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头岭遗址出土印纹陶纹饰的模拟实验

咸头岭遗址出土印纹陶纹饰的模拟实验

一、文化特性的设计咸头岭出土的陶瓷石雕主要包括绳图案、印章图案、雕刻图案、凸点图案、贝加字图案、字迹图案和附加堆栈图案。其中多数纹饰的制作方法是清楚的,绳纹是用绕绳圆棍滚压而成;刻划纹是用锥状的竹、木或骨质工具刻划而成;凸点纹可能是用有凹点纹(阴纹)的圆棍纵向滚压而成(1);贝划(印)纹是用贝壳划(印)而成(2);之字纹是用锥状工具划出的;附加堆纹是先在器表贴压细泥条,再用薄木片或竹片在泥条上压印出短横线凹槽。戳印纹是咸头岭遗址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陶器上所饰的非常有特色的一类纹饰,之前还未见对咸头岭遗址以及珠江三角洲地区新石器时代同期其它遗址出土陶器上戳印纹的研究文章。经过仔细观察咸头岭遗址陶器上的戳印纹,可以知道制作戳印纹的戳子端面的形状主要有椭圆形、圆形、半圆形、弯月形和长条形等,有的戳子的端面还阴刻有或斜向或横向的短线纹以及菱格纹、方格纹等;每一件陶器上的戳印纹都由数种不同形状的戳子组合戳印而成,戳印出的纹饰有鸟纹、兽面纹、水波纹、S形纹、弓字纹、圆点纹、菱格纹、凹弦纹、锯齿纹、弯月纹、椭圆形纹等。本文的目的是想通过模拟实验,尝试复原制作咸头岭遗址新石器时代陶器上所饰戳印纹的方法。二、材料的类型材质包括戳子的材质、制作戳子的工具材质和戳印纹饰的陶土材质。1.咸头岭遗址上的高效油气温度分布戳子的材质,最有可能是竹质或木质的。但是经过观察和实验,咸头岭遗址周围的树木质地大都比较粗糙,刻划戳子前端的阴刻纹饰时很容易边线起毛茬而使边线不直,戳出的纹饰与出土陶器上的戳印纹有区别;另外,木质材料做戳子,其前端也不容易做成弯月形等形状。而咸头岭遗址周围有大量的竹子,这些竹子硬度适中而质地细密。经过实验,用竹子做戳子时,戳出的纹饰与陶器上的戳印纹没有区别,所以活动于咸头岭一带的先民应该主要是选用竹子来制作戳子。咸头岭遗址周围的古潟湖边及山岗上有很多竹子的分布,而且竹子的种类较多(3),生长的高矮、粗细的竹子均有。根据制作不同戳子的需要,可以非常方便地选用到合适的竹子(图一)。2.根据不同的刑罚主体的需要,可选用的模型岭南地区新石器时代还没有使用金属器,所以其时的先民最可能是选用石质工具来制作戳子。咸头岭一带的石料种类很多(4),分布于遗址周围的山岗和东南侧的迭福河河床上。根据制作戳子不同工序的需要,可以非常方便地选用到合适的石料来制作工具。我们首先考虑尽可能地使用在遗址中出土的石器(锛、砺石、砧等)直接作戳子的制作工具,另外也在遗址周围选取了一些不同岩性的石料来作工具(图二)。3.白胶泥的分布咸头岭遗址周围山岗的表土层下基本是夹杂基岩颗粒的红褐色土,在遗址以北潟湖的表土层下则有白色(多白中泛灰)胶泥的分布。遗址饰有戳印纹的陶器绝大多数是白陶,只有个别经过渗碳的泥质磨光黑陶上也有戳印纹。所以,我们做戳印纹实验的陶土是采自潟湖中的白胶泥。这种白胶泥质地细密,黏性很好,只含有少量的细砂颗粒,经过简单的淘洗就可以得到很纯的白胶泥。三、石英石的配置工具是指制作戳子的工具。剖竹子的工具可以直接选用在遗址中出土的石锛,磨制戳子的工具可以直接选用在遗址中出土的砺石,垫剖竹子及垫打石片的工具可以直接选用在遗址中出土的石砧。那么,我们只需要制作在戳子端面刻划纹饰的工具。我们选用石英石来制作刻划戳子端面纹饰的工具,因为石英石在咸头岭遗址周围的山岗上很容易采集到;从石英石块上砸击下来的石片刃部薄而锋利,利于刻划细密的纹饰;石英石的硬度高,摩氏硬度接近7,很容易在竹片端面刻划出清晰的纹饰。将石英石块的三分之二部分放在石砧上,另三分之一部分悬空,用一块尖状的石头砸击石英石块的悬空部分,就可以打下来有锋利刃部的石片(图三)。戳子的制作主要有剖片、磨片和刻划端面纹饰三道工序。1.用石锤推进竹片把选备好的竹管竖放在石砧上,一手握紧石锛,把石锛刃部放在竹管上端,一手用石锤敲打石锛顶部,竹管即可被剖成对半的两块竹片。然后再按上述做法,把已经剖开的竹片剖成更小的竹片(图四)。所剖竹片的大小,要根据所制戳子的大小而定。2.修磨或压磨竹壁由于竹壁厚薄不均,剖开的竹片端面又不够平整,所以要根据制作戳子的厚度和形状对竹壁及竹片的端面加以修磨。修磨竹片使用砺石,在砺石上把竹片端面磨成需要的厚度以及椭圆形、圆形、弯月形、长条形等形状(图五)。3.白胶泥的戳印通过以上的程序就可以制作出端面为不同形状、端面上或素面或刻有不同纹饰的戳子(图七)。把采集的含有少量细砂颗粒的白胶泥经过简单的淘洗,就可以得到很纯的白胶泥。待白胶泥阴干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制作陶坯并在坯体上戳印纹饰(图八)。施加戳印纹的最佳时机,在坯体的含水量约14%~15%时,泥料具有较强的韧性,此时施加戳印纹,工具既能戳进胎壁,形成凹槽,又与胎壁之间毫无粘连现象,因而戳印纹的形状和槽内的纹理都十分清晰(5)。因为本实验的目的仅仅是尝试复原戳印纹的制作方法,所以直接在板状的陶坯上戳印纹饰,没有仿制成型的陶器。四、其他织物的物理性能咸头岭遗址出土的有戳印纹的陶器数量比较多,而且这些陶器上用戳子组合戳印出的纹饰图案也多样,我们选取五件图案比较完整和复杂的具有代表性的器物来实验复原所戳印的纹饰。(一)玻璃06xtlt26：1这件杯是咸头岭遗址第一期2段的遗物。1.圈足下的形貌。据叠压关系,分分为表1此杯在口沿外、腹中部、器身与圈足交接处、圈足下部各有一周凹弦纹,凹弦纹处还施有连续的弯月形戳印纹。弯月形戳印纹,在口沿外、腹中部及器身与圈足交接处的都朝左弧(6),而圈足下部的朝右弧。腹上、下部有两排由两组不同形状的戳印纹纵向对应横向相间组合成的图案,其中一组由两个并列的纵向椭圆形戳印纹组成;另一组分为左、中、右三列,左、右两列为一个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中列的上段为一个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下段为两个横向的椭圆形戳印纹。中列的戳印纹,由叠压关系可知,先戳横向的纹饰,后戳纵向的纹饰。圈足部的图案由每组三个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组成。上述的椭圆形戳印纹凹槽内均有凸起的短线纹(图九)。2.制作戳子的尺寸经仔细观察,这件杯的图案是由四个端面形状及尺寸不同的戳子组合戳印成的。我们据此制作了四个戳子,其中端面为弯月形的一个,端面尺寸为1×0.2厘米;端面为椭圆形的三个,端面尺寸分别为1.2×0.7厘米、1.3×0.7厘米、1.8×0.6厘米。椭圆形戳子的端面阴刻纤细的短线纹。3.陶料板根据此杯残存戳印纹图案的长度和宽度,用白胶泥制作一块尺寸相当的陶坯板。陶坯板的尺寸为17×13厘米。4.腹上部、腹下圈足部的戳印纹先在口沿外、腹中部、器身与圈足交接处和圈足下部各划出一道凹弦纹,然后在凹弦纹处用端面尺寸为1×0.2厘米的弯月形戳子戳出连续的弯月纹。这四道凹弦纹做为基线把器体分为三个区间(腹上部、腹下部及圈足部),以便各个区间纹饰的定位和戳印。腹上部、腹下部两组不同形状间隔的戳印纹,是用端面尺寸不同的椭圆形戳子戳印而成。两个纵向椭圆形戳印纹组成的一组,是用端面尺寸1.8×0.6厘米的戳子戳成的。而分为左、中、右三列的一组,左、右两列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及中列两个横向的椭圆形戳印纹,是用端面尺寸1.2×0.7厘米的戳子戳成的,中列纵向的一个椭圆形戳印纹是用端面尺寸1.3×0.7厘米的戳子戳成的。圈足部每组三个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是用端面尺寸为1.8×0.6厘米的戳子戳印而成(图一○)。(二)垃圾倾倒盘06xtlt18：1这件盘是咸头岭遗址第一期1段的遗物。1.加弯月形齿状此盘腹上部划有四周凹弦纹,以中间两周为基线施加弯月形齿状戳印纹;腹底部和圈足上部划有两道凹弦纹;腹下部戳印有侧视的鸟纹(头右尾左),戳槽内有凸起的方格纹或菱格纹(图一一)。2.双设端面尺寸和尺寸经仔细观察,这件盘的图案是由九个形状及尺寸不同的戳子组合戳印成的。我们据此制作了九个不同的戳子,端面为长条形的二个,端面尺寸分别为3.5×0.4及1.6×0.4厘米;端面为半圆形的一个,端面半径为0.6厘米;端面为椭圆形的三个,端面尺寸分别为0.7×0.3厘米、0.8×0.2厘米和1.6×0.5厘米;端面为弯月形的三个,端面尺寸分别为0.5×0.1厘米(此件端面中部略下凹)、2.2×0.4厘米和2×0.4厘米。除了端面尺寸为0.5×0.1厘米的弯月形戳子端面没有刻纹外,其它八个戳子端面阴刻纤细的方格纹或菱格纹。3.陶料板根据此盘残存图案的长度和宽度,用白胶泥制作一块尺寸相当的陶坯板。陶坯板的尺寸为16×11厘米。4.弦纹的制作在腹上部、腹底部及圈足上部划出六道凹弦纹。这六道凹弦纹做为基线把器体分为三个区间(腹上部、腹下部及圈足部),以便各个区间纹饰的定位和戳印。腹上部以中间两道凹弦纹为基线,用端面尺寸0.5×0.1厘米的戳子戳印弯月形齿状纹。腹下部的侧视鸟纹,用端面尺寸不同的椭圆形、弯月形、半圆形及长条形戳子戳印。头部及颈部用端面为0.8×0.2厘米和0.7×0.3厘米的椭圆形戳子、端面为2.2×0.4厘米的弯月形戳子、端面为1.6×0.4厘米的长条形戳子、端面半径为0.6厘米的半圆形戳子戳成。翅膀及尾部由端面为3.5×0.4厘米的长条形戳子、端面为1.6×0.5厘米和0.7×0.3厘米的椭圆形戳子、端面为2×0.4厘米的弯月形戳子戳成(图一二)。(三)玻璃06xtlt128：9这件杯是咸头岭遗址第一期1段的遗物。1.腹上部饰大学图此杯口沿外、腹中部及腹底部各戳印两周凹弦纹;口沿外上面一周凹弦纹之上有椭圆形的戳印纹;腹上部饰有若干组形状相同的由椭圆形及弯月形戳子组合戳印成的图案;腹下部有长条形戳子斜向交叉戳印成的重菱格图案。除口沿外凹弦纹之上的椭圆形及腹上部弯月形的戳印纹戳槽内没有短线纹外,其它戳印纹的戳槽内都有凸起的短线纹(图一三)。2.作了四个不同的戳子经仔细观察,这件杯的图案是由形状及尺寸不同的四个戳子组合戳印而成。我们据此制作了四个不同的戳子,端面为弯月形的一个,端面尺寸1.2×0.2厘米;端面为长条形的一个,端面尺寸7.4×0.5厘米;端面为椭圆形的二个,端面尺寸1.7×0.5厘米和0.8×0.3厘米。长条形及椭圆形的戳子端面阴刻纤细的短线纹。3.陶料板根据此杯残存图案的长度和宽度,用白胶泥制作一块尺寸相当的陶坯板。陶坯板的尺寸为19×15厘米。4.下两个区间的景观的设计在口沿外部、腹中部、腹底部用端面尺寸为7.4×0.5厘米的长条形戳子各戳印出两道平行的凹弦纹,作为划分腹上部及腹下部两个区间的基线,以便区间内纹饰的定位和戳印。口沿外部上面一道凹弦纹处的椭圆形戳印纹,用端面为0.8×0.3厘米的椭圆形戳子戳成。腹上部的图案用端面为1.7×0.5厘米的椭圆形戳子及端面为1.2×0.2厘米的弯月形戳子戳成。腹下部的重菱格状戳印纹用端面为7.4×0.5厘米的长条形戳子戳成(图一四)。此盘是咸头岭遗址第一期2段的遗物。1.形貌形六组,以纵向排列的第三组为例,分为左、中、右两列此盘口沿外部、腹上部、腹底部和圈足上部各饰一周凹弦纹。口沿外的凹弦纹下及腹上部的凹弦纹上各有一排斜向椭圆形戳印纹。腹部残留有两组不同形状的戳印纹组合成的图案,其中一组分为左、中、右三列,左、右两列各由纵向排列的三个半圆形戳印纹组成;中列的中段有三个横向的半圆形戳印纹,上、下段各有一个纵向的椭圆形戳印纹。中列的戳印纹,由打破关系可知,先戳中段三个横向的半圆形纹饰,后戳上、下段两个纵向的椭圆形纹饰。另一组分为形制完全一样的左、右两列,每列又分为上、中、下三段。中段为左弧的弯月形,上、下两段为右弧的弯月形。除右弧的弯月形戳印纹的戳槽内没有凸起的纹饰外,其余戳印纹的戳槽内有凸起的短线纹或菱格纹(图一五)。2.端面尺寸的对比经仔细观察,这件盘的图案是由形状及尺寸不同的八个戳子组合戳印而成的。我们据此制作了八个不同的戳子,端面为长条形的一个,端面尺寸为8.2×0.3厘米;端面为弯月形的二个,端面尺寸为1.5×0.5厘米和1.2×0.1厘米;端面为半圆形的三个,端面半径为0.4厘米、0.3厘米和0.5厘米;端面为椭圆形的二个,端面尺寸为1.4×0.5厘米和0.4×0.2厘米。除一件弯月形戳子端面没有刻纹外,其它戳子的端面阴刻有纤细的短线纹或菱格纹。3.陶料板根据此盘残存戳印纹图案的长度和宽度,用白胶泥制作一块尺寸相当的陶坯板。陶坯板的尺寸为15×11厘米。4.装纹定位和戳印口沿外部、腹上部、腹底部及圈足上部用端面尺寸为8.2×0.3厘米的长条形戳子各戳印一道凹弦纹,作为划分腹上部及腹下部两个区间的基线,以便各个区间纹饰的定位和戳印。口沿外部凹弦纹下及腹上部凹弦纹上的斜向椭圆形戳印纹,用端面为0.4×0.2厘米的椭圆形戳子戳成。腹部残存两组不同形状的图案,由左、中、右三列组成的一组图案,用端面为1.4×0.5厘米的椭圆形及端面半径分别为0.3、0.4和0.5厘米的半圆形戳子戳成;另一组由左、右两列组成的图案,用端面为1.5×0.5厘米及1.2×0.1厘米的弯月形戳子戳成(图一六)。(五)玻璃06xtlt15：2这件杯是咸头岭遗址第一期3段的遗物。1.圈足下的戳印图案此杯口沿外部、腹中部、圈足上部和圈足下部各有两周凹弦纹。每一部位的两道凹弦纹之间还戳印一周水波状纹,口沿外和腹中部的水波状戳印纹朝上弧,圈足上部和圈足下部的水波状戳印纹朝下弧。腹上部的戳印图案有等距的四组,每一组为六个圆形组成的一个等边三角形;腹下部的戳印图案也为等距的四组,每一组由八个圆形组成(中间一个,周围七个)。圈足中部的戳印图案有等距的十二组,每组由中间两个弯月形(上面一个朝上弧,下面一个朝下弧)、左边一个反“弓”形和右边一个“弓”形组成(图一七)。2.人工粉子组合的戳印经仔细观察,这件杯的图案是由三个形状及尺寸不同的戳子组合戳印而成的。据此我们制作了三个不同的戳子,端面为圆形的一个,端面直径0.3厘米;端面为弯月形的二个,端面尺寸为0.7×0.2厘米和1×0.1厘米。3.陶料板根据杯的高度及图案展开的一半宽度,制作一块尺寸相当的陶坯板。陶坯板的尺寸为16×13厘米。4.圈足部的鉴定在口沿外部、腹中部、圈足上部和圈足下部各划出两道凹弦纹,每两道为一组。这些凹弦纹做为基线把器体分为三个区间(腹上部、腹下部及圈足部),以便区间内纹饰的定位和戳印。各组凹弦纹之间的水波状戳印纹,用端面为1×0.1厘米的弯月形戳子连续戳印成。腹上部及腹下部的图案用端面直径为0.3厘米圆形戳子戳成。圈足部的戳印图案,用端面为1×0.1厘米的弯月形戳子戳出左边的反“弓”形及右边的“弓”形,形成一个葫芦形;然后用端面为0.7×0.2厘米的弯月形戳子在葫芦形内戳出一个上弧、一个下弧的弯月形纹饰(图一八)。五、竹片戳子的制作在陶器上戳印纹饰图案,是先民装饰陶器的一种很有特色的手法。在史前时期的南方地区,陶器上的戳印纹不只见于咸头岭文化,仅在与广东相邻的湖南地区,高庙、皂市下层、松溪口、汤家岗、大塘、大溪、堆子岭等文化中也见戳印纹。我们注意到戳印出的纹饰图案,咸头岭文化的与高庙、汤家岗等文化的有少量相似,但是大部分有别,尤其是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