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防部改革美国军事制度的法律

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防部改革美国军事制度的法律

高效灵活的军事体系是大国赢得竞争的优势。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屡次调整军事制度,以维持强大的军事力量。在里根上台之时,随着苏联的威胁日益加大,美国的判断是,美国在竞争中居于劣势,形势对美不利。目前学术界对这一议题的研究多从国会的决策、参谋长联席会议和军政关系等角度进行探讨。研究这一法案,一方面有利于整体上把握美国军事制度变迁的逻辑,理解国家与社会、文官与军方、各军种之间的冲突和协作;另一方面,有利于探究当前美国安全政策制定的过程,在宏观和微观两个层次上窥测美国安全政策的全貌。本文将对这一历史事件进行分析,着重探讨这一法案的背景、过程和内容,以拓展我们对美国军事制度变迁的理解。一西方国家军事制度的弊端在越南战争之后,美国在海外使用武力又经历了一系列的挫折,这些挫折反映了美国军事制度的一些弊端和问题。军事行动失利的阴影深刻影响着军事制度变革的走向,也塑造着美军的军事学说。其时,有些文官部门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制度问题,并积极推动对其进行调整。整体而言,美国国防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领域。(一)影响国家安全政策的制度因素。在这3从美国革命起始,防范军事部门和军事力量过于强大一直是美国的政治传统,这一传统则来源于美国国父们对军队威胁共和与宪政的恐惧。所以,在很长时间内,美国维持了最低限度的军备,军事制度也非常简单。19世纪以来,军事专业主义慢慢兴起,成为历史的新潮流。1随着军事专业体制产生,军人成为一种职业,军事制度成为一个国家中具有强大影响力的组织机构。在同一时期,美国也受到军事专业主义这一历史潮流的影响,其军事制度和军事力量开始慢慢扩张。特别是在美西战争中,军事专业主义开始抬头,成为塑造当时军事制度的推动力。然而,由于受到美国自由主义传统、保守宪法,以及重商主义的制约,军事专业主义并未威胁到美国的政治制度。美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军事组织的扩张,军队的影响力迅速膨胀,成为影响国家安全政策的重要行为体。如何处理军事与政治之间的关系,成为当时最紧迫的时代课题。随后,美国设立了参谋长联席会议,旨在协调战争部和海军部之间的纷争。然而,“作为战争会议的替代者,参谋长联席会议将他们的活动及关注扩大并超越了平常军事的局限,延伸至外交、政治和经济的范围。”20世纪80年代初,陆军、海军、空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影响力非常强大,各军种主导着五角大楼。有学者就指出,“各军种施加影响力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其独立性和特权,而非发展从事现代战争的多军种指挥能力。它们还挫伤促使军队、武器和系统协同一致的努力。”首先,引起各军种间的竞争日趋激烈。由于各军种都秉持利己主义的原则,为自身组织谋取利益和特权,因而对资源和职能的争夺日趋激烈。塞缪尔·亨廷顿(SamuelP.Huntington)在其研究中指出,在冷战期间的美国,军种与军种、军种与功能、功能与功能之间竞争的复杂矩阵代替了军种与军种竞争的单一模式。其次,导致参谋长联席会议软弱无力。从制度设计上来看,参谋长联席会议创设的最初目的就是解决军种至上主义,实现各军种间的合作和协调,以保障联合作战的成功。然而,现实中的制度运作往往很难实现制度规划时设想的预期。尽管历次国防重组都旨在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权力,但在冷战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参谋长联席会议始终处于一种较弱的模式中,受到军种至上主义的挑战。第三,威胁到文官控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历次国防重组中,加强文官控制始终是最核心的任务。到1980年代,军种至上主义的趋势越发明显,并造成了文官与军方之间的冲突。文官与军方之间冲突的直接结果就是形成制度的功能失调(dysfunction),导致美军在伊朗人质危机的营救行动等军事行动中受挫。洛克在论述到这一现象时指出:“决策变得如此复杂,权力机构如此强大而自闭,权力体系如此混乱,指挥体系如此繁杂,以至于军方领导层屡次令这个国家走向失败。”(二)美国在哈萨克斯坦战争中的军种需求越南战争后,美国经历了一系列海外军事行动,这些军事行动包括1979~1981年的伊朗人质危机中的营救行动、1983年在黎巴嫩的撤退行动与入侵格林纳达等,美军在这些海外军事行动中的糟糕表现暴露出美军指挥体系和作战体系的一系列问题。长久以来,美国一直是伊朗巴列维王朝的坚定支持者。1978年,伊朗发生革命,以霍梅尼为首的什叶派推翻巴列维王朝,并于1979年建立新政府。同年,伊朗扣押了66名(后有部分人质获释或者逃跑,最后剩余53人)美国外交官和平民,引起了所谓的“伊朗人质危机”。这一危机从1979年11月4日持续到1981年1月20日,时间长达444天。1980年,美国和伊朗新政府展开了针对这一危机的谈判,但是最后谈判失败。最终美国决定采取跨军种的秘密营救行动,代号为“沙漠一号”(DesertOne)。从营救过程来看,虽然军方组织、计划和训练了六个月,但是行动结果却以失败告终。在这次行动中,八架直升机只有六架抵达目的地,一架直升机与一架C-130s运输机相撞,八名美军官兵阵亡。从营救行动的执行过程来看,美国在伊朗人质危机中的失败,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其指挥体系存在问题,这主要表现在三个主要方面。首先,各军种之间缺乏联合作战的能力。尽管在营救行动中,美国空军作战管制小队(U.S.AirForceCombatControlTeam)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次,政策制定系统存在缺陷。政策制定对军事行动至为重要,如果政策制定存在问题,则行动很难成功。在伊朗人质危机中,美国政策制定出现了问题,导致营救行动缺乏指导。一方面,缺乏有效的应急方案。由于应急方案的缺乏,在营救行动中,无法应对意外状况和偶发事件,造成既有预案无法执行,新方案难以见效。另一方面,政策制定人员缺乏必要的专业技能。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参与的军事行动规模较大,在应对小规模军事行动或者营救行动时经验不足,政策制定人员缺乏相应的经验,因而其指定的政策预案往往难以考虑周全,这容易导致营救行动失败。再次,指挥体系的职责不明。在“沙漠一号”行动中,美军的跨军种营救行动没有建立指挥和控制程序,更缺乏清晰的职责体系。从以上论述来看,美国在越南战争后的军事行动中,各军种之间很难实现联合行动。归根结底,这一问题的症结在美国的军事制度上,即陆军、海军和空军三个军种之间是独立的,很难在军事行动中达成统一。也就是说,美国的军事组织出现了问题,这些组织问题限制了美国在海外军事行动的成效。(三)越南战争对美国军事学说的影响军事学说是指导一个国家建设和使用其军事力量的指导原则。在现实中,随着内外环境的变化,军事学说需要不断调整和修正。而军事学说的调整,势必对军事制度做出一定的改革,以适应其需求。越南战争后,美军进行了长时间的反思,以避免历史悲剧重演,美国的军事学说也慢慢发生变化。到里根政府时期,美国对其陆军、海军、空军和核力量的军事学说进行了调整,新的军事学说逐渐形成。首先,陆军形成了新的军事学说。越南战争的爆发和失利都与陆军秉持的军事学说密切相关。有学者认为,陆军错误地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在欧洲的常规战争模式移植到越南战争的战场上去,然而越南战争更大程度上是一场“反叛乱(counterinsurgency)”,陆军错误的军事学说直接导致了越南战争的悲剧。其次,海军的军事学说也有所变化。影响到海军军事学说的因素不仅来自于军方内部,更多来自于苏联的威胁。因而,如何应对苏联海军日益增长的威胁,这就成为美国海军军事学说必须应对的问题。从内容来看,当时对美国海军军事学说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保持多大规模的海军与如何使用海军力量。在海军规模上,里根上台以后,主张大力发展海军,增强海军力量。在军事学说上,里根政府提出了强势的海军军事学说,即“海上打击”(SeaStrike)方案,主张对苏联在全球的海军基地,以及能够发动第二轮空中打击的航空母舰进行进攻性行动。再次,空军也调整了其军事学说。越南战争同样深刻影响了美国空军的军事学说。在越南战争中,美国秉持常规战争的军事学说,空军的作用被绑定和固化,缺乏与其他军种的有效协同。随后,空军内部也对其军事学说进行反思,并推出新的学说。1984年,新版《空军手册》出台,手册总结了“赎罪日战争”的经验和教训,并指出美国空军需要各军种及分支之间密切配合,推动它们之间的互相融合。最后,核力量的新军事学说形成。核力量一直是美国威慑苏联,维持其国家安全的支柱。尼克松上台后,逐渐将美国原来的核战略由“纯威慑”转变为“现实威慑”,里根政府同样延续了这一核战略,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军事学说。里根政府首先确立了打核战争,同时要保证“打赢核战争”的原则,谋求获得战略核优势。二对改革的建议随着美国军事制度屡屡暴露出问题,美军内外高层领导人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并积极奔走,呼吁对其进行改革。从过程来看,美国军事制度改革起始于军方内部,最终在国会内经过辩论、博弈,最后形成了制度改革的最终国防法案。(一)政府内部对国防重组的态度1982年2月3日,时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戴维·琼斯(DavidJones)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的听证会上指出:“我们的体系破裂了,我曾致力于从内部改革它,但是我做不到。国会必须授权进行必要的改革。”琼斯的努力并未获得太多国防部高层领导人的支持,特别是时任国防部长的卡斯帕·温伯格(CasparWeinberger)。琼斯最初努力争取他的支持,但是温伯格并不愿意过多介入到这一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去。从当时的国内政治环境来看,温伯格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里根政府的第一个国防预算。在国会内,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支持国防重组的人物,这些核心人物对改革美国国防体制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别是退役上校阿奇·巴雷特(ArchieD.Barrett)进入到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后,(二)海上改革的目标尽管琼斯的努力引起了广泛关注,并逐渐获得了国会的大力支持,但是国防部仍然强硬地抵制对参谋长联席会议进行任何形式的改革。特别是琼斯退休以后,约翰·维西(JohnVessey)继任,他与新任空军参谋长查尔斯·盖布里埃尔(CharlesGabriel)、新任海军作战部长詹姆斯·沃特金斯(JamesWatkins)都强烈反对改革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制度形式,参谋长联席会议中只有陆军参谋长梅耶支持改革。然而,1983年美国在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悲剧和入侵格林纳达行动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改变了重组国防的历史进程,这两次事件增强了国会中致力于推动改革者的决心。与此同时,改革参谋长联席会议制度的努力遭到了军方的抵制,这其中就以海军的反应最为激烈。早在1947年《国家安全法》通过时,海军就是最大的反对者。在此次改革运动中,海军仍然扮演着这一角色。时任海军部长的约翰·莱曼(JohnLehman)强烈反对任何改革,他认为增强统一指挥官的权力“将令防务结构一团糟”。从目标上来看,此次改革的预设目标众多。第一,是否增设一个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以琼斯为代表的改革者主张增加一个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以更好地辅助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行使职能。这一请求遭到军方的反对,各军种认为这会增加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与各军事部门参谋长之间的隔阂。一方面,如果这个副主席被设定为主席之下、各军种参谋长之上的第二高官员,各军种恐惧由从属于一个强有力的集权人物,转变为现在从属于两个可能竞争的人物;另一方面,各军种认为这也将面临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副主席来自于哪一个军种的难题,这会打破陆海空三军原有的平衡。第二,是否设立国家军事顾问委员会。梅耶提出设立一个国家军事顾问委员会(NationalMilitaryAdvisoryCouncil)来替代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这一提议遭到各方的强烈批评。这些批评主要是基于三方面:第一,国家军事顾问委员会并不能解决问题,各军种参谋长将只负责各军种的训练和装备,不再具备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权威,以针对各军种问题提出各种政策;更有甚者,这一委员会成员缺乏军事行动的责任,将会被文官决策者忽视。第二,国家军事顾问委员会成员缺乏现实世界中军人的知识。第三,国家军事顾问委员会将会增加各军种之间的竞争。第三,是否增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在以往历次国防重组中,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权力都是重要目标。在1958年《国防部重组法》中,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也有所提升,但是却远不能发挥其应有职能。在此次国防改革运动中,改革者主张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将其职能定位于总统和国防部长的首席军事顾问。这一提议遭到海军的强烈反对。海军认为,这一行为很可能给予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过多的权力,从而威胁到文官控制的原则。究其根本,以海军为代表的军方与国会中的一些议员担忧建立一个类似德国参谋本部的制度。第四,是否提升地区总司令的权力,并促进其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合作。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制度设计本就旨在解决各军种间的竞争。从美国军事制度变迁的过程来看,参谋长联席会议是一个从军种至上主义走向各军种联合的过程。琼斯认为应该提升地区总司令的权威,增进其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交流和沟通。(三)个副主席的法案在1984年,国会中通过了一些决议案,国防部内部也自主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但总体来说,这一年的改革并没有实质性进展。1985年10月,戈德华特和纳恩组织了一个周末聚会,邀请倾向于支持改革的军界知名将领参加。在这一聚会上,戈德华特和纳恩决定将洛克的研究公布,为了保持距离和灵活性,这个报告是以工作人员报告,而非委员会报告的形式公布。在这一年还有另外一个重大进展:威廉·克罗(WilliamCrowe)接替维西就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由于在具体工作中克罗深深感受到受到各方掣肘,难以有效地履行其职能,所以他很快倾向于支持改革参谋长联席会议。鉴于自身所处的微妙境地,克罗仅仅公开表示支持设置一个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然而,从本质上来看,他已经占到改革者的一边。10月24日,阿斯平推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提出了改革参谋长联席会议的H.R.3622号法案,规定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总统和国防部长的首席军事顾问,设置一个副主席,并且通过变革人事体系来鼓励联合行动。众议院在11月20日通过了这一法案。1986年年初,戈德华特和纳恩起草了一个修正案,然而这一修正案遭到海军陆战队、海军和陆军的强烈反对。3月6号,参议院进行投票,出人意料的是,这一修正案竟然一致通过。在这一时期,里根逐渐坚定其立场,支持对参谋长联席会议进行改革。在此影响下,温伯格逐渐转变了态度,管理与预算办公室(TheOfficeofManagementandBudget)等机构也逐渐转变了态度,反对改革的力量逐渐被削弱。在此之后,国会中也转变了风向,争论的议题由是否需要一个法案转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法案。随后,在洛克、里克·菲恩(RickFinn)和杰夫·史密斯(JeffSmith)三人的努力下,法案的最终形式确定。3月28日,最终的法案被定名为S.2295,并提交给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在参议院,有少数议员对这一法案提出了一些批评。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防部等部门都对这一法案提出了修改建议,海军更是在国会内外游说,激烈批评这一法案。4稍后,参议院决定在5月7日对这一法案进行表决。纳恩婉拒了将此法案冠之为“戈德华特-纳恩”的努力,并力主将其命名为1986年《巴里·戈德华特国防改组法》。5月7日,这一法案在参议院以95∶0获得通过。较之参议院,众议院中提出法案的过程相对平静。在一系列听证会的基础上,2月26日,阿斯平、尼科尔斯、艾克·斯凯尔顿(IkeSkelton)和其他改革者分别提出了四个法案。3月11日,在尼科尔斯的主张下,这四个法案合并为一个法案,命名为H.R.4370。尽管参议院和众议院提出的法案主题相同,但是这两个法案存在200多个明显的分歧,以及1000多个措辞上的差异。三国防部的历史走向和政策演变《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是美国军事制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一部法律,它不仅对一系列美国军事制度进行了调整,重组了国防部的权力结构,而且深刻影响着此后美国军事制度的历史走向和军事政策演变。整体来看,《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主要在加强文官权威,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授权给联合作战司令部和特种作战司令部,加强各军种间的联合、提升国防部效率四个方面做出了调整。(一)国防部领导的书面政策指南加强文官权威是美国军事制度改革的核心内容之一,也是历次国防重组的重点内容。在此次国防重组中,加强文官权威,保证其完全控制军方,乃是其军事制度改革的前提。《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对国防部的组成部分重新进行了界定,并规范了各组成部分的权力和职能,以提升文官的权威。首先,重新界定国防部长和国防部副部长的权力和职责。该法规定:“国防部长在听取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建议并在其协助下,应每年向国防部各部门领导提供书面政策指南,以便他们准备与审查各自部门的计划建议和预算申请。这些建议指南应包括对以下列内容的指导:(1)国家安全目标和政策;(2)军事任务的优先顺序;(3)在这些建议的有效期内计划得到的资源水平。”另外,法案还规定:“在得到总统的批准,并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协商后,国防部长应该每年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提供书面政策指南,以便其准备和审查应急计划。”其次,调整国防部长办公室。国防部长办公室是协调文官部门和各军事部门的重要组织部门。该法案规定,国防部长管辖下的各军事部部长应该与国防部长办公室密切合作,以有效地实施国防部长的指挥、指导和控制,这有利于提升文官的控制。再次,加强对国防部的审计。法案规定设置一名审计长,其职责是:“(1)执行国防部长的命令,履行所需的预算与财务职能与职责,行使所需的预算与财务权力。(2)监督与知道国防部预算评估的准备工作。(3)制定与下列组织与管理事宜有关时须遵循的原则、政策和程序,并监督其实施:预算的准备与实施;财务、成本、营业与资本财产的合算;进展与统计报告的撰写。(4)制定与国防部管理的资金的花费与聚集有关的政策和程序,并监督其实施。(5)制定本款第一至第四项所涉及事宜的统一术语、分类和程序。”(二)《戈华特-尼科尔斯两组法》为参谋部提供了严格的规制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威是此次军事制度改革最为核心的议题,也是此次国防重组过程中受到批评和阻力最大的议题。这一议题包括直接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增设一名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与调整联合参谋部三个方面。第一,直接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首次以法律形式规定,“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总统、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防部长的首席军事顾问。”第二,增设一名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在此次军事制度改革中,对是否设立一名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的争论也非常激烈。由于各军种担忧主席和副主席存在竞争,以及担忧这一职位的设置可能打破各军种在权力结构上的平衡,所以强烈反对设置这一职位。为了打消这些顾虑,《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对这一职位做出了严格的限制。法案规定,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副主席不得是同一军种的成员;但是总统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避免这一限制,以便实现主席和副主席的平稳交接。第三,调整联合参谋部。在1958年《国防重组法》中,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实现了对联合参谋部的控制。此次国防重组则进一步提升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对联合参谋部的控制。该法案规定“参谋部长联席会议主席负责管理联合参谋部及其主任。联合参谋部应履行主席规定的职责并按主席规定的程序履行其职能。”对其职能,法案规定国防部长应该确保联合参谋部的独立性,使其能支持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完成其职能。综合以上三个方面来看,此次国防重组通过直接提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设置一名副主席与调整联合参谋部三个方面,整体上提升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威。这些举措令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成为影响美国国家安全政策制定和执行的重要角色,并深刻影响到后来美国的外交政策。(三)《规范》第20条第4款是联合作战鼓励军队建设伊朗人质事件之后,鉴于军方的糟糕表现,国会推动设立了联合作战司令部和特种作战司令部,加强各军种之间的联合作战能力。然而,这一新制度建立后,其职能混乱,与各军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以及文官部门的关系混乱,难以有效发挥其作用。在此次国防重组过程中,是否提升联合作战司令部和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权力是另外一个争论焦点。《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规定提升作战司令部的权力,调整了其与各军种、参谋长联席会议以及文官部门的关系。第一,对作战司令部与各军种之间的权力关系做出规范。一般情况下,联合与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指挥系统为,从总统到国防部长,再到作战司令部司令。《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明文规定,“各军种部长应把其所辖的一切部队都配属给联合和特种作战司令部,或配属给北美防空司令部的合众国部分,以执行分配给这些司令部的任务。……除非国防部长另有指示,联合作战司令部辖区内的一切军队都应该归属于司令部司令,并由其指挥。只有当国防部长做出规定时,上一句的规定才适用于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所属部队。”第二,调整作战司令部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关系。在此次国防部重组的讨论阶段,以琼斯为代表,支持改革者认为应该提升联合作战司令部和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权力,增进其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联系。最终,这次国防重组调整了作战司令部与参谋长联席会议之间的关系,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成为联合与作战司令部和总统或国防部长沟通的重要渠道。法案规定,总统不仅可以通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来沟通文官和作战司令部之间的联系,还可以“给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分配职责,以协助总统和国防部长履行其指挥职能”。第三,调整作战司令部与文官之间的关系。调整作战司令部与文官的关系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提升作战司令部的权力。《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对作战司令部的职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以确保作战司令部的权威。该法案规定,作战司令部司令对所属司令部和部队指挥、指导和控制有充足的权威,“国防部长应该保证作战司令部司令对该司令部所属司令部和部队拥有足够的指挥、指导和控制权,以便对其进行有效地指挥。”(四)加强国防部的管理在国防部重组的讨论阶段,国防部的效率低下,各军种、各部门之间的竞争和扯皮现象非常严重,因而提升国防部的效率也被看作是《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的议题之一。这一议题包含三个方面的含义。第一,加强资源利用,避免资源浪费。在《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中,规定国防部长拥有保障共同供应和服务活动的权力,以保障国防部的共同供应和服务活动,以提升资源利用效率。该法案规定,“只要国防部长认为这样做更有效、更经济或者效益更高,他就可以规定国防部的某一个局(署)从事一个以上军种部所共有的供给或者服务活动。”第二,加强对国防部的管理。《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提升了国防部长的权威,通过设置一些机构,加强了国防部长对国防部的管理。此外,该法案还积极推动加强对人事的统一管理。例如,为了实现这一目的,该法案创设了联合专业军官(JointSpecialtyOfficer),推动统一的军官队伍建设。联合专业军官经过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建议,经国防部长选拔,由各军种部长任命,以实现联合教育,推动改革美军军官的选拔培养工作。第三,推动各军种之间的合作。摒除军种至上主义,推动各军种之间的联合,以推动国防部的有效运转,这是历次改革的目的之一。从《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的内容来看,该法同样致力于缩减各军种间的多余和重叠的职能,专注于各军事部组织性和功能性的职能,这也就加强了各军事部部长在政策、政策制定和财政管理等方面的作用。四海湾战争期间的作用作为国防部改革中的重要分界点,将《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置于美国军事制度演变的整个历史中,可以发现其与以往历次改革一脉相承。《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作为美国军事制度变革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法律,它深远地塑造了美国的军事制度,并深刻地影响了其后几十年的防务政治。不可否认的是,《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也存在一些问题,但是其深远意义不可忽视。总体来说,其影响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该法案加强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影响力。《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改组法》提升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权力,使之成为美国总统和国防部长的首席军事顾问。这改变了国防部内原有的权力结构,极大地提升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政策影响力,产生了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模式。也就是说,相对于以往,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这一职位有可能产生军事强人,对美国安全政策具有强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