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认定

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认定

自2003年在中国进行测试以来，社区修复工作已经实施了10多年，但理论研究仍然是探索阶段。一些基本概念，尤其是社区修复工作的性质，尚未得到澄清。2016年12月，国务院法制办公布了《社区矫正法（征求意见稿）》（一稿），面向社会征集意见，在征求意见一稿中，将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定性为非监禁的刑罚执行机关，但是此定性并没有得到学界的一致认可，2019年10月的社区矫正法（草案二次审议稿）中，直接删掉了关于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认定，这种修改方式是要回避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不提么？无论提与不提，对于新生事物的社区矫正工作来讲，都必须明确它的性质问题。一、目前，中国对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认可的主要观点（一）教育改造矫正对象:非刑罚犯罪程应需认为：社区矫正的性质并不是刑事执法活动，而是对罪犯的管束保护和观察保护，具有限制人身自由的保安处分性质。因为刑罚执行是比较严厉的惩罚性活动，社区矫正的真正价值却在于以教育和帮助为主要手段，来矫正犯罪人的心理和行为恶习，促使罪犯回归社会，而不是惩罚犯罪。这种观点，虽然重点在于强调社区矫正工作的主要方法是教育和帮助矫正对象，但在教育帮助的同时，不能否定社区矫正工作的刑罚性。虽然社区矫正工作不像在监狱里对犯人的监管力度那么严厉，甚至暴力，但不可否认，在社区矫正工作方法中，对监管人员也是采取了诸多的人身限制，诸如带手环，带手机，不能离开所居住区域，定时到矫正中心汇报思想等，这些限制都是带有强制性的，如果被监管人员不遵守这些规定，轻者批评教育，重者要返送回监狱监管，在这一点上，社区矫正工作不仅是教育和帮助，而且还具有强制性，因此，不能简单地将社区矫正工作等同于居委会，妇联，共青团，甚至社会志愿者的帮教。（二）非监禁处遇的社区矫正定性王顺安认为：社区矫正已突破起初单纯替代监禁措施的局限，融合刑罚自身性质与行刑方式于一体，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超出了刑种和刑罚执行方法的范畴。因此，社区矫正应当是一种综合性的与监禁处遇相对的非监禁处遇方式。两院两部在2003年至2009年关于社区矫正的相关通知和意见中均将社区矫正定性为“非监禁刑罚执行”综述以上观点，笔者从以下两个方面分析：（三）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但未丽认为：社区矫正具有刑罚执行和社会工作的双重属性，前者为主属性而后者为从属性。史柏年认为：社区矫正不仅具有刑罚执行性质，而且应具有社会福利的性质。综述以上观点，是从社区矫正工作的具体分工角度理解问题，把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定义为惩罚与服务双重性。笔者认为：在社区矫正工作中，对矫正人员的社会服务是存在并且重要的，但是此功能并非首位，主要工作还是对矫正人员的惩罚改造，就性质而论，不需要罗列次要层面的功能，只需要将最本质的点定为性质即可。二、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定性综合目前我国法学界一些关于社区矫正的性质论述，并且参考相关一些国家关于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认定，笔者认为，把社区矫正工作定性为：开放式的刑罚执行更为准确，恰当。（一）社区矫正机构不代表监狱内刑罚执行对象目前关于社区矫正工作性质的探讨中，有人认为：试点以来，我国的社区矫正对象为：缓刑、假释、暂予监外执行、管制等，在这些对象中，有些属于刑罚执行的对象，有些则不属于刑罚执行的对象，因此说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应该定为非刑罚执行。不可否认，被判处缓刑，假释，监外执行，管制的这些对象，确实不需要在监狱内执行刑罚，但并不代表社区矫正机关不能是刑罚执行机构，换个角度说，监狱是刑罚机关的一种，并不影响或防碍社区矫正机构也是刑罚执行机构之一，不能因为监狱是刑罚执行机构，而没在监狱里执行管制的对象在其他地方（社区矫正机构）被管制，其他地方就不是刑罚执行机构，从逻辑上讲，监狱，社区矫正机构，这二者之间没有非此即彼的排斥关系。虽然缓刑、假释、暂予监外执行等对象不需要在监狱里服刑，但不代表他们没有犯罪，只是法律上的从轻环节，也不代表他们不需要受到处罚，至于以哪种方式对他们处罚？在社区矫正中心进行处罚是否合适？这是另一个问题——我国社区矫正中心对象有哪些？也就是说，不能因为目前矫正工作的对象有待进一步探讨，而影响对矫正工作性质的认定。以目前矫正中心使用的工作手段来看，不可否认是刑罚执行机构。（二）社区矫正工作中非监禁形式的问题2003年自2009年期间，“两院两部”对社区矫正工作的通知和意见，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出台，2012年修改后的新《刑事诉讼法》施行，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完善对违法犯罪行为的惩治和矫正法律，健全社区矫正制度”，2014年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要“制定社区矫正法”，2016年12月，国务院法制办公布了《社区矫正法（征求意见稿）》，面向全社会征集关于制定完善社区矫正法的意见。在上述文件中，均将社区矫正定性为“非监禁刑罚执行”，2019年10月，又出台社区矫正法（草案二次审议稿），在二稿中，没有给出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认定，直接删除了这一条，但不论删与不删，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总是不能回避的，仍然需要进一步探讨。笔者觉得，在之前文件中都提到的社区矫正工作是非监禁这个环节上不够准确，有必要再斟酌。狭义的监禁，是指被监禁的犯人在自由刑监狱里被关押执行刑罚，在监狱里监禁的犯人，对其全军事化管理，24小时的行踪报备，每时每刻都必须严格按照监狱的相关规定执行……而广义的监禁，则指在执行刑罚时，在管理模式上使被管理人失去人身自由的一切场所，其中也包括社区矫正场所，因为在社区矫正场所中，矫正人员的人身自由也会部分受到限制。狭义的监禁，是从外部简单的理解，而广义的监禁，则是从内容中深入地理解，如果把社区矫正工作简单地理解为非监禁模式就过于表皮化，也不能准确、有效地完成社区矫正工作，在社区矫正工作中，对监管人员有相当多的限制其人身自由的手段，如果说社区矫正工作是非监禁形式，那些限制监管人员的限制手段在工作中将无法使用。所以，社区矫正工作是否存在监禁模式？笔者觉得应该从广义的监禁角度考虑，而非狭义的监禁。在高科技，高电子化的今天，监禁的手段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身看管，眼见为实的物物跟踪模式，目前，很多监禁手法可以化监禁于无形无声无状，甚至是无意识状态。笔者为探讨社区矫正工作的性质以及实践中社区矫正工作的具体动作，走访，调查了数个基层矫正中心机构，在这些机构中，对矫正人员的管理方式均有带24小时不能摘下的手环，或随身携带24小时不能关机的定位手机等监管手段，而且在矫正中心还有电子大屏幕监控中心，可以随时监控、定位，查找矫正人员所在位置，甚至可以查找15天之内的行动轨迹，这些限制人身自由的管理手段均不能说是非监禁模式。另外，社区矫正人员必须按规定时间到社区矫正中心报道，并汇报自己的生活，改造情况，不管本人是否原意，都必须严格遵守在矫正期间必须遵守的规则，如果做不到守则规定的事项，经审议，可以将社区矫正人员再重新收监服刑，这些规定都是强制性的监禁，不仅不以被监管人员意志为主，而且如果做不到规定内容，还要强制性地收监监管，经调查，在基层的社区矫正中心，确实有因不遵守社区矫正规则的矫正人员，在屡教不改的情况下，被强制收监的实例，这些管理方式，也不能说是非监禁。（三）社区矫正工作的定性、监禁和刑罚的关系问题所谓的开放，是较之高警戒监狱里犯人的人身自由受限度而言，这里的开放，是相比于监狱中的严密监管而言，和开放式监狱类似的含义。西方国家的监狱中有高警戒，中警戒，低警戒监狱之分，低警戒的监狱也可以叫作开放式监狱，在开放式监狱中，传统意义上的监狱大门是敞开的，但犯人仍然不能随意出入，因为还有电子监控设备在起监管作用，但在感觉上，心理上，要比高警戒监狱的高墙铁网让人更舒畅一些。而且犯人可以自己拿着牢房的钥匙，白天可以到监狱外的某工厂工作，晚上回到监狱，自己拿钥匙开牢房的门进去睡觉，另外，犯人白天在监狱外工作所得，一部分交监狱，大部分归犯人自己所得……这种开放式的监狱大大地淡化了高警戒监狱里对犯人的严密监管方式，甚至从表面的监管方式看，几乎消弱了监狱应有的严厉与强制。社区矫正中心的被监管人员比监狱里的犯人自由度要高很多，不用在监狱的牢房里睡觉，不用全军事化的24小时作息时间规定，不用强制劳动，不用穿特定的囚服，每月的读书量不用限定在5本以内，洗头，洗澡不用只用肥皂等等，这些变化，并非什么福利，而是开放式的刑罚机构所特有的自由度放宽，监管度放宽的模式而已，或者说，都是自由度量的改变，而非本质变化。如果非要把这种开放式管理，看成是对犯人的福利，倒也说得过去，但这种福利并不是开放式监狱的性质，仅仅是一种奖励措施以及让犯人回归社会的心理调整必须的过渡阶段，再延伸一点，还可以看作是非暴力性的惩罚手段，或者说以教育改造为主的帮扶手段，再延伸一点，可以看作是工作重心的倾向性而已。从这个角度看，目前社区矫正工作所采用的方法，正如开放式监狱里的管理手法一般无二。虽然社区矫正中心这种开放，比监狱中服刑的犯人自由度高很多，甚至有些开放程度大大淡化了传统式监狱应有的禁锢模式，但仍然不是没有监禁，被矫正人员仍然还在某种程度上被监禁，所以，把社区矫正工作定义为非监禁刑罚机构，个人觉得不够严谨，而定义为开放式的刑罚机构更恰当一些。1．关于社区矫正工作是否非监禁？所谓监禁，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在社区矫正工作性质认定上，很多人将监禁狭义化，换言之，是把监禁等同于监狱，事实上，监狱是监禁的场所之一，而监禁的场所不仅仅只有监狱，广义的监禁场所不仅包括监狱，还包括一切限制人身自由的场所，其中就包括社区矫正中心，因为在社区矫正中心，有一些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存在。这个问题我将在第二个大问题，我对社区矫正中心性质认定上作具体的阐述。2．关于我国目前社区矫正工作对象的规定，其中有适合刑罚执行的，也有不适合刑罚执行的对象，例如缓刑、假释和暂予监外执行等情形，这确实存在不合法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