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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崇佛不一定建国

在评估萧炎的征服与他的崇拜行为时,后人总是将其与他的崇拜行为联系起来,并相信两者都是因果关系。正是崇拜佛的过度行为导致了叛乱。唐武德年间,傅奕就在《请除释教疏》中说:“主庸臣佞,政虐祚短,皆由佛教致灾也。梁武、齐襄,足为明镜。”后来唐太宗李世民在《贬萧瑀手诏》中也指出,萧梁的亡国灭身乃在于崇佛:“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简文锐意于沙门,倾帑藏以给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庙。及乎三淮沸浪,五岭腾烟,假余息于熊蹯,引残魂于雀鷇,子孙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顷而为墟,报施之徵,何其缪也。”到了中唐,著名文学家韩愈在《论佛骨表》中慷慨激昂地陈辞:“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关于萧梁的亡国,这种观点在历史上一直占主流,以致日本学者鎌田茂雄也说:“因为他(梁武帝)太沉溺于佛教,最后成为导致梁所灭亡的原因。”我们认为,萧衍亡国灭身与崇佛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联,相反,萧衍的崇佛举措实际上造就了梁王朝近五十年的长治久安,这在干戈扰攘、政权迭更的南北朝时代是十分罕见的,“自江左以来,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南史·梁本纪中》)钱钟书先生早就指出了这一点,他是在评论萧衍《净业赋》一文时提出这样的看法的:夫世间法与出世间法,究其理则势不两立,而见诸行则事必折衷,损益调停,经亦从权。《全梁文》卷五武帝《答皇太子请御讲敕》、《答晋安王请开讲启敕》:“国务靡寄,岂得坐谈?”,“昼厉夕惕,……方今信非谈日”,“天下负重”,“废事立道,是所未遑”;二谛而非一本,自陈不讳。是以梁武台城之殍、宋徽青城之俘,佞佛谄道与有咎焉,却不能专其咎也。释道宣《高僧传》二集卷一《宝唱传》称梁武“所以五十许年,江表无事,兆民荷赖,缘斯力也”;“斯力”,佛力也。盖谓佞佛乃梁之所以平治,而非梁之所以丧乱,言之不怍。钱先生认为萧衍崇佛“有咎”,但其亡国灭身不能“专咎”于他的崇佛。崇佛成就了梁王朝近五十年的“平治”局面,并不是所谓的“丧乱”之由。钱先生的观点是十分通达平允的。我们认为帝王信教与普通人的信教有所不同,它有“个人信仰”和“国家信仰”两个方面,应该加以区别。就萧衍个人而言,他是一个绝对的虔诚的佛教徒;但作为帝王,他的“个人信仰”不可能是完全纯粹的,必然会带有“国家信仰”的成分在内,即出于国家治政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佛教来为其服务,因此他的一些崇佛举措就显得有些矫情虚饰。钱先生还认为,萧衍崇佛的最大失误乃在于他背弃了佛家的宗旨,留恋帝位,不忍放弃,而只是一味宣扬所谓的“菩萨”戒行,企图在“人王”和“法王”之间找到结合点,成为所谓的“皇帝菩萨”,钱先生说:窃谓释迦为一国储君,出家舍王位如敝屣;梁武不学佛则已,既学佛亦当舍大宝以奉三宝,乃弃本守末,只以“不食众生”、“不御内”为务。《梁书·敬帝纪》魏征论曰:“高祖屏除嗜欲,眷恋轩冕”,八字如老吏断案。梁武《手书与萧宝夤》自言筑浮山堰曰:“而今立此堰,卿当未达本意,朕于昆虫犹不欲杀,亦何急争无用之地,战苍生之命也?”……《日知录》卷一三论“南方士大夫晚年多好学佛,北方士大夫晚年多好学仙”,均出“为利之心”……即如梁武之佞佛,公卿等当听其舍身于同泰寺,省却出钱奉赎矣。萧衍在登基后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无心于为帝,“独夫既除,苍生苏息,便欲归志园林,任情草泽,下逼民心,上畏天命,事不获已,遂膺大宝”,又说“朕又自念有天下本非宿志。杜恕有云:刳心掷地,数片肉耳。所赖明达君子,亮其本心,谁知我不贪天下,唯当行人所不能行者,令天下有以知我心”(《净业赋序》)。种种陈述,均是言不由衷的话。魏征对此一针见血地指出:“且心未遗荣,虚厕苍头之伍;高谈脱屣,终恋黄屋之尊。夫人之大欲,在乎饮食男女;至于轩冕殿堂,非有切身之急。高祖屏除嗜欲,眷恋轩冕,得其所难而滞于所易,可谓神有所不达,智有所不通矣。”(《梁书·敬帝纪论》)可谓道出了个中奥秘。我们试图在钱先生的观点基础上再推演一番,来说明萧梁亡国,罪不专在佛。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天下大乱、政权迭更的时代,儒家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进一步崩坏,士人们往往各为其主,朝秦暮楚,忠孝观念十分淡薄,唐长孺先生《魏晋南北朝的君父先后论》一文指出:“建立晋室的司马氏是河内的儒学大族,其夺取政权却与儒家的传统道德不符,在‘忠’的方面已无从谈起,只能提倡孝道以掩饰己身的行为。……以一个标榜儒学统治的人一旦取得统治权必然要提倡儒家的名教,但名教之本应该是忠孝二事,而忠君之义在晋初一方面统治者自己说不出口,另一方面他们正要扫除那些忠于魏室的人。在这里很自然的只有提倡孝道,以之掩护自身在儒家伦理上的缺点。”魏晋以来政治斗争中表现出来的臣子的不忠以及皇室纷争中表现出来的不孝,萧衍对此有切身的感受,他自己就是乘齐末皇室大肆杀戮造成统治失控的情况下取而代之的,因此对不忠不孝造成的人伦悲剧和社会危害是看得很清楚的。为了不使自己的王朝重蹈覆辙,他在即位后即着手协调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关系,借儒家纲常名教来维护以皇帝为首的封建等级秩序。他在即位的天监元年四月就下诏说:“朕以寡薄,昧于治方,藉代终之远,当符命之重,取监前古,懔若驭朽。思所以振民育德,去杀胜残,解网更张,置之仁寿。”说明了他在总结前代不忠不孝导致政权不稳的经验教训,他决定要重新培育社会的传统儒家伦理道德,比如他一改前朝杀戮废绌的政策,对齐豫章王萧嶷的儿子萧子恪兄弟及其群从子侄就加以重用。姚察对此有过评价:“昔魏藉兵威而革汉运,晋因宰辅乃移魏历,异乎古之禅授,以德相传。故抑前代宗枝,用绝民望。然刘晔、曹志,犹显于朝;及宋遂为废姓。而齐代,宋之戚属,一皆歼焉,其祚不长,抑亦由此。有梁革命,弗取前规,故子恪兄弟及群从,并随才任职,通贵满朝,不失于旧,岂惟魏幽晋显而已哉。君子以是知高祖之弘量,度越前代矣。”(《梁书·萧子恪传论》)可见他的“去残胜杀”比起前代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了。当然,萧衍也知道要重建魏晋以来已经颓废了两百多年的儒家传统伦理道德体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靠儒家自身的力量也很难完成任务。因此,他在努力寻求儒、佛两者的结合点,以便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在人生哲学方面,儒、佛两者存在着重合或互补的地方。如北朝的颜之推就说:“内外两教,本为一体,渐积为异,深浅不同。内典初门,设五种禁;外典仁义礼智信,皆与之符。仁者,不杀之禁也;义者,不盗之禁也;礼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颜氏家训·归心》)将儒家五常与佛教五戒作了牵强比附,可见在当时这种比附还是相当流行的。在当时无论上层社会还是底层社会都崇佛的社会背景下,萧衍选择了援儒入佛,走上了借用佛教的形式来重建儒家伦理道德的道路。萧衍在即位后,常常思念父母的养育之恩,这自然是孝的表现,但他表达孝思的方式就是为父母造佛寺。其实从原始佛教来说,是不讲孝道的。一个人抛弃父母家庭出家修道,已无孝道可言,但他偏偏就将两者结合了起来,他即位后为父修大爱敬寺,为母修大智度寺。《梁书·武帝纪下》:“即于钟山造大爱敬寺,青溪边造智度寺,又于台内立至敬等殿。又立七庙堂,月中再过,设净馔。每至展拜,恒涕泗滂沱哀动左右。”他还“频代二皇(即死去的双亲)舍身为僧给使,洗涤烦秽仰资冥福”(《续高僧传·释宝唱传》),那么表达孝思如何与佛教联系上的呢?萧衍是有他的一套理论的。他在《敕答臣下神灭论》中说:“观三圣设教,皆云不灭,其文浩博,难可具载,止举二事,试以为言。《祭义》云:‘惟孝子为能飨亲。’《礼运》云:‘三日斋必见所祭’,若谓飨非所飨,见非所见,违经背亲,言语可息。神灭之论,朕所未详。”(《弘明集》卷七)神不灭是佛教义理的一个命题,但儒家也讲究祭祖敬宗,自然也认为祖宗神魂不灭。萧衍此说先从佛教神不灭论出发,联系儒家的祭祖敬宗观念,而其着重点落在“孝”上,明乎此,我们就会对萧衍造佛寺以表达孝思之举有所理解了。在断酒肉问题上,萧衍也用了援儒入佛的论证方法。天监十六年,他下诏禁断杀生,要求宗庙不用牺牲祭祀。上定林寺僧人指出,京畿附近仍有人在渔猎,请求禁止在丹阳、琅邪二境水陆渔猎杀生。议郎江贶认为,这样会使民心不安,而且在一地禁止后,他们还会跑到另外地方杀生。取生之地虽异,而杀生之数则同,所以不应禁止。萧衍反驳说:“《礼》云:‘君子远庖厨,血气不身剪。见生不忍其死,闻声不食其肉。’此皆即自兴仁,非关及远三驱之礼。”(《广弘明集》卷二十六)其实,儒家并不主张不吃肉,《礼记》所说只不过是一种特殊情况,萧衍将这种特殊情况和儒家仁道学说结合起来,以此来支持佛家断酒肉学说,这是援儒入佛的一个显例。他在《断酒肉文》第一首中说:“若使啖食众生父,众生亦报啖食其父;若啖食众生母,众生亦报啖食其母;若啖食众生子,众生亦报啖食其子。如是怨对报相啖食,历劫长夜,无存穷已。”如果说杀动物以供食用,尚且会遭报应,那么杀害人的罪孽自然会更大,报应自然更重。因此萧衍即位后,他的杀戮比宋、齐两代的确要少,试看宋、齐两代的大臣和文学之士,往往被帝王所杀,而且有的似乎也没有当杀的理由,而萧衍在这方面就比较宽容,一般不轻易杀人,大臣如王亮,萧衍对其不满只是疏远不加重用而已;沈约上赤章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萧衍也只是谴责,没有杀他。至于对自己不喜的文人如刘峻、吴均之流,也不过不加提拔而已。而这些人在宋、齐两代就难保不被处死。萧衍的种种做法无非是想传达这样一个信息,不要杀戮。这是他有鉴于前代杀戮过重而导致政权不稳的情况而采取的纠正措施。萧衍援儒入佛,借用佛教的形式大力宣扬儒家的忠孝仁义,目的是想用这种已经佛学化的儒家道德维持王朝君臣等级的秩序,减少杀戮,从而稳固自己的统治基础。萧衍的这种治政理念,产生了较好的作用。梁满仓先生《论梁武帝佞佛》一文指出,萧衍在宗教政策上虽然崇佛,但也并没有排斥儒、道,他在《舍事道法诏》中说:“老子、周公、孔子等,虽是如来弟子,而化迹既邪,止是世间之善,不能革凡成圣。”梁武帝把老子和周、孔说成是佛祖的弟子,实际上是说儒、道二教均发源于佛教。这种观念大概来自于当时的一部伪经《清静法行经》,北周道安《二教论·服法非老》曾引此经云:“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萨,彼称孔丘;光净菩萨,彼称颜渊;摩诃伽叶,彼称老子。”从宗教终极价值的标准来看,萧衍认为佛教是“正道”,儒、道是“邪道”,因为它们不能使人从所谓的生死轮回中摆脱出来成佛,即“革凡成圣”。但在现实生活的人世间,儒、道仍能劝人为善,故也应提倡。因此,梁朝的体制和政策始终落在儒家的传统理念上,萧衍本人也满口儒家的忠孝仁义,他著有《孔子正言》、《孝经讲疏》等书。陈国符先生认为,萧衍舍道事佛之后,“仍钦重茅山道士陶弘景,且营道馆以居之。又令衡山道士邓郁之合丹。盖未尝决绝道法也。”很多学者都援引郭祖深所上封事作为萧衍崇佛亡国的重要依据:时(梁武)帝大弘释典,将以易俗,故祖深尤言其事,条以为“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道人又有白徒,尼则皆畜养女,皆不贯人籍,天下户口几亡其半……(请)罢白徒养女,听畜奴婢。”这则材料说明了社会财富有向寺院转移的趋势,但并没有说引起了梁王朝的财政危机。“天下户口几亡其半”可能会对梁王朝的财政收入有一定影响,但奇怪的是郭祖深请求“罢白徒养女,听蓄奴婢”,其实奴婢在南北朝同样也“不贯人籍”,“白徒养女”转为“奴婢”,对朝廷来说也一样没有好处。其实天下户口的减少主要不是由于寺庙的占有,因为当时僧尼只有十余万,即使加上白徒养女,数量也不会太多。造成梁王朝户口财富锐减的主要是牧守的贪残暴敛,不管是北部的新复州郡还是东部的富庶之地,民不堪命,都流移不返,造成了户口的锐减。大同末年,散骑常侍贺琛上《条奏时务封事》,其一事曰:今北边稽服,戈甲解息,政是生聚教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虽是处雕流,而关外弥甚,郡不堪州之控总,县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扰,莫得治其政术,惟应赴征敛为事。百姓不能堪命,各事流移,或依于大姓,或聚于屯封,盖不获已而窜亡,非乐之也。国家于关外赋税盖微,乃至年常租课,动致逋积,而民失安居,宁非牧守之过?东境户口空虚,皆由使命繁数。夫犬不夜吠,故民得安居。今大邦大县,舟舸衔命者,非惟十数。复穷幽之乡,极远之邑,亦皆必至。每有一使,属所搔扰,况复烦扰积理,深为民害。驽困邑宰,则拱手听其渔猎;桀黠长吏,又因之而为贪残。纵有廉平,郡犹掣肘。故邑宰怀印,类无考绩,细民弃业,流冗者多,虽年降复业之诏,屡下蠲赋之恩,而终不得反其居也。贺氏的这段话已经将梁王朝户口赋税锐减的原因说得很清楚了。并没有提及寺庙对梁王朝户口财政的影响。所以我们认为郭祖深上封事的目的大概是鉴于“养女皆服罗纨”的情况,而想以“婢唯著青布衣”的方式来解决其“蠹俗伤法”的社会问题,从而达到“法兴俗盛,国富人殷”(《南史·循吏·郭祖深传》)。因此郭氏反对的只是寺院的过分富有和请罢白徒养女,与其在同一封事上反对擢用勋旧为州郡长官等事一样,均是从纠正梁王朝具体政策的弊病着眼的,并不说明萧衍崇佛与亡国存在必然联系。其实当时梁朝的佛教规模和势力不足以使梁灭亡。唐法琳《辨正论》卷三《十代奉佛篇》著录有两晋、南朝僧尼寺数和口数。宋时全国有寺一千九百一十三所,僧尼三万二千五百人。南齐时全国有寺二千零一十五所,僧尼三万二千五百人。梁代都内有寺七百所,全国有寺二千八百四十六所,僧尼八万二千七人。陈代京城内有寺三百所,全国有寺一千二百三十二所,僧尼三万二千人。由于梁代版图较大,萧衍崇佛又超过前代帝王,因此南朝寺数和僧尼人数以梁朝为最多,但比起北朝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据《魏书·释老志》,北魏末年单洛阳就有寺一千三百六十七所,全国有寺三万所,僧尼二百万人。又据法琳《辩正论》卷三《十代奉佛篇》、《续高僧传》卷十《靖嵩传》、卷八《法上传》等记载,北齐时邺都有寺约四千所,僧尼八万人,全国有僧尼二百余万人。北周时全国有寺一万所,僧尼一百万人。梁代户口不详,但据《通典·食货七·历代盛衰户口》,南朝宋孝武帝大明八年有人口四百六十八万五千五百一,梁代幅员辽阔,“南超万里,西拓五千”(《梁书·武帝纪下论》),又兼五十年来江表无事,其人口一定要超过宋代,不过即使按宋代的人口计算,梁代的僧尼人数也只占总人口的五十七分之一。北魏的户口不详,但北齐被灭时有人口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北周大象年间有人口九百万九千六百四,总计北朝人口约在三千万左右,而僧尼约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也有论者认为萧衍对寺院的布施以及舍身奉赎之费也是很惊人的。萧衍的布施动辄千万,而舍身奉赎之费竟达至一次一亿万,再加上《魏书·岛夷·萧衍传》说萧衍巧于聚敛,梁代官员也都“竞事聚敛,劫剥小民,以自封殖”,“百姓怨苦,咸不聊生”,遂使论者得出梁亡实出于萧衍崇佛的结论。其实统治阶级巧事聚敛,劫剥小民是每个朝代都有的事,不是梁代所独有。梁代的货币是不值钱的。《隋书·食货志》云:“梁初,唯京师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余州郡,则杂以谷帛交易,……至普通中,乃议尽罢铜钱,更铸铁钱。人以铁钱易得,并皆私铸。及大同已后,所在铁钱,遂如丘山,物价腾贵,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唯论贯。商旅奸诈,因之以求利。自破岭以东,八十为百,名所东钱。江、郢已上,七十为百,名曰西钱。京师以九十为百,名曰长钱。中大同元年,天子乃诏通用足陌。诏下而人不从,钱陌益少,至于末年,遂以三十五为百云。陈初,承梁丧乱之后,铁钱不行。”这与解放前国民政府发放金元券的情形颇为相似。那么,为什么梁王朝在普通年间罢用铜钱而更铸铁钱呢?原来大量的铜已经被用在塑造佛像的金身上去了。社会上存有的铜已经不多。正如刘宋时代的萧摹之所说“材竹铜彩,糜损无极”(《宋书·夷蛮·天竺迦毗黎国传》)。佛教史籍中有大量民间社会塑造佛像金身的记载,此处不能备举。单说萧衍敕建的佛教铜像就有不少,且用铜数量巨大。如释法悦和释智靖营造小庄严寺用去四万斤金铜尚不够,梁武帝追加功德铜三千斤;萧纲营建善觉尼寺和天中天寺,梁武帝分别赐铜一万三千斤、一万斤。还有如天监六年(507)萧衍置光宅寺,寺内有萧衍、沈约、范云以下数十人铜像;还有同泰寺也铸有十方金像、十方银像,皆极为壮丽。可知大量的金铜已被用在塑造铜像上了,因此朝廷已经无力再铸铜钱,只能改铸铁钱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陈寅恪先生认为佛的金身与铜钱之间存在矛盾。佛教有三武之难,从第二次、第三次可以看出,废佛不久就铸钱。周武帝建德三年(574)五月废佛,到六月就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与布、泉钱并行;唐会昌五年(845)七月废佛,中书上奏更明言:“天下废寺铜像、钟磬,委盐铁使铸钱。”这是将佛的金身用来铸钱,而梁武帝则是把铜钱用来铸造佛的金身,两者刚好相反。我们认为,崇佛在东晋南朝时期并不是某个帝王的个人行为,而是几乎所有朝代、所有皇帝一以贯之的政策,这说明崇佛在政治上有很大的合理性。正如严耀中先生指出的那样,佛教最大的作用是使人心有所维系、有所畏惧、有所指望,在道德和精神上成为稳定社会的工具。笔者认为,在考察萧梁亡国这件事时,应将梁武帝接纳侯景是否明智的讨论排除在外,即在承认侯景入梁的前提下探讨这一问题。因为侯景渡江时,只有马数百匹,兵八千人,并且被东魏军新败于涡阳,即使造反,以梁朝一国之力,本不足惧,这一点梁武帝有自信的估计,所以当侯景于寿阳起兵的消息传来时,他竟笑着说:“是何能为!吾折箠笞之。”(《南史·贼臣·侯景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这次梁武帝失算了。当侯景攻破台城前来拜见时,梁武帝问他:“初渡江有几人?”景曰:“千人。”“围台城有几人?”曰:“十万。”“今有几人?”“率土之内,莫非己有。”帝俛首不言(《南史·贼臣·侯景传》)。有人认为,十万人围台城,多是南人,可见梁王朝民心已失。又募北人先为奴者,并令自拔,赏以不次。朱异家黥奴乃与其侪逾城投贼,景以为仪同,使至阙下以诱城内,乘马披锦袍诟曰:“朱异五十年仕宦,方得中领军。我始事侯王,已为仪同。”于是奴童竞出,尽皆得志。可见,侯景招集的多为原籍北方流寓在南方而被迫为奴的北人。所以还不能判定侯景所部多为南人,从而断定梁王朝民心已失。那么,侯景叛军为何会发展壮大如此之迅速呢?原来侯景起兵是打着讨朱异、清君侧的旗号的。朱异是梁武帝晚年信任最久、依赖最多的官员,集内外大权于一身。《南史·朱异传》云:(朱异)贪财冒贿,欺罔视听,以伺候人主意,不肯进贤黜恶。四方饷馈,曾无推拒,故远近莫不忿疾。起宅东坡,穷乎美丽;晚朝未下,酣饮其中。……既而声势所驱,薰灼内外,产与羊侃相埒。好饮食。极滋味声色之娱。……轻傲朝贤,不避贵戚,……异之方幸,在朝莫不侧目,虽皇太子亦不能平。……异及诸子自潮沟列宅至清溪,其中有台池玩好,每暇日与宾客游焉;四方馈遗,财货充积,性吝啬,未尝有散施;厨下珍羞恒腐烂,每月常弃十数车。除此之外,朱异还与陆验、徐麟等恩幸沆瀣一气,胡作非为,成了梁代后期朝野千夫所指的奸佞之徒,人称三蠹。侯景起兵正是利用这种社会情绪,以清君侧为名,举兵犯阙,颇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南史·贼臣·侯景传》对此有明确记载:“于是以诛中领军朱异、少府卿徐麟、太子左率陆验、制局监周石珍为辞,以为奸臣乱政,请带甲入朝。”当然,侯景所部多为乌合之众,若梁朝勤王之师果能戮力同心破贼的话,殄灭侯景,自无问题。这可从萧绎起兵后很快就平定了侯景一事中看出端倪。但各地勤王之师虽号称百万,却各怀异心,无有斗志。《南史·贼臣·侯景传》:初援兵至北岸,众号百万,百姓扶老携幼,以候王师,才过淮,便竞剥掠。征责金银,列营而立,互相疑贰。邵陵王纶、柳仲礼,甚于仇敌,临城公大连、永安侯确逾于水火,无有斗心。贼党有欲自拔者,闻之咸止。虽然萧纶、柳仲礼等人互相猜疑,但他们尚能急君父之难,领兵勤王。最不可饶恕的是时任荆州刺史的萧绎。他握有精兵十万,却拥兵自重,试图观望以求渔利,眼见二宫蒙难也毫不动心。萧贲当面说他:“大王以十万之师,未见贼而退若何?”萧绎恨之,不久即害之(《南史·贼臣·侯景传》)。他还不断攻杀前去勤王的义师,不许益州刺史萧纪东下救援。先后诛杀萧统、纲诸子及其兄萧纶、纪,因为这些人都是他夺取帝位的障碍。眼看时机成熟,他就起兵讨伐侯景了。其将王僧辩问他:“平贼之后,嗣君万福,未审有何仪注?”萧绎答:“六门之内,自极兵威。”僧辩曰:“平贼之谋,臣为己任,成济之事,请别举人。”王氏不愿为成济之事,萧绎就别命朱买臣进行弑逆。侯景平后,简文帝萧纲已死,朱买臣遂将萧统二孙沉水(《南史·梁武帝诸子·昭明太子萧统传附孙萧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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