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期：正版进天堂,盗版走四方(校对无误版)

35期：正版进天堂,盗版走四方(校对无误版)

在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有一个青年男子裸奔抗议盗版，但被警察和群众制止。他表示自己是音乐家，因为盗版无法生存，所以要通过行为艺术来抗议。然而，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在未来，个人创作的、供大众享用的、低成本的内容作品，想要靠版权维持生计将会越来越难。这并不是说作家和音乐家不再创作，而是我们需要认识到版权收益的减少可能会成为一种趋势。然而，有人会问：如果没有版权保护，文明还能继续发展吗？事实上，版权保护只是近三百年来的一种现象，而人类文明已经存在了好几千年。在中国古代，很多文人都是为了传承文化、记录历史而进行创作的，他们并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劳作能获得什么可见的收益。因此，我们需要重新审视版权对于文明发展的重要性。总之，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版权保护是文明发展的必要条件。相反，我们应该更加注重创新和文化传承，让更多的人能够分享和传承文化遗产。一个让人感到惊天动地的故事，是关于明末清初的谈迁。他是一个遗民，认为明朝的灭亡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因此他决定写一部关于明朝的断代史，名为《国榷》。他从年轻时就开始准备，直到53岁时，他终于完成了这部作品。但是有一天，一个贼偷走了他所有的书稿，这让谈迁非常伤心。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他重新开始写这部作品，花费了四年时间，最终完成了一百多卷，400万字的《国榷》。他的创作没有版权保护，但他仍然坚持完成这个心愿。蒲松龄是《聊斋志异》的作者，他是一个小塾师，教授孩子们读书。他常常在村口摆一个小茶摊，让过路的客人喝茶，听他讲述关于狐仙鬼怪的故事。他不收取茶钱，因为他想让别人与他分享这些故事。如果你没有读过《聊斋志异》，你就不会明白他的动机。我在少年时期读过这本书，我还记得那是南方的冬天，我穿着军大衣躺在床上。这些故事让我感到兴奋，我甚至要起床走来走去。这些故事是最好的古代意淫故事，特别适合那些一生不得志的文人晚年的意淫生活。虽然我们不想贬低这部巨著，但是从他的创作动机来看，这是他生命中最丰满、最华彩的部分。他愿意花费一点茶钱来完成这个创作的快感，这是可以理解的。在中国古代，所有出版物都是作者自费出版的。清代有一套口诀，说当官的人要做四件事：戴上乌纱帽，坐上轿子，娶个小老婆，刻一部自己的稿子。刻一部稿子需要花费很多钱，大约在清代需要300两银子。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普通士绅一年的收入只有120两银子。因此，只有有财力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在古代，版权并不存在，作者只为了获得听众的认可和荣耀感而自费出版。在古罗马时期，情况也是类似的。贵族们请吟游诗人为自己写诗，并在演讲中提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支付报酬。诗人写好的内容需要花费很多钱才能让人听到。在那个时代，没有人会为了享受别人的创作而付费。然而，中国古代文人并不是只关注创作快感，他们也有现实的利益考虑。他们采用一种曲线救国的方法，通过文化创作来达到获得世俗财富的目的。例如，北宋著名的史学家司马光，花了15年的时间修订《资治通鉴》。在1084年修成之后的第二年，宋神宗皇帝驾崩，新皇帝是哲宗，他的母亲高太后烦恼王安石的变法，于是贬斥了王安石。这时候，谁会成为下一任宰相呢？当然是司马光。虽然他只做了8个月的宰相，但这个职位的获得与他之前的文化创作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因此，相较于版权收益，宰相的收益更大。中国文人和西方文人在古代都有一种文化创作的共同特点，那就是在作品封面上写明献给某位贵族或权贵，以求得到赏识和利益。比如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就是献给当时的小洛伦佐·美第奇的。这种现象在古今中外都很普遍。除了现实利益，古代文化创作还有一个重要的争夺目标，那就是权力。例如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骂倒了江东所有的儒生，但这些人在经学史上都是名儒，他们的著作至今仍是经典名著。这让人很奇怪，为什么孙权要养这样一帮窝囊废？而曹操身边养的都是职业军事参谋，这些人对曹操很有用。这是因为曹操手里掐着一个汉献帝，有着正统性，而孙权是一个割据军阀，必须养儒生养文人，以维护自己的政权正统性。因此，文化创作与经济利益和政权正统性有着复杂的关系，远远超越了版权的层面。那么版权这个概念是怎么出现的呢？其实是印刷术带来的。虽然中国宋代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但在中国并没有得到应用。中国真正应用的是雕版印刷术，但它有一个问题，只有梨树和枣树两种木头可以使用，因此出版自己的作品被称为“灾梨祸枣”。即使是使用这种硬木头，印几十份就得晾着，还不能曝晒，生产产量很小。因此，版权的概念在印刷术出现之前并不存在。在过去，书籍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奢侈品。例如，在清代，一套十本的《本草纲目》需要五两银子，足够穷人家生活五个月。即使在西方，制作一本《圣经》也需要三年时间和大量的精力和成本。然而，一位名叫古腾堡的德国人在十五世纪中叶发明了活字印刷的印刷机，这个技术突破导致整个文化生态发生了一次剧变。印刷机的胃口太大了，印书的速度太快了，书籍变得更加普遍和可负担。印刷厂老板开始寻找文人来写书，以保证他们的印刷机保持运转。这也是版权的来源之一。版权作为法律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710年，当时英国通过了一项法律《安妮法》，明确规定了版权保护。这意味着，文人可以享有他们的作品的独家权利，并从中获得收益。英国的文人，例如笛福和狄更斯，都靠版权发财。J.K.罗琳是版权的巅峰之一，她靠她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获得了巨额收益。版权的保护使得文人可以通过他们的创作获得生计，这让很多文人感到兴奋和鼓舞。这是一个长达三百年的故事，但是这个看似美好的事物有两面性，文人们并不会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不是站着赚钱的，而是跪着赚。这是因为随着内容爆炸性增长，出现了编辑这个角色。编辑是决定你的作品是否能够出版、上电视或报纸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同谋者，叫做专家。他们是文人中的另类，他们制定标准，他们的本能或天职是把表达的门槛变得越来越高。你可以到新华书店看看，那些所谓的学术著作常常是国家基金赞助的，但你翻开看，那是人话吗？那些学术垃圾只有他们自己圈内人能够看得懂，对老百姓来说毫无意义。相比之下，罗辑思维的胖子能把知识讲给老百姓，让他们听得懂。但在传统社会，这些文人是有价值的，因为他们建立了一个所谓的知识谱系，知识的定义和知识组织的金字塔。他们高坐在顶端，注释写得不好、不符合文化规范或学术规范的作品都会被拒绝，你的几年劳动可能就这样白费了。他们是一群知识的垄断者，他们的本能是鄙视所有可以降低表达成本的文化创新，那些为普罗大众所欢迎的喜闻乐见的东西都会被他们踩在脚下或吐槽。比如说，我们都知道法国启蒙时代的著名大文人、大百科全书编纂者狄德罗，他最恨的就是街上的报纸。今天，我们把报社编辑看作高级知识分子，但对真正的知识分子来说，报纸卖几个苏？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看。然而，现在的大文豪、大文人也是如此。他们有一个鄙视链条，比如阿多诺（哲学家）就看不起广播，因为那个时候广播降低了表达门槛。后来的哈贝马斯就看不起电视，天天在那儿骂，现在也是如此。作协主席看不起新进来的小作家，小作家们看不起韩寒，韩寒看不起郭敬明。谁解决了这个问题呢？中国人聪明，我们有一位大文豪鲁迅，他不仅写文章好，商业头脑也不错。他的出版商李晓峰曾经糊弄他，只给他一年一百多大洋的版权费，但鲁迅越来越有名，他的作品也越来越受欢迎。然而，鲁迅不好意思跟长辈李晓峰计较版权费的问题。有一次，他给李晓峰写了一封信，暗示他不再编杂志了。李晓峰当天就送了五十块钱过去，但鲁迅觉得这太少了，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商定一月一百块钱了。鲁迅因此打算起诉李晓峰，这就是中国版权史上著名的官司。为了解决版权问题，鲁迅发明了一种叫做“印书票”或“印书证”的东西。出版商要印他的书，就必须贴上他印制的印书证。这样，鲁迅就可以根据印制的数量来计算版权费。如果出版商偷偷印书，读者就会发现没有鲁迅的印书证，从而监督出版商。这种方法虽然不能完全防止盗版，但可以发动社会力量来监督版权问题。在文学界，有一种解决版权问题的方法，很多文人都学过这个方法，包括郑渊洁。但是即使有版权，文人们也依然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挤”，一方面要面对专家、学者、编辑的审查，另一方面又要面对出版商的剥削和压制。因此，传统时代的文人内心也很纠结，比如马克吐温就曾多次改变自己的版权立场。他曾呼吁保护版权，又呼吁开放版权，最终又回到了保护版权的立场。这表明即使在严格保护版权的情况下，文人们仍然会感到纠结。我们的知识助理李源同学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他希望终身做学问人，沿着知识金字塔往上爬。但是有一次他在学校里卖书时，一本英国大牛学者写的书却卖不出去。这表明现在的人们不再崇拜学者，而是更注重实用性和易懂性。这也给写作和做学问的人带来了难题，他们的价值被分解了。在文学界，专家、学者、教授们定义和垄断知识，创造出那些普通人听不懂的学术语言和概念。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编辑，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内容，发表评论和转发文章。因此，文人们需要适应这个时代，更注重实用性和易懂性，以吸引更多读者。在现今社会，我们不得不承认，好内容的定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例如，某位博导花费二十年时间发表的学术著作并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而芙蓉姐姐的一张照片却能够引起全网的热议。因此，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内容为王”的概念，究竟什么样的内容才算是好内容呢？是那些经过专家、教授精心打磨的学术巨著，还是那些引人注目的照片？如果我们无法明确定义好内容，那么“内容为王”这个理念就失去了其意义。另一个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出版商的角色。我们并不是在为盗版辩护，因为在现行法律下，盗版是不被允许的。然而，传统的盗版只是由一小部分人进行的，我们可以通过国家版权局来打击这些行为。但是在互联网时代，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进行盗版行为，例如点赞、转发等，这使得那些捍卫版权的人陷入了一场人民战争。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互联网时代，难道没有看过一部盗版电影或者翻过一页盗版书吗？因此，这场人民战争是无法打赢的。虽然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的正当性，但是在商业上，它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只讨论音乐家和作家的版权问题，因为它们具有低成本、个人创作和大众传播的特点。相比之下，像微软公司的Office或耗资上亿美金的电影等大型公司制造的软件，它们在商业上成立且成本巨高，因此可以更容易地反盗版。但是，对于一个仅仅是作家或音乐人的人来说，他们的收益本来就很少，如何去反击这场汪洋大海般的盗版战争呢？因此，即使在道理上我们可以争辩盗版的正当性，但在商业上它是不成立的。盗版的力量利用了网络的优势，可以轻易地淹没掉你用正版获得的收益。在这个时代，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如何生产文化，如何让文化得以传播和发展。我们不能让生产文化的人、作家、学者和音乐人饿死，也不能让人类的文化版图沦为一片荒漠。但是不用担心，因为“上帝每给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就一定会给你再开一扇门”。互联网时代有一个本质特征，就是“梅特卡夫定律”。这个定律表明，一个网络的总价值是由网络内节点的平方来决定的。举个例子，当世界上只有一台传真机的时候，这个传真机是不值钱的，因为它无法传输信息。但是当第二台传真机出现时，它们可以互相传输信息，价值就出现了。当有一百台传真机时，它们之间的传输方式就变得非常多，网络的总价值也随之增加。因此，节点数每增加一个，网络的总价值就会呈几何级数增加。作家们可能会认为这与他们无关，因为网络的总节点价值增加，又不是他们的钞票增加。但是这扇门就是这样推开的，我们不再控制版权，而是让传播的网络变得越来越多，我们的总网络内的节点也会随之增加，总网络的价值也会变得越来越大。比如中国的杂文家李承鹏和小说家韩寒，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作家，但是他们最有名。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人际、人脉网络当中节点数最多，他们的总价值就最大。因此，即使有人在网上看过韩寒写的博客，他们仍然会去买他的新书。这并不是说版权在兑现，甚至是我看过的内容，而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愿意支持他一把。过去，传统的内容生产将所有的价值沉淀在内容环节上，内容可以直接兑现成钱。但是现在，整个产业链的价值波形发生了变化。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如何生产文化，如何让文化得以传播和发展。现在，内容不再是最值钱的，因为内容已经太多了。即使某个东西再有价值，一旦数量过多，它也就不再值钱了。那么现在什么最值钱呢？人才变得最值钱。举个例子，苍井空老师。苍井空在日本的同行非常多。据说每年有2000到3000名年龄在19岁到55岁之间的女性进入拍摄成人电影的行业。甚至有一种说法是，在日本街上看到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每200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曾经拍过成人电影。那么，这个行业挣钱吗？其实并不是很赚钱。因为这个行业从业人员太多了，其中二百分之一的人口都在从事这个行业。这是一个非常竞争的市场。但是，为什么苍井空的地位与她的同行不同呢？因为盗版。在中国的文化环境下，苍井空的电影可能很难通过正版渠道传到中国。但是，这些电影和内容通过不知名的途径被传到了很多人的电脑硬盘里。因此，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