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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关于日本东京大学吉本日本的一些思考

慰安妇问题的由来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我在帮派史研究领域进入了制药史研究领域。1991年6月初,我带着中国毒品史的研究目的,作为公派客座研究员到日本东京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研究工作。这年12月份,日本国内突然爆出一件震惊全国的特大新闻。日本《每日新闻》刊登了议员伊东秀子在日本国会发表的演讲,她公开指出战时日本政府曾参与“慰安妇”征集活动。几天后,一群做过日军“慰安妇”的韩国老太太在日本最高法院门前示威游行,要求日本政府给予道歉和赔偿。1992年3月的一个周末,我去东京六本木五丁目国际文化会馆参加学术会议。会议间隙,我在一家咖啡馆里遇到一位日本教授。他得知我来自上海便问我:“据说战时日本的第一家慰安所就在你们上海,是这样吗?那几位韩国老太太就是在你们中国充当‘慰安妇’的?”“是吗?”我一边搭腔一边内心感到很惊愕。他接着说:“应该把这个当代历史的难题搞清楚啊!”这句话对我的刺激很大。为什么呢?我是一直做上海历史的,但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上海和“慰安妇”制度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感觉到有责任做这个调查。此后,我开始收集资料,关注这一问题的进展,下决心要将这一史实调查清楚。从第二天起,我开始往返于东京的各大学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查找资料,收集证据。可是,查了3个月,除了案头越积越厚的报摘,最直接的有关中国尤其是上海“慰安妇”的第一手材料,却是一字皆无。此时,我的公派访问学者的一年期限马上要到了,我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去留。经过仔细的考虑,我决定不放弃查找中国“慰安妇”材料的机会,要求母校再延长一年的时间,费用由自己承担。我的申请得到了上海师范大学的同意。留下后,我经人提醒改变了查阅方向,直接到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这里保存着大量日本战时的档案以及有关日军战时的各类图书。1993年4月的一天,我被一本日文版图书里的一张照片给深深地吸引住了。黑白照片的上面,有两排日本式的木屋,中间是碎砖铺就的路,一个日本兵在一名女性的陪同下,正准备进入一个房间。旁边的文字说明是:上海杨家宅慰安所,1938年1月建立,日本上海派遣军东兵站司令部管理。我再看看书名,叫《上海より上海へ》(《从上海到上海》),是原在上海派遣军做过军医的一位名叫麻生彻男的人所写的回忆录。当时,我对这张照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个杨家宅在上海的何处?日军为什么要设立这个慰安所?杨家宅慰安所是什么人经营的?这里面的“慰安妇”是什么国家的女子?这些房子还在吗?还有没有知情者?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采用方式调查慰安所的背景,利用资料,进行调查。经过一个案件1993年6月11日,我回到上海。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访杨家宅慰安所。7月,我带着麻生彻男所拍的杨家宅慰安所的照片,骑着自行车,开始了对长宁区杨家宅的实地调查。多次整日的查找,没有结果,这使我怀疑地址记录的正误。有一次,我注意到了杨浦区军工路旁离杨家宅不远处的沈家宅,决定离开杨家宅到那儿去看看。几位热心的小伙子领着我来到了年逾80的史留留老人家。史留留听完我所询问查访的事情后,很郑重地说:“你要问的地方,就在我们现在说话的这个地方。1937年8月上海抗战爆发后,日本兵从虬江码头登陆,占领了沈家宅。不久,便建起十来幢木结构的平房,每幢房有10个房间,房间大约有10平方米,还挂起了‘杨家宅娱乐所’的牌子。我们这里人都管它叫‘东洋堂子’。”我连忙从兜里拿出那张照片,老人看后肯定地说:“就是这样的房子。这张照片就是当时的那个‘东洋堂子’!”从这以后,我便背着照相机,在像史留留这样一些知情老人的帮助下,在上海的各个角落开始了大范围查访。根据有限的了解,我原以为全上海的慰安所也就两家,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很多。可是调查越深入,结果越惊人。令我震惊的是,日军在上海的慰安所散见于当时城市各个角落。截至目前,有史料或证人证明的至少有149家,而且数字还在增加。就在集结我们13年心血的《上海日军慰安所实录》刚刚出版之时,又有老人打来电话提供新的线索。为了确证,有些地方我自己都不记得去了多少次。调查的线索有时是通过群众来信,有时是通过当地调查组的反映,有时是通过查阅日军老兵回忆录等资料。历经半个多世纪,寻找当年的史料是相当艰难的一件事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我从日本方面提供的一些资料中找到线索。1997年4月,上海师范大学决定将“慰安妇”问题作为一个重大课题进行立项,具体由我负责研究。得到了学校的肯定和支持,我决定走出上海,扩大调查范围。我和妻子陈丽菲对现有资料进行了详细分类,把调查的范围初步定为两大块,即南方慰安所和北方慰安所。先以南方慰安所为切入点,并以南京为第一站。1997年8月10日,我去了南京。如同在上海调查一样,我在设有慰安所原址的周围询问上了年岁的老人。经他们回忆介绍,指明当年日军在南京鼓楼一带确实设有多家慰安所,里面有大量中国女子。接下来,我又在白下路312号、桃源路3号、利济巷普爱新村、中山东路等地分别了解到慰安所的大量情况,而且有些遗址至今尚存。根据日本图书记载和对南京档案的寻检,我最后得出结论,日军在南京设立的慰安所遍布南京城的大小街巷,不少于60个。(近几年来,南京的一批学者如经盛鸿、张连红等人也对南京的慰安所进行了一些调查。)南京调查之后,我继续南下。先后对杭州、南通、苏州、无锡等城市进行调查,并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果。年底,我又踏上了去广州的路途。在广州调查完之后,沿着铁路线北上,到了湖南、湖北的几个主要城市,然后又转向福建,再向西来到了云南、广西、山西,后又到达北京、天津、内蒙古等地区。至1998年5月,除了西藏、新疆、青海之外,我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搜集资料达几百万字,拍摄照片几千张,耗费约4万余元。2003年秋,我和妻子陈丽菲在国内外友人的帮助下,向朝鲜“慰安妇”幸存者朴永心和朝鲜太平洋战争赔偿对策委员会发出了邀请,并邀请和组织中、朝、日三国有关人士组建联合调查组。这年11月16日,82岁的朴永心老人开始了她的重返中国之路。她以老病之身和顽强的意志,沿着当年的受害路线,从南京到云南,对历史的遗迹一一求证。在南京,朴永心老人确认利济巷2号是其当年的受害地。我遇到朴永心是非常偶然的。2000年12月8日,日本、朝鲜、韩国、中国大陆和台湾、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荷兰等国的民间组织在东京发起了审判日本军事性奴隶制度女性国际战犯法庭活动,我担任中国代表团团长。在这次会上,一张著名的震撼人心的照片——怀孕的“慰安妇”中的孕妇得到了确认,那就是现仍在人世的原朝鲜“慰安妇”朴永心。当时,朴永心老人作为朝鲜方面的幸存者和原告之一,也来到了法庭,她亲自承认那个孕妇就是她本人。很巧的是,当时我手中还有3张日军在云南腾冲拍摄的怀孕裸体女性照片,这3张照片是与我同行的来自云南保山的民间奇人陈祖梁给我的。起诉时,我和陈祖梁都感觉朴永心与这3张裸照以及怀孕的“慰安妇”照片中的孕妇十分相似。尽管当时日本右翼势力干扰十分严重,在法庭休庭时,我还是设法拜访了朴永心。当她经过仔细辨认,证实这些照片中的孕妇都是她本人时,我震惊了。这确实是一个让人震惊的例证。被迫充当“慰安妇”,因性暴力而怀孕,又历经无数血战与磨难而存活下来的朴永心,她的这段历史几乎就是一部完整的日军“慰安妇”史,而且,一些重要的环节都有照片为证。2003年11月24日,中、朝、日三国调查团来到云南松山,朴永心确认了她遭受日军蹂躏的地方。当初,朴永心在南京被日军蹂躏了3年,后随日军至滇缅,最终被带至龙陵松山。1944年9月,松山的日本守军被盟军歼灭,朴永心等4名朝鲜“慰安妇”被俘,并被摄影,就是那张著名的照片——怀孕的“慰安妇”。为了让人们记住战争、记住罪恶,联合国专门在世界文化遗产中,设立了“警示性文化遗产”这一门类。今天,奥斯维辛集中营早已是警示性文化遗产了,连广岛原子弹爆炸地也是文化遗产了,然而,我们这个二战时东方最大的受害国,至今还没有一个这样的世界性文化遗产。目前,韩国已有“慰安妇”纪念馆,日本东京刚刚设立“慰安妇”资料馆,台湾也要筹建,但在最具有代表性和最有必要建立的中国大陆却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我很早就希望能在南京利济巷或者上海“大一沙龙”的原址建一个“慰安妇”博物馆,并且收集了一些物品,包括原“慰安妇”的遗物、照片、公证书等。老太太们将来都离世了,这些东西就会成为我们唯一的证据。不是说我们要保留所有的慰安所,我们应该保留一个、两个。可是,现在大量的抗战遗址在各地修建新城的浪潮中被摧毁了。在上海的150多个日军慰安所遗址中,三分之二已经消失。尽管中、朝、日三国研究者均呼吁保留亚洲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日军慰安所——南京利济巷,然而,它仍在消失中。现在利济巷已经列入商业开发,经朴永心指认过的利济巷2号已经被拆迁了。我建议尽快保护日军慰安所“大一沙龙”遗址——东宝兴路125弄,并希望将来建成中国“慰安妇”纪念馆。“大一沙龙”是日本海军指定开设的最早的特别慰安所,存在的时间从1932年到1945年。它不仅是世界上第一个慰安所,也是世界上存在时间最长的日军慰安所,且5幢房屋保存完整,还保存有一些慰安所遗物。近年来,欧洲、美国、韩国、菲律宾和日本等国的许多学者、政治家在参观了“大一沙龙”旧址后也指出,在这里建立日本“慰安妇”制度罪行陈列馆非常合适,它也许会与奥斯维辛集中营同样重要。该处现为民居,年久失修,已成危房,且地方政府已将此处列入东宝兴路商业街的建设,如果不加以保护,不出数年,这个世界上最早、存在时间最长的日军慰安所遗址便会消失。但我呼吁了五六年,当地政府的答复是,该处房屋已被列入商业区开发,这就意味着它也即将消失。这些遗址都消失后,我们将来拿什么去纪念历史,反省暴行,我非常担忧!慰安妇的调查寻找“慰安妇”,尽管我作了长期调查的思想准备,但其艰难程度还是使我几次望而却步。为了找到这些“慰安妇”,我有时住在当地与她们沟通。有的人会很快袒露伤疤,有的人却不愿开口。我们曾得知上海某处有一个“慰安妇”尚在人间,但想了很多方法,老太太就是不承认。后来得知她有个幸福家庭,我特意请警察把她请到警局,就是为了避开她的家人邻里,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和回忆。直到最后,她才悄悄地对我说,事情已过去那么多年了,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吧。我们很理解她的心理,做过“慰安妇”的女子要么终生不嫁,要么嫁人后受到丈夫的毒打、子孙的欺凌。如果很幸运有个好家庭,她们就会过得和平常人一样。老太太不愿公开,很大原因是子女不支持。我的调查经验是:有亲生儿女的阻力大,是养子养女的好一些。我聘请的山西调查员就曾被老人后代打出门:“没这样的事,滚!不许再来。”亲属如此,当地政府一般也不配合,普遍看法是“已是过去的事了,跟改革开放没关系。”去外地,有些当地政府要我出示“红头文件”才给予合作。当我带老人参加国际会议,甚至有官员挖苦老人:“像她这样的人还出国呢,把丑丢到国外了。”云南某县,曾有4个受害者找政府:“听说我们可以得到日本人的赔偿……”官员奚落“你们这样的事还有脸说吗?”4人含泪悄声回转,消失在大山里。我听说后,急急寻找,至今下落不明。那些选择“说出过去”的原“慰安妇”公开身份后,可能会遭到当地人的歧视。不过,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她们在公开身份后,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情,生活也得到了改善。有的地方也比较配合,比如在海南省,我曾在当地政协干部的陪同下,走了十几个县,行程500公里,采访了十数位老人。我独自调查了两三年后,已感力不从心。遍及20来个省市自治区的“慰安妇”,靠我一人挖掘,纵使把命搭上,又能采访几人。1996年,我的妻子陈丽菲介入了我的工作。她知道,女人调查女人的事,方便些,我一个男同志做这事太难。1999年3月成立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之后,我在各地聘请了60位调查员,但广西、湖南、河南、辽宁、内蒙古仍是空白。研究中心没经费来源,必要时,我自己贴钱支付调查费用。调查员来自各行各业,文化程度不一,有教授,有律师,也有农民。我把调查要素、注意事项细细告知。头等重要的工作——消除“慰安妇”的耻辱感,次之才是如被抓时间、受害细节、出逃抓回经历、婚姻和生活状况等。方法是把口述实录和查阅县志、日伪占领时期档案、文史资料结合考证,最好有女同志陪同。我对调查员的要求是“孤证不立,旁证证之”。在几次国际会议上,曾有日本人对我发难,“七八十岁人的话怎么能相信?根据是什么?”我就是以“孤证不立,旁证证之”的原则回答他们。我们尽可能对受害者进行录音、录像,把她们的证言完整地记录下来。她们的证言因为涉及到性侵害,所以想晚一些时间把它公布出来。我们对中国“慰安妇”的调查已经进行了13年,调查了20来个省、市、自治区。目前有名有姓、开了口的“慰安妇”100多人,没开口的应该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但是随着岁月的过去,现在我们找到的幸存者当中,大部分已经离开了人世。现在仍然健在并且生活在中国内地的只有48名原“慰安妇”,她们生活在北京、上海、湖北、湖南、海南、黑龙江、河南、河北等9个地方。对此,我们感到非常遗憾,感觉时间很紧迫。试想,这些受害者早年身体受过创伤,晚年境遇不妙,八九十岁的人了,还可活多久?主证和旁证每时每刻都在消亡。史留留,我采访了多次的历史证人,当我再一次去他家取证时,史家堂屋里挂的是他的遗像。“慰安妇”幸存者更如风前烛,我在与她们告别时,便已做好不能再见的准备,因此,尽力把调查做得细致扎实。10多年间,我经历了几十位老人被电话告知“走了”的消息,留给我的只有悲伤遗憾。有人问我为这事付出多少?精力无法计算,经济上以前没仔细统计,现在大约还有8万元,在援助方面是私人掏腰包。这并不是有人逼我做的事,所以我个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找到的100多位原“慰安妇”幸存者,有些是巧合,有些是有关人士看到我们的工作,主动和我们联系介绍的。例如湖北的袁竹林是我接触最早的一个原“慰安妇”,是1997年在多伦多由香港作家李碧华介绍认识的。袁竹林后来组织了家庭,但是在60年代曾因此被劳动教养,家庭也破裂了,领养着一个女儿,艰辛地生活着,后来李碧华根据袁竹林的遭遇创作了《烟花三月》。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我在山西和湖北见到了20多位幸存的中国“慰安妇”,这些饱受磨难的中国妇女都分别向我进行了详细的陈述,有几个老太太还领着我来到她们当年被日本鬼子抓去做“慰安妇”的土房和窖洞前,一边哭着一边讲述着当年的凄惨经历。“慰安妇”的经历使幸存者们的身心遭受太惨烈的创伤,烙印一生。她们的伤疤一旦揭开,就会加深痛苦。有的在讲述时会无法控制,号啕大哭。有的因此而患上精神病。我一般把老人受害事实弄清楚之后,除了经济援助等,为历史上的事,就不再去她们家打扰她们,采访完了之后就不再去问她们了。我也不太赞成、不太同意和介绍媒体老是去采访,除非是很严肃的节目。因为她们说,跟我说一次回忆的往事就像死过去一次,非常非常痛苦。我很感激我妻子陈丽菲,有些细节是要她去倾听的,有些情感交流是要她去做的,她比我更痛苦。她跟我一起去寻访幸存的“慰安妇”,往往和老人抱头痛哭,致使采访无法继续下去。我是个男人,坚强一些,但有一次,当我在大阪听到一位老太太当众讲述她自9岁遭日军强暴,此后尿布伴随她一生时,我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所以我非常感慨,战争的受害给这些老人留下了一辈子的烙印和创伤,这是我最大的感受。让幸存者们揭开伤疤的确很残忍,否则张纯如不会自杀。但我们还要继续,也必须继续,我们必须记下来,让全人类都知道这段最悲惨的女性史。这些幸存的原“慰安妇”现在的生活状况很不好。“二战”中幸免于难的她们,遭受长期残酷的摧残,绝大多数丧失了生育能力,晚年陷入了孤独潦倒的凄凉境地。身体上,她们普遍有慢性病,如骨头酸痛、神经痛、哮喘、妇科病等疾病;精神上,她们带着羞愧的心情苟活至今,耻于对别人讲这些经历;经济上,她们没有收入,生活窘迫,很多人无儿无女,甚至连基本的生活也难以维系。我们到一个少数民族的陈姓“慰安妇”幸存者家里去,揭开她家的锅盖,发现里面竟是野菜。我问她这是猪吃的吗?她告诉我,第一碗是自己吃,剩下的给猪吃。在我们调查的早期,曾经听说有一个武汉受害者由于贫病交加,孤身一人,实在无法活下去,就卧轨自杀了。还有山西的一个受害者侯冬娥,她因为早年作过“慰安妇”而被村民遗弃。她活着的时候,是村子里最受轻视的女人,大家不叫她真名,称她是“进过炮楼的”,更有人拿她的遭遇当笑话说。一个雨天,她重重摔倒在村口,因为嫌她“不干净”,没人肯过去扶她。她昏倒在小道上几个小时醒来后,只能独自回家从水缸里舀瓢水喝就完事了。最终,她在盂县高庄最破烂、矮小的窑洞悄无声息地逝去。刚开始时,“慰安妇”问题仅是我学术上的研究对象,一个课题而已,但这个伤痕被揭开以后,我看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触目惊心。没到过她们的家,你不会有真实感受,会和这件事有隔膜。一旦到过她们家,就感到应该帮她们一把,应该为她们实实在在做点事,这是良心和责任。我们的“慰安妇”研究中心从2000年开始援助这些受害者,但是我们一个家庭的力量非常有限,要应对百余人的生活,眼看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幸好我到美国,遇到了热心正直的华侨人士,得到他们的帮助,与美国世界抗日战争史实维护会合作援助事宜。目前,我们的资助标准仍然只能是每人每个月100元人民币。她们大多生活在农村山区,这笔钱只能保证她们最低的温饱水平。我记得最深的是,第一次到山西盂县去,当我将两年援助款2400元送到幸存者手中时,一位老人的眼窝里充满了热泪。她摸着崭新的人民币颤抖地说:“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说着便不由自主地跪下来。我流着泪扶起风烛残年、骨瘦如柴的老人,感觉心在滴血。这场景经常在我脑海中重现,并鼓励我们继续努力。但问题是,每年研究中心的捐款无法支付其他的生活补贴,例如看病。中心的捐款主要来自海外募集,国内募集的很少,从2000年到2004年,收到的国内捐款仅仅1万多元。2005年海外援助比较少,相对来说,国内的募捐增多了。我将这些钱专门立一个帐本,让我们学校财务处管理。凡是援助老太太的,中心给收条。各地人员探望幸存者的交通费、住宿费、劳务费,以及一些幸存者看病,买药这些钱都是我们自己出。这些幸存者们是战争留下来仅存的人证,我们有义务让她们好好地生活下去,也有义务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她们以帮助。只要有一个幸存者还活着,我们就应该援助她到离开人世为止。最初的时候,我还会给幸存者们找援助,但人家一听到“慰安妇”首先就说这很敏感。所谓的敏感,往往是大家都不敢碰,因为要中日友好。中日友好应该说是个过程,不是说为了中日友好,什么都要顾忌,成为一个终极目标。日本政界现在的嚣张,从根本上来讲,是否和我们的一再退让有关呢?政府对民间的诉讼现在采取默认,或者有所支持,但这些支持都是道义上的。我希望支持能够落实到实质上。国家对这些饱受磨难的老人,应该有制度性的保护与帮助。首先,应该马上确认受害者,然后给予受害者一个制度上的援助,来改善她们的生活,不仅是一般生活费,我想最低生活费应该保证她们。其次,还有医药健康上的援助,也可以资助她们去打官司,因为一个主权国家的政府,应该去保护自己的国民,去为她们争得应得的权益。此外,应该有一个国家性重大调查项目,让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个问题。因为这批人证,随着时间流逝,正在快速消失。而且,她们不仅仅是人证,她们首先是人,是我们民族的一分子,是我们的前辈,她们有权去要求过像人一样的生活。我曾经访问过韩国、朝鲜、菲律宾等国,其中做得比较好的是韩国。韩国政府和民间一起努力,给受害者建立了养老院,过上幸福的晚年,甚至教她们写字、作画,舒发郁积,以此做精神上的治疗。在韩国也留下了“慰安妇”幸存者作的画,画的就是抗战时期留下的记忆,是非常好的纪念。我们也建议过一些中国地方政府建养老院,但当地政府不愿意。当然,中国一些地方政府也给了一些资助,比如说上海崇明的朱巧妹在世的时候,崇明县的庙镇政府和她所在大队都曾经对她予以援助,但是更多的地方政府是漠视。近些年,菲律宾、韩国、中国大陆和台湾等地的受害者纷纷寻求日本政府的道歉及赔偿。我们数度组织一些“慰安妇”去日本打官司,经费自己筹措。但2004年末,日本法院先后驳回了韩国及中国受害妇女的赔偿诉讼。日本政府试图以钱来解决问题,于1995年成立了民间性质的“妇女国民基金”,为原“慰安妇”提供援助款,接受援助的同时,日本的首相可以签署一份他签字的个人道歉声明。这种方式不叫赔偿,因为它很暖昧,我给你点钱,你就不要再说话,所有的旧帐一笔勾销,它不是明确地作为认罪以后的赔偿,而是在并不承认日本政府战争罪行的前提下所谓的给生活费而已,加害者反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进行施舍,这对那些受害者是不公正的,对我们民族也是不公正的。现在基本上各个国家和地区都在抵制这个基金,我们也拒绝跟他们合作。“妇女国民基金”已经宣布,该基金会将于2007年春解散,有学者认为,这意味着原“慰安妇”索赔的一条通道将告关闭。索赔虽然前景不乐观,但这个过程本身很重要,通过这个过程可以扩大它的影响,让更多世界上和日本的人民来关心这些受害者,来反思这段历史。这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这些曾经被强迫沦为“慰安妇”的中国妇女,她们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和无歧视的经济援助。经济援助可以改善她们的生活现状,而精神上,她们需要的是加害者的道歉和周围人的关心。面对“慰安妇”问题,日本的办法就是拖,拖死这些如今已七八十岁的老人,就没有原告了。因此从2001年开始,我们请国家公证处对这些老人的受害事实予以法律公正,永久地保全证据,因为人总会离开的,要以法律的形式来确认这个事情。其最现实的意义就是,按中国的继承法,老人去世后仍可以由儿孙继承索赔权继续索赔。她们被日本军队强迫做“慰安妇”、被日本军队性奴役的亲身经历,通过口述的方式,已成为公证文书并将作为重要的证据保存下来。但有些地方的公证处不肯免费,一定坚持要收费,有些地方是山区,要车子接送,还要吃饭等等,所以有的地方一个人公证下来要两三千元人民币,甚至更多,只有上海是免费的。由于资金和精力所迫,公证工作停止下来,目前只对上海、海南、武汉、湖南4个省市的20来个人进行了公证。我一直在想,这些老年人走后,明天我们以什么来记忆历史?所以我打算在上海师范大学建立国内首家“慰安妇”资料馆。资料馆由两个板块组成,展览和影视教育。展览以图片、实物的形式展出一些受害者的实际情况,战后的索赔以及现在的幸存者的生活状况等。在影视教育板块,我们将会放映一些国际会议、国际法庭有关“慰安妇”调查的相关纪实片。慰安妇问题研究的组织从1998年5月起,我开始写作中国“慰安妇”研究的专著。在2000年以前,我撰著了《“慰安妇”研究》(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版)和《日军性奴隶——“慰安妇”的真相》(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两书,与荣维木、陈丽菲合作主编论文集《罪孽滔天——二战时期的日军慰安妇制度》(学林出版社2000年版),还发表了10余篇论文,其中《侵华日军“慰安妇”制度略论》(与陈丽菲合作)一文的中英文分别刊登在《历史研究》和《中国社会科学》上。2005年,我们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的人员相继推出一批研究成果,包括《上海日军慰安所实录》(苏智良、陈丽菲、姚霏合著,上海三联书店出版)、《追索——朴永心与她的姐妹们》(陈丽菲、苏智良合著,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战时“性奴隶”制度与战后的起诉提要:“慰安妇”制度》(苏智良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日军在海南的殖民统治及其暴行》(苏智良、侯桂芳、胡海英合著,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另外,我申请的课题“中国民间对日索赔研究”已作为2005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获得立项。我的主要观点是:(一)“慰安妇”制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政府及其军队强迫各国妇女充当日军性奴隶的制度。日军在其占领地区普遍地设立了被国家默认的合法的强奸中心——慰安所。(二)在这一制度的奴役下,40余万中国、朝鲜、东南亚和欧美各国的妇女惨遭日军的蹂躏。强征中国妇女为日军性奴隶,可以说是日本政府和军部直接策划、各地日军具体执行实施的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为。(三)至少有20万中国妇女先后被逼迫为日军的性奴隶,日军慰安所遍及20多个省,中国是日本“慰安妇”制度的最大受害国。(四)日军的慰安所最早于1932年1月设在上海,日军实施的“慰安妇”制度长达14年。根据目前的调查成果,上海是日军建立慰安所最早的城市,也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的日军慰安所最多的城市。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确认的上海日军慰安所已超过150个。1999年3月15日,我负责组建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这是目前中国大陆研究二战时期日本实施“慰安妇”制度的唯一的研究机构。中心在成立以来,已先后组织过两次国际性学术会议。2000年3月30日至4月1日,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与《历史研究》编辑部、《抗日战争研究》编辑部一起主办了首届“中国‘慰安妇’问题国际学术研讨会”。这次研讨会云集了中国大陆、香港、台湾和朝鲜、韩国、菲律宾、新西兰、新加坡、美国、日本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170余名学者、律师、记者,其中包括几乎全世界“慰安妇”问题研究的权威,如韩国的尹贞玉教授、日本的吉见义明、林博史教授等。研讨会集中展示了中国学者七八年来在“慰安妇”问题方面取得的一批研究成果,概括起来有四个方面:(一)认定中国是“慰安妇”制度最大的受害国,曾波及22个省市、20万以上的受害者,时间长达14年。(二)对“慰安妇”制度的性质进行了解析,一致认为这是一个违反国际法的极其罪恶的制度,是20世纪人类历史上最野蛮的行径之一。(三)就日本政府最近对战争的态度进行了理论分析,一致认为日本对二战的反省是非常不够的。(四)对“慰安妇”的诉赔问题进行了广泛讨论,如应采用何种国际法作为赔偿依据等。2003年9月18日至9月20日,中心又组织主办“日本侵略亚洲战争责任问题国际学术讨论会”。参加会议的有政府部门人员、史学研究者、日本侵略亚洲战争受害者、律师等120余人,分别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香港,韩国、美国、日本、菲律宾、朝鲜等,另外海内外30多家媒体参加了会议。会议主要讨论了“慰安妇”、强制劳工、细菌战、毒气战及遗留毒气弹处理、战争赔偿等问题。在会议上,来自中国大陆、台湾、韩国和菲律宾的四名受害者分别就自己所遭受的性奴隶经历对日本侵略者的罪行进行了控诉,她们强烈要求日本政府必须对战争负责、认罪并赔偿。我还多次走出国门,从事“慰安妇”问题的研究和宣传,其中,曾20多次去日本调查或者宣传过“慰安妇”问题的研究观点。日本的普通民众认为这是一个战争的暴行,应该向受害者道歉、赔偿。我自己碰到过很多日本的国民,当着我的面鞠躬、流泪。我曾经带着受害者到日本作报告,听者都流着眼泪听我们的报告。但也有一些人试图冲到会场否认战争的暴行。1998年12月,我接受日本一个民间组织邀请,去日本研究日军当年在华实行“慰安妇”制度的野蛮暴行,并先后进行多场演讲。由于有照片有录像有旁证有历史资料,所到之处听众踊跃,群情激动。许多日本人当着我的面,对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深深愧疚。一些日本老兵不但帮着维持秩序,还为我提供了许多资料。但在大阪进行第八场演讲的时候,一伙右翼分子开着30辆汽车围住了我演讲的会场,他们喊着“中国没有‘慰安妇’”、“日本军人没有征集中国妇女”、“中国人撒谎!”等等口号,还有对中国污蔑性的话语,穷凶极恶,向我示威。当时我也愤怒之极,就用日语向他们吼道:“你们否认中国有‘慰安妇’,否认那段历史,这是白日做梦!真实的历史是不容抹杀的,任何人也掩盖不了。我告诉你们,作为一个中国学者,一个用多年心血进行实际调查的中国人,我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向你们说明,日本军国主义当年在中国犯下了极大的罪行,他们强征中国妇女充当性奴隶,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最残酷的事件。这段历史真相,不但我能证明,就是现在台下的一些日本老兵也能证明,你们日本的一些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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