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蚕桑传说的形成原因

马蚕桑传说的形成原因

马桑科也被称为“千年红”和“马鞍子”。马桑科的落叶植物大多生长在山区灌木中，分布在中国西南部、西北部、华北和华亭。(P1129）《尔雅》曰：“木族（簇）生为灌，灌木：丛木也。”马桑树是簇生的，多枝丛生成一簇，枝易脆、弯曲。但在西南地区和华中的湘西鄂北（广义的西南）却广泛流传着过去是高大乔木的传说，只是近两三百年才变成又矮又弯的簇生灌木。笔者耳闻目睹广大西南到处是“马桑树”修造的老庙宇，老房子柱头。而西南许多古墓棺材也被说成是用昔日高大、耐腐的马桑树做成，广大西南老百姓对此深信不疑，如果马桑树由乔木变灌木假说（或传说）成立，对于研究西南环境变迁是有重大意义的。但是自然意义上的马桑树不可能在两三百年内由高大乔木变成低矮灌木。笔者生于西南，有幸对川东、川北、川南、滇北地区的实地考察。认为西南产生马桑树传说有极其深厚的神话传说和民俗文化背景，笔者试图解开这个马桑树的文化内涵。一、马桑树与少数民族关系先看马桑树乔木建材。1．庙宇。四川省南江县双桂乡有一庙名叫马桑庙，当地人说是清代用马桑树修建的一座庙，以建材是马桑树因名马桑庙，而且《四川省南江县地名录》有载。巫山神女庙柱头当地人也说是马桑树修建。2．棺木。贵州独山县发现的古墓棺材被当地人认为是马桑树特制而成。湖北秭归县磨坪乡杨林桥村和大宁河流域悬棺（船棺）也被当地老者认为是马桑木制造。3．房屋柱头。笔者于2003年7月下旬在四川省南江、通江、巴中、万源、宣汉、巫山等考察，听到并目睹众多“马桑树”房屋柱头或房屋建材。如巫山起阳乡老湾刘长海家（被叫千年房子），房子主人及村民均一致认为房屋是马桑木制造。4．桥梁。马桑木桥：在绥阳县（贵州省北）城西螺水中。《通志》（曰）：一大木横水面，围四尺五寸，不知其自来，水漂亦不动，相传昔有欲伐之者，施斧，雷电忽作。今斧?尚存。下面再看西南各地马桑树乔木变灌木传说，巴中县关渡乡八家坪村三位八十多岁老者闫文林、张星才、李映谦说皇帝骑马穿过树林，见马桑树长得又快又高，皇帝仰头都看不到树尖，皇帝诅咒马桑树不能长到人高，要比其他树都要矮。于是马桑树便由乔木变成了灌木。而三峡民间故事亦有近似传说。《马桑树为啥长不高》：“传说，有一个皇帝（也有人说是秀才），一次在马桑树下乘凉，顺手将帽子挂在马桑树上（又说是将马拴在树上），就在树下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马桑树长到半天去了，挂在树上的帽子也冲上了天（又说马被吊死在空中）。于是他诅咒道：‘马桑树长得高，长不到三尺要勾腰；马桑树长得快，一年发个嫩苔苔。’从这以后，马桑树就再也长不高了。”下面再看西南少数民族的传说，苗族《苗家上刀梯》讲马桑树顶天立地，高顶云天，英雄张羽得以爬上马桑树登天。玉帝震怒，命天兵天将踏矮马桑树。土家族《制天制地》讲青蛙顺着马桑树爬上天界吞十一个太阳，张古（果）老用棒打弯马桑树。另外版本有马桑树齐天高，孙猴子爬上天庭，引来洪水，玉帝诅咒“马桑树越长越勾腰，不能长到两丈高。”侗族《捉雷公引起的故事》讲古时，英雄姜良沿天梯马桑树射下十日，天王责怪天梯（马桑树）长得太高，便诅咒道：“上天梯，不要高，长到三尺就勾腰。”苗族《马桑树为啥长不高》讲从前马桑树是树中之王，长得最大最高，其中一棵长到天上去了。一天七个苗女顺着马桑树爬上了天，惊动玉帝，玉帝命天将拿宝斧砍断马桑树，并下圣旨叫掌管人间草木的天神不准马桑树长高，要是超过三、五尺还要长，就得弯腰驼背头朝下了。下面再看流传西南少数民族的英雄登齐天（天梯功能）马桑树射日月的传说，苗族《铸日选月》故事讲苗族四位祖先造了十二个太阳和十二个月亮，致使大地成灰，石头熔化，英雄“桑札”登上长高的玉树（马桑树）把多余的十一个日月射落。侗族亦有姜良爬上马桑树射日月的故事，土家族《卵玉射日》是神人卵玉攀上马桑树顶射日月，仡佬族，亦有英雄攀马桑树颠射日月的故事等等。西南的彝族、纳西族、仡佬族、苦聪族、傣族等都有类似的马桑树传说。并都有马桑树由乔木变灌木的原因解说。到底过去马桑树真长得很高，现在却变成矮小灌木了吗？二、马桑树的出现《辞海》讲马桑树是落叶灌木，《中国高等植物图鉴》讲：“马桑，又叫千年红，马鞍子，落叶有毒灌木，枝条斜展，分布于西南、西北、华北、华中海拔400-2100米的灌丛中。”云、贵、川、渝的文献对马桑树称呼一致，笔者亲历川北、川东、川南、鄂北、滇北马桑树名称是一致的。故排除马桑树是其他乔木树异名的可能。而西南地区是古代植物的“避难所”，第四纪冰期对西南影响相对较小，故银杏、银杉、珙桐等著名上千万年的植物“活化石”得以保存。近几千年的植物与今天相似，变化不大。不可能有马桑树一科由乔木突变灌木的特例。中国台湾、朝鲜、日本、新西兰、中南美洲的马桑树均是灌木。西南的马桑树与地球其他国家地区应该是一致的。而中国历代文献中《艺文类聚·木部》、《本草纲目》、《救荒本草》、《植物名实图考》等均无载马桑树，亦无马桑树是乔木说。《中国花卉报》2002年12月27日报讲：“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发现一株千年马桑树王，位于沙子镇青杠村境内，树高7米，树干弯曲。”与笔者所查《中国高等植物图鉴》所讲马桑树最高可达6米是基本一致的。与笔者所亲见的5米高度是不矛盾的，毕竟此树已千多年。但其非乔木，树干弯曲与今日马桑树一致。只是被当地人尊为树王，村里当神敬奉，使之在大跃进与文革时免于砍伐，倒能体现当地的原始宗教信仰、民风民俗，或是图腾崇拜的遗存。就如石柱千年马桑树一样，人们尊之树王，西南民族中彝、藏、苗均尊马桑树是树王，加上马桑树是天梯（通天），一切附会便产生了。这样马桑树就成了中国南方（尤其西南）的神树，并流传了众多的关于马桑树的传说及附会生活建材是马桑树制造的错误说法。当然更深层原因笔者将要在马桑树探源中阐述，其传说及说法的真伪前面已经清楚阐述，笔者探究的是马桑树传说产生的源头在哪里。为什么马桑树在西南有如此多的神异的传说（说法）。三、《对世书》的影响笔者认为探究马桑树之谜应当从中国的古神话开始。神话是流传于上古时代的民间故事。茅盾先生认为《诗经》代表北方文学，《楚辞》代表南方文学，但中国神话独成中国南方文学的源泉。而《楚辞》是中国最早的文人文学，其包含了大量的中国神话材料，对后世产生重大影响。《楚辞》盛行之地也是今日马桑树民间故事（传说）众多的地区，笔者认为荆楚地区的类似今日马桑树民间故事即楚地神话传说可能是马桑树之谜的源头之一。下面探讨马桑树是怎样变成如此神秘的通天神树的。（一）马桑马桑在众多西南少数民族马桑树传说中有沿马桑树上天说法，而在西南的创世纪神话与日月神话中有英雄登马桑树射日月的记叙，这与流传中原的后羿射日十分相似。《楚辞》产生之国（族）楚人确信自己是日神羲和的远裔，火神祝融的嫡嗣，二人都是楚人的先祖。《山海经·海外西经》“羲和为黄帝日官，锡土扶桑。扶桑后君生十子，皆以日名，号十日；而九日为凶，号九婴，分扶桑之国为十，用兵不止，求实无已，炙杀女丑，同恶相济，故曰丛枝胥敖。”羲和为黄帝日官。《山海经·大荒南经》：“东地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渊。羲和者帝后之妻，生十日”。由此可见，羲和是太阳神或太阳之母无疑。《山海经·海外东经》：“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这样扶桑便成了“十日所浴”之树了。故许多学者将扶桑视为太阳神树。《楚辞》：“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酉阳杂俎》卷十九：“地日草，南方有地日草，三足乌欲下食此草，羲和之驭，以手掩乌目。”《淮南子·天文篇》：“日出于汤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楚辞·天问》：“羿焉訨日？乌焉解羽？”（王逸注：《淮南》言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鸟皆死，堕其羽翼，故留一日也。）《艺文类聚》卷一引《淮南子》：“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鸟皆死，堕羽翼。”后羿所射之日（乌）当与羲和所驭之乌是同一事物。而这些上古神话在楚地交汇碰撞，在西南民间随着楚文化的传播可能传承与发展。栖息太阳的扶桑改头换面成了马桑树，扶桑（马桑树）是太阳栖息之处，只要登上马桑树，便能射到太阳了。故侗族英雄姜良爬上马桑树射下多余的日月，苗族桑扎亦能站在马桑树将多余的日月射下来。萧兵先生认为我国西南边疆的文化深深渗透着《楚辞》，而《楚辞》里的神话宗教风俗习惯也相当多地保存在我国南方少数民族的生活里。(P93）产生《楚辞》的地域荆楚地区也就成了马桑树传说的可能策源地，一则楚人确信自己是火神祝融的嫡嗣，又认为其日神羲和的远裔，太阳发光发热就为南方日月神话提供了物质条件；二则荆楚地带自古尚巫，整个楚人的文化社会习俗为神话传说准备了条件；三则荆楚地区的文学一直是浪漫主义，为神话创作提供了广阔的思想空间。四则楚地有庄子、老子、屈子为代表的哲学家，“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有无相生”。这种唯心主义“天人同一”，“有无相生”思想，客观上为楚文化的神话提供了哲学基础，这与楚人尚巫的民风结合，促进了楚地神话的产生与发展。五则楚地北接中原文化，东接吴越文化，西接巴蜀文化，这为开放的楚文化吸纳中国其他文化因子提供了便利。六则西南地区相对独立的地形与民族为保存楚文化的因子提供了条件。在楚文化南播西迁的过程中，当地的民族（尤其是云、贵少数民族）便将楚文化的因子保存下来。（二）地理单元关于马桑桑的认识在萧兵先生统计的日月神话中射太阳、射月亮神话传说中，英雄所站立的大树以“马桑树”为现实原型的有：彝族英雄吉智高卢、仡佬族老者者、老公公、苗族杨亚（或挪亚，苗族英雄札或桑札）、苗族的阴雀、侗族的桑札、侗族姜良、布依族的伏羲兄妹、土家族卵雨等。马桑树都成了英雄射日的“天梯”或制高点，或做了射日的弓箭，萧兵先生认为马桑树与太阳有相生相克的关系，反面也证明马桑树是太阳神树。(P119-162）而《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正因为太阳栖息在太阳神树扶桑（人间原型便为马桑树）上，各族英雄才可能登树射日。“鸟号，柘树枝长而乌（太阳或太阳乘的鸟）集，将飞，枝弹乌，乌乃呼号，以柘为弓，因名乌号。”另“乌号弓者，柘桑之枝。枝条畅茂，乌登其上，垂下着地。乌适飞去，从后拨杀。取以为弓，因名乌号耳。”《说文》：“柘：桑属也。”古人现实中多用桑树作弓，因其韧性好。《太平御览》所说柘（桑）枝乌（太阳）登其上，所指柘桑是扶桑无疑，故用柘桑制弓射乌（太阳），其相生相克之理自明。《海内十洲记》：“扶桑，在东海之东岸……扶桑在碧海之中，地方万里，上有太帝宫，太真东王父所冶处，地的林木、叶皆如桑，又有椹。……仙人食其椹，而一体皆作金光色，飞翔空立。其树虽大，其叶椹故如中夏之桑也。”从中可以看出扶桑与桑树形状、果实、叶均相似，《艺文类聚》引《神异经》“东方有树焉，高八十丈，敷张自辅，叶长一丈，广六尺，名曰扶桑，有椹焉，长三尺五寸。”古人将扶桑归入桑（树）类。原始初民们的原始思维特点不是从事物的本质及其内在联系上来解释事物的演变，而是从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表面类似现象去着眼看问题。故古时楚人将扶桑归入桑的一种，而楚人尚巫，神与人互通，互变，桑树便成为《离骚》“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登天栖日的神树在现实的原型了，故《神异经·东荒经》：“东方有桑树焉，高八十丈，敷张自辅，叶长一丈，广六七尺。其上自有蚕作茧，长三尺，缲一茧，得丝介。有椹焉，长三尺五寸，围如长。”马桑与桑既无同科亦不同属，马桑树却在西南取代扶桑原型桑树成为通天的神树，桑树却成了养蚕的树了呢。袁珂先生认为神话是古代人们头脑幼稚的、想象的、主观幻想的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将马桑与桑树二者相混是可能存在的。古时楚人包括西南各地民族都尚巫术，这为马桑成为扶桑原型成为可能。首先，桑树与马桑由于音、形较为接近，古人可能将之归为一种树种。按一般思维在动植物前再加一定语应该还是此树种的一种，故马桑树也是桑树的一种了。光绪《大宁县志》：“桑：高者名马桑，矮者曰女桑。”大巴山一些海拔1000米以上的人就将野桑树叫马桑树。笔者考察重庆磁器口大轮寺的“马桑树”柱时，寺庙居士就认为马桑树是桑树的一种。其次，以《楚辞》为代表的楚文化向西南各地扩散中西南各民族当时没有大量从事养蚕业，西南各族便将马桑当成桑树了。《山海经》《楚辞》中已有扶桑记载，蒙文通先生认为《山海经》是在巴蜀产生的，是代表巴蜀文化的古籍。这样似乎由于《楚辞》晚于《山海经》，据此看扶桑神话是巴蜀自上传入楚地的。扶桑就是桑树的一种，可能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吕氏春秋·顺民篇》“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扶桑可能源于中原桑林。萧兵先生认为桑林是扶桑、空桑、穷桑、三桑的“群化”，是圣林，也是圣地。扶桑、建木、若木等神树都是太阳神树兼世界树或宇宙树。而绝大部分学者认为扶桑是来源于东方。《艺文类聚》卷八十八引《神异经》：“东方有桑树焉……名扶桑”《海内十洲记》：“扶桑，在东海之东岸……”《论衡·说日篇》：“在海外东方有汤谷，上有扶桑……”，而《华阳国志》“牂柯郡，畲山为田，无蚕桑”。《尚书·禹贡》不提梁州物产有丝织品，而荆州则有丝织品、汉代《史记》、《汉书》提巴蜀特产也不提丝织品，而记太行山以东产丝、齐地宜桑麻。西南地区考古发掘很少发现汉晋及以前的丝织品，而在湖北江陵，湖南许多地方都发现大量周代丝织品，战国秦汉丝织品湖北、湖南有大量发现，西南则很少。故西南将扶桑太阳神树的原型桑树换成马桑树了。第三，古代可能确实用马桑叶饲过蚕，蚕种与今天可能不同。今天所饲蚕种，除常见家蚕外，还有野外饲养的柞蚕、天蚕、樟蚕、樗蚕、蓖麻蚕等（参考《辞海》）。笔者所见蓖麻蚕可食蓖麻叶木薯叶，臭椿叶、马桑树叶。而其他蚕种（除家蚕外）从《辞海》不见食马桑叶之说，但都食不同科属的植物叶子。《四部丛刊》《遗山先生文集》《秋蚕》有“室人箧中无寸缕，一箔秋蚕课诸女。朝来饲却上马桑，隔簇仍闻竹间雨。”其描述的马桑可能为当时蚕种的饲料。《绵竹县志》卷八物产：“马桑：为灌木植物、枝干丛生、可以育蚕、代草桑之缺乏。”也就是说，在古代遍野生长的马桑叶可能用于饲蚕的树种。四、马云民间神话的功能以及对西南流行文化的影响在西南地区马桑树取代了其他“桑”与神树而专一司职于通天神树，是吸纳太阳神树扶桑及桑林（社树）的结果。下面探讨其功能和影响。（一）马桑生育期前岁期《艺文类聚》卷八八引《春秋孔演图》曰：“孔子母征在，游大冢之陂，睡，梦黑帝使清与已交。语曰。‘女乳必于空桑之中’。觉则若感，生丘于空桑之中。”又引《吕氏春秋》曰：“伊尹之母居伊水之上，孕。……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桑，有先先氏采桑，得婴儿空桑之中，献之于君，君令乳之，命曰伊平。”又引《春秋元命苞》曰：“姜?游闷宫，其地扶桑，履大人迹生稷。”此古籍所记载的圣人诞生原由，不是由人生而是桑生，而西南彝族英雄史诗《史嘎阿鲁王》中巴若母化作茂盛的马桑树乳养巴若，这样巴若才得以成人。马桑树生育哺育传说在西南各族流传还很多。时至今日笔者2003年暑假考察大凉山彝族地区，其中禁忌就有“忌在家中火塘里烧刺奶包树和马桑树。”而凉山地区藏民则认为马桑树为神树。《藏族古代史》说番（藏）人出于马桑种，“马桑”等同“马羌”。（二）西南神话登马桑树射日的现象，与稻作文明传播相一致古商汤祷雨于桑林，桑林是扶桑、空桑（今含马桑树）的群化，是圣林，是圣地。丁山先生说：“羿之诛凿齿，杀九婴，缴大风都是呼风唤雨的神话。”所反映就是上古人民战胜炎热、干旱，改善气候和环境的美好愿望，也蕴含着人类企图通过对太阳的利用控制来调节雨旱的科学幻想追求。而云南少数民族，仍有“绕桑林”习俗。西南创始纪和日月神话登马桑树射日现象，这也是人们利用“马桑树”之高减少太阳数，调节雨旱的科学幻想追求。而扶桑（马桑树）是太阳神树，上面栖息着太阳，只有登上此树，也才能将多余太阳射掉。这是马桑树神话可能是稻作文明传播的结果。也印证了西南神话登马桑树（扶桑）射日传说与稻作文明荆楚文化的传入相一致的。不正解释了西南各族登马桑树射日月的传说吗？（三）民族性建筑的神圣不可侵犯，具有西南背景这是马桑树神话传说最主要的功能，亦是对今天西南影响最大最广最深的一种功能。许多神话讲，古时天地之间神人可相互往来，甚至互通婚姻，而天有三界（天界、阳界、阴阴界对应神界、人界、冥界）天界有天门，只要沿天梯攀登，可从天门到天庭，而马桑树生长于南方，尤其在西南神话传说中，人们可以沿马桑树随意上天。马桑树神话传说中的登天射日传说这里不再一一列举。彝族史诗《梅葛》承载着其祭天习俗，故在一些彝族地区祭天与祭祖先时还要在祭天山顶用马桑树制一架小梯子以供祖先去从天山下来。马桑树建树传说，由于马桑树的天梯功能，人们误传马桑树建庙宇作柱头桥梁及棺材，都源于马桑树这通天———天梯功能。再看马桑树作民居柱头的原因。柱头是住宅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中讲：“住宅建筑本身与家庭形态和家庭生活方式有关，它对人类由蒙昧社会进至文明社会的过程提供了一幅相当全面的写照。”笔者生活的大巴山区，一幢房屋由修到建成，及生活就有众多仪式、禁忌，如房屋的梁柱由选到砍要经过很多工序，择日请巫师选木、杀鸡祭树而女人不得靠近，房屋建成后要拜神祭神，亲朋好友、左舍四邻要吃“上梁（柱）”酒，形式十分隆重。上梁入住以后，家有除人畜外，还有家神、门神、灶神、姜太公（牲畜之神），一个普通房屋俨然成了人神共位之神殿，而家中的神上天是沿柱梁上天的，这样柱梁便为通天之柱。而马桑树是通天神树，故许多柱梁一下便附会成马桑树柱头了。西南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