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代表诉讼当事人制度实务3

股东代表诉讼当事人制度实务研究在现代公司制度下，公司作为多元利益主体的统一体，具有独立的法律主体人格，当公司受到他人的不法侵害时，依据传统的公司法理论，只有公司内部机构和人员才有权以公司名义就公司所受侵害对致害人提起诉讼。然而，当拟被诉的公司董事、经理、监事或其他公司成员掌握公司重权，或大股东控制股东大会、董事会等公司机构，或拟被诉的民事主体与公司之间存在某种利害关系，以致于公司甘愿承受此不利益时，在上述情况下，利益受损公司的内部机构或人员以公司名义追究致害人赔偿责任的可能性极小，甚至不可能。1有鉴于此，产生了股东代表诉讼制度(或称派生诉讼)。股东代表诉讼制度的设立对公司法律的运作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有学者称：“股东派生诉讼(及代表诉讼)制度为法院提供一种机制来为那些因公司被不忠实董事，管理人员及多数股东所控制而投诉无门的受欺压的小股东主持正义。”2我国新公司法第152条首次明确规定股东代表诉讼制度。这一规定对于及时追究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和其他人责任，保护公司及中小股东的利益，加强对公司经营管理的监督，保护投资者利益3、完善公司治理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引言股东代表诉讼制度的产生与发展有其必然的因素，是随着现代公司制度由“股东会中心主义”向“董事会中心主义”转变的过程中产生出来的，由于企业的所有权与经营权相互分离，公司的董事、经理、监事等人员的经营管理权日益增大。为了督促公司的董事、高级管理人员忠诚地履行义务，维护股东尤其是小股东权益，股东代表诉讼也便应运而生。综观各国，股东代表诉讼制度在普通法国家如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都得到了创设，尤以美国最为发达。大陆法系各国的股东代表诉讼制度实际上是在英美法的影响下建立的。法国法院于1893年准许股东发动代表诉讼;日本在其1948年的《证券交易法》中开始引入股东代表诉讼制度;1966年，我国台湾地区规定了股东代表诉讼制度;德国、西班牙、菲律宾等国亦规定了此制度4。我国虽已确立了这一制度，但相对于以上国家，我国新公司法有关股东代表诉讼制度的规定显得比较稚嫩，在制度设计上的疏漏导致司法实务操作上的混乱，本文试通过以下几个问题的分析，对股东代表诉讼制度的当事人制度作一简单阐述。二、股东代表诉讼的诉讼主体资格(一)关于代表诉讼的原告主体资格认定从理论上讲，每个股东都应享有提起股东代表诉讼的权利，这种权利首先来自于股东出资者的地位，其次来源于股东享有的公司代表权，即使某股东持有的股份只有一股，也应允许其提起代表诉讼，只要其符合代表诉讼本身的要件即可，而无须对股东的持股资格有所拘束，因为一股即有一股之利益。但是为了防止股东滥诉，各国法律一般都对起诉股东的资格从持股期限上进行了限制，有的国家对股东持股的数量提出了要求。英国作为股东代表诉讼的起源国家，始终坚持“福斯诉哈博特尔”案例确定的原则，对股东代表诉讼事由规定的相对保守，但对原告资格规定的比较宽松，没有最低持股数量和持股时间的限定。其理论观点为，股东代表诉讼的结果属于公司而非给原告股东，限制股东资格没有太大意义。《美国标准公司法》第7.41条规定：一个股东，除非满足下列两个条件，否则不能开始或者继续股东代表诉讼程序：(1)在被追究的行为或者不法行为发生时就为公司股东，或者依法从当时的股东那里受让取得股份而成为公司的股东;(2)在执行公司权利方面，能公正和充分地代表公司的利益5。第(1)个条件被称为“当时所有原则”6，即不法行为发生时至诉讼期间持续持有公司股份，或者依法从当时的股东那里直接受让取得股份，如果是经再次转手受让的股份，不符合这一条件。第(2)个条件规定的能够公正和充分的代表公司利益，并没有统一标准，但如果能够证明股东提起诉讼有个人的直接目的，或者参与了不法行为的，不能够提起股东代表诉讼。日本商法267条的规定，“自6个月前起连续持有该股份的股东，可以以书面形式请求公司提起追究董事责任的诉讼”(第1款)，“自有第1款请求日起60天内，公司不提起诉讼的，进行第1款请求的股东可以为公司提起诉讼”(第3款)7。只有满足上述要件的股东，才有权利对董事提起股东代表诉讼。可见，日本商法关于股东代表诉讼中原告股东的主体资格，必须满足下列要件：(1)原告股东必须有连续6个月的持股期限。如果公司自设立后未满6个月，但从公司设立以来一直是该公司股东的话，通常也被认为是满足本款的适用要件8。该规定的目的在于防止滥诉的发生。(2)原告股东至少必须持有该公司1股的股份。其目的在于强化对中小股东利益的保护。为了确保提起代表诉讼的原告股东具有一定程度的代表性，大陆法系的国家和地区除了日本外大都有持股比例的要求。如法国规定原告股东应持有公司股份的5%以上方可提起代表诉讼。德国则规定得更高，要求占10%以上。我国新《公司法》关于股东代表诉讼的起诉股东资格，对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作出了不同的规定。根据我国新《公司法》的规定，对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代表诉讼提起权采单独股东权说，未对股东持股数量进行限制，持一股的股东即可以提起股东代表诉讼;但对股份有限公司股东作为股东代表诉讼原告在持股数量方面限制为百分之一以上，采少数股东权说。关于有限责任公司，本文不再赘述。而对于股份有限公司，新公司法第152条作出了限制性规定，股份有限公司股东必须连续180日以上单独或者合计持有公司1%以上股份，才有权提起代表诉讼。即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数量条件。其中合计持股1%以上指在某一时间点上两个以上股东所持有公司股份的数量之和，而非某一股东在某一段时间内买入股份之和。二是时间条件。要满足至起诉时其已经连续持有该数量的股份达180日以上。实践中，该连续期间的起算点如何确定存有争议，即要不要坚持“当时持股”原则。当时持股原则要求股东在侵权行为发生时就已经满足持股的数量要求并且同时满足连续持股时间条件，才具备起诉的资格;反之，如在侵权行为发生以后才买入该公司股份的股东，就不具备提起代表诉讼的条件。笔者认为，对股东代表诉讼的限制性规定应当考虑到我国目前公司制度的发展现状，同时也应联系审判的实际，坚持当时持股原则等于在提起股东代表诉讼的程序上又增设了一道门槛。在股东利益保护的制度供给资源本就贫乏的中国，过多限制股东行使权利的条件，无异于引导股东消极地放弃股权而不是积极地促进公司获得发展的机会。因此，股东起诉的条件不宜过于严格，确定连续期间的起算点应采取简单方便且放宽计算的方法，即自股东起诉之日起向前推算，其已连续持股满180日即符合持股时间的条件。此外，在这一问题上对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区分和在股东持股比例问题上对二者的区分同样没有道理。尽管两种公司形式在公司规模、股东关系、治理结构等多方面均有不同，但就单个股东而言，公司形式对其追求股东权实现的心理影响和现实权利的行使并无实质性差别。有学者提出，如果对股东持股时间不加限制或者限制时间过短，一方面股东不可能全面了解公司的经营情况而提起有效诉讼，另一方面容易怂恿图谋不轨者发动滥诉。而客观上，对于那些在获知公司遭受侵害后却故意买入股票，意图通过诉讼而牟取利益的人，由于现时法律并未要求原告在其所诉的不正当行为发生当时即成为股东，因此他只需等上一百八十日即可具备提起代表诉讼的资格，并不足以杜绝滥诉9。综上，笔者以为，我国公司法可根据本国实际做如下进一步完善：1、起诉股东的资格限制。起诉股东不得参于侵害行为，即所谓的“净手原则”。它是指提起代表诉讼的股东，必须是那些没有支持、批准或者追认公司董事会等实施侵害行为的成员，并“在提起诉讼时能公正地、充分地代表公司的利益”10。2、持股时间限制。可采美国立法例,规定原告须在追究的行为或不法行为发生时，即为公司股东，或者依法从当时之股东处直接受让取得股份而成为公司股东。因为适用“当时股份拥有规则”有利于尽快救济公司权益。3、持股比例的限制。我国宜采用单独股东权的立法例。可规定，即使只持有公司的一个股份，只要符合其他条件的均可提起代表诉讼。因为这样可以鼓励小股东监督公司董事、经理等的活动，从而维护公司整体利益。同时只要与其他相应的措施配套设置，防止滥诉也是可行的。4、持股性质的限制。宜采美国立法例，不作过多限制。可规定提起代表诉讼的原告既可以是记名股东，也可以是无记名股东，还可以是股份表决权信托的受益人。因为这些人在公司的利益均受到了损害。(二)关于代表诉讼的被告主体资格认定根据股东代表诉讼制度设立的宗旨，为真正达到监督公司运营，维护公司利益，保护股东自身正当权益之目地，从理论上讲，对公司实施侵权行为而对公司负有义务或责任的人，包括公司的董事、经理等内部人员，公司以外的第三人均在股东代表诉讼的被告之列。但实际上，各国的立法有不同考虑。在美国，代表诉讼的被告范围十分宽泛，与公司自身有权提起的诉讼范围相同，凡是大股东、董事、职员、雇员和第三人对于公司的不适当行为的禁止、撤销和恢复均属此例，法律对被告的范围未加任何限制。显然，实际侵害公司利益的行为人既可能是公司内部的人，也可能是公司外部的人。就公司内部的人而言，既可能是公司的董事和经理，也可能是公司的大股东甚至雇员;就公司外部的人而言，既可能是一般的民事主体，也可能是特定的国家机关。循英国的铲普通法和成沈文法中关于航被告的范围盗并无明确规抚定，在一般压的案件中原罪告股东针对威的都是公司技的董事，这民些董事往往壤控制着公司娱的大部分股领份，英国法梁院也往往把逼董事违反其双义务作为提唐起代表诉讼剂的一个条件丘。对于董事吩以外的公司否管理人员、妄公司之外的谅人能否作为排代表诉讼的扮被告，英国彻法院还是持酸保守态度，血更愿意让普枪通法院来管牺辖管理人员仰、公司之外替的人违反义劝务的情况，径而不愿让衡砍平法院通过掩代表诉讼来移解决。在他巨们看来，允修许这些人成承为被告将使匀得股东对公闲司管理事项绑过度干预。认日本商咱法关于股东斗代表诉讼的厦被告资格作灿了限制性规跨定，被告仅盲限于公司的凤董事、监事提、发起人及肿从不法行为涂中受益的股符东，将股东新代表诉讼限浩制在解决公昏司内部治理主结构的监督柜和救济问题蜓上11。我介国台湾地区迫《公司法》估规定的范围昆更窄，仅限猾于公司的董打事。故按照远日本法及我歉国台湾地区秧法的规定，筒公司外部的岗第三人不能亦成为代表诉月讼的被告。事我国新剑《公司法》烛对股东代表母诉讼被告范防围的规定参崭酌了美国模泳式，新公司熊法第二十条皇规定，公司恨股东滥用股吹东权利给公眨司或者其他瞧股东造成损史失的，应当夺承担赔偿责慧任;第二十鞭一条规定，巡公司控股股柿东、实际控艳制人、董事防、监事、高朽级管理人员浓及其他人通翻过关联关系庄损害公司利反益，致使公纤司遭受损害耕的，应当承踏担赔偿责任孟;第一百一眠十三条规定爹，董事会的缝决议违反法跟律、行政法即规或者公司矿章程、股东及大会决议，建致使公司遭涝受损失的，商参与决议的宗董事对公司她负赔偿责任泻;第一百五宾十条规定，全董事、监事壤、高级管理变人员执行公融司职务时违垄反法律、行永政法规或者喷公司章程的且规定，给公宜司造成损失渴的，应当承摸担赔偿责任唐。根据上述缓规定，公司家股东、董事恰、监事等高骗管人员，以某及公司的实然际控制人和早损害公司利撇益的其他人妈，有可能成诚为该类诉讼点的适格被告舍。占笔者认海为，新《公脊司法》的这青一规定十分贤合理，因为悲股东代表诉倦讼制度主要领是从维护公谈司利益的角疾度提出的，扭其适用范围逼应当等同于牙公司本身作厕为诉讼主体办时所适用的强范围。之所秒以如此，就朱在于股东提亡起代表诉讼赚时是作为公队司的代表，的其诉讼的目奏的是为了维腥护公司的合贡法权益，如麦果对代表诉巧讼的对象和参范围加以限垫制，无疑就况是对公司自瑞身诉讼权利士的间接限制辛。因此，只扩要是公司利负益受到了损储害而公司却软拒绝或者怠提于起诉，公植司之诉权都年应允许派生季为股东之诉蚂权，股东都殖应该有权提算起代表诉讼器。绒(三)察关于公司的抛诉讼法律地宝位认定绪在股东供代表诉讼中他，公司的诉孔讼地位比较顾特殊。因为丙代表诉讼的眯一个重要特畜点是实体意尿义上的诉权棋与程序意义财上的诉权相滔分离。由于鼓原告股东行岛使的诉权实锋际上是公司偿所享有的，铁公司才是直拒接的利害关董系人;而且科诉讼的进行瓜及其运作结羡果都与公司隐的利益息息盾相关，因此饮，笔者认为脂，公司是代迈表诉讼中不挣可或缺的当询事人，必须治参加到代表矩诉讼中来。央确认公司在扬代表诉讼中君的当事人地档位，各国立掘法上规定的宿也不尽相同驻。辨在美国者的代表诉讼六实践中，尽舅管实体意义动上的诉权属献于公司，但臣它却是以被臭告身份出现留的，并且公泽司是诉讼中叔“不可或缺未的一方当事疾人，没有它湖，诉讼将无鸣法进行下去甘”。从历史胀上讲，代表波诉讼曾被认赤为是将两个冈相关联的诉扔讼整合在了断一个诉讼程欺序中，即以奶公司为被告蛇对其提起衡道平法上的诉声讼，请求法拾院强制命令纱公司，对侵罪害其法定权日利的第三人猴，提起损害妻赔偿或其他仿救济形式的悉诉讼。虽然拆现在法院都邮无一例外地韵将代表诉讼存视为一个单升独的诉讼，盒但历史上这酒种所谓将两争个诉讼程序努合二为一的每理念，仍是因在诉讼中将划公司列为名宾义被告的原减因之一。故英国法队院的代表诉舒讼实践，也崭将公司作为帖名义被告来环对待。英国接《1994邮民事诉讼臭规则》规定映，在代表诉弃讼中，应将养公司列为被腿告，由于公稼司董事会或亦股东大会未胆批准或授权衔公司行使自番己诉权，提著起诉讼，公株司不能作为绍诉讼中原告剃。“为了让吐公司能承受持法院判决结纯果，受其约毒束，并从不没法行为人处茧获得赔偿，选英国立法及引学者都认为李把公司列为男被告为次上缠策。”12平而根据餐《日本商法款典》第2园68条规春定，公司可隐以作为共同膛诉讼参加人贪参加诉讼，生但无理拖延呼诉讼或使法暗院明显增加爬负担的除外剂。但无论是升否参加，诉挠讼的结果当毛然及于公司阴。股东在提锣起代表诉讼驰后，应当立般即将诉讼情苦况告知公司店，以便于公厉司决定是否值参加13。韵由此可见，贤在日本的股懒东代表诉讼厨中，公司既优非原告，亦续非被告。蹄我国新脉公司法对公芦司的诉讼地锣位没有作出盏规定，在我示国司法实践暮中，已发生忠的股东代表巨诉讼的案例促，既有将公壤司按被告对颂待的，也有越按第三人对史待的。如果陪按照目前我颈国的诉讼制事度设计和安家排，很难把象公司作为被怜告，在逻辑捧上也难以让峰人理解，因赌为该诉讼中挽公司是真正株的权利人，柿而非责任人德，股东只是前代位行使(释公司)诉权抛。但是公司湖作为原告也巷不合适，因捕为公司怠于嚷或不能作为痕原告提起诉荣讼，才导致抖出现股东代痕表诉讼，而贸法院作为中格立裁决机构史，并不能强躬迫公司充当输原告;而且难股东代表诉沙讼本身也会巩在一定程度茎上影响到公少司的利益，施甚至会给公端司造成一定吸的损害，从烦这个角度看威，公司与原冲告的地位又雅有冲突。如蛇此看来，公篇司只能作为茧第三人参加笔了，但是作目为有独立请烛求权第三人魔还是无独立懒请求权第三溪人，又存在多极大争议。忘如果从实体惨看，公司对主案件肯定有母独立的请求孙权，因为这梅本身就是公拜司的请求权纱，只是根据宅制度的设计唇由股东在一省定条件下代环为行使而已塔。且有独立犬请求权第三如人只能是自恼己申请参加秩本诉，他人送或法院并不铺能直接列其寺为第三人;千有独立请求麻权第三人既拐可以选择参处加本诉，也肆可以另行起烟诉;而股东歌代表诉讼一块旦判决定案舒，公司也要斯受判决的约陷束，不能再丛提起诉讼。米因此，从这挡个角度看，环公司又不是抵有独立请求鄙权的第三人烤。因此，笔月者认为，从粗公司对诉讼邻的态度和其浸对胜诉结果那承担的角度贷看，应当赋微予公司次于绘原告、被告积当事人地位刮的第三人的割诉讼地位，滚故把公司作承为无独立请弱求权的第三北人，在原告叫一方参加诉值讼较为妥当桌。钳三、结敞论粘股东代骂表诉讼制度盈作为一项保袖护中小股东绝权益、维护势公司利益、猪完善公司内越部法人治理钩结构的重要移制度，具有寿十分重要的呀现实意义，宜我国也顺应款这一潮流，航在新修订的沙《公司法》丘中以法律形腿式确立股东义代表诉讼制继度。但由于兼规定的相对泼原则，从司属法实务上来敏看，还是存锄有较大的改舅进空间，而脏且，随着我启国加入W轰TO后全堂球经济一体腿化和相关法滥律的国际接敌轨，在我国厘完善股东代宇表诉讼制度茅无疑变得的故更为紧迫，赛因此，根据苏我国实际情涛况和司法实葱践完善具有研中国特色的饰股东代表诉摄讼制度是立摊法的基本点冤。当然，这翠是一个庞大近而复杂的系睬统工程，需患要理论和实恰务界的双重歇努力，使股古东代表诉讼瓣制度在成文奴法上逐步完膜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