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国、王朝平城的历史与历史基于正史《西域传》的西域地域范围演变探微

西域国、王朝平城的历史与历史基于正史《西域传》的西域地域范围演变探微

一西域地域的界定在这24个故事中，《西域传》是一部以西北、中亚、南亚乃至地中海沿岸广大地区为命名的国家和部落的传记，始于班固对西域历史的描述。传记的开头给出了“西域”这个词的定义。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则接汉,阸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岭。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原: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南山”即今之昆仑山,自《汉书》首开《西域传》记述之先,以后历朝正史中以《西域传》之名而记的有六部,分别为《后汉书·西域传》《魏书·西域传》《隋书·西域传》《北史·西域传》《新唐书·西域传》《明史·西域传》。这随后几部正史的《西域传》所记载的地域都是以《汉书·西域传》中所记载的地域为基础,然后根据当时各朝对西域的经营控制以及历史的进展对其记载,可谓是一脉相承,而又各有时代特色。班固作为《汉书》的作者,在对《汉书》各传的体例设计时,就要考虑如何对其进行分门别类,也要考虑如何对史料进行编排和记述的范围。为此,给广大的西域地区下定义就是必须要做的工作。但是,班超又为何要把西域的范围定义在当今新疆这一特定的区域内呢?田卫疆认为:“西域……从一开始它就有浓厚的政治色彩。”我们在看到西域地域定义范围的同时,也要注意到在《汉书·西域传》中有“西域诸国大率土著,有城郭田畜,与匈奴、乌孙异俗,故皆役属匈奴”出现这一矛盾,笔者认为有以下几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作者并未注意到这一矛盾之处。第二种可能是书出多人之手,难免会有误。“《汉书》乃考其始未,凡经四人手,阅三十四年,始成完书,然后知其审订之密也。”第三种可能是作者在确定西域的地域范围时,沿用了《史记·大宛列传》中的“是岁汉遣骠骑破匈奴西域数万人,至祁连山”继《汉书》之后的《后汉书·西域传》在对西域地理范围的认识上雷同于《汉书》记载,但有自己的认识:西域内属诸国,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极玉门、阳关,西至葱领。其东北与匈奴、乌孙相接。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源,一出葱领东流,一出于阗南山下北流,与葱领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去玉门三百余里。其后甘英乃抵条支而历安息,临西海以望大秦,拒玉门、阳关者四万余里。这里的葱领当指今葱岭,所载之河应为塔里木河从谭其骧先生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中可看出,当东汉政权最为兴盛时,乌孙国并未进入其国家正式版图。由此得出一则疑问,为何在西汉时已臣属于汉王朝的乌孙国见于《汉书·西域传》,而不见于《后汉书·西域传》为其单独立传?有关乌孙的记载散落在《耿恭传》、《班超传》、《袁安传》、《南匈奴传》、《鲜卑传》、《西域传》等传中,即使如此,也只是提及而已,并未对其详细记载。《魏书·西域传》遵循着《汉书·西域传》所定之范围,西达大秦(古罗马帝国),南达印度,但是记载过于简略,还有很多是抄袭了前两传的内容。这可能因为在魏晋时,中原战乱频繁,影响了西域和中原王朝之间的交流,如《通典》所载,“爰自魏及晋,中原多故,西域朝贡不过三四国焉”二西域地域的“东向发展”有关西域地域范围的定义直到《隋书·西域传》后才正式确定。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皆来朝贡。这一定义的范围使之更明确并与《后汉书·西域传》所说前后呼应,达到一致。但需要注意的是“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同时,在《隋书·西域传》中分别出现了青藏高原的政权—吐谷浑、河西游牧部落—党项和女国,其载:吐谷浑,本辽西鲜卑徒河涉归子也。初,涉归有二子,庶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猕猴种。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护,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把吐谷浑和党项两个民族政权的记载归在《西域传》中,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把吐谷浑活动的这一地区(正是现今青藏高原的北部地域,按现在的藏区划分,其地大多属于安多藏区的范围,)正式列入西域范围,同时,也把党项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的河西地区也正式列入西域地域范围。这也昭示着西域的地域范围正式向东扩大到青藏高原和甘肃河西地区。谈到这里,不得不对“西域”地域的“东向发展”作一个说明。匈奴是最早使用“西域”这一地名来特指其包括河西在内的西部领地。据《史记·大宛列传》,匈奴单于收养的乌孙昆莫成年后,匈奴单于将其所辖的部众还予昆莫,“令长守于西域”女国的记载,《隋书·西域传》中有,在随后的《北史·西域传》也出现。现在对比《隋书》与《北史》两史记载的女国:女国,在葱岭之南,其国代以女为王。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之夫,号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务。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朝。復有小女王,共知国政。女国,在葱岭南。其国世以女为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夫号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务。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朝,復有小女王共知国政。经对比可知,两史所言女国,实则一国也。实为《北史》作者引用了《隋书》之记载。按谭其骧先生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两史所记载女国的地域范围就是现在的西藏阿里及毗连的部分地区,在《隋书·西域传》于阗条也有“于阗国,都葱岭之北二百余里。……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西去朱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东北去瓜州二千八百里”《新唐书·西域传》没有对西域的范围进行说明,而是直接就按已形成的西域范围记载西域国家。这里笔者注意到了一个地名—东女国,其国地理位置所记如下:东女,亦曰苏伐刺拏瞿咀罗,羌别种也,西海亦有女自王,故称东别之。东与吐蕃、党项、茂州接,西属三波诃,北距于阗,东南属雅州罗女蛮、白狼夷。据《元和郡县图志》,唐时的茂州和雅州即当今四川雅安和阿坝地区,汉时为冉駹和夷獠聚集区,现在这一地区属于康巴藏区,地理位置属于四川省西部的青藏高原东缘。由此可知,东女国的地理范围已经深入到了青藏高原内部,并且已深入到青藏高原东部。但这里有一个问题,《新唐书·西域传》中的东女国是《隋书·西域传》和《北史·西域传》中的女国吗?据《大唐西域记》卷四,婆罗吸摩补罗国条:“此国境北大雪山中,有苏伐剌拏瞿咀国,……东西长,南北狭。即东女国也。……东接吐蕃国,北接于阗国,西接三波诃国。”吐蕃,在长安之西八千里,本汉西羌之地也。其种落莫知所出也,或云南凉秃发利鹿孤之后也。利鹿孤有子曰樊尼。及利鹿孤卒,樊尼尚幼,弟傉檀嗣位,以樊尼为安西将军。后魏神瑞元年,傉檀为西秦乞佛炽盘所灭,樊尼招集余众,以投沮渠蒙逊,蒙逊以为临松太守。及蒙逊灭,樊尼乃率众西奔,济黄河,逾积石,于羌中建国,开地千里。樊尼威惠夙著,为群羌所怀,皆抚以恩信,归之如市。遂改姓为窣勃野,以“秃发”为国号,语讹谓之“吐蕃”。其后子孙繁昌,又侵伐不息,土宇渐广。历周及隋,犹隔诸羌,未通于中国。其国人号其王为“赞普”。……贞观八年,其赞普弃宗弄赞始遣使朝贡。从这一记载来看,吐蕃与女国、党项一样,都属于羌种。后来,统一了青藏高原各部,元朝时期纳入中央王朝的政治版图,到了明代,也属于明朝。这时西域的地域范围已经包括了青藏高原,所以在《明史·西域传》中就把青藏高原全部都包括在了西域的地域范围之内。遵上文所述,在西域地域范围的确定上有三个特点:一是在对西域地域的认识上是循序渐进的,并非一蹴而就。如陈垣所言“西域之名,汉已有之,其范围随时代之地理知识及政治势力而异”。三《明史西域传》中的西域地域清人修《明史·西域传》,就必然要面对“西域的地域范围包括哪些地区”这个问题。总体来说:《明史·西域传》地域的特点是既相承于前朝正史的记载范围,又反映了时人对西域地域的认识和国家实际统御的版图。西域地域范围的认识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完善的理论,从《汉书》开始不断的给予完善,到了《隋书》编纂时,对西域地域范围的认识正式确定,那就是:西出现今的甘肃省嘉峪关,向西到达今天的地中海、红海沿岸,向北到达中亚的咸海以及我国新疆的阿尔泰山之下,南到青藏高原和南亚的广大地区。这就是《明史》之前的各朝正史的《西域传》反映的西域地域,其中并不包括北方蒙古高原以及西伯利亚的各民族政权和各部落。正是前朝正史对西域地域的认识已经形成,所以,清人在修《明史·西域传》时,按照纂修正史的“正统思想”一脉相承,对总的方向和框架没有进行根本的改变。但是,又根据时代的发展,有了自己新的认识。一是对西域的地域范围的西端设定在了今西亚地区,并未包括地中海地区,非洲地区也未涉及。二是向南包括了卫藏地区、安多、康巴藏区以及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尼泊尔、不丹和现在的克什米尔部分地区,南亚的其它地区并未包括其中。产生如此变化,笔者认为原因是:一、明末清初,东西方交流的不断深入,来自西方全球性的地理地域观念传播到中国,对《明史·西域传》中对西域地域范围的最后形成有一定的影响。二、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海上丝绸之路也成为了一条非常重要的贸易通道,把部分沿海地区记入它传是符合历史发展进程和史书编纂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