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建筑师克洛林多罗斯塔的两个作品

阿根廷建筑师克洛林多罗斯塔的两个作品

20世纪60年代至1973年，克洛伊斯塔兰普勒的职业生涯中产生了两位最有影响力的作品：伦敦一致银行办公室（图1）和阿根廷国家图书馆（图2）相继完成。在此之前的十年,克洛林多·特斯塔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学到了足够的知识,并在结束学业后,成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市整体规划团队中的一员。与此同时,得益于奖学金的资助,克洛林多·特斯塔获得了一次长时间的欧洲游学机会。游学结束后,他就在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建设商会总部(sededelaCamaradelaConstruccionenBuenosAires)的竞赛中拔得头筹,并显示出其早熟的设计天赋。没过几年,1956年,他又赢得了建于拉潘帕省(provinciadeLaPampa)市政中心的设计竞赛。后一个项目随即被建成。在这个作品中,克洛林多·特斯塔延续了勒·柯布西耶在20世纪50年代的风格,尤其是受到了昌迪加尔的影响。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马赛公寓的影子。精致的设计细节,仿佛预示着阿根廷建筑圈一种全新个人风格正渐浮于水面。特斯塔的天赋不仅仅体现在建筑设计上,也涉猎于艺术领域。他在这个时期的画作(图3),风格接近于“二战”后的非实象艺术(Informalism),同样也获得了诸多奖项特斯塔早期的建筑风格跟阿根廷当时的政治环境是一脉相承的。在那时,庇隆主义政府的统治刚刚结束,在经济方面,新政府开始尝试放开政策,主张借用国际资本的流入来重新推进工业化进程,新政府试图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让本国经济同世界接轨,该尝试旨在加速推进国内的现代化进程。在这一过程里,来自官方和私人的投资也日趋增长,并主要集中在当代艺术和建筑领域。从专业方面讲,20世纪50年代上半叶,尽管那时现代主义风格在阿根廷已初露端倪,但这一系列创新式的举动意味着当时更被世人所推崇的古典建筑及其特有的纪念性正逐渐消逝。尽管特斯塔艺术家式的个人特质在银行和图书馆两项目中显露无遗,但银行项目中与其合作的是有着充足工程技术经验的SEPRA工作室(工作室的名字来自于三位主要合伙人,桑切斯·埃利娅SánchezElia,佩拉尔塔·拉莫斯PeraltaRamos,阿戈斯蒂尼Agostini),而图书馆项目,则是由弗朗西斯科·布利里奇(FranciscoBullrich)和阿里西娅·卡扎尼加(AliciaCazzaniga)负责建造,这些人很好地平衡了建筑艺术与技术,确保了建筑最初的概念与现实中的技术能够结合起来。然而后来,特斯塔开始尝试以碎片化的方式来表现颜色上的激烈冲突,不同材质与形式的对抗,在这一时期,创造性与技术理性之间的平衡也就被打破了。在他近期的作品,诸如雷科莱塔中心(CentroRecoleta,1979年)或者是布宜诺斯艾利斯设计中心(BuenosAiresDesign,1990～1993年)(图4～图7)等项目中,这一趋势都能得以证实。当然仅仅通过表现形式上的变化,对其漫长职业生涯进行分类这一方式并不可取。让我们将其职业风格的变化姑且放下,而着眼于在伦敦南美洲联合银行总部以及国家图书馆两个项目中,所体现出建筑师对20世纪中期阿根廷建筑设计操作模式的反思,才是我这篇短文所关注的地方。伦敦南美洲联合银行总部项目最初源于一个私人项目。当时甲方就邀请了SEPRA工作室与特斯塔共同参与设计。正如前文所提及的时代背景,该建筑的修建目的是为了展现英国同拉美在贸易领域中新关系的逐渐建立,尤其是“二战”后英国同阿根廷急剧下滑关系的逐步恢复因此,整个建筑从竞赛方案阶段就采用了全新的方式,以期创造出一种新类型,具有功能上的灵活性和技术上的实验性。新的银行形象,应打破过分追求紧凑、安全与稳定而选择不透明形式的传统理念,也应跳脱出布宜诺斯艾利斯其他银行大楼的固有模式,项目不再强调作为银行总部的地标性,而是选择将建筑沿场地边线横向展开针对这个项目,特斯塔与SEPRA工作室组成的合作团队所采用的尝试是极具创新性的。项目打破了银行不透明的常规观念,同时采用了建于佛罗伦萨中世纪广场上有遮盖庭院的传统类型,以此来营造项目的文化气息。同几年前SOM建于纽约的信托公司银行项目相比,该项目的实验性更强。在室内,建筑的整体性被弱化,特斯塔植入了一系列无梁楼板的夹层。不同于传统的构造框架,设置服务性空间的两个核心筒主要用于连接低层和一层,一层以上的楼板更多的是依靠拉力而挂于上层(图8)。整个内部空间如同皮拉内西的画作一般,犹如一种永无止境的空间片段,而观者却很难了解项目在结构上的逻辑。特斯塔最初设想了一个含有各种悬挂层的空间,这些层如同漂浮在空间之中,彼此亦有所重叠,这一空间在建筑中的作用如同是一个位于建筑内部的市民广场,从而缓解建筑功能区域同室外拥挤狭窄的街道在肌理变化上所造成的冲突,如同佛罗伦萨领主广场上的佣兵凉廊(laLoggiadelosLanzienplazadelasenoríadeFlorencia)立面上构成元素疏密有秩的节奏变化,是为了呼应场地的周边环境。在特斯塔的草图(图9)中,就充分揭示出立面上柱子同环境相呼应的作用,同时出于整体性的考虑,椭圆形的洞口均质的分布于此,仅在上方角落中因去除了所有细节装饰而打断了这一连续性。室外与室内之间的分隔显得颇为自由,整个建筑空间营造出小镇居民踱步于幻想城市的原始意图,确实如同那些激进建筑组织所宣传的一般无二(图10)。这种自由的处理方式可以让人们在室内直接感受到玻璃后面的真实城市环境。混凝土柱阵作为整个建筑的基础结构,塑造了一个特殊空间氛围。这个奇异的人造物把我们同现实生活相分离(图11)。在此,建筑可以被视为是一架用于观察生活的机器,我们在此所看到的世界远比建筑本身更为强硬与富有规则对于图书馆功能组织方式的解构,其本质是为了适应日新月异的社会发展所进行的调整。与银行所秉持向外扩张的文化策略不同,图书馆类型里,创新始终是同印刷技术的发展革新及其图书流通方式相吻合的。如果说布雷(Boullée)的现代性探索是始于其夸张的建筑形式,那么他建于19世纪中期的皇家图书馆(BibliotecaReal)项目则代表着建筑师的成熟,在这一项目里,纵向堆叠的书成了整个空间最主要的角色,一个由金属和玻璃构成的房间展示出一种无限延伸的空间特性。随后由于出版物数量和读者人数的急剧增多,亨利·拉布鲁斯特(HenryLabrouste)在他为圣赫诺韦瓦设计的图书馆中(BibliotecadeSantaGenoveva),改变了传统类型中将阅览室分离的布置方式,而是将其视为整个项目的核心内容。同样的方式也体现在他的国家图书馆项目中(BibliotecaNacional)。该方式一直延续到20世纪中期,才重新被调整。为了增加书籍阅读人数,提高借书效率,信息查询室开始成为中心功能而影响整体的组织布局。这一方式在保罗克莱特(PaulCret)设计的宾夕法尼亚图书馆(bibliotecadePensilvania)中就有所体现。在此项目里,信息查询室是组织布局的核心因此,在新的模式下,书库取代了阅览室或信息查询室,成了建筑形式组织的基础,灵感来自于前西班牙风格所制成的巨型装饰图版,被视为是该项目中书库标志性的旗舰元素。但布利里奇、卡扎尼加和特斯塔所设计的图书馆,又再次对这一经典模式进行了改变,不论是形式处理还是功能组织上都建立起一个全新的模式。在他们的方案里,书库因为布局上的变化而被隐藏起来,从而推翻了墨西哥图书馆的方式。其他功能房间以此为基础都点状分布于项目之中。书库被隐藏起来,信息查询室也被建筑师打碎后置于每层中,从而让阅读区域占据了居中的位置。整个空间的氛围,如同人从天上俯视城市,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人工建筑同广袤自然之间,河流,平原与城市之间的那种对抗。与之前的银行项目相反,在这个空间中,我们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项目在结构技术上的逻辑,整个结构系统清晰可读,内含服务性功能的巨柱让此空间具有一种强烈的整体感。这两个竞赛方案的出现可以被视为是众多拉美国家中正在进行状态的一个缩影。在这里,勒·柯布西耶的粗野主义同当地多元化风格相融合,这一趋势在拉米瑞茲巴斯克斯米哈雷斯(RamírezVázquezyMijares)设计位于墨西哥的国家人类博物馆(MuseoNacionaldeAntropología)(图15),杜阿尔特(Duhart)为联合国设计的一栋位于维塔库拉(Vitacura)(智利的圣地亚哥)的建筑(图16)和维拉诺瓦·阿提加斯(VilanovaArtigas)在圣保罗的建筑系馆(FacultaddeArquitectura)(图17)中都有所体现。在所有的这些项目里,钢筋混凝土的广泛使用对建筑设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使得大跨度的形式得以实现。同时,也有利于建立建筑与自然之间的联系,更为自由的材料使用方式等观点也陆续开始出现。不仅如此,这些项目令人振奋的共通之处是在于其整合了人工技术与自然,同时也在尝试整合传统建筑语言与富有表现力的现代建筑技术。当然,特斯塔和他的合伙人并不完全追随于这个趋势而进行的新尝试也是值得注意的。尽管在图书馆和银行项目中的诸多特点都体现出他“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面,但实际上在每一个项目中都深藏着他那浸透在骨子里的现代性。正如玛丽娜·瓦依斯曼(MarinaWaisman)所说,特斯塔的设计手法是以创新来解决所有出现问题的,“就如同曾经有过上百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一样”或许,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建筑师是习惯于思考如何在项目中寻求突破的。在如今的我们看来,这种打破常规认知“偏离轨迹式的现代主义”,无疑是对当时阿根廷建筑文化百花争鸣的最好呈现和诠释,在那时那地,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在这样的语境下,图书馆和银行项目都能用来展现和代表此时文化的开放性,这种开放性不局限于建筑领域,在文学和大众艺术等基础文化领域中,体现得更为明显,甚至几乎同当时西方社会的整体思潮同步,也体现出整个社会环境万象变更的特质。现代化进程逐步得以实现的效果也体现在服务设施和基础设施的变化上。同时,在专业领域,新一代的建筑师,诸如胡斯托·索尔索那(JustoSol如果说伦敦银行仅是建筑师个人全新风格的开启,那国家图书馆的竞赛,则是对于这一新风格的继承与强化,并令建筑师的个人风格同阿根廷的主流现代建筑语言彻底区分开来。实际上,该竞赛结果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均同其他方案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图12,图13)。两个方案皆采用了大胆的创新,也都对竞赛题目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我们不能排除之前银行项目中前卫的方案能被接受或多或少是由于业主私人机构的特性,但在图书馆中,第一二名的方案已展现出整个国家试图强化创新的趋势。特斯塔的作品以及获得第二名的索尔索那与桑切斯·戈麦斯组合(SolsonaySánchezGómez)作品,都采用了多样化的表现,而结构与技术亦均为设计中最重要的组成元素。两者所构建出的全新建筑形式,勾勒出一副充满现代性的图像,而被这个发展中的国家视为是其现代化进程的象征(图14)。在特斯塔的作品中,丹下健三(KenzoTange)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甚至还可以向前追溯到利西茨基(Lisizky)的巨构形式,但这些主要的参考作品都被建筑师拆解后进行再组织,同样的方式还体现在对传统图书馆的功能组织方面。从传统项目操作观点来看,这两个作品是在类型上的一种突破,克洛林多·特斯塔和他在这些项目里的合作者们一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