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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琴的有纯爱民族

陈鹤琴一生中始终坚持教育、教育儿童、奋斗、责任感和抱负。著名心理学家潘菽先生曾这样评价:“他确实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一个很淳朴的人,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真正热爱儿童,儿童也才能喜欢他”。人们称陈鹤琴先生是一个“不失赤子之心”的“大人”。与中国许多老一辈教育家一样,陈鹤琴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信念坚定执着、品德高尚;待人真诚和蔼、充满情感;治学与做事,认真严谨、一丝不苟;以及令人肃然起敬的外表形象,包括言谈举止、衣着穿戴与健康、乐观向上的性格。几十年来,陈鹤琴一直以自己教育家的人格、品德、学识不仅得到学生们的爱戴,更在社会上享有很高的声望。上世纪40年代,社会上有人称陈鹤琴为“儿童教育圣人”;陶行知先生说他是“谦谦君子”;俞子夷先生对他的描述是“永远微笑的儿童教育家”。陈鹤琴先生正是这样一位教育家。一、愿全国各部门对儿童的教育工作陈鹤琴经常讲的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我爱儿童,儿童也是爱我的。”早在1914年23岁的陈鹤琴在清华学校毕业后赴美留学,在船上他曾有过一次学医还是学教育的人生选择,最后他下定了决心:“我的志向是要为人类服务,为国家尽瘁……我是喜欢儿童的,儿童也是喜欢我的,我还是学教育回去教他们的好。”陈鹤琴是一个不失赤子之心的人,一个有纯爱精神和热情洋溢的人。他对儿童的爱是基于爱国爱民的思想,要变老大中国为少年中国和振兴中华的宏大理想。他一生做到了“一切为儿童,为一切儿童,为儿童的一切”。1935年当战争步步逼近,在国家、民族和千百万儿童的生存受到严重威胁的形势下,陈鹤琴发表了一篇《对于儿童年实施后的宏愿》,倡导全民族、全社会关爱和教育儿童,维护儿童的权益。这是他的理想、抱负和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宏愿》共有9条,其中第一、二、四条提出要“一切为了儿童”;第三、九条强调要为儿童福利着想;第五、六、七、八条是对父母、教师和成人的要求。(一)愿全国儿童从今日起,不论贫富、不论智愚,一律享受相当教育,达到身心两方面最充分的可能发展;(二)愿全国盲哑及其他残疾儿童,都能够享受到特殊教育,尽量发展他们天赋的才能,成为社会上有用的分子,同时使他们本身能享受到人类应有的幸福;(三)愿政府及慈幼机关为儿童福利着想,尽心设计,多予儿童以安全的保障;(四)愿全国各处从今以后,所有奴婢童工等不良制度,完全绝迹;(五)愿全国的父母、导师以及全国的成人们,随时随地本着“幼吾幼及人之幼”的古训,各就自己能力所及之处,保育儿童,救济儿童,感化儿童;(六)愿今后全国的父母们,都具有教育的常识,切实了解儿童心理和儿童期的价值;(七)愿全国的妇女们,都自觉着母性的伟大,注重胎教和妊娠期的卫生,造就优良和健全的国民;(八)愿全国的教师们抱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去教导儿童,训练儿童,使他们成为健全的公民;(九)愿全国慈善家和一切成人们,对于凡百救济事业,先从儿童做起,遇到危险先救儿童。他提出对孩子要“从小教起,从小教好”,开始时要教得好,否则第一次学坏了,长大再教育就要费力气也不容易改正,对习惯的养成、思想的形成或能力培养,无不如是。而要“教好”则必须把儿童当做儿童,反对教育成人化倾向,处处以成人的意志来要求儿童,用成人的道德来规范儿童,不准儿童游戏,剥夺儿童一切活动倾向,摧残儿童的活泼天性。他强调要尊重儿童,尊重每个儿童独特的个性,要重视儿童的力量,保护儿童的权利。他历来反对以“威严”、以“畏惧”来恐吓儿童,代之以“爱”、“德”感化教育儿童。他强调既要反对成人对儿童的歧视和严厉压制,也要反对对儿童的溺爱姑息。他指出,要发现儿童的潜能和创造力,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掘出来。他说过,“所有的孩子都是可以教育的”,“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好的方法”。他认为儿童都是可爱的,包括所谓“顽劣”、“愚笨”的低能和残疾的孩子。儿童的命运和将来的前途,大概操在教养他们的成人手中。在教育儿童问题上,他感慨地说,“小孩子聪明得很,小孩子中间有许多瓦特、牛顿、爱迪生。可惜我们不会教,没有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创造力发掘出来,真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材,摧残了多少幼苗。”在抗战“孤岛”时期,他呼吁“保育民族幼苗”,全力投入难民救济与教育工作,开办难民难童学校、报童学校、儿童保育院。他在遭到敌特暗杀威胁被迫撤离上海前夕,心中最牵挂的是保育院里的孩子们。据相关人士回忆,陈鹤琴离开上海前,把保育院的院舍、经费、人事和相关工作安排像“托孤”般一样样地交待给了留守的院长。他曾先后二次参加救助儿童和儿童教育的国际会议。一次是在1937年,陈鹤琴代表中华慈幼协会出席国际联盟(即联合国前身)在印尼爪哇召开的国际联盟远东禁贩妇女儿童会议,他起草了有关中国妇孺被贩卖情况的发言,还被推荐为小组专门委员,力争获得通过将远东妇孺禁贩局设在上海,并组织妇孺问题研究会、儿童保护会,维护妇女、儿童权益。1948年,他作为中国代表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捷克召开的国际儿童教育会议,会议的议题是《为建立一个全球性的社会而教育儿童》,他作了全世界儿童应该发扬“四互”精神的讲话,“四互”即互谅、互信、互尊、互助,倡导儿童国际友爱精神,发展国际儿童互助运动。1940年在江西创办幼师,学校中除部分来自各县的初中毕业生,有从敌占区来的流亡学生;有从家里逃出来的童养媳,她们到了幼师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有的学生家长追到学校里来要人,陈鹤琴就将学生保护起来免受迫害;有的学生从“幼师”毕业要上“幼专”,无经费来源,学校安排她们勤工俭学,完成学业。在学校里,学生亲切地称呼陈鹤琴为“校长妈妈”。1943年日寇进犯,“幼师”从泰和前往赣州,所有大中学校都就地解散,惟独“幼师”仍在坚持。他带领200多名师生跋山涉水向后方转移。他表示:“我就是讨饭,也要带着大家走,一个都不能丢下。”在无钱、无粮、无交通工具的困难境遇里,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安全到达目的地。在迁校时,他在给师生们的信中写道:……我是你们的校长,也是愿意驮着你们奔走于荒漠中的骆驼,尽我的力,我要为你们寻找可以使你们休息、学习、工作、发展的绿洲。只要我存在一天,我对教育事业,对你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我要斗争下去。从建校到几度转移,留下了多少催人泪下感人的故事,在患难中结下的生死与共的师生情谊刻骨铭心。上世纪70年代,许多幼师同学退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南京看望“慈母校长”。陈鹤琴在病重时,一边反复听着录音机中学生们的来信,一边在床上一遍遍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他把自己与学生们联系在了一起,寄希望于她们去为幼教事业工作,为千千万万儿童谋幸福!1947年初,陈鹤琴筹建上海特殊儿童辅导院,他提出“为了要拯救这样多的特殊儿童从疾苦中解脱,使他们能对社会贡献其所能的贡献力量,必须广设特殊儿童学校,为他们开辟一条幸福的大道,给他们享受特殊的儿童教育。”上海解放后,一些地方将特殊儿童教育机构并入民政福利部门管理,陈鹤琴多方奔走,终于争取到将自己创办的特殊儿童辅导院归到教育部门,他认为特殊儿童教育首先是教育,不是救济。这所辅导院后来改成上海市聋哑学校。1951年8月,中央教育部召开第一次初等教育及师范教育会议,在闭幕宴会上,陈鹤琴在发言中说道:“我今年60岁。假如有人问我来生愿意干什么,我就回答说,我还是愿意做教师。为什么呢?因为我喜欢小孩子。”1982年12月,教育家潘菽、高觉敷前来探望病重的陈鹤琴,此时他已不能说话,只能用笔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我爱儿童,儿童也爱我”。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爱”是教育家境界与精神的最高体现。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二、中国第一大研究人物—教育科学的开拓者陈鹤琴是我国教育科学最早的开拓者。他是“五四”新文化运动后最早提倡借鉴西方教育思想和教学方法,吸收传统教育中的优秀成份,从中国国情出发,引进西方进步主义教育思想,改革旧教育、创造新教育的现代教育家之一;也是我国现代儿童教育的奠基人与开拓者。1919年8月陈鹤琴在回国的邮轮上目睹了祖国的落后景象,决心用教育推动社会前进。这时,正值国内以“科学”、“民主”为旗帜的新文化运动高潮,他一面在“南高师”和“东大”任教,一面投身于新教育运动中,革除旧教育弊端,推动新教育。他进行了几项调查研究:首先,他抓住了反封建斗争中的青年婚姻问题,运用社会学的抽样调查和统计分析方法,用问卷的方法收集了631份答卷,归纳了青年对婚姻问题的见解,提出了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与意见。调查报告以《学生婚姻问题研究》一文发表后,受到社会广泛关注。李大钊曾对这篇报告予以积极评价。其次,陈鹤琴深感“民主”与“科学”必须向民众普及教育,但中国的大多数人不识字,而“成人上学时间短,所学的须简易切于实用,费时要少,收效要大;用最少时间,学最有用的字”。与此同时,“小学一律改为国语和白话文,小学语文教材也必须选择最通用的字,哪种文字应先学,哪种字应后学”。于是他从1920年起用了三年时间,从90多万字的白话文教材中选出4719个常用字编成我国第一本汉字查频资料《语体文应用字汇》,开创了汉字字量的科学研究。陶行知、朱经农编写的《平民千字课本》和他自己编写的《小学幼稚园课本》都是以此为用字根据。20年代时,“南高师”和“东大”是全国新教育的中心,也是中国现代“科学教育”最早的策源地。在郭秉文、陶行知等人的倡导下,涌现出陈鹤琴、郑晓沧、廖世承、孟宪承、涂羽卿、俞子夷等教育家群体,引入西方现代教育学说和方法,逐一进行中国化实验、实践。他们对于引进西方教育思想抱着积极又冷静的态度。他们深知,任何外来教育学说与方法都有是否适应本国国情的问题,决不能照搬套用。如对于风靡一时的“道尔顿制”,“南高师”和“东大”的教育家最早提出了质疑。在此期间,陈鹤琴参加了中国最早的教育科学团体——新教育共进社和中华教育改进社,积极从事心理测验研究的开创工作,作为该社进行科学教育重要内容,他编制了十余种中小学各科测验材料,并与廖世承合作著有《智力测验法》、《测验概要》两本专著。在儿童教育研究方面,陈鹤琴目睹当时教育一味抄袭外国,“全盘洋化”,他经过深入研究,对于福禄培尔、蒙台梭利的幼儿教育学说作了明确的评价,他大声疾呼:“幼稚教育抄袭西洋不适合中国国情,不能使中国儿童适应。”他决心探索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符合儿童身心发展的中国化、科学化的幼稚教育发展道路。他从儿童观、教育观作为切入口。要使儿童教育科学化,必须将其建立在儿童心理基础之上,必须了解儿童、研究儿童。1920年他以自己的孩子为研究对象,从出生到808天,进行连续跟踪观察、实验,并作了详细的文字、摄影记录,对幼儿的身心发展和动作发展、感觉、情绪、模仿、好奇心、惧怕、美感、思维等心理活动,以及言语、学习、游戏、绘画各方面进行系统研究,掌握第一手材料,总结出儿童心理的基本特征,如好动心、好游戏、好模仿、好奇心、喜欢成功、喜欢合群、喜欢受称赞、喜欢野外生活等;提出了儿童期存在着很大的可塑性、可教性,是具有发展的可能性时期;强调早期教育的重要性;要按照儿童心理特点、儿童教育规律去施教。他是我国最早的儿童个案研究者,开创了用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儿童的先河;他又将研究儿童心理的成果运用于家庭教育,将科学理论与家庭教育实践结合起来,总结出家庭教育的101条教育原则;他是我国最早提出儿童分期理论的教育家,主张按照儿童身心发展规律正确施教。他强烈地认为,要挽救病弱的中国、振兴中华,必须从教育人做起,而儿童是国家、民族的未来与希望所在,儿童教育是国民教育的基础,幼稚教育是基础的基础。幼稚时期是人生最重要的时期,必须“从小教起,从小教好。”1925年陈鹤琴的姊妹著作《儿童心理之研究》和《家庭教育》问世。陶行知先生以《愿与天下父母共读之》为题称赞《家庭教育》“系迄今中国出版教育专书中最有价值之著作”;“作者以科学的头脑、母亲的心肠作成此书”;“说它是中国做父母的必读之书也不为过”。为了有系统地进行幼儿教育实验工作,1923年陈鹤琴在南京创办了鼓楼幼稚园,这是我国最早的幼儿教育实验中心。他与研究员张宗麟及其它教师一道从办园的宗旨、培养目标、儿童应养成的习惯、知识、技能到幼稚园的课程,教法,玩、教具设计,设备标准,对教师的要求等进行了长达四年的实验研究。1927年,陈鹤琴发表了《我们的主张》共15条,包括:(一)幼稚园要适应国情;(二)儿童教育是幼稚园与家庭的共同责任;(三)凡儿童能够学的而又应当学的,我们都应该教他;(四)幼稚园的课程可以用自然、社会为中心;……(六)我们主张幼稚园第一要注意的是儿童的健康;(七)我们主张幼稚园要使儿童养成良好的习惯;(八)我们主张幼稚园应当特别注重音乐;……(十)我们主张幼稚园应当采用游戏式的教学法去教导儿童;(十一)我们主张幼稚生的户外生活要多;……(十三)我们主张幼稚园教师应当是儿童的朋友;……1928年陈鹤琴受大学院(相当于教育部)之聘起草《幼稚园课程暂行标准》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全国推广,基本上改变了我国幼稚教育的面貌,使之从抄袭外人和宗教色彩中,也从死板、单调、无生气的旧教育传统中解脱出来,为我国的幼儿教育奠定了基础。1928年后,陈鹤琴在上海负责租界华人教育事务长达11年,在此期间,他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集中在为中国儿童办学。他先后办了6所小学(附设幼稚园)和1所女子中学,并在工人区办了4所工人夜校和1所简易小学;向租界当局争取到为百余所私立中小学的经费补助;争得由中国人担任华童公学校长和副校长职位和在租界的中小学校里升中国国旗的权利;与此同时,他提出,学校的办学宗旨、教育内容与方法应按照“中国化”、“科学化”指导思想进行改革实验。他在上海创办的小学、女子中学都以校风良好与学生素质全面闻名于沪上,这种优良传统直到现在仍在延续。对于中国传统旧教育,他与陶行知先生有着同样主张。他十分赞同陶行知形容旧教育是“教死书,死教书,教书死;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尖锐批评。他提出“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种腐化的、死气沉沉的的教育,改变为前进的、自动的、活泼的、有生气的教育”,要求教师要“教活书”,教学生“怎样做人”;要求学生要“读活书”,做“爱国爱人还要爱学问”的儿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组织各校和教师开展教学研究和实践、实验,总结、交流经验,同时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包括学生德、智、体、美等教育各方面;研究各种教材是否适合社会和儿童的需要;研究教法是否能引起儿童的兴趣,启发儿童的思想,培养儿童的创造力;研究各种教学设计是否合于儿童的身心发展,使儿童对于事物发生兴趣,并能够自动学习。他对学校校长和教师分别制定了明确的职责分工和检查制度。早在1924年他编写《小学调查和报告》制定出评估小学优劣的标准,包括学生成绩、教师、教材、课外活动、教学设备、经费、校长、行政与组织等方面,使对小学的评估有了科学的标准和依据。陈鹤琴在幼儿教育中国化、科学化初期就迫切感到不能由教会控制幼教师资的训练,必须由中国人自己来培训师资。随着幼教工作的发展,他愈感必须对旧的师范教育进行改革,“通过实验产生一部确当而完整的适合中国国情的新学制、新课程、新教材、新教法,创立适合我国国情的师范教育。”1940年为了实现这个20年以来的夙愿,他毅然放弃了在重庆“做官”,邀集了一批热心教育事业、有实干精神的教师到江西泰和创建学校,他决心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学校,终于在荒山上建起了我国第一所公立幼稚师范学校——江西省立实验幼稚师范学校及附小、幼稚园、婴儿园和玩、教具工厂、农场等实习场所,另设“国民教育实验区”,以实验推广“活教育”。1943年幼师改为国立,增设专修科,建立起培养中级和高等幼教师资的完整体系,成为抗战中大后方一个重要的幼教基地。三、“做”是中国教育的唯一特点陈鹤琴创办幼儿师范的目标,是培养中国化的幼稚教育师资,“孕育一批能创造光明、服务真理的活教师”。促使他下此决心的主要因素有三,一是博爱、平等与牺牲精神的感染;二是他在美国时亲身感受黑奴创办教育自励自强的力量;三是陶行知先生在艰苦条件下办教育的伟大气魄。他到江西前曾前往重庆参观育才学校,又一次感受到陶先生的人格魅力和对办教育的执着精神,由此开始了创办中国第一所公立幼儿师范学校的艰苦历程。他的人生信条是“做事负责到底”,“遇到困难决不灰心”,“只要有决心,有勇气,不灰心,不气馁,就可以取得成功”。在江西泰和大岭山上,周围是茂密的松林,他带领师生自己动手开山辟路、建设校园;他亲自参与设计校舍、购木置料、上山寻找水源,大约用了三个月时间,使学校初见规模。他给师生提出的口号:“变荒山为乐园!”学校的标志是一头活泼可爱的小狮子,“幼师”有一首《醒狮歌》:醒呀!醒呀!醒,大家一起醒,醒呀!醒呀!醒,唤起中国魂!1941年初,陈鹤琴提出了“活教育”学说,包括三大目标、十七条教学原则、十三条训导原则、“五指运动”。其中三大目标:目的论: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课程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方法论:做中教、做中学、做中求进步。陈鹤琴指出:“中国教育应当和外国的教育有所畛畦,它自有它的特性。这‘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就是中国教育的唯一特点,不苟同于其他各国的教育。”他说:“教育不止是传授知识,首先要教人做人,培养做人的态度,养成良好的习惯,发现内在的兴趣,获得求知的方法,训练人生的基本技能”。陈鹤琴指出,“活教育”的目的是教人“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在他看来,教育的目的是办教育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决定教育的方向;人才的培养直接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和儿童、青年的成长,这是中国教育的惟一特质。他对“做现代中国人”进行的诠释:要有健全的身体;要有建设和创造的能力;要有服务的精神;要有合作的态度;要有世界的眼光。我们要培养勇敢、合作、有思想、有道德、肯服务于社会的儿童,这就需要教导他们顾虑他人的安全、有爱心、同情心、乐于助人。小时有爱人的行为,长大后就会爱人民、爱国家;对儿童特别要养成良好习惯,以其为构建健全的人格打下基础。后来他把“做现代中国人”扩充为“做世界人”,提出“要爱全世界人类、爱那些站在真理一方人类中大多数劳苦大众,与他们联合起来,为世界光明前途而贡献力量”。陈鹤琴十分强调“做”,即实践在学习过程中的重要性。他在“做中学”的基础上,又提出“做中教”和“做中求进步”。他所指的“做”并不限于双手做,而是包括耳闻、目睹(观察)、调查研究等。他很重视儿童对生活的直接体验与经验的积累,以了解事物的真相、特性,才能明了事物的困难所在。“活教育”教学原则的第一条与第二条指出:“凡是儿童自己能够做的应当让他自己做”;“凡是儿童自己能够想的应当让他自己去想”。他说过,“观察是获得知识的基本方法,而精密观察则是开启真理宝藏的钥匙,握着这把钥匙,我们便能接近科学的真理。”他还提出“鼓励儿童去发现他自己的世界”。他说,儿童生来好动,好动的天性与他的能力的发展有密切的关系,要让儿童用自己的手和脑去做、去想。他反对那种牵着鼻子,耳提面命的教学方法。他说,儿童不是皮球,更不是鸭子,而是一个有生命力、生长力、好动的孩子。我们所要的教育不是打气、填鸭,而应该根据儿童的心理特点,利用儿童的手、脑、口、耳、眼来教育。他总结了让儿童用手用脑的三条好处:可以发展儿童的肌肉、思想和智能;可以养成勤俭、爱劳动等品质;知道做事不易、世务艰难;可以培养创造精神和独立的生活能力。反之,不让用手用脑,儿童的肌肉、智能、思想就得不到应有的发展,使儿童从小懒惰、不会劳动,长大就会变成不尽职的人。他还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主张不要将儿童禁锢在学校里,局限在课堂教学中;不要用一本6寸高8寸宽的教科书遮住儿童的双眼,要儿童在这渺小的世界里去求知识、求学问、学做人岂不等于梦想吗?因此,他提出要解放儿童的双手和大脑,解放儿童的空间与时间,让儿童到广阔的自然界和社会中去探索,在积极的探索活动中发现自己的世界,丰富经验,培养其思维能力、实践能力和创造精神。四、从改变、改造、提升、利用和发展社会在陈鹤琴留学就读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有一句著名的校训“真理使你自由”。在老一辈教育家看来,真理是衡量是非的标准。服从真理,按照客观规律办事不仅是研究学术的科学态度,更是教育家精神与人格的体现。上世纪20年代后期,陈鹤琴在南京市教育局负责学校教育行政工作。他的学生对老师的评价:“以研究学术精神来办理教育行政”。在教育研究和教学问题上,他一向强调要通过实践、实验与调查研究;要遵循儿童身心发展规律和教育原则;对待教学问题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他坚信“实践出真知”、“斗争长才干”。在教育主张和教学方面,他总是坚持教育家的立场,实事求是发表观点。1935年《教育杂志》曾开展关于读经问题的讨论。主张读经者认为,四书五经是国粹,中国之所以衰弱是因为“国纲不振”,因此,读经应从儿童开始;反对读经者认为,在现代社会里,经书的内容已经过时、显得陈腐,儿童不必要读经。对此,陈鹤琴的观点:“我先要问一句,为什么要读经?如果是为了研究古代文学起见,那么这许多经书,大学专科才有读的必要。如果读经的问题专为人格的培养的话,那么先问这些经书的文字和包含的意义,如何可以使儿童领会。”他继而写道:“现在有人主张不必问小学生能否了解,按序叫他们读经就是,大概是说学生把经书熟读在肚子里,将来自然就会应用。这种‘反刍式的教育’我实在不敢苟同。”他主张,如果要教小学生领略经书的精义,第一步要把经书的文字和编制,先加以选择和改造”。陈鹤琴办学有几个特点,首先他非常关注世界教育发展趋势并对各派教育理论进行评析,注重借鉴、吸收国内外教育家的教育思想、方法,改造创新,为我所用。1934年夏天他曾前往欧洲11国考察教育,受到世界新教育的理念与经验启迪。他从比利时教育家德可乐利的教学方针“从生活,为生活”中找到答案,即将儿童放在适当的环境里去发展,儿童从直接经验中去学习,去求知识,去求技能,去做人。他注意到,欧美各国小学教育的特点:(1)欧洲各国的学校很注意健康教育;(2)各国的教育注意“做”,注意培养儿童动手的能力和创造的精神;(3)各国的教育都很普及。陈鹤琴在努力寻找和探索一条符合中国的现实和儿童生活环境、身心发展特点的,中国现代教育发展之路。第二,陈鹤琴办学从不离开一线教学,不论是解放前创办江西幼师,还是解放后在南京师范学院担任院长,不论行政事务有多忙,他都亲自为学生授课。1956年,在“向科学进军”热潮中,陈鹤琴在南京师范学院第一次科学讨论会上作了《从一个儿童的绘画发展过程看儿童心理之发展》学术报告,同时展出自己收藏的儿子一鸣从1岁到16岁所画561张绘画习作中的205张,从心理学研究角度,对儿童绘画研究史和绘画对儿童身心发展与教育产生的作用进行全面阐述。这是他在解放后所作的最系统、也是最后一次科学报告,为人们留下了宝贵的科学财富。第三,陈鹤琴很注重建立教学团队建设,从20年代在南京创办鼓楼幼稚园、30年代在上海办小学、40年代在江西办幼师、幼专,新中国建立后受命组建南师,陈鹤琴的教学团队人才济济。他不仅注重教师的学历、学问,更注意教师的人品。陶行知先生曾举过一个例子,有一个青年请求陈鹤琴介绍做小学教师,陈鹤琴给了他一支铅笔和一张纸,请他写一份履历。这个青年习惯地把铅笔尖放在舌头上蘸蘸湿。陈鹤琴看在眼里,认为这是一个坏习惯,会把儿童教坏的。陶行知先生评论道:“陈教授对这些细微处极端重视,这是他对儿童的极端负责。”著名儿童文学家贺宜年轻时,发表过许多优秀儿童文学作品,却只有高中学历。陈鹤琴在江西办学时曾邀请他担任语文教学,后来幼专迁往上海,学校一负责人却以学历不够为由提出解聘,陈鹤琴得知后,力排众议,坚持将他留了下来。50年代初期,南师创办时,陈鹤琴四处邀请有名的教授来学校任教,他深知教授水平是学校发展的基础。据回忆,“南师”创办时以名师荟萃称著,许多学生慕名前来报考。第四,陈鹤琴十分注重教学体系的建立,他在办学中实行的是“一条龙”方式,将教学与科研、生产、实习连为一体。“南师”创办初期,设有附属中学、小学和幼儿园,当时幼儿教育系专门成立儿童研究室和玩、教具工厂。第五,陈鹤琴办学始终亲力亲为,30年代他在上海办小学,在教学设施和科学管理方面,他亲自设计城市小学的校舍与设备,对教室的面积、采光、通风、活动黑板、教室内空气流通、课桌椅高矮,以及礼堂、操场、运动器械、厕所等都作了合理的设计与布局,既符合教学要求和儿童特点,也合理、实用又坚固美观。第六,陈鹤琴在《幼稚教育》发刊词中提出一个口号:“推敲切磋,真理才出;科学进步,端在合作”。1929年7月陈鹤琴发起成立国内最大的儿童教育团体——中华儿童教育社,其前身是由陈鹤琴、陶行知、张宗麟等共同创办的幼稚教育研究会。陈鹤琴说过:“我们知道,一根木头是不能够造屋子的,一根蒿子也不能够驾船的,一定要群策群力,才可以成功一种事业,所以要唤起社会的同情,征求合作。”从20年代到50年代的30年间,他一直致力于创办学术组织和刊物,构建交流平台。他希望能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有识之士参加到发展儿童教育的事业中来。陈鹤琴待人十分和善,但在原则问题上却坚持自己的立场。50年代他担任“南师”院长,分工负责基建与后勤。有人提出要将校舍建筑式样改为苏式平顶式,陈鹤琴却认为,新建校舍应与原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校园氛围相协调,应保持原有“宫殿式”民族建筑风格,他专门邀请了建筑家梁思成先生参与设计。在他的坚持下,“南师”保留下了“园林式”校园,绿树成荫,曲径回廊,成为“文物保护单位”。据回忆,当年“南师”的伙食在各校之间有口皆碑。原“南师”副院长谈凤梁写道:老同学们说,陈院长用人有方,连总务处长也得教授当,所以对学生感情都很深。真的,我们的处长经常陪陈院长和党委书记到食堂来,问长问短,吃这尝那,把我们疼得了不得。逢年过节,陈院长还与我们共同守夜,吃夜宵。除夕深夜由他扮演的新年老人,总是把大家逗得笑逐颜开。上世纪50年代初期,国内实行“全盘苏化”和“一边倒”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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