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马上就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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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1日，我上线，对子寒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个人在家。他那边抚慰我，哦，没事，有我在，我陪你吧。一句话，让我的眼泪险些掉落下来，老公又出去喝酒了，尽管前几天我都示意过他，过两天有一个重要的日子，可是，他仍旧没有想起来，甚至连个短信也没有发来。

好在有子寒，我高中同学，他去年离婚，一个人守着空空荡荡的房子，用他的话说，做梦都想有个人做伴。

我们是无意间从校友录那里开头聊上的，那个时候，在学校里我根本没有留神过他，可是，当加了他的ＱＱ闲聊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抓住了我，他说，小丑，你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宁静时你很喧嚣，喧嚣里你又寂寞。

多么有道理。若是十年前，在大学里，这些话可能于我而言不过如此，但是现在，一个单身女人落莫的家里，别有一番滋味。就这样，我们由相互客气，相互回忆，再到相互怨气冲天，然后惺惺相惜。再往后，他对我说，小丑，你知道吗，我一向很热爱你。

他一向喊我小丑。中学时，大量人这样喊我。我长得并不丑，只是生性开朗，同学都这样喊。

他在屏幕那边，发来大朵的玫瑰，祝我生日喜悦的时候，我听到门响，理应是老公回来了。公然，半分钟之后，他酒气冲天地展现在我的面前，仍旧是那句每次回家都说了千百遍的话，干什么呢？早些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我转过头，专心地看着这个男人。十年了，从大学时我们开头同学，直到我嫁了他，随着他到这个目生的城市，然后生下我们的儿子，再往后，夫妻两个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想不起对方生日，想不起结婚纪念日，想不起他和我的种种喜悦。

我专心的眼神吓到了他，他手在我脸前一挥，干什么呢？

我专心地报告他，咱们离婚吧。

什么？他吓了一跳，胡说些什么呢？我看你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他热爱这样说我，貌似觉得自己很有幽默感。

我转过头，关ＱＱ，背对着他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没有人回复，转过头，原来他去客厅洗脚了。我突然有股无名火，对着客厅喊了句：王子军，你给我过来。

他不耐烦地擦脚，穿着拖鞋走过来，问我，干什么？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是，我是吃错药了，才嫁了你这个王八蛋！那股无名火烧得越来越旺，我开头说脏话。

他不相信一样，瞪大了眼睛，你，你再说一遍！他的手已经高高扬起，我知道，他不敢打我，我昂头，对着他的手，说你打，你打。

他不理我，转过头，换睡衣，然后躺下来。

这种处境已经发生过数次了，我不知道下一次他的巴掌会不会真的招呼到我身上，但是，我宁愿我们之间有些冲突，也不容许活得这样平淡。我的男人，我为他换了新衣服，他不知道，为他做好吃的，得不到他的夸奖，为他买了生日礼物，他却怪我多事。生活貌似把他磨平了，我不热爱。

我重新开了ＱＱ，给子寒回话，说，今天我们又吵架了。

他沉静了一会儿，说，哪天，到我这里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总觉得当时跟着老公到这个城市是一个失误，离开自己的家乡，到一个自己并不熟谙的地方，虽然嫁了一个熟谙的人，却是我唯一的依靠。老公那个时候信誓旦旦：跟着我，会让你幸福的。

就由于幸福两个字，我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十年走过来，生了儿子，公公婆婆都在这个城市里，我逐渐有了家的感觉。但是，回过头来再找感情时，却察觉，不知何时感情已经离我远走。他是一家小事业单位的副处长，我做销售文案，工作轻闲。

也曾经对他提起过，问他，怎么觉得现在咱们没感情了？没想到，他却笑我，我看你是饱暖思淫欲。当时就觉得更加忧伤，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他不提防触到了我落莫的内心里的无奈。

都说七年之痒，第七年，我们倒是没有痒，由于我忙着生孩子，他忙着做父亲。但是孩子逐渐长大，三岁了，爷爷奶奶非要接去和他们住，我虽然舍不得，但毕竟是公婆的意思，况且，他们那边住了大大的房子，说我随时都可以过去住。

但是没想到，孩子不在身边，两个人的世界一下子空了。

我记得五年前，他对我说过，紫蔷，你理应是一个热爱让别人推测的人。他说对了，可是五年后，他怎么就像一个吃过忘却药的人，什么都已忘却？我让他猜我的生日，他一脸的迷茫，问我，今天不会是姚明的生日吧？要不，就是罗纳尔多？

他的喜好还越来越多，篮球，足球，我一向坚信，那些爱好，都是从我身上转移过去的。

于是，我就有了子寒，没手段，真的没手段，假设有一天，他质问我，我想我可能很坦然地说，王子军，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那个时候，我必是一副得理怨妇相，他可能惊诧地张大了嘴，一种报复的喜悦，断定会在我心里迷漫。

我与子寒在网络上闲聊，语言露骨一些，但毕竟是没有见面的。

但是，现在子寒对我说，过来吧，来我身边。对我来说，何其的诱惑！那边一片和暖光明，这边寒冷落莫，我像个小动物，有明显的趋光性。

给老公发短信，他半天才回过来，只有短短一句话，好的，我知道了，回来了说一声。

我报告他，公司要我出去学习，可能要一周的时间。发这条短信时，我踌躇了很长时间，子寒在那边的邀请，让我觉得作对。我几乎已经料到一切，去了之后可能是干柴烈火，不发生点什么天理难容，况且我们在网上已经谈情说爱那么久。

但总有那么一丝愧疚之心，对老公。于是发了条短信，梦想能引起他的质疑。但没想到，他就像是一个极为莽撞的看管者那样，对我放任自流。他甚至完全没有想到问一问，一个小小的销售文案，哪里会有什么外地培训？

一个人做坏事要找理由时，最怕碰见一个莽撞的人，这个人就是直接促成者。

我这样给自己解释着，上了火车。

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短，我坐在那里，想起了王朔的一篇小说，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是的，一半是海水，冰冷而漫无边际，像我的婚姻；一半是火焰，炎热而可能短暂，像我与子寒。

我一向在低头斟酌这个问题。

火车上，对面的一对老夫妻，老头儿握着老太太的手，对着窗外的风景指指示点。我好羡慕，不知道我们老了会不会这样？突然，心里的火焰与海水翻腾起来，我们？我指的是谁，我与王子军还是子寒？

心里闪过一丝凉意。

下车时，天空有些阴冷，我打子寒的电话，他的声音却是炎热，到了吗？我连忙接你去，你在车站不要动，站在出站口，千万别动。

好久没有被人这样宠过了，我幸福得颤抖，是真的，我语无伦次，说，不用，我，我想考虑一下。

他没有说话，两秒钟后，他用咬耳朵的声音对我说，好的，那，我等你，等你电话。

心情突然变得烦乱起来，很可笑，我一个人，就由于家里的生活太平淡了，跑到另一个城市和一个男人约会，不，正确地说，可能是幽会。猛然想起好多事来，上个星期，婆婆还说，我们两个的被子太薄了，要拿去找人加棉花，还有，公公突然想起什么，说儿子长时间在他们身边也不好，要采纳父母的教导。

可是，我怎么想不起一点儿老公的好？

我打了车，对司机说，去锦都花园。是的，锦都花园，一个我做梦都能梦到的地方。这里有个叫做子寒的男人。

子寒住的地方公然气派，小区里绿化很不错。在绿地上走了几次，我却怎么也没有士气上去。

两个孩子在我身边玩耍，一个说，姐姐，花。

我低头，看到两个孩子，正在玩弄一朵长在地上的小花，十二月，这阴冷的天，地上竟然能开出一朵黄色的花来，小，而且怒放。或是午后开的吧，我看了看表，两点。小花很美丽，那个大些的孩子，正打定用手摘。

我的心一动，猛然说，别动。

两个孩子一怔。我有点儿语无伦次，说，孩子们，你看，这花多美丽，你们要是摘走了，那别人可就看不到了。

他们看着我，似懂非懂的样子，然后点头，大些的孩子拉着小些的孩子走了。我看着那心爱的小花，心里漾起了一点儿和暖，想，何必作对自己呢，既然来了，就要接触一下，就要，嗯，就要对得起我们的感情。

可是，心仍旧定不下来。猛然觉得有些饿，出了小区，坐在肯德基，点了份餐吃起来。我尽量让自己吃得慢些，再慢些，我在给自己找理由压服自己。

外面的天气转阴了，逐渐下起雨来。冬天的雨很冷，一旦没了太阳，雨带来的冰凉很快就把气温降下去。手机又在这时响起，子寒的声音，问我，小丑，你在哪里？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对他说，我过一会儿找你，现在在外面买点自己用的东西。

他哦了一声，对我说，相信我，小丑，我们的感觉是有感情做保障的。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猛然，我想起了那朵艳艳的小黄花，我想，那可能就是我们的感情了，真的。冬天里开的小惊喜。

在他的小区里，我想把那朵小黄花找出来，然后指给他看。

可是事实永远出乎我的意料，等我找到那个地方时，察觉那朵小黄花已经败落，冬雨凝聚在花瓣上面，冷冷的，那种刺目的黄也变得灰扑扑，像是一团不起眼的枯草。

我怔住了。

心里的种种想法突然明朗起来，出来之前，我是给了自己一万条退路的，我甚至想，即便是有了什么，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我还有那个家，有一份让我惊喜的隐秘的情感，两全其美，多好。

可是，我突然觉得，即使我有一万条退路，我也退不回去了，由于我的身体背叛了之后，一生都要对另一个人愧疚，在假话中度日，我想也不敢想。我的所作所为，在老公那里，也像是冬天的这朵小黄花吧，败落，且刺目地把一团糟糕亘在那里。况且，我还有儿子，长大了，我怎么面对他？

既然是玩不起的人，何必再玩？我突然想，我在子寒的落莫里，或者就是一个陪衬吧，不管他多么爱我热爱我，但明日黄花，谁会一向赏玩？

想了好多。

子寒再一次打电话时，我故作轻松，子寒，对不起，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你对我的感觉，没其他的，我，我其实没有去你那里，我一向在家，对不起。

子寒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