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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韵史研究的音位学视角

1韵书的性质及“信”到了一个时代的标准语,是一个复杂的、无所不生的、从实许多人都同意,古代押韵书在汉语史上的研究非常重要,这要求我们首先明确押韵书的类型和功能。就其功用说,《切韵》以来的韵书(所谓“今韵”)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即“正语作词”(周德清语)。所谓“正语”,即确立标准读音;所谓“作词”,即使用这种标准语音创作诗词。这在当时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编书的人都非常认真。因此就其性质说,韵书所记录下来的也必然是其编者所认为的当时的标准话,是那种语言的完整而且忠实的记录。当然并非所有的韵书都具有同等的价值,但像《切韵》、《韵镜》、《集韵》、《中原音韵》等传世之作,性质都是这样的,其可靠性(或曰“可信度”)都是极高的。能正确地解读这类韵书,也就是正确地认识了各时代的标准语。这些韵书的定音,是以“分声、分韵、分类、反切”等方式表达的。对不谙音系学原理的人来说,这种表音方式自然显得抽象难解,不如“万国音标”式的注音来得直截了当,但对会说那种话而且明白其道理的人来说,却是非常自然的,一点也不抽象,因为这是一种“内部互注表音法”,即在同一音系之内,利用不同字音的音位异同而互注的,完全符合说那种话的人的语感;但对后代的以及“外国”的人来说,要真正彻底地了解这些韵书,就必须先掌握音系学的基本原则,因为这类韵书所标示的,是音位对比(phonemiccontrast)。2音系学的研究准则音位学说是20世纪30年代才有人提出来的,但真正受到注意,还有赖于布拉格学派(PragueCircle)及一些美国学者的大力鼓吹,才渐渐受到广泛的接受;但迄今仍有一些人不以为然,仍在坚持以“音值”标音。有了音位概念作为基础,音系学的研究才走上正途,有关音系的理论才得以建立。在此,我只想提出音系学的几个最基本的原则,作为汉语史研究的准则。(较详细的说明,请参看薛1999,“第一讲”)一、“音位对比”是语言交际的基础。二、特定的“音系”(soundsystem)只存在于特定的语言(或方言)中。三、特定的语言具有特定的“音节分段”(syllablesegmentation)模式。四、一个音节必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主要元音。五、互押的音节都含有相同的主要元音及其后缀。六、音节分类的依据是音段,其搭配是有规律的。七、“音变”(soundchange)是有规律的。这些具有普遍性的原则,对研究任何语言都是重要的。由于中国的古代韵书本质上都是音位性的,要正确地了解这些韵书,上述的原则就更是特别重要的了。3关于历史比较语言学所谓构拟,其原意本为:利用有记录的相关语言与现代方言,“重建”(reconstruct)未曾记录下来的某种古代语言。由于西方的语言大多采用了所谓的“拼音文字”,早在18世纪就有学者注意到,他们的语言,包括希腊文、拉丁文、波斯文、梵文等,有甚多相似之处,可能出自同源,因此引起他们重建其祖语的兴趣,即所谓“印欧语”(Indo-European,原称“亚利安语”Aryan)。这很显然是一种语言的历史考古学,因此对那些缺乏悠久历史文化的新兴“民族国家”(nationstates)特别有吸引力。这是为什么历史比较语言学在北欧及中欧特别受到重视的道理。在此之前,语文学者所从事的,多为古典文献的版本校勘与文字注释,即所谓“语文学”(philology),跟东方学者研究中国古代典籍的方式是一样的。历史比较语言学则以远古未曾记录下来的语言为目标,研究的可以说是语言的“史前史”。这就扩大了研究的范围,并且创立了一些新的研究方法。这对了解不同语言之间的亲疏关系,建立所谓“语族”(languagefamily亦称“语系”),都有很大的功用。利用这种方法,也许可以重建“远古汉语”(Proto-Chinese)、汉藏语(Sino-Tibetan)、汉台语(Sino-Tai)等古代的语言。事实上,不少学者正在努力做这种工作。4构拟音字的重要性中国音韵学的“今韵”,目的是“正语作词”,其对象为其当代的标准语,因此几乎可以说是与构拟风马牛不相及的。明清时代兴起的“古韵”研究,倒真有点儿像是“重建”,但也只是利用古籍中的韵语与谐声,以及这类字后来在《切韵》中的归属,试图“重建”上古汉语的“韵部”与“声类”,其目的为“训诂解经”,与构拟的目标,仍是大异其趣的。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为汉语“拟音”呢?我猜想可能有好几个原因。其一,对西方学者来说,中国音韵学的注音法太抽象了,“好像代数式”,“不用音标怎么能知道如何发音呢?”其次,构拟法流行的时候,音位学说尚未出现,所以当时拟音的人很难想象得到中国音韵学的“音系内部互注表音法”,自然就按照他们的习惯,从调查方言与比对译音入手;其三,《切韵》的确是相当复杂,“等韵图”也实在相当抽象,两者也都去今已远,所以连中国学者也多弄不太清楚了,看到万国音标式的注音那么简明,也就群起拟音了。迄今为止,为《切韵》构拟的音系,比较有名的已不下十来个,显然这个数目还会继续增加。为什么《切韵》会有那么多“音系”呢?这就显示出,由于构拟法与韵书有本质上的冲突,勉强地结合起来,就会无可避免地产生一些问题。我们可以举一些例子来说明这个现象。为了避免繁琐,我将尽可能地不指明有关的个人,因为这些多是构拟常见的问题。构拟法常使人不自觉地忽视诠释韵书的重要性。采用这种方式研究汉语史的人,虽然意识中也许没有否定古代韵书的想法,但是从严格的逻辑观点说,这种做法实质上等于否定了古代韵书的可靠性。(否则何必“重建”呢?)我们说过,像《切韵》和《中原音韵》这类的韵书,都是当时学者为了订正其时的标准音所编的精心之作,忠实地记录下那个语言。这个特定的语言必然含有其特定的音系,需要我们来解析,不需要我们来重建(或构拟)。当然这个特定的语言只可能是当时的一个“方言”(尽管是最有权威和流传最广的一个),因此可能有某些与之相关的资料,与记录语言的那本韵书不合,但这绝不足以证明该书是不可信的,因为那些资料所反映的可能是别的方言。例如,汉语与其他语言之间的对译,尤其是佛经中的某些译语,有许多是《切韵》音所不能解释的,就极可能是因为译者所使用的是不同的方言;过分重视那些对音资料,就会把我们引向另一个方向:以构拟音值为主,碰到韵书中某些问题无法解释时,就置之不顾。这大概是为什么《切韵》有那么多“音系”的缘故,变成了构拟者各行其是的状态。(“我的系统!”)既然不重视诠释韵书,自然就无法解读韵书所记录的某些现象,例如音节分段问题。音系的特性之一是音节分段,中国的传统音韵学把汉语音节分割为:“声母+韵头+韵腹+韵尾”四个音段(我用“(C)(M)V(E)”代表这个分段法,参看一、同韵的字互押,故应含有相同的韵基(元音+后缀)。为《切韵》拟音的人基本上都能遵守这条原则。(尽管所采的方式不尽合理,且常违反其他原则)奇怪的是,当他们为《中原音韵》之类的韵书拟音时,甚至在分析现代方言时,却常忽视这条原则。(例如:“齐微”韵)二、音节有“洪/细”之分,又有“开/齐/合/撮”四呼之说,虽然是韵头的问题,但因拟音者不严守音节分段的原则,也就不能为这些分类提出合理简明的定义。三、韵图将一些相关的韵合为一“撮”,看得出来是韵尾的问题,亦因构拟的人不能严守分段的原则而无法清楚地界定其含义。四、汉语的音节分段显示,只有韵腹是元音,其他各段都是次要成分;但构拟者常以音值为由,坚持说韵头(介音)也是元音,甚至还以介音有“元音性/非元音性”的对比为说,解释三等与四等或“重纽”的区分。(他们用[i]与[j]或[i]的差别来区分重纽,大概不是有方言调查或古代文献的证据。)上述问题对构拟音值的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对他们来说,韵书只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材料”。他们重视的是拟音,不是诠释韵书。但是如果我们信任韵书,以诠释韵书为要务,这些“问题不大”的问题,就变成理论上最关键的重大问题了。要解决这类问题,就必须严守音系学的基本原则,而一旦采用了音系学的观点,也都可以看出韵书与韵图的编者是多么正确地记录下他们的语言,连他们偶尔所做的一些变通处置(例如“重纽、寄韵”),也都可以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释了。为了节省篇幅,我只想举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现象。在高本汉的《切韵》拟音中,“支、脂、之、微”四个韵列的韵母标音是:支[jie],[jwie];脂之[ji],[jwi];微[jei],[jwei]这样的构音勉强地把这几个韵列分开了,(高氏不分“脂、之”,据说是找不到现代方言的证据;至于“重纽”,那时侯他还不知道)但却无法解说以下几个问题:一、这四韵在《切韵》中相邻,显然同属一类,高氏的拟音就会引起韵母分类的误会,这在马丁为之做“音位化”时,就立刻显出来了。由于在他的拟音中,“支、脂、之”都没有韵尾,马丁就不得不把这几韵移入无尾韵栏,变成跟“虞、鱼”同类了。(参看二、陆法言已经说,在当时的某些方言中,“支脂(虞鱼),共为一韵”。唐初“支、脂、之”已准“同用”,而“微”韵则仍须“独用”。到等韵时代,这四个韵列全归入“止”摄三等,成为“重韵”。这显然是音变的结果。这些音变的性质、过程及条件,都很难在高氏拟音的基础上得到简明合理的解说。三、到《中原音韵》时代,这四组重韵的字分入两个韵:一为“支思”,由齿音声母(“精、照”两系)开口字组成;另一为“齐微”,包括其余各类字。这个演变的过程及条件是什么样子的?前此的拟音也不足以提供合理的解释,而许多给《中原音韵》拟音的人,甚至把“齐”类字的韵母拟为[i],把“微”类字的韵母拟为[uei],更是违背了押韵的原则,显然无意于诠释这本韵书何以如此分韵了。四、《中原音韵》的“齐微”韵后来也分裂了,“微”类字组成《十三辙》的“灰堆”辙(徐孝的“垒摄”),“齐”类字(包括“知、池、世、日”等)则改与“支、思、鱼”等合成“一七”辙(徐孝的“止摄”),“支、知”且变为同音。这些现象也不是一般拟音所能合理解释的。以上这些音韵现象,俱见于不同时代的韵书与韵图。综观前人的构拟,似乎很少人考虑这些问题,是他们志不在此呢?还是因为他们的构拟无法解说就置而不论了呢?5我所提问题所产生的问题是需要解决假如我们对韵书先不抱怀疑的态度,而是把编者看作最好的发音人,即先充分肯定韵书的可靠性,假定某一韵书代表某一时代的特定方言,使用的是“音系内部互注表音法”,那么就可以用音位分析法,即严守音系学的基本原则,推论出其所据的音系。上节提出的那些问题,我认为都是很重要的,而且是必须要解决的。在推论出相关时代的音系以后,那些问题也就可以得到适当的解决了。我给上述问题所作的解答是这样的:一、在坚守音节分段及互押的基础上,我推测《切韵》音系必有也只有七个元音音位/二、这些韵列的演变,更可以在这个分析的基础上得到合理的解释,即中元音/e,三、这样分析,同样地也能合理地解释这类字在《中原音韵》里的分布。影响到这类字的其实只是一条音变,即开口字的韵母/四、“齐微”韵后来的分裂,也只是一个音变问题,这在我们的分析里也很容易看出来,即“齐”类细音开口字的韵母/yiy/丢掉了韵尾,与“微”类字不再具有相同的韵基,也就不应同属一韵了。按押韵原则说,“齐”类字变读后,应改与“支、思、鱼、模”等类字互押,因为这几类字构成了相配的“四呼”,共以/6音位观念的不同汉语标准语的源头,可以远溯至周秦时代,但我们能看到的正式全面系统性的记录,则只有晚到隋代的《切韵》。这大概是因为在南北朝的长期分裂与战乱之后,亟需重新确立标准语。这也就奠定了中国音韵学的特色,使用“内部互注表音法”,记录下《切韵》以来历代的标准语,因此也就间接地显示了汉语标准语的演变过程。要想准确地解读韵书所记录的各种现象,就必须接受音位观念,严格遵守音系学的基本原则。表面看来,构拟法与解析法所得到的结果似乎差别不大,也许有人会说“又多了一个构拟”,但其所代表的观念则完全不同,后者所追寻的,是音系学意义上的严格的音系。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认识到,这些韵书所展现的,只是个别时代的某一特定方言,即那个时代的标准语,所以我们不可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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