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转破程序转换与债权人平等保护

•王宏林律师团队专栏・执转破程序转换与债权人平等保护2017/4/5文王宏林执转破程序转换，即执行程序转换为破产审查程序。2015年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以下简称民诉法司法解释）确立了执转破规则，对执转破程序转换作了原则性、概括性的规定。2017年1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移送破产审查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对执转破操作层面上的一些具体问题作了细化和明确。从198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试行）》颁布以来，虽然破产法制在中国已建立三十年，但由于中国特殊的体制机制和社会文化心理，实践中以破产方式了结债权债务、结束企业存续的案件一直是极少数。近年来，经济结构调整、产业升级成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重大战略。淘汰落后产能，不让僵死企业继续吸血，是产业升级和结构调整的当然要求。在此背景下，民诉法司法解释和最高法院指导意见关于执转破程序转换的规制出台，符合破产原因的被执行人依法破产，是人民法院运用司法手段服务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体现。执行程序是法院应债权人（申请执行人）申请依法执行生效法律文书、用债务人（被执行人）的财产清偿债权；破产程序是在法院主导下，通过破产重整或和解，或者通过破产清算，使债权人的债权获得一定保障或按比例清偿。最大限度地维护债权人利益，用司法手段维护民事交易的公正和秩序，是执行程序和破产程序的共同目的。但是，由于执行程序和破产程序的规则和原则有所差异，同样的债权在这两个程序中获得清偿的机会是不同的。民诉法司法解释明确了执行程序中普通债权按顺序清偿，而破产程序中的普通债权却是按比例清偿。民诉法司法解释第五百一十六条:“当事人不同意移送破产或者被执行人住所地人民法院不受理破产案件的，执行法院就执行变价所得财产，在扣除执行费用及清偿优先受偿的债权后，对于普通债权，按照财产保全和执行中查封、扣押、冻结财产的先后顺序清偿。”在执行程序中首轮查封与轮候查封的被执行人财产如何分配的问题，最高法院的立场曾有游移。最高法既规定过按顺序清偿，即优先满足首轮查封的债权，剩余部分才分配给轮候查封的债权，又规定过如果债务人没有其他可供执行的财产，轮候查封的债权可参与分配。民诉法司法解释重新明确了按顺序清偿的原则。执行程序中按顺序清偿意味着登记在先的查封、扣押、冻结的申请执行人具有优先受偿权，转换为破产程序后，该优先受偿权不复存在。破产法第十九条规定：“人民法院受理破产申请后，有关债务人财产的保全措施应当解除，执行程序应当中止。”破产立案后，债务人被保全的财产和执行中被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成为破产财产，执行法院应不同申请执行人的申请查封、扣押、冻结被执行人财产的先后顺序失去意义。这意味着可能出现如下情况：执行程序中登记在先的查封、扣押、冻结的申请执行人本可以得到全部或大部清偿，而进入破产程序后可能获得的清偿很少。例如：债权人某甲某乙各拥有1000万债权（两者共2000万债权），但债务人只有1000万财产。某甲为首轮查封人，某乙为轮候查封人。在执行程序中，某甲的1000万债权将得到足额清偿，某乙能得到清偿的数额为0;而在破产清算程序中，不考虑破产费用和优先债权等因素，假定全部破产财产用于清偿普通债权，则清偿率为50%，即某甲受偿500万，某乙也受偿500万。程序转换导致债权人利益如此悬殊！在上例中，债权人某甲是不希望执转破程序转换发生的，但甲是否可诉诸某种法律救济阻止执转破程序转换的发生或发生后对遭受的损失获得补偿？答案是否定的。民诉法司法解释第五百一十三条：“在执行中，作为被执行人的企业法人符合企业破产法第二条第一款规定情形的，执行法院经申请执行人之一或者被执行人同意，应当裁定中止对该被执行人的执行，将执行案件相关材料移送被执行人住所地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案件移送破产审查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则进一步明确，执行案件移送破产审查的条件包括：“被执行人或者有关被执行人的任何一个执行案件的申请执行人书面同意将执行案件移送破产审查气债务人（被执行人）或者任何一个债权人（申请执行人）都有权申请或书面同意将案件移送破产审查，上例中的债权人某乙会乐于申请或同意移送破产审查，而债权人某甲明知转换程序对自己不利，但却只能徒叹奈何！民事主体法律地位平等，债权人必须也应该平等地受到法律保护。执转破是近年来法院为社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