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村家庭暴力受害者面临的挑战与法律实践规则的变迁

美国农村家庭暴力受害者面临的挑战与法律实践规则的变迁

1普遍存在“普遍存在”在美国，梁启超不是一个特殊的种族、宗教、年龄和地区，而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据PatriciaTjaden等估算,每年约有700万妇女受到家庭伴侣的虐待2能律师掌握法律的时间和空间在美国,法学专业属于“显学”,学生若想成为律师,必须从法学院毕业且通过律师资格考试,律师的理论知识与专业技能并非短期内即能掌握。律师能通过法律研究、权力架构、说理技巧、话语风格来理解案件的独特关系。当代法律咨询网站的兴起与农村地区律师的稀缺形成鲜明对比。若缺乏律师的有效参与,非专业人士参与的法律实践活动难以保证相关法律规则的顺利实施。但在家暴案件中,亦存在某些非专业人士能参与的特定情形,如受害者缺乏救助资源与途径时,图书馆员能基于正当理由而参与案件的法律援助。2.1农村地区律师依据规则确定的现状“未经授权的法律实践规则”(UnauthorizedPracticeofLawRules,以下简称“UPL规则”)实行于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时期。UPL规则要求,法律禁止不属于律师的人士实施诉讼行为。其制定目的在于避免发生欺诈行为、保护社会公共利益。美国律师协会认为,该规则实行的理由在于保障公众的公共安全利益,否则受害者会受到“不属于律师的人士提供的非专业法律服务”。但就业市场的萎缩,导致律师更注重保护自身职业利益不受外行人士的侵害。正如美国律师协会所言,UPL规则不属于联邦的法律规则,而属于各州的法律规则,且该规则必须由各州通过立法确认后才能适用。在各州法院纷纷采用“律师执业行为模范规则”的情况下,律师执业规范趋于一致2015年美国律师协会法律教育分会针对毕业生就业调查显示,在毕业10个月后,通过律师资格考试的法学毕业生中,仅有59.9%能找到司法机关与律师事务所的全职工作既然具有律师资格的法学毕业生人数众多,那么为何农村地区律师却稀缺呢?其主要原因有:(1)法学毕业生通过律师资格考试后,仅具有律师从业资格,但并不是律师,应属于“具有律师资格与法学专业知识但不是律师的人士”。这类人士属于“非专业人士”的一部分,只有当其应聘进入律师事务所工作后才是律师。这类似于我国通过司法考试的法学毕业生并不是司法人员,只有应聘进入司法机关工作的毕业生才是司法人员。(2)由于律师事务所的日常运营管理成本均来源于律师费,且占到全部律师费的30%以上,所以律师费一直居高不下,导致中低收入者请不起律师,律师便拥挤于城市,农村的律师则呈现稀缺状态。家暴案件属于法律援助的范围,加之受害者作为弱势群体,财力有限,出于经济利益考虑,多数律师亦不愿代理家暴案件。(3)律师为尽量避免同行间对案源形成竞争,常会排斥具有律师资格的法学毕业生成为律师,加之某些法学毕业生出于自身兴趣的考虑,并不以从事律师业务为职业目标,这些因素共同导致近半数的法学毕业生面临转行。其中某些毕业生进入图书馆工作后,便成为本文所称的“非专业人士”。(4)由于非专业人士代理案件时,并不需向律师事务所缴纳管理费,所以其代理案件的成本较低。同时,非专业人士具有法学专业知识背景,在专业能力方面与律师的差距并不显著。据此,中低收入者的诉讼需求不可能由律师来满足,而只能由非专业人士作为“诉讼代理人”的方式来实现。为巩固律师的社会精英地位,美国律师协会虽坚定执行UPL规则,但严峻的就业市场与便捷廉价的法律咨询网站相结合,使当事人能用比聘请律师更低廉的成本从网站上获得各类法律援助美国法律图书馆员通常具有法学硕士或博士学位,在适用UPL规则时,若这些人士参与司法实践,将进一步限缩律师的执业范围,因此法律图书馆员成为律师指责的对象。司法实践中,法律图书馆员经常为律师办案提供法律咨询,他们虽懂法律,但未经当事人请求,法律图书馆员不能向当事人提供任何形式的法律援助。但有些法律图书馆员热心参与公众事务,即使其具备法律专业素养且接受当事人法律援助请求后,仍担心自身在为当事人提供法律咨询服务方面做得太多,将受到UPL规则的牵制与律师的指责,如在庭审中,律师想方设法阻挠法律图书馆员发挥作用。某些律师甚至认为法律图书馆员为当事人提供详尽法律咨询服务的目的在于抢夺他们的案源,因而其行为不道德2.2鼓励难度不高的外部专家合作UPL规则自确立以来屡遭批评,原因在于仅保护律师执业权益,并不顾及当事人正当权益。在律师执业过程中,多数律师仅关注自身经济利益,并不愿真心关注当事人受损的正当权益能否获得合理补偿。若当事人由于律师不尽职而愤愤不平,非专业人士依然能为当事人提供有效法律援助,因此,多数当事人认为无需选取律师作为自己案件的诉讼代理人,许多支持者亦允许非专业人士从事某些法律领域的诉讼实践。早在1995年,美国律师协会认识到非专业人士在司法实践中的作用后,建议各州采取实际行动解决律师、非专业人士、当事人之间的冲突,并依靠非专业人士来增加法律援助的适用主体与适用范围。由于中低收入的当事人无法负担高额的诉讼费,所以这部分人群的诉讼需求只能由非专业人士来满足。当其他司法辖区还未开始研究本州与UPL规则有关规定的可行性时,华盛顿州已在法律援助方面制定了两项限制性规定,即非专业人士已能在该州律师协会注册成为“法律技术人员(LegalTechnicians)”或“有限制的法律实践人士(LimitedPracticeOfficers)”由于地域与经济因素导致的律师稀缺,某些司法辖区允许非专业人士有权为家暴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这些人士虽不是律师,但他们能得到与家暴纠纷相关的深入培训,包括相关保密事宜、司法程序等法律专业知识以及受害者的心理辅导、情感抚慰等内容。如在伊利诺伊州,法律允许非专业人士在与家暴有关的诉讼程序中准备诉讼文书并为受害者提供法律咨询,这些人士亦享有与受害者进行秘密通讯的特权,该特权类似于《美国联邦证据规则》第502条规定的“律师与当事人的保密特权”。在威斯康星州,法律规定法官可允许非专业人士到法院出庭并参与庭前听证程序。在北达科塔州,法律规定非专业人士实施法庭规则允许的任何诉讼行为。在明尼苏达州,法律规定非专业人士有权代理各类案件。其他州亦允许非专业人士协助受害者实施某些法律行为,如在向法庭提交诉讼材料时,这些人士有权为受害者撰写诉讼文书。在乔治亚州,法律规定非专业人士有权向当事人提供各类法律援助,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援助的前提在于非专业人士不得受当事人委托而代理案件。在庭审程序中,只要非专业人士不会阻碍或破坏庭审的正常进行,法庭便允许这些人士陪同受害者参与诉讼。另外,某些州法律要求法庭书记员协助受害者准备诉讼文书。在该要求指引下,少数州法律甚至规定法庭书记员在协助受害者参与庭审时可免除UPL规则的限制。在多数州,农村图书馆员在不违反UPL规则时,经过家暴纠纷处理培训后,便能在本行政区域内向受害者提供法律咨询,且协助受害者参与诉讼并对其进行心理抚慰。3救助社会主体的多元化由于律师的稀缺性与多数当事人无法负担高额律师费,亟需能对美国农村家暴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的非专业人士,所以图书馆成为家暴受害者的合适援助者。出于图书馆社会服务职能的要求,图书馆员对受害者的法律援助职责是非常必要、及时且正当的。3.1建立家暴受害者救助制度图书馆为社区提供亟需的资源看似属于高标准要求,但实际属于日常服务内容之一。美国图书馆协会认为,图书馆具有能向社区提供知识服务的独特贡献,且该服务由来已久当图书馆员经过家暴纠纷处理培训,就能及时有效地为受害者服务并提供所需资源。《伊利诺伊州反家暴法》规定,图书馆员能与警察机构沟通与协调,安排受害者去相邻地区的救助站寻求救助;图书馆员还可帮助受害者确定救助站的具体位置,使受害者能自行或在相关人士保护下前往救助站;若受害者愿陈述受害细节,图书馆员可使用馆内的电脑设备来帮助受害者填写表格,以便救助站能提前收到受害者信息并及时做好准备。由于多数受害者需要抚养儿童,因此图书馆应具有充足的儿童救助经费,这些经费亦能用于支付图书馆员在受害者儿童安置方面的花费。3.2图书馆的救助措施美国很多图书馆已采用多种方式向社区提供反家暴服务措施。截止2015年12月,46.8%的图书馆向受害者提供反家暴服务措施。图书馆能提供的救助措施比救助站更广泛亦更丰富。这些救助措施不仅存在于美国,亦存在于英国。下面通过两个案例集中探讨美英救助项目,其实施目的在于尽量扩展图书馆员对家暴受害者的救助范围,及时提供必要的服务措施。3.2.1法律援助中心2003年,美国律师协会公共服务委员会成立法律援助中心,发布《农村公益法律服务指南》,致力于通过图书馆开展反家暴培训在内的专业培训,向家暴受害者在内的所有刑事案件受害者提供服务。密歇根州东部农村的法律援助中心招募公益律师来培训图书馆员,培训内容主要在于如何通过互联网向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该中心亦招募公益律师为馆员开展法律讲座,并在各图书馆建立信息亭(InformationKiosks),由专业人士将各种案件类型的分析与讲解及各类法律争议的处置方式印制在宣传册上,向有可能接受救助的读者及受害者散发。该中心还采用公益律师在图书馆轮流值班的形式,帮助受害者准备相关诉讼文书并进行免费复印、传真。为顺利完成该项目,该中心每年向各图书馆支付50美元津贴。尽管该项目并不局限于反家暴服务,但反家暴服务作为该项目的主要服务内容之一,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3.2.2为家暴受害者提供物质援助与精神支持2013年英国萨里郡图书馆获得“图书馆改变生活奖”(LibraryChangeLivesAward),原因在于图书馆为家暴受害者提供物资援助与精神支持,具体表现是图书馆开展“受害者延伸救助计划”在SarahStern的研究中,萨里郡图书馆高级馆员HollyCase描述了她建立反家暴项目的系统规划3.2.3为受害者提供专业救助在美国密歇根州东部农村图书馆开展的法律援助项目包括公益律师在图书馆轮流值班,图书馆员帮助受害者准备相关诉讼文书、免费复印、传真等,但该项目的适用范围并不局限于家暴案件。英国萨里郡图书馆的“受害者延伸救助计划”中,图书馆员专门关注具有家暴倾向的农村社区并为受害者提供外部救助、志愿服务、社区合作等救助措施。若这两个项目能联合起来,将是理想的家暴受害者延伸救助综合服务体系。4为了支持弱势家庭，英美图书馆向中国发出了警告在我国,家暴已成为破坏家庭与社会稳定的障碍。据统计,全国2.7亿个家庭中,遭受过家暴的妇女比例高达30%4.1图书馆反家暴工作的司法政策规定在法律效力位阶方面,我国图书馆援助家暴受害者的法律依据既包括属于特别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公共图书馆法(征求意见稿)》,亦包括属于部门规章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等。2016年3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明确规定家暴的预防、处置、人身安全保护令、法律责任等内容。其中,在反家暴工作的实施主体方面,第3条第2款规定反家暴是社会的责任,第4条第2款规定政府有关部门、人民团体、社会组织应做好反家暴工作。在反家暴工作的经费保障方面,第4条第3款规定政府应对反家暴工作提供必要的经费保障。第6条至第12条规定包括图书馆在内的事业单位应预防家暴。《公共图书馆法(征求意见稿)》第29条规定图书馆应免费向公众开展公益讲座、培训与展览等阅读推广活动;第31条规定图书馆应加强数字资源建设,为公众提供数字服务;第32条规定图书馆应配备专业人员,根据未成年人、老年人、残障人士等特殊群体的特点,开展社会教育活动与适合其需要的文献信息资源、设施设备与服务。《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第28条规定图书馆应健全服务体系、创新服务模式、提高服务效益;第29条规定有条件的图书馆可根据实际需要全天开放;第30条第1款规定图书馆应不断提高文献服务水平、改进服务方式、优化服务空间、注重用户体验、提高服务效率;第30条第2款规定图书馆应根据读者需求积极探索开展新型服务;第32条规定图书馆应积极开展阅读推广等文化活动;第37条规定图书馆应发挥文献资源与专业服务优势,开展面向公众的新型服务。上述法律法规虽未直接规定图书馆是援助家暴受害者的主体,但图书馆基于自身职能为家暴受害者提供相关服务受上述法律法规所鼓励,亦是图书馆服务于社会各群体的重要展现。因此,图书馆提供家暴援助服务符合法律规定,亦是彰显作为公共文化信息服务机构职能和价值的重要形式。4.2援助措施4.2.1受害者法律援助中心(1)各地图书馆与当地律师协会共同成立“受害者法律援助中心”,发布《家暴受害者公益法律服务指南》,使公众能知悉自身的权利与义务。(2)受害者法律援助中心可招募公益律师对图书馆员进行培训与专题讲座,专门讲授如何向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在图书馆中设立信息服务亭,由专业馆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