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网络与科学工作的社会结构-对科学交流系统技术变迁的社会学透视

电子网络与科学工作的社会结构——对科学交流系统技术变迁的社会学透视最近几年，以Internet为代表的电子信息网络风靡全球，互联网的用户数量始终

以每年翻一番的速度呈爆炸式增长。网络技术的快速进展受到各国政府的普遍关注，

也吸引了多学科的讨论爱好。(1)对科学和技术社会学来说，电子网络的兴起具有双

重的意义。一方面，作为人类沟通技术的又一次重大革命，它为技术社会学家考察技

术变迁与社会结构的相互作用供应了新的案例；另一方面，由于科学家群体从一开头

就是使用网络最多的用户，以及沟通在科学工作中的重要地位，电子网络被科学家采

纳和使用的状况及其对科学家工作方式和科学沟通体制的影响程度，也开头引起科学

社会学家的重视。很多人已经留意到，科技界日益增加的上网人数和用网频率正在引

起科学活动方式（特殊是沟通方式）的重大变化，但迄今为止，不同学科领域和不同

国家或地区的科学家群体对网络技术的采纳仍很不平衡。我们认为，留意到这两方面

的状况是非常有益的，它将使我们在考察和估价一项技术创新的社会作用时，避开单

向性的思维和简洁化的结论。在本文中，我们将简要评述技术社会学和职业社会学的

有关讨论工作，在此基础上就电子网络对科学活动方式的影响进行初步分析。

1职业组织中的技术变迁

关于技术变迁与社会结构的关系，目前存在着两种相互对立的典型立场和观点：

一是技术打算论，二是社会打算论。根据技术打算论，技术的后果与影响是内在于技

术之中的，因而一种机器（技术）一旦被创造出来，它对社会关系的转变就只是个时

间问题。正如埃吕尔（J.Ellul）指出的，“在技术与它的使用之间不存在什么差

别。（在技术面前）个风光临着一种唯一的选择，或者根据技术规章所要求的去使用

技术，或者根本就不使用技术。”(2)由于一旦技术（系统）被使用，它们就需要高

度的全都性，而不管使用者的意图如何。社会打算论则认为，社会的运行有其内在的

规律，在很大程度上受现有的常规秩序及其意识形态基础的支配。根据这种观点，所

有的技术变迁都会被置于常规秩序中加以权衡，因此，新技术要么不被接受，要么经

过改造以适应现有的社会结构。(3)

极端的技术打算论和极端的社会打算论由于各自的理论缺陷而受到来自各方面的

批判，以致于它们经常不得不吸取对方的某些观点而使自己的立场更加“温柔”。许

多人已熟悉到，技术和社会结构从性质上看既有“柔性”的一面又有“刚性”的一面

：柔性或可塑性意味着允许技术与社会结构相互打算（支持或约束）对方的进展，刚

性则规定了这种相互打算的限度。从目前有关讨论的文献看，两种打算论的分歧尽管

依旧存在，但争辩已主要不是诉诸思辩推理，而是将问题转变为可以阅历地加以检验

的详细假说。假如社会关系和意识形态在技术变迁中是重要的打算因素，那就应看到

，相同的技术在不同的社会结构中使用状况是不同的（或者，相同技术被采纳的形式

是不同的）；相反，假如技术自主地发挥作用，则可预期该技术将以相同的方式被用

于不同的工作环境中。近年来的阅历讨论表明，技术革新尽管无疑是推动社会变迁的

重要力气，但其起作用的方式和程度要受到新技术植根其中的社会因素的制约。

比如，诺伯（D.Noble）在一项调查中发觉，美国自动化工具机的开发深受少数

大的用户（特殊是空军）的实践和利益以及管理人员试图掌握其功能的爱好的影响。

他还发觉，在食品零售业中，超市系统内部的关系，零售商、供货商、消费者和政府

之间的关系，共同影响了美国肉类加工的中心化和结帐扫描的电脑化。(4)托马斯（R

.Thomas）在其近作《机器不能做什么》一书中则认为，假如既有的社会关系体系抵

制一项新技术，该技术就很可能被改造以适应这些社会关系。他非常强调工程技术人

员的价值体系对技术接受过程的社会选择作用，认为尽管这种价值体系是由经济理性

加以引导的，但这种理性本身却深受决策者的社会背景的影响。(5)在对电脑技术的社

会讨论中，人们尤其看到了技术进展的社会选择性。由于电脑技术具有更大的弹性，

社会因素有可能在它与各种工作体系结合的过程中产生重要影响。卡劳恩（C.J.Calh

oun）在“微机革命”一文中考察了办公电脑化由于阻碍既有的地位体系而受到的抵制

，发觉高级管理人员会抵制那些影响他们的地位或其秘书部门地位的技术变迁。(6)在

探讨电脑对组织的影响时，科林（R.Kling）也认为社会环境能极大地影响到一项技术

的哪些方面被开发、如何使用该技术以及使用该技术会带来什么后果。比如，电脑技

术在一种状况下可降低资源利用的不公平，但在另一种状况下则会提高组织的精英控

制水平。(7)

上述讨论结果推动了职业社会学（thesociologyofworkandprofessions）

对不同工作体系中技术变化状况的讨论。在这个领域，传统的讨论爱好主要集中于技

术因素对职业群体的影响方面，认为一个组织所做工作的类型、所使用的工具和技术

的性质以及原材料的详细种类，打算着组织成员之间任务关联的互动被社会地构造的

方式。(8)而新的讨论爱好则表明，工作群体的社会结构可以影响该群体所接受和使用

的技术形式。这种侧重上的差别也反映在目前对电子网络的社会影响的讨论中。很多

人一开头就已留意到，电子网络技术的采纳引起了社会结构的变革，比如导致了更多

的分散化，降低了一个组织或群体中的地位差别，削减了对共地域的合作生产工人的

需要，提高了组织的整体效率等。但也有人认为，这些人所供应的证据大多只具有相

关性而不具有因果必定性，并且他们很少关注不同工作体系中电子网络技术使用状况

的差别。赖斯（R.Rice）等人在对美国一所高校的老师群体使用电子网络状况的调查

中就发觉，计算机科学、统计学和运筹学等学科领域的老师是使用电子网络最多的群

体，而哲学人文学科对网络的使用则明显较少。据他们推想，学科际合作的程度和应

用取向的水平可能是影响不同学科领域使用电子网络的重要因素。(9)

赖斯等人的工作已涉及到电子网络技术在科学中的不同工作群体和学科组织中的

应用问题，提出了把科学作为一种工作活动（workactivity）和置于有组织的

和常规性的背景中的一组任务，并讨论它与技术变迁的社会互动的可能性。正如福柯

斯（S.Fuchs）在概括他的讨论方法时所说的，“科学被作为一种特别的工作组织加

以探讨，其技术和社会结构打算着科学家群体做讨论的方式。”(10)如此，通过检测

电子网络技术被科学工作群体接受和使用的差别，人们就可以对两组重要因素加以比

较，即电子网络技术适应科学工作单位现有惯例的程度（或它瓦解科学工作系统整体

各组成成份的多少），以及该技术对科学工作系统中现有沟通关系和地位结构的影响

。这明显是一个很有进展前途的分析视角，它可以使技术社会学和职业社会学已有的

讨论成果和理论观点，在考察电子网络技术与科学社会结构互动关系的讨论中有效地

结合起来。在这方面，我们下面将提到，沃尔什（J.Walsh）等人已供应了一个很好

的讨论范例。

2不同学科对CMC的使用状况：一个讨论范例

1991年1月至1992年10月，美国伊利诺斯高校社会学家沃尔什和吉尔吉亚高校社

会学讨论生贝马（T.Bayma）就科学家在讨论工作中使用电脑媒介沟通网络（comput

ermediatedcommunication,CMC）的状况进行了一项社会学调查。(11)调查以他们

所在的两所讨论型高校中四个学科的老师名录为抽样框，实行滚雪球抽样（随机开头

）方法抽出67位科学家（其中分别有数学家15人、化学家15人、粒子物理学家18人、

试验生物学家19人）进行开放式访谈。访谈内容不仅包括被访者使用电脑网络的状况

，还包括他们的讨论工作、讨论群体和所属学科的性质等。然后，两位调查者又用档

案和文献资料核查了个案访谈数据，补充了关于各学科性质的更充分的信息，在此基

础上争论了科学家接受和使用CMC的人数、频度、选择偏好、体制化水平及其它相关

问题。

沃尔什和贝马的讨论假设是：不同科学工作群体的社会结构和各个学科的不同组

织方式，可能会影响到科学家采纳CMC的形式。通过调查，两位讨论者发觉，科学中

的每个领域都有相对特别的职业组织和工作方式，它们对CMC与科学工作的结合产生了

显著影响。让我们先概括一下这次调查的结果，然后再看他们如何对调查结果进行社

会学解释。

沃尔什和贝马的调查结果显示，不同学科在采纳CMC方面存在明显差别。首先，

科学家对接受和使用CMC的必要性有不同熟悉，不同学科的上网人数和用网频度存在

差异。在所调查的四个学科中，数学家已开头普遍使用CMC进行一种近似于“面对面的

”争论、沟通和合作，很多人“已简直记不起以前是怎么工作的”。类似地，粒子物

理学家也认为，入网是其讨论工作不行缺少的部分，一项胜利的讨论需要高效率地使

用CMC。在物理学家的工作中，CMC既被广泛用于传递重要的信息（比如“机器出毛病

了”），也被作为发布不太紧迫的信息（如会议日程）的常规手段。相反，没有一位

化学家认为要使工作有成果就必需上网。占化学家群体很大比重的工业化学家和有机

化学家大多既不使用电子邮件也不进入BITNET或Internet，他们最典型的回答是，“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与网络打交道”。不过，物理化学家和理论化学家好像较多地使

用网络，他们的态度也与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类似。试验生物学家一般把CMC视为与电

话、传真等一样的沟通手段，只是在相对特别的状况下才使用网络。沃尔什和贝马根

据使用CMC的次数将科学家用户分为两类：一是“中等用户”（moderateusers），

每天用网约两次；二是“高频用户”（heavyusers），每天用网约十次。他们发觉，

大部分被调查的物理学家是中等用户；数学家中有一半中等用户和一半高频用户；化

学家约有一半人用网，其中大部分为一天一次或低于一次，小部分为中等用户，只有

一个高频用户；在生物学中，有1／4的人用网，其中约有一半人用网频率为一天一次

或低于一次，其他人则介于中等和频繁之间。

其次，在选择详细网络手段时，不同学科的科学家有不同偏好。数学家最普遍使

用的是E-mail，全部被访者都不同程度地使用这一手段发送或接收邮件。此外，也有

人使用mailingl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