一点夫妇之爱,并不是主观的爱好,而是客观的义务上,不是婚姻的基础,而是婚姻的附加物。”“只有以爱情的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然而在唐代社会里,大多数妇女却受到鄙视,甚至弄到有家难呆、无路可走的地步。是谁造成了这种悲惨的结局呢?作者一针见血地指出是吃人的封建礼教。全书探微发幽,着力寻求唐代妇女悲剧的症结在于,“三从”即“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七出”即“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这样的论述可谓高屋建瓴,使全书的扩展有了最有力的主要线索,中心突出,主旨分明。诗文互证,是全书又一重要的研究方法。专著以《全唐诗》为中心,诗文涉及到《诗三百三首》、《古今诗选》、《楚辞集注》、《乐府诗集》、《笔诗定义》、《汉诗》、《晋诗》、《全唐文》、《唐宋诗举要》、《李太白全集》、《白居易集》、《元白诗笺证稿》等。诗文的内容需要史书来验证与补充,史书采猎范围极广,上下几千年,《十三经注疏》、《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文》、《晋书》、《新唐书》、《旧唐书》、《唐会要》、《唐代政治史述论》、《隋唐嘉话》、《隋书》、《南史》、《太平御览》、《太平广记》等。文学是社会的缩影,以史证诗,诗从史出,诗史结合。这样论述,就做到论证严密,逻辑性强。白居易、韩愈等大诗人留给人的印象是同情民生疾苦,清正为民的廉官干吏。其实,人是非常复杂的,具有多重性。我们从本书中可知白居易蓄养的妓女很多,他所喜欢的樊素也是买来的;韩愈家的姬妾与婢女都曾逃跑过。《感故张从射诸妓》说:“黄金不惜买蛾眉,拣得如花三四枝。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我们不难发现,像白居易这样的一代大文豪,也风流成性,“歌酒家家花处处,莫空管领上阳春。”长安的娼妓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