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强制招标规定的合同无效

违反强制招标规定的合同无效建纬（昆明）律师事务所李俊华**********【案情】2005年3月11日，中铁某建筑工程公司（以下简称“建筑公司”）与云南省大理某能源公司（以下简称“能源公司”）订立了《电站引水隧洞工程施工合同》，约定由建筑公司承建能源公司某水电站引水隧洞土建工程。合同中主要内容为：1.合同总金额为人民币1750万元；2.工程内容为引水隧洞土建工程；3.建筑材料由能源公司统一供应；4.工程应在2005年3月11日开工，于2006年3月22日完工。合同订立后，建筑公司按照合同约定组织人员、设备进场施工，施工过程中，经与能源公司协商于2005年4月13日订立《引水隧洞工程补充协议》，对于工程计价方式等事项进行了补充约定。在此后的合同履行过程中，建筑公司发现能源公司提供的工程地质勘察报告所反映的地质资料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设计方案不能不能满足现场施工要求，按照原设计方案施工导致现场多次发生透水、垮塌及坍方事故，造成建筑公司实际工作量远远高于施工图纸及方案的规定。此后建筑公司多次向能源公司提出增加工程价款等要求，但是能源公司均不予理睬，建筑公司为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遂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法院判决：1.请求确认双方订立的《电站引水隧洞工程施工合同》及补充协议无效；2.请求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欠付的工程价款人民币310万元等。【审理和判决】本案经人民法院立案受理后，历经四次开庭，在庭审过程中，建筑公司及能源公司双方对于合同效力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观点，建筑公司认为，本案所涉工程属于《招标投标法》第三条规定的应当进行强制招标的范围，因能源公司订立合同发包工程时未组织招投标，因此合同违反了国家强制性法律规定而无效。能源公司则认为，自己的公司性质属于私营企业，私营企业投资的项目不属于国家强制招标的范围，坚持认为合同有效。最终，法院于2007年8月做出判决，法院认为“双方当事人订立的《电站引水隧洞工程施工合同》及补充协议所涉及的工程关系社会公共安全，必须进行招投标，本案双方当事人未按照规定进行招投标，故该合同书及补充协议无效。本案原告（即建筑公司）请求宣告该合同书及其补充协议无效有法律依据，应予支持。”【案件解析】一、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强制性规定的合同无效本案原、被告双方签订的《电站引水隧洞工程施工合同》以及《补充协议》应当通过招标投标订立，根据《招标投标法》第三条规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进行下列工程建设项目包括项目的勘察、设计、施工、监理以及与工程建设有关的重要设备、材料等的采购，必须进行招标：（一）大型基础设施、公用事业等关系社会公共利益、公众安全的项目；……前款所列项目的具体范围和规模标准，由国务院发展计划部门会同国务院有关部门制订，报国务院批准。”本案工程是小型水电站工程，其项目性质显然属于关系社会公共利益、公共安全的工程项目。但是，本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具体的范围和规模标准如何划定，对此本案在庭审中查明的事实是：根据本案项目核准通知，本案电站工程装机规模为3X8000千瓦；电站取水采用低坝无调节引水方式。工程总投资规模为10800万元。而本案合同的承包金额，根据《合同书》的约定为17527386元，后来双方在《补充协议》中变更为1650万元。根据国家发改委2000年第3号令颁布的《工程建设项目招标范围和规模标准规定》第二条规定：“关系社会公共利益、公众安全的基础设施项目的范围包括：（一）煤炭、石油、天然气、电力、新能源等能源项目；（四）防洪、灌溉、排涝、引（供）水、滩涂治理、水土保持、水利枢纽等水利项目；…”第七条：“本规定第二条至第六条规定范围内的各类工程建设项目，包括项目的勘察、设计、施工、监理以及与工程建设有关的重要设备、材料等的采购，达到下列标准之一的，必须进行招标：（一）施工单项合同估算价在20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四）单项合同估算价低于第（一）、（二）、（三）项规定的标准，但项目总投资额在300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可见本案的案涉工程项目无论项目总投资或单项合同金额均在国家规定必须招标的范围和规模内。《合同书》和《补充协议》应当通过招标投标订立但实际并没有通过招标投标订立，违反了招标投标法律强制性规定，根据《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的规定，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的合同，为无效合同。对此，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一条也有明确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根据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的规定，认定无效：（三）建设工程必须进行招标而未招标或者中标无效的。”二、能源公司关于私营公司投资项目不适用强制招标的辩解不能成立能源公司在庭审中辩称，本工程不属强制招标的范围，其主要理由为：1、本工程属小水电开发项目；2、地方政府未要求非国有投资主体的项目必须要招投标。依据为：《云南省建设工程招投标管理条例》第二条；3、大理州人民政府令也未要求非国有投资主体的项目必须要招投标；4、本案工程采取了议标的方式；5、原告未在签订合同时未提出合同无效，存在重大过错。对此，建筑公司的主要抗辩理由是：1、对于强制招标的范围，应当依据《招标投标法》和《工程建设项目招标范围和规模标准规定》确定，小水电开发项目也不例外；2、对于《云南省建设工程招投标管理条例》不能断章取义，应当完整理解，在项目总投资规模达到一定标准时，个人投资的主体的建设工程项目同样应当招投标，确定是否属于强制招标，是以工程本身性质来确定，而不是以工程投资主体为依据的。《云南省建设工程招投标管理条例》第二条规定：“凡在本省行政区域内非生产性项目总投资在２００万元以上、生产性项目总投资在５００万元以上的国家投资、集体投资或者国家、集体参与投资并控股的建设工程，包括新建、扩建、改建项目，必须实行招标投标。法律、法规另有规定的除外。非生产性项目总投资不足２００万元、生产性项目总投资不足５００万元的建设工程是否实行招标投标，由县以上人民政府决定。境外投资者独资或者外方控股的中外合资、中外合作项目以及国内个人投资并控股的建设工程实行招标投标的，依照本条例执行。”《云南省建设工程招投标管理条例》系地方性法规，实施时间为1997年元月1日；而《招标投标法》为法律，实施时间为2000年元月1日。根据《立法法》第七十九条“法律的效力高于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规章”之规定，《招标投标法》的效力高于《云南省建设工程招投标管理条例》，而若两者效力相抵触时，则应当以《招标投标法》为准。3、同样的道理，大理州人民政府令系地方政府规章或者地方性法规，若与《招标投标法》相抵触，仍然应当以《招标投标法》为准。即上位法应当优于下位法。4、能源公司提出的所谓“议标”并不是招标投标法确定的有效招投标方式，《招标投标法》确定的招标方式包括公开招标、邀请招标两种方式，所谓“议标”不是《招标投标法》规定的招标投标方式。5、对于项目进行招标投标是项目业主（即能源公司）的责任，而不是建筑企业（即建筑公司）的责任。最终，法院经过审理后确认，关于合同效力的认定应当遵照国家的强制性法律规定，能源公司的辩解因缺乏法律依据不能成立。【总结】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的订立和履行，关系到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投资主体、资金来源等问题并且涉及法律主体较为广泛和复杂，国家对于工程项目的实施，特别制定了《招标投标法》等法律法规进行规范，凡是属于《招标投标法》规定范围内的工程，不仅仅是工程的施工，包括工程的勘查、设计、监理及重要设备、材料的采购，都必须进行招标。但是实践中，众多建筑公司在承揽工程项目时，由于急于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