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形象的艺术分析

马形象的艺术分析

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在艺术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唐代的雕塑马比例准确、结构分明、骨肉停匀、线条流畅,或雄健或沉着、或高昂或狂放、神韵十足。唐代的雕塑马既是写实细腻的如秦代,又是理想化和概括的如汉代,既有南朝的洒脱飘逸,又有北朝的壮怀激烈,各种外来因素也运用得十分自如。健康、丰满、华美,走向它全面成熟的鼎盛时代。一、昭陵六骏造型对马造型的设计唐代以马为造型的雕塑以三彩为主,另外还有众多的陵墓雕刻,如唐太宗昭陵赫赫有名的“昭陵六骏”,以及唐十八陵前现存的石马若干。陕西博物馆内的三彩马和西安碑林陈列的“昭陵六骏”无疑是唐马形象的代表。三彩马形体硕大、构造复杂,无法使用普通手工拉坯法来完成,所以多用模制法成型。虽然是合模制作,但所有三彩马都各具特点,几乎找不出完全一样的三彩马来。从现存三彩马可以看出,唐代三彩匠师们不仅对马的外貌特点十分熟悉,而且对马的神态、秉性也有深入的了解,因此塑造起来得心应手。他们不仅使三彩马在外形上做到了十分逼真,而且充分发挥了艺术想象力,恰当地运用了艺术夸张的手法,使马的内在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昭陵的建造工程由阎立本管理,六骏的设计可能和他有关。昭陵的石刻据说是依照阎立本的绘画制作而成。六骏的造型在唐代马的造型中比较独特。也许是开国之初,那种纯正唐人趣味还没有显露出来,所以这六匹马的造型比较写实,唯有在马臀部的造型上,我们才发现其中有一些唐代尚肥的趋向。昭陵六骏及其他石刻没有对神仙世界的向往,而只是对于实实在在的人生的追述。这也恰恰和唐太宗的务实精神是一致的,戎马一生的唐太宗,对于马的感情,自然不同一般。“昭陵六骏”原是为纪念李世民在开国战争中骑过的六匹马,而这组浮雕又通过马凝缩了李世民的一生。六骏中最出彩的一块是《飒露紫与丘行恭像》(图1),这块浮雕描写了丘行恭拔箭救主的故事。飒露紫的造型比例准确,作者通过斜面过度的方法,把线条转换成浮雕中的面,所以它的浮雕语言是比较纯净的,不难看出它的写实水平不亚于兵马俑。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它的写实程度已超越了兵马俑。比如马的造型,兵马俑的马更像是只得其肉的写实的马;昭陵的马虽然也属于写实,但马的结构与神态表达得更加传神。汉代的作品强调马臀部的弧线型,但那种弧线形是与一种装饰感、运动感连接在一起;六骏的造型,也强调弧线感,但已经不是简单的如汉代那样的弧线,而是暗示着一种膨胀感和浑厚感,这一点也正是尚丰肥的唐代造型观念的前兆。人和马组合的雕塑在唐代也很流行,其中《驯马佣》(图2)是一件杰作。首先让我们来看这个驯马者,他四肢伸展,以右腿为支点,右手拉着马缰,用力将马往前拉,因为用力的缘故,头也努力地扭了过去,但马的倔强使他不由自主地将左臂伸展,左腿也离开了地面。那匹马则因为不服气这个主子,两只后腿和一只前腿坚定地立在地面上,左前腿则猛烈地刨起,向前面的人示威。人和马的造型充满了动感,而他们的动作又是相互呼应的。因为呼应关系,两个原本可以相互独立的个体又重新组合为一个新的整体。其中马的造型其实很写实,即使是细部也按体块来塑造,而不像以前的同类作品用线来解决。这些都说明唐代作品在技术上已经比较纯熟,至少已经有了用体量来塑造形体的艺术观念。二、唐代雕塑马的艺术特征1、结论由“圆浑”图1所组成的马唐代的马多以肥硕、骠悍为特征。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唐代艺术以丰满、健美、阔硕为美;二是唐与外族外邦交往频繁,曾输入了大量的良种马。唐代盛行将马的额前鬃毛修成刘海式,剪成“三花”,马尾经过梳理,打结上翘,即是受到了突厥马饰的影响。唐代雕塑马的躯干通常被夸张,变得肥大、饱满、圆浑,头部被缩小:礼泉出土的陶制啸马(图3),上面涂了一层朱砂色,马的脖子和头被概括在一个长长的三角形中。躯干肥硕,臀部浑圆,构成L形。长啸的马显得十分亢奋,而浑圆的身躯似乎又包含着许多躁动不安的内驱力。它的尾巴上翘,焦躁不安,细长的三角形向上缓缓延伸,形成向上运动的力感。这种向上的力感,又和马的躁动不安的情绪状态相互激发,并立的四肢此时只是作为辅助作用,造型的焦点恰就在这肥硕的躯干和逐渐上昂的马脖子和马头所构成的力的关系中。2、“徐之体”和“马踏飞燕”就马的动态表现而言,唐代的马造型比以前丰富得多。秦代的马是静立的,汉代的马以奔跑的居多。唐代不仅有奔跑、静立,还有各种其他动作。从总的风貌上来说,唐代雕塑马“尚翘举之姿,乏安徐之体”偏重于动。它们有的嗔目嘶鸣,有的奋力摆动脖颈抗拒马夫的牵制,有的则低头去啃腿上的痒。与宋代以后驯服安详的马的姿容形成对比,使人感觉他们不甘于平静生活而要求扬威疆场的神情。它们在动中见性格,桀骜不驯、顽皮可爱。这些动作是日常生活中常有的。这表明人们已开始将注意的焦点转向日常生活。但是,唐马俑又不能大动,为了放置方便,它们大多需要踏在一块长方形托板上,这就决定了唐马俑不可能像汉“马踏飞燕”那样动感强烈,而多在颈、首部位做文章的特点。唐代艺术工匠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创造出气象万千、生龙活虎的骏马形象(图4、5、6)。3、唐三彩的色创新唐代雕塑马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釉色。作为一件器物上同时使用红绿白三种釉色,这在唐代本来就是首创,但是匠人们又巧妙地运用施釉的方法,红、绿、白三色,让它交错地使用,然后经过高温烧制,釉色又浇融流溜形成独特的流窜工艺,出窑以后,三彩就变成了很多的色彩,它有原色、复色、兼色,人们看到的是斑驳淋漓的多种彩色,这是唐三彩釉色的特点。三、唐代雕塑马的繁荣1、陵山之前系统礼事唐代统治者的养马和爱马,远胜于秦汉时代。唐太宗李世民死后,将他喜爱的六匹战马,命名工雕置在他的陵山之前作为纪念。开元天宝年间,骏马供贵族享乐的成分渐浓,朝廷中“舞马”、“打马球”等活动非常盛行。唐玄宗更是个爱马的皇帝,“御厩”中饲养了西域名马万匹。唐代一般贵族地主,也都有养马爱马的风习,这是因为在唐代以前民间一般的交通工具基本上还是牛车,到了唐代才出现主要以马代步的新气象。2、象征力量之神在中国传统哲学中认为宇宙是人的放大,万物是心的外化,因此人心之性与天地之道同一。于是艺术家相信人们心中所要抒发的东西,都能在自然界里找到相应的事物,并以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中国文化对人的看法是宁可信其“神”而不信其体格,而从马体中引申出的力也许更能代表力量之神气。这在人与马的关系中是顺理成章的,马的神奇的力量不由自主地移注于人,于是马自然成为中国雕塑表现的中介。中国雕塑中马的形象由于其常常具有的纪念碑性质,移注了英雄式人的自我感觉,也许比人的形象更能表现出孟子所说的“浩然之气”,这是中国式人文主义最贴切的形象。无疑中国人想通过雕塑把自我托付给马的形象。在纪念碑雕塑中,马往往充当了人的纪念形象。《昭陵六骏》(图7、8)与其说描绘的是唐太宗在开国战争中的乘骑,不如说是对唐太宗本人轩昂气质的象征。四、表达思想感情的表现唐代以马为形象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