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wef扬大学精神

弘扬大学精神丰富大学文化提升大学品位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十一五”教育部重点课题《中国近代大学精神发展与大学文化建设》（课题编号：DIA060152）大学精神弘扬与大学文化建设研讨会文集安徽·黄山学院2008年6月

目录1、储朝晖：全球化进程中中国大学的精神选择（提纲）……12、杨东平：现代大学制度与大学精神（提纲）……63、熊丙奇：大学文化建设的内外部制约（提纲）……114、王少安：大爱精神——大学制度文化建设的核心理念……135、王杰朱红春马小宝：我国近代大学制度文化初创之比较……176、陈媛：教授群体与近代中国大学精神文化……227、曹培强党宁：浅谈大学精神孕育中的“内发”与“外铄”——以中国石油大学为例……308、高延龙胡俊生齐广才解文元：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管理与建设的若干问题探索——以延安大学为例……369、北京师范大学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研究中心:以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促大学文化建设……4010、何顺进：挖掘校史资源弘扬大学精神——湖北大学开展“知校·爱校——弘扬大学精神”活动的特点与体会……4311、张永华：中国大学文化建设中大学理念建设的思考……4612、包万平李金波：大学精神作为信仰……5113、包万平苑英科：大学精神符号表达的影响因素及其意义生成机理……5514、包万平李金波：大学规则运行与大学文化之养成……5915、包万平储朝晖：大学文化共同体及其品格特质……6416、李协京：试析近代日本大学的发展及其办学理念……6917、储朝晖：近代香港中文大学精神的生成与特征探析……7518、黄长喜彭帮国宣阁：高校师德建设与大学精神的培育和弘扬……8819、毕民智：论大学生精神家园建设……9120、胡家俊：地域文化：大学精神培育的天然土壤黄山学院精神追求与选择……9621、汪恭艳：由徽州村落文化谈黄山学院校园文化建设……10022、魏双顶：大学校长职责之首：和学生面对面……10523、韩传信：传统文化中和谐思想对高校德育的启示……10824、胡江华：唯有文化自觉方能有所作为……11525、樊继轩：从“养士用士”到稷下学宫——对中国先秦时期私立大学形成过程的探微……11826、张云霞朱现平：大学文化和谐与校园和谐……12727、郑众马艳云：当代大学生抑郁情绪成因探析及预防措施……131全球化进程中中国大学的精神选择（提纲）储朝晖“全球化”是人类一体化的历史进程。一般指的是十五世纪“地理大发现”以来人类的全球交往日益密切的发展历程。狭义的“全球化”则指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冷战结束以来的人类快速一体化现象。早期的“全球化”具有自发特征，曾在十九世纪实现“金本位”的人、财、物的全球流动，不存在现在这么多的边界壁垒，在某些方面达到当代所望尘莫及的高度。冷战结束以来，人类逐渐自觉地意识到“全球化”为必然的发展趋势，谁要逃避就必然因自我封闭而被人类发展的潮流所抛弃，人类明智的选择是自觉主动进入“全球化时代”，是积极参与制订一系列全球规则，并致力于构建全球伦理。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我们来讨论中国大学的发展问题。一、中国大学要勇敢迎接全球化的挑战勇敢地迎接全球化的挑战是中国大学面对的紧迫任务，全球正处于巨变之中，大学是影响全球巨变的关键因素，全球大学正处于快速发展之中，中国大学如果不迅速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就会失去自身发展的空间和机遇。（一）曾经的同步与今日的异步金耀基：从现代大学来说，北京大学与美国的学是同步的西南联大：曾经步入人类大学前沿今天：中国大学与人类大学差距明显根源：大学制度的行政化与大学内在价值的丢失（二）全球化的价值基础是自由主义自由主义是一种认同任何主义存在而又不偏居于某一主义的主义。自由主义和中国传统价值及当前众多大学重点宣传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是性质不同的意识形态。首先是出发点不同，自由主义以人类个体为出发点，中国传统文化以的群体本位、社会本位、民族群体为出发点。其次是遵从不同的逻辑，自由主义遵从“普世主义”的逻辑，自由、平等、公平、正义、博爱。民族主义遵从与“他者”不同或敌对的“特殊主义”的逻辑，对同类的关爱有着鲜明的边界，采取多重标准对待与自己关系不同的人,强调彝伦悠序。再就是走向不同的归宿。自由主义的目标是人类所有个体的自由幸福；中国传统文化的目标是本族本群获得优势的发展。（三）如何对待自由主义是中国大学迎接全球化挑战的核心问题历史的镜子：胡适、鲁迅、蔡元培、陶行知，由激进到温和的自由主义者三种不同的态度：一是完全接受二是完全拒绝三是以适当的方式接受与自由主义对立就是与人类全球化的趋势对立；陷入自由主义的某一具体结论就会作茧自缚。二、开放是中国大学提升的机遇自1978年实行开放政策以来，中国大学比以前开放了，但还远远不够。（一）开放是大学本原的特征自有大学以来，开放就是它的基本特征之一，中古大学即是世界性大学。无论是中国古代的稷下学宫、书院，还是西方的波隆亚，都在生源、教师来源、学派关系、思想表达等方面呈现出开放的特征。大学因其开放性历来就是世界范围内思想文化交流的重要载体、组织形式和组成部分，而政治经济领域的全球化进程进一步加深和扩大了大学的开放程度。大学的开放性是由大学的社会职能决定的，培养高级人才和探究高深学问是大学职能的经典表述。在一个局促的环境里不可能成就高级人才，唯有精神意识上开放，才能在讨论、批判过程中促成知识增量的产生，才能培养人的问题意识和开放的思路。学术始终是大学千年不变的立身之本，开放是大学学人通向探求真理的途中最适宜的路径。开放还是大学能称其大的缘由。现实中的大学不可能是无限制的大学，客观上存在行为和思想的域限，然而这种域限是时代发展和人类的认识能力不足造成的，而非主观设定的，大学开放即是立意于能容乃大而尽力拆除有碍大学发展的行为和思想围栏的过程。（二）开放是大学的生存机制开放还是大学健康发展的基本保障。一方面，大学发展并不存在单一的模式，它存在多维的空间，需要以学人独立自主的、开放的思想意识去探究、选择，寻找到适合自身条件和目标的发展模式；另一方面，开放是大学发展最为关键的免疫系统，它的存在和运行足以消解大学中各种危害学术的观念、制度、行为方式及其他妨碍本真、健康的学术增量产生的因素。只能依靠更大程度的开放，才能让伪知识、伪学问以及有违学术规范的行为原形毕露。大学开放就是向本原的大学形态开放，就是营造并维护大学的原生态。在大学的发展过程中，开放即意味着大学的兴盛，闭锁即意味着大学的衰亡，这是历史上一个国家和民族发展的规律，大学自身的开放特性决定着它更代表着大学发展必须遵循的内在规律。（三）封闭是中国大学积弱的主因中国大学在生源、师资、课程、管理等核心层面均未深层融入世界大学发展的主流中国大学一定要立足本土，发挥优势；但一定要融入人类大学发展的主流。封闭的后果：管理体制官僚化，大学成为行政科层的附属品和复制品；学人权力边缘化；办学过程“学店化”（四）中国大学在人类大学中的生态状况必须通过开放才能改变“自我举起”式的改革不可能改变中国大学的生态状况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开放是实现同世界范围内优秀大学有效交流、对话、沟通、竞争的前提条件。直接体验到的竞争是通向大学生态顶端的现实路径参见：《中国教育再造》中的《试论发展外向型教育》、《试探高等教育的开放体制》及《教育改革行知录》中《开放式中国大学提升的机会》。（五）大学开放的层级关系生源开放是起点是自开放是关键双向、平等、全面开放是目标价值开放是最高境界，学术自由是保障（六）开放并非必然或自然导致大学发展若以因循、被动、他主的态度迎合开放，中国大学可能会江河日下；若以求新、自觉、主动、自主的态度迎接开放，中国大学才可能真正获得提升。开放环境中的竞争是促使一所大学不敢松懈，积极进取的巨大动力。开放还意味着大学有更多的公平、效率与健康。（七）进一步开放是提高质量的关键提高大学质量是中国高等教育当前的主要任务，大学质量不可能完全靠被动的接受评估得到提高，不可能靠物质金钱堆砌起来，不可能靠较高的行政级别抬高起来；却必须靠师生自觉感知社会发展需要，遵循大学发展的内在规律，形成自己的办学理念。开放和自主发展才是办好学校的必要条件。三、大学开放必须从“心”开始整体而言，中国大学还没有开放的大学精神和理念，或者说，这种开放没有深入大学“内心”，只有实现从“心”开始的开放，中国大学才有可能跻身世界大学的前沿。（一）从“心”开放是大学开放“先立乎其大”的选择

大学精神与理念的开放是决定大学开放的首因，大学的本质特征决定着大学的开放必须从内部开始，必须首先实现大学精神、理念、思想的开放。

在大学的各方面开放中，思想开放是先导，最为重要。大学精神和理念的开放是大学体制及其他方面开放的前提。

（二）从“心”开放内涵指什么这种开放是依据大学发展的规律，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从大学内部发出的一种理性、真诚、诚挚的诉求。是一种自觉、自主、自为的开放。是“主体在场”而非“心不在焉”只有保证这样的诉求不失真地发挥作用，才能引导大学健康、协调、稳步前行。

从“心”开始才能使开放成为大学诚于中而形于外的特性。评价大学是否开放主要看它的思想、精神、理念是否开放，再看它的其他方面是否同样显示出开放的特征，不能因为它具有某些形而下的开放特征就判定它是开放的。（三）从“心”开放是获得真实有效发展的根基从“心”开始是解决当前大学发展中遇到的众多突出问题的一种有效选择，如何将大学办出特色，如何全面提高大学的教育教学质量，如何培养出更多更杰出的人才，如何解决资金、就业等一系列问题，都必须在思想、精神、观念上进一步开放，先准确定位为大学，依照大学的逻辑，把这些问题放在大学发展之中逐一解决。

（四）从“心”开放是与世界大学实现对话的要求更大程度的开放，承接历史传统，直接与世界最好的大学交往、与人类文化多样性的大学交往，以中国大学为载体，包容和融合人类大学数千年发展过程中的精华，这是对新的大学对话者的基本要求。

对于中国大学来说，与世界各地各种文化的大学实现真诚、实质性、有效的交往与对话，不是缺少交通工具、扬声器或同声传译装置，而是中国大学精神与思想的开放程度有限，以致出现与全球大学以邻近的陌生者相处的现象。大学精神与理念的开放是东西文化互动的内在要求，只有从“心”开放，中国大学才能实现与世界其他区域和文化的大学真正、真诚、心心相印的对话。面向世界、面向国际社会开放，以广泛的国际交流与协作来促进并提升本国大学的学术竞争力是世界各国发展高等教育不可逾越的路径，大学也越来越成为跨文化交流，实现多元文化整合和创新的载体和场所。（五）从“心”开放是中国大学的战略选择包容、融合世界上一切优秀教育文化和大学发展模式是再造和创新未来大学发展的基础，中国大学应有长远眼光、宽广心雄、远大志向。进一步国际化是中国大学发展没有选择余地的选择。惟有在真诚参与中才能提高中国大学在世界上的话语权。中国社会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中国大学从“心”开放的条件和机遇。中国大学从“心”开始进行开放的时机与机遇已经到来。抓住当前的机遇实现从“心”开始的大学开放是中国大学乃至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的战略性选择。（六）从“心”开放的障碍1978年实行开放政策以来，人们比较多地关注了世界各国大学的外在、过程、制度、结果，而对属于大学内核的内在精神、宗旨、原则、理念或关注不多，或忽略，或避而不谈，或有意排斥，没有沉下心来打造中国大学独特的精神视野和路径，没有因时因地制宜、标新立异、敢为天下先的勇气，由于精神理念没有完全开放，使大学在设置和运行方面手足受束，没有进入原生状态，一直没有完整地展现出其应有的生机与活力。

四、大学精神理念开放要义简要地说，大学精神与理念开放就是要向着大学本原的目标，遵从大学发展的内在逻辑，立足于人类大学文化的积淀，超脱于权势和利益，由学人自主地沿着大学发展的轨迹向前迈进。学术是大学的目的，大学的一切办学措施在于保障和增强大学的学术整体能力。学术若不能成为大学的目的就必然成为大学的手段。其要义如下：第一，品质和质量是大学发展的核心，大学开放是实然大学向应然大学之路的开放，是向大学学人责任与权力的开放。第二，大学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种专业性社团组织，必须建立宽松的研究环境，让思想自由奔驰。每个学人都应勇于发起和接受挑战，每一位真理的探求者在真理面前都是天真而非老成的，是虔诚而非虚伪的。第三，大学精神理念的开放集中体现在社会和政府对大学师生在追求真理、增值知识、成就人才上的充分信任，相信学人能够通过研究共同体内在的准则处理好内部以及学人与社会其他组成的关系，使学人们能够自主地追求大学的核心价值，不用大学的外在价值束缚学人对大学的核心价值的自主追求。第四，学人的精神独立，应立足于独立思考，而不是成为物质和世俗权势的奴仆，更无须对社会追赶、逢迎、讨好。为此大学管理中要多些自主权，少些行政命令；多些民主评议，少些“一长制”第五，大学学人成为大学的真正主人。大学开放要使大学学人不再仅仅是打工者，尤其不应成为西方思想的搬运工，而应成为以中西文化为基础的独立思想者，成为新思想、新知识、新方法、新材料的原创者。第六，精神理念和思想开放不是无政府的，而是要寻求更有效率、更符合大学特征的、更为严谨的管理，主要依据学术逻辑而非行政逻辑或商业逻辑对大学进行管理，学术的真实权利应掌握在实实在在作研究且在某一领域走在前沿的人手中。开放在于使学术规范畅行无阻，承认学术规范是天下的公器，不可私用，也不可为一部分人所用。参见：《教育改革行知录》中《大学开放必须从“心”开始》五、中国大学的精神选择大学精神是关于大学发展的价值取向及其在大学设置与运行中的体现相关内容参见《中国大学精神的历史与省思》。19世纪末西方出现了纯知识的学问，大学不追求至善，只追求真,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变化。中国大学里要求学生知书识礼，中西差异显著。选择麻木还是清醒选择自主还是他主选择闭锁还是开放选择为学还是为官选择求真还是求善选择独立思考还是一味服从大学要培养具有健全人格、公民素养、国际视野和终身学习能力，将全球作为自己的工作平台的人材。做到这一点，最关键的不在于有多么好的设备，不在于做了多少课题，不在于资金充裕，而在于是否正确选择了大学发展的核心价值。这方面古今中外例证很多，世界上最有钱的大学并非最好的，中国历史上的西南联大是一所物质匮乏却精神丰满的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抗议，认同祖国，关爱社会，争取民众权利。钱理群：以前我说过八个字“独立、自由、批判、创造”，现在我要说成“独立、自由、批判、创造、仁爱、宽容、责任”，这是现代的核心。陶行知：在明民德，在亲民，在止于人民之幸福。在即将到来的时代里，大学教育发展将更紧密地系于国家的兴衰；对于普通公众来说，大学教育也逐渐成为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而不只是一种谋生手段。从“心”开始的大学开放将是中国人走向世界和世界各国人走向中国愉悦的机会和自信的平台。1936年哈佛纪念其300岁寿诞，校长洛厄尔先生说：“如果我们对历史没有搞错的话，一个学校在其富有活力的时候是很少会毁灭的，而缺乏活力的学校则容易自寻死亡，这时候魔鬼就会乘虚而入。从而将其置于死地。”他还说：“不论我们认为人类历史是单调的或是狂暴的，有两个事物总是新的，这就是青春和对知识的追求，这也正是一个大学所关心的。我们学校的年龄可以用世纪来计算，但只要她热心地追求这两件事物，她就不会衰老。“

现代大学制度与大学精神（提纲）杨东平世纪之交是中国高等教育进入非常特殊展现的发展阶段，外在的投资规模和数量急剧扩大，说它是一轮大跃进，毫不过分。与此同时，大学的面貌也发生深刻的变化，旧貌换新颜，学校的校容校貌，街道、大草坪，天翻地覆，很多学校的面貌彻底改变了，中国大学校园里建起了摩天大楼，大学之大，这个概念越来越模糊，变成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的校园，一个学校可以有五六个甚至更多的校园。在世界大学排名各种指标当中没有校园面积或者建筑面积这样的指标，大学并不是越大越好，很多优秀的大学，以大师为本、以教育为本。我们已经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所以应该建立新的质量观，大众化阶段的质量观，不能用传统的质量观，传统的观念是精英教育，如何评价现在，是非常复杂的问题，有升有降，有的方面提高了，比如英语能力、计算机能力，有的方面有所欠缺。国家明确提出提高高等教育的质量意味着高等教育的质量存在滑坡。我们可以从哪几个方面看到高等教育的质量问题呢，为什么要把从高等教育外在的扩张转到内部质量发展，有三个非常突出的信息。第一，高等学校的资源的紧张，在大扩张的背景下，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地区，在北京的重点大学并不是很突出，北京的重点大学在规模扩张上还是比较谨慎的，尤其是清华和北大，规模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扩大。成为这一轮高等教育大众化扩张主体是地方学校，地方高等学校扩张速度非常之大，其后果非常严重。一些地方培养大学生的成本跟发达地区高中生培养成本差不多，还在继续扩张。所以这种扩张后果是怎么样，可以想象，是难以维继的，可以说是完全不顾质量的。第二个信号，劳动力市场反映出现了，大学生就业难，固然有数量上过于集中和增加过于迅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迄今为止我们学校的培养模式培养目标基本上是自说自话的，并不是根据社会需求、劳动力市场的情况改善自己的教育内容和教育兴趣，还是我有什么老师、我有什么专业我培养什么样的学生，不管你要不要，我们现在也设置很多所谓面向市场的新专业，今年我的孩子要高考，对各个学校的专业设置做了一番研究，各个学校，不管工科、理科都有新闻传播学和广告学，我们可以想象，正像有人批评重点大学的MBA，这些老师基本上是没有做过一笔生意，没有到银行开过一笔支票，就要教人家怎么赚钱，而且他的学生都是高管，我们学校教育基本现实，我们离市场导向和适应社会有很大的距离，出现社会拒绝大学生的现象，就业问题是比较复杂的问题，人才培养的质量适合市场需要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三个方面，从国家的角度，从中央和国务院更看重不是大众化的质量，而是创新人才，创新型国家，创新型国家，参与国家竞争，这方面大学贡献究竟如何？现在所有大学生、中学生以考上清华、北大作为成功最高目标，考上清华、北大很了不起，只是人生当中一小步，真正是否成才，教育是否成功还要再过二十年来看。在新一轮高等教育大发展的背景下，对于什么叫大学，大学和学院区别在什么地方，大学之大，究竟是指什么大？大楼还是大校园？这些问题越来越模糊。从大学的称谓开始，这个事情是很值得研究的，中国的大学从什么时候开始搞的，在蔡元培那个时代很清楚的，大学概念规定得很清楚，三科以上才能称为大学，三科以下称为学院，到五十年代初的时候还是很清楚，刚开始都是学院，航空学院和大学有本质的区别，大学是一个综合性的、多学科的，第一轮的升级风从八十年代，当时我所在的理工学院，五十年代初的学院叫大学，外语学院改成外国语大学这是特别荒唐的一件事情，我们知道外国语只是文科里面很小的分支，如果文科的话，也就是文学院，把语言类的分支学科冠以大学之名，我们现在还有邮电大学和铁道大学都是如此，非常荒唐，跟国外没法接轨和交流，充其量是一个系的概念，铁路、交通是工学下面的一个分支。今天如何看待大学精神和大学制度呢？讲到底就是建立现代大学现代性。这个问题从一百年以前开始，京师大学堂也就是北京大学已经存在，旧的北京大学和新的北京大学区别何在呢？蔡元培入驻北京大学以后进行了改造，完成了中国大学由旧到新的改变，由传统大学变为现代大学，现代性如何体现？今天还是面临这样的疑问，我们的大楼越来越豪华，规模越来越大，建筑越来越漂亮，但是我们还是要问，我们这所大学究竟是否是一所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呢？还是近代大学？还是古典大学？这完全看学校内在的属性，也就是学校的功能、价值、制度，由这个东西确定的，跟校园、大楼没关系的。简单看一下历史。蔡元培对北京大学的改造可以说是奠定了现代大学现代性，第一条克服读书做官，把学习作为升官发财之道，恢复大学作为学术机构的属性，研究高深学术问题，而不是培养官员、小姐、少爷。第二个重要的概念，学科分离，大学是研究高深学术的。第三，奠定了由于大学是研究学问的场所，探求真理的场所，所以它必须有相应的价值和精神，这个精神就是兼容并蓄、学术自由的气息，这就是大学精神最核心的。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大学以思想自由为原则，近代思想自由既被公认，能完全实现者即为大学，大学校园所发表之思想，不但不受任何宗教和政党拘束，不受任何学者之牵制，此大学之所以为大也。蔡元培做了非常清楚的表述，为什么大学一定要强调学术自由呢，探究真理的场所，探索真理的前提必须是自由的，我们并不知道真理在哪里，如果我们知道的话就可以不自由，所以科学发现，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对人类文明的探究，探索真理的前提就是自由。我想说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大学精神和大学制度，这两件事情是互为表里的，或者是一个事情的两个方面。一个大学的人文精神、价值和理念，只有通过一系列具体的办学制度才能够生根和落实，缺一不可，不可能说我有一个非常高的、先进的理念，却没有相应的制度做支持，相反的，现代大学制度也是为大学精神的滋养和发源提供了一个载体，没有这样一个制度保障，少数人的精神追求，非常先进的理念也很难产生和保存下来。大学精神稍微抽象一些，但是大学制度更为具体，比较抽象精神层面的价值，必须通过具体的制度体现。但是在改革开放28年以后，时至今日，每一个人对于现代企业制度已经能够耳熟能详，八九不离十，但是对现代大学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很简要说出一二三来，还是很困难的，不仅在在座的各位，在教育理论界同样如此，没有形成充分的共识，还是有待研究的问题。这个现象本身说明大学制度本身的滞后，现代企业制度大家很清楚，产权明晰，以追求利润为最大的目标，利润最大化为企业竞争的目标，有经营自主权。如果按这个标准评价，过去很多的企业实际上不叫企业，第一它不是以盈利为最大目标，就像过去在银行一样的，是各种各样的政府指令，没有自主权，按计划办事，所以它不是一个现代的企业，到目前为止，大多数企业经过这些年的改造以后，已经成为现代企业了，但是我们的大学多大意义上，大学的现代性恢复和重建更为任重道远。在大学制度和大学精神过程当中谈两个最重要的概念，或者我认为大学制度如果用非常简略语言表达的话是什么样的意思。第一，大学自治；第二，学术自由；第三，教授治校；第四，通才教育；第五，学生自治。如果有这五条，或者有三条，这个大学的现代性就比较清晰了，就可以感受了。如果这五条都没有的话，我们只能说，对不起你是一所近代大学，你是一所古代大学，离现代大学很远。我想简单介绍一下大学自治的概念。这个概念听起来很陌生和遥远，翻译成官方话语就比较熟悉了，叫大学的办学自主权，实际上大学的办学自主权这个目标在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就已经明确提出，在1998年高等教育法里面也明确规定非常详细，大学高等学校有八项自主权，可惜多数没有落实，为什么高等学校要大学自治，要有一个大学自主权，我们刚才讲到的，一会儿刘老师还会很详细的阐述，这是从大学社会主旨，从演进的历史当中产生出来一种管理制度，是一种学术的自我管理。尤其是要处理大学与政府、大学与宗教、大学与市场复杂的关系，所以大学必须要有自己的独立性，在社会上相对的独立性，要有自己的办学自主权。在西方国家，大学自主权形成也是经过漫长的演变过程，从中世纪到十九世纪、二十世纪，逐渐形成确定的面貌。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美国联邦法院做了一项判决，最后确定大学自治的概念，在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意见当中，他们做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表述，关于大学自治是什么样的概念？在一个大学中，自治就是自身的目的，而不止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如果它变成教会、国家或任何局部利益之工具，大学讲不再会对它的自己的本质保持忠诚，大学是为自由研究的精神所塑造的，大学的任务在于提供最有利于思维、实验和创造的环境，那是一个可以达成大学的四项基本自由。在学术的基础上决定谁来教，教什么，如何教和谁来学。谁来教，教师的资格评定，教什么，学校的教育目标，教育内容如何教，教学过程和模式，谁来学，选拔大学生的标准，这些都是大学自主权，大学自治基本的内容。我们知道在西方的大学校园气氛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们基本上还是高校有很多统一教材，有很多公共教材等，在很多西方国家，这一门课的教师对这一门课程用什么教材，完全由教师个人决定的，他有很大的自主权。大学自治，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在不同的国家边界各不相同，但是大致精神是相似的。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一点，到今天为止我们说大学要依法办学，国家文件规定大学是面向社会自主办学的法人实体，我们现在大学校长也是作为法人面对民事诉讼等等，但是我们知道，大学法制基础基本上还没有建立，这个基础是什么呢？每一个大学要有一个自己的大学章程或者叫大学宪章，我们到国外、到境外就可以知道，每个学校像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学校手册第一部分就是大学章程，著名一九五几年几月几号到香港立法局注册备案，这就是学校依法自治全部纲领性的文件，社会各界教师、职工都可以根据这样的大学章程跟学校打官司的，这是法律授予你的权利和责任的边界。我们现在所有的大学凭一本《高等教育法》办学，大学独立法人的位置如何建立？不就是一句空话吗？关于大学自治的问题还是有很多要做的。我们知道现在有些人在研究这个问题，也引进国外不同的文本，就像每个公司要注册一样，不是说哪个公司大就不需要注册，只有经过注册才具有独立利益的法人，国家才可以根据章程检查和评价。第二个重要的概念，关于学术自由，我们讲到，把它视为大学精神和理念，同时它也是大学制度。本质上讲，或者说在西方高等教育历史当中，最突出的、最重要的制度就是西方大学终身教授制，和我们的想象不一样，在国内的大学基本上都是终身制的，在西方它不是这样，由于发生了一些教授因为言论获罪被董事会赶走的事情，1905年斯坦福大学一个教授发表不同的意见，斯坦福夫人解除他的教职，引起社会性事件，以美国教育家为首开始捍卫教师职业保障，实际上保护学术事业，教师因为不同的言论和思想教职得不到保障的话，也是经过这样一个项制度，从1901年斯坦福大学一直到1915年美国大学教授联合会发表一个著名的宣言，确定了三项基本原则，第一教授作为学者和知识传授者享有言论自由，第二除非不称职或道德缺陷，教授职位必须保障和升级，有长期和终身雇佣的合同。第三，教授受处分前有申诉的权利。这就是终身教授制的来由。大学的学术自由，还出现在很多的方面，跟言论自由相联系的，有的扩展为三个自由，研究自由、教学自由、学习自由，学习自由针对学生而言，像西方大学学分制很大程度上体现学习自由的概念，大学的学术自由，对教师而言是研究自由和教学自由，对学生而言是学习自由，像这样的自由今天为止还缺乏认识，学校就是规定服从，不管你喜不喜欢，学生个人的意愿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当然，与学术自由相联系的是学术中立或者是学术责任，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美国的大学教授为了保障校园内的学术自由做出学术中立的承诺，大学教授避免卷入社会政治事务，避免对社会政治事件发言，你在自己的领域内活动，也就是保障学术自由条件，但是这样一个学术中立的价值到了六十年代以后就被打破了，由于社会的发展。在六十年代民权运动、反战运动高潮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教授都走上街头和学生参加抗议示威，现在在大学和社会关系越来越密切的情况下，学者提出新的概念学术责任，用学术责任的概念跟学术自由概念相平衡，也就是说你有更大的自由，意味着你有更大的责任。第三，重要的制度，教授治校。和学术自由相似，但是还不完全一致。讲的是教师对学校事务的参与和管理权，它成为现代大学非常基本的管理制度，它的针对性也非常强，迄今为止，中国的大学学校管理模式是行政化的管理模式，也就是说机关的官员对学校事务有最高的发言权，是延续了非学术组织，政府组织的一种行政化科层化的管理，而这种管理和大学作为学术组织管理要求是很不相同的，或者说是非常不适应的。大学是一个学术机构，所以它必须实行学术内行的自我管理。是从管理学的角度，对不同类型的机构有不同的管理原则，对大学而言，学术内行自我管理非常重要。在教授治校的概念，1957年成为著名右派言论，当时费孝通等一大批学者，向中共中央上书，要求提出，也就是我们刚才所提出的，学术自由、教授治校变成右派言论，至今为止这八个字听上去还是令人有一点胆战心惊，政治有些不正确，实际上这个概念在我们现在改革话语当中大学的自主权，学术的管理等等都体现了这个，尤其是从2000年开始，国内有一大批大学开始实行新一轮的教授委员会制度的改革，从东北师范大学开始的，在所有的院系建立了教授委员会，包括中南大学、北京大学、人大等很多大学都已经在学院系建立教授委员会，东北师大做得是最彻底的，实行的是教授委员会领导下的院长系主任负责制，因为高等教育法已经规定，学校实行党委领导下的管理制度，并没有规定学院实行什么样的管理制度，为我们制度提供的条件，我们理工大学也在推行学院系的教授委员会制度，到底作为决策机构还是学术评价的机构，各个学校在实践当中赋予的功能各不相同，但是说明教授治学，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这个探索是非常成熟的，在当时最著名是深圳大学，当时校长是罗校长，他在深圳大学非常明确建立党委治党、校长治校、教师治学的模式，这个模式我们看去年中国高等教育上教育部人事司展开很长一段时间的讨论，这也是主流的观点，武汉大学党委书记党委治党、校长治校、教师治学，现代大学的管理和一百年以前已经很不相同的，大学已经成为非常复杂的组织，教授不可能直接处理很多复杂非学术的事务，在美国也是如此，美国有一个副校长，主管学校行政的，校长是学术领袖，是学校的形象代言人，公关主要的代表，这个制度会获得生命力，在中国的新一轮大学建设过程当中。第四，通才教育。实际上是大学实行的教学模式，它有很深刻的理念，这就涉及到大学教育和职业教育和中等教育，它的区别究竟何在？这个问题清华大学的梅校长已经讲得非常透彻了。梅先生最著名的概念就是讲到大学教育应该以通识为本，专识为末，大学教育培养现代时代的知识分子，培养学校的士，培养知识分子和专家这两者概念差别是非常重大的，虽然大学通向各个不同的职业领域培养具体工程师、律师等等，但是大学教育最高理想目标是培养承担社会责任、转移社会风气，具有很高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能够处理思考解决重大问题、复杂问题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和工程师和技术员、科学家的区别在什么地方？有一个人说过一句名言，能够研究员子弹是科学家，能够在反核宣言上签字的是知识分子，二战时期大量的德国的科学家沦为纳粹的帮凶，给全世界的知识分子敲响警钟，知识如果没有价值和伦理的制约，不一定能够造福社会，这就是特别通才教育，能够对专业之外更为重要的关于人生和社会的支持，关于法学、伦理学等有所了解，否则没有这样的社会关怀，这样子的专家走向社会其结果不为新民而为扰民，但是这种只受过狭窄的工科教育、技术教育的人，走向社会其结果不为新民只为扰民，我们今天看到太多只会扰民的专家，各种各样社会复杂现实有很多很深刻的原因，我个人认为其中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社会各界的管理者，主要是五十年代狭隘的工科教育造就的，所培养出来的，没有学过环境保护，没有对自然和人类文化的遗产感情，不懂得教育投资的重要性，偏狭的工科造成的结果，连西直门的公交都设计不好，连西客站都造不好，基本的价值和伦理，只有技术没有文化第五，学生自治。我们在学生自治的概念上比通才教育还要陌生，基本上已经成为教育事业当中消失了，但是我们翻一下半个世纪以前的文献无论蔡元培和陶行知大量关于学生自治的论述，学生自治是学校管理非常重要的准则，我们现在看频频举办大学校长论坛，东方时空也转播一些片断，很多校长谈起自己的成长历程和感受，自己认为在大学期间，60%的时间在课堂以外，我们把学生管理起来，怕他闹事，大学教育基本的功能是让学生自我学习和自我教育，培养自己的责任感，所以社团活动称为第二课堂，西方称为潜在的课程，隐蔽的课堂，除了上学以外，宿舍、校园、社团活动是学生最主要的生活空间，绝对不是从上课做作业培养出来的，专业技能从课堂上培养，作为人的培养很大程度上从课堂以外、来自隐蔽的课堂。从校园环境的校园文化可以看到中外大学最大的差别。这两年我到香港大学去得比较多，我的感受非常深刻，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在香港这些大学里，一个星期举办的学术活动比我们这些大学一年举办得还要多，而且学校都是由学生自主去办，到内蒙古沙漠考察，都是学生自主组织的。所以，现在有越来越多内地的学生进入香港的大学，考香港大学录取分数线要高两百分以上，社会活动能力、社会关怀，到香港会发现，为了投票、选举，社团通宵达旦开会，香港中文大学要实行国际化，把更多的课程改为用英语教学这样一项过程，学生和校长对话，非常深入参与学校当中。香港中文大学正在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保树运动，还要建更多的大楼，砍掉更多的树，中文大学校长是非常渺茫的，学生对学校这样子的规划发起挑战，质疑，要求学校提供论证，派学生守护，大学的人文环境和人文精神，社会责任感，学生实际参与，学术自由与环境相关的。我们现在突然提出来觉得不合时宜，如果我们提大学生的自我管理和自我教育大家就比较容易接受，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好好向国外大学学习。在香港中文大学的宿舍文化真是一个文化，只有一个专职教授，当舍监，其它所有宿舍的管理、维护和文化建设，它的文化建设不是抽象的，不是空话，女生宿舍经常举行各种类型女性的服饰、礼仪、家政等各方面的教育内容，有很丰富的教育内容。有一个管理委员会，管理委员会有很大的授权，很多方面都是我们不了解的。我们现在的大学对大学生活管理基本上就是管理，而不是让学生参与和自我教育。我们学生当中有很多的组织和社团，学生非常热衷于给自己印一个头衔非常显赫的名片，我是某某主席和董事长，这对成人文化的仿制，比较重要的是，学生究竟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发挥作用，关键是看学校给他提供多大的舞台。没有任何实际的参与，自己印一个大名片，自己自我满足一下。我举一个例子，八十年代深圳大学学生自治到了什么程度，叹为观止，八十年代已经做到，我们现在觉得天方夜谭。学校楼道里、校园里清洁工、厨房里的大师傅、工作人员、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学生，极少数的专职人员，操场、多媒体教室都交给学生管理的，我们现在敢把操场交给学生管理吗？他们还有一个学生纪律委员会，学生的道德争端，比如丢自行车、作弊该怎么处理，由学生的纪律委员会讨论决定，不是由校长党委会讨论。什么叫学生自治，就是要授权。

大学文化建设的内外部制约（提纲）熊丙奇一、大学文化建设热具体表现1、讨论大学文化建设规划（包括大学文化研究、讲座）问题：空谈的多针对性少，历史的多现实的少，行政人员多教师学生少2、开展“大学文化建设”（包括“四改”——改校名、改校徽、改校训、改校歌，“四建”——建大门、建博物馆、建人文景观、建文化制度）问题：改校名割断悠久历史，改校徽打上领导烙印，改校训突出字眼漂亮，改校歌附庸风雅建大门建出豪华风，建博物馆成形象工程，建人文景观破坏校园环境，建文化制度拍脑袋二、大学文化该怎么建1、大学文化的破坏性建设，有如现代城市建设对城市传统文化的破坏 从软到硬，破坏是全方位的：办学突出高、大、全，校园强调高楼、标志性建筑、美观，教师住房的完全社会化（教师与学生“分居”）、大学校园的官场文化、大学校园的商业味（以前的破墙开店，现在的导师老板）2、大学文化，应突出“大学”特性，才能谈文化今天有没有真正的大学？从自主办学（政府办学）、教授治校（官员治校）、学术自由（指标学术）、学生自治（学生干部官僚化）、通识教育（技能教育）角度看，大学政府机构属性、企业属性，远强于办学机构属性三、大学文化建设的内部制约1、学校领导想有所作为，但自主空间有限，办学追求受政府命令、评估的左右（人事权、财权两大重要权利受制）2、大学内部管理改革的艰难（金钱的制约、大学承担非学校职责的压力）3、大学教师与学生的公民素养缺失（法律意识、道德意识淡薄，难甘孤独与寂寞，坚持学术操守，大学公信力下降）打破制约的途径1、拓宽财源、增加财政的独立性（大学文化应是开放环境中的开放文化，而不是垄断背景下的封闭文化，办学资源靠政府、办学对上级管理部门负责，而不是对社会负责、对受教育者负责）2、努力抓住学校的核心（人才培养）不放，以质量求品牌（大学文化应该是依靠学术品牌的竞争文化，而不是计划体制中的计划文化，靠制度维持学校的办学层次，985、211应该也有竞争淘汰，自主招生、自由转专业、自由转学是促使大学竞争的根本）3、积极推行校内民主管理（大学文化应该是民主文化，而不是行政文化，要实现政学分权，主要在人事权、财权，改变领导遴选机制）四、大学文化建设的外部制约1、缺乏依法办学的环境（高等教育法不完善与不执行并存，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缺失是不依法治校的结果）2、大学被赋予诸多办学之外的功能3、缺乏对大学办学社会评价制（现有的大学排行榜，公信力普遍比较低，关注论文数、专利数、院士数、媒体关注度、校友富翁、教授富翁，国外大学的排行榜也受争议，但特别注重社会评价，不妨看具体指标）同行评议（由大学的校长、教务长和大学招生院长做出）新生留校率（指新生留校率是一个表明新生入学一年后，第二年开学是否还留在本校，并且直到毕业的总指标。新生留校的比例越高，得分越高。大学毕业率和新生留校率，分别占这一项的80%和20%）毕业率（大学毕业率指的是学生在6年之内完成大学本科学习并且毕业的学生比例）教师资源（每班学生小于20人的比例，每班学生大于50人的比例，教授薪水福利，教授的最高学位的比例，教授与学生的比例以及全时职教授的比例）学生选拔性（被录取学生的SAT或ACT的成绩、学生在高中的年级排名和录取率）校友捐赠率（以校友总人数每年对母校的捐赠百分比来计算）财政资源（学校在每个学生身上所花费资金的情况可以表现出某个大学的财政资源，包括各校在每个学生身上所花费的聘请教授进行教学、研究、学生服务以及相关的年度教育开支）。这些指标中，新生留校率、毕业率、校友捐赠率，在国内根本就无任何统计意义，新生不能转校、学校很少淘汰、校友捐赠普遍极少，教师资源、学生选拔性、财政资源统计的方式完全不同，教师资源国外强调学生受益，国内强调院士、博导数，上不上课没有关系，学生选拔性，国内是计划体制学生与学校间根本无法选择，财政资源国内看从国家获得多少投资以及课题经费，而国外看的是花在学生教育中的教育投入。打破制约的途径建立高等教育的市场竞争机制（市场竞争机制对大学文化的促进）依法治教，大学自主办学（大学文化的特色与个性）回归大学办学属性（减少大学的政府职能、社会职能）

大爱精神—大学制度文化建设的核心理念王少安河南理工大学摘要：大爱精神是大学文化的核心理念，因而也是大学制度文化的核心理念。新时期我国社会主义大学要实现其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合格建设者与可靠接班人的根本任务，必须以大爱精神为指导，建设弘扬大爱精神的大学制度文化。关键词：大爱精神大学制度文化建设社会主义大学的根本任务，是培养社会主义事业的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从实现这一根本任务出发，大学的一切活动，包括管理、教学、科研、服务等等，都必须服务于育人这一目标，并通过相应的制度体系加以保障。由此决定着大学制度文化建设，必须把对全体大学人，特别是对全体学生前途与命运持久、深远的关爱与责任作为自己的核心理念，即把大爱精神作为自己建设的核心理念，并形成自己区别于其他制度文化的鲜明特征。一、大学制度文化的涵义关于制度的涵义，舒尔茨认为：“我将一种制度定义为一种行为规则，这些规则涉及社会、政治及经济行为。例如，它们包括管束结婚与离婚的规则，支配政治权利的配置与使用的宪法中所包含的规则，以及确立由市场资本主义或政府来分配资源与收入的规则。”舒尔茨：《制度与人的经济价值的不断提高》，《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中译本）[M]，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澳大利亚学者柯武刚、德国学者史漫飞认为：“制度是广为人知的、由人创立的规则，他们的用途是抑制人的机会主义行为。它们总是带有某些针对违规行为的惩罚措施。”舒尔茨：《制度与人的经济价值的不断提高》，《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中译本）[M]，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柯武刚、史漫飞：《制度经济学——社会秩序与公共政策》[M]，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35页。从具体的制度上升为制度文化，其内涵包括人们制定制度的社会环境、理念、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制度及其执行过程中在人们内心形成的认知与习惯，是一种源于制度又高于制度的精神成果。没有制度，就无所谓制度文化；但缺少制度文化的内涵，制度就难以得到认同，难以顺利执行。由此，可以进一步引申，所谓制度文化是人们对制度制定与执行内在规律性的认识。这种内在规律性既包括制定制度的一般准则，如公平原则、效率原则、系统性原则、人性原则等等，也包括对制度制定者与执行者不同心理活动特点和行为特点的反映等。而大学制度文化，则是在大学这个特定的组织环境内，大学人对大学各种规章制度的一般规律性认识，包括大学管理者制定各种制度的理性原则、价值取向、理念追求、道德标准、利益调整等一系列的观念体系和大学人对制度的认知与习惯，是大学人对大学办学理念、办学目标的广泛认同在制度层面上的反映。若按层次划分，大学的制度文化可分为表层制度文化和深层制度文化。所谓表层制度文化是指以文本、书面或电子文字等形式呈现出来的制度，表现为林林总总可供执行的规章制度体系；深层制度文化是指大学人创建制度与遵守制度的理念、态度、价值观、认同感等，是大学人在制度制定与执行过程中形成的共同的行为准则与价值追求。其中深层制度文化对表层制度文化起着指导与规范作用，决定着表层制度文化的形式、内容与发展方向，而表层制度文化是深层制度文化的体现和具象，是对深层制度文化的贯彻与落实。大学制度文化作为大学人共同价值追求与行为规范的集中体现，渗透在大学生活的方方面面，或强制、或潜移默化地影响和制约着大学人的思维、行为，对保证大学实现其育人这一根本任务，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二、大爱精神与大学制度文化的关系我国社会主义大学坚持以人为本的教育观念，决定了高等教育必须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自己的最高目标，其的本质，是爱的事业。大学的培养目标不能仅是和劳动力市场相适应的，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劳动者，而是要使学生作为一个“人”得以全面发展，实现知识、能力和素质三者的结合。李丹.论高等教育的本质[J]，《教书育人·高教论坛》2007年第11期同时，还要具有坚定的政治理念和高尚的道德情操。而要做到这一点，要求全体大学人必须有对全体学生前途、命运持久的关爱与高度的责任意识，亦即大爱精神才能真正实现。爱是人类普通存在的人道精神，而大爱区别于一般意义的爱，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即大爱是爱人之爱，是对人深远的爱，是自觉自愿发自内心的爱。王少安周玉清：《大爱精神与大学文化建设》，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7—8页李丹.论高等教育的本质[J]，《教书育人·高教论坛》2007年第11期王少安周玉清：《大爱精神与大学文化建设》，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7—8页王少安周玉清：《大爱精神与大学文化建设》，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12页第一，大爱精神是大学人文精神的本质与核心，是大学区别于其他社会组织的最重要特征。人文精神的核心是以人为本，而大学人文精神则是人文精神在大学这一特定机构的职业化表现，是对大学人的人性、人伦、人道等加以肯定和尊重的意识和思想观念。这种尊重和肯定，归根到底是大学人对大学人自身以及他人和社会的肯定和尊重，是大学人对人类自身的爱心、责任和奉献，即大学人的大爱精神。大学的功能与性质，决定了大学是大爱的神圣殿堂。在这里，学生、老师、管理服务人员之间的交往互动，会播撒下爱的种子，产生人世间最纯真、最美好、刻骨铭心、永恒难忘的大爱精神，成为大学人成长的动力和发展的精神源泉。大爱精神贯穿于大学教学、科研、管理、服务活动的各个方面，教学爱人、科研爱人、管理爱人和服务爱人成为大学四种主要的爱人活动，教学爱人精神、科研爱人精神、管理爱人精神、服务爱人精神成为大学大爱精神的四种具体形式和大学人文精神的构成要素。王少安周玉清：《大爱精神与大学文化建设》，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70—王少安周玉清：《大爱精神与大学文化建设》，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70—71页第二，大学制度文化建设具有浓厚的人文传统，始终渗透和体现着大爱精神。大学之所以为大学，就在于它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精神特质和传统——注重人格培育和品性陶冶；追求人类文明和科学真理；弘扬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柏拉图于公元前387年在雅典创办了综合性学院“阿卡德米”（Academy），在他看来，教育就是要使心灵纯化、指向理念、复现理念。他说：“一种适当的教育，只要保持下去，就会使一国中的人性得到改造，而具有健全性格的人受到这种教育又变成更好的人，胜过他们的祖宗，也使他们的后裔更好”袁锐锷：《外国教育史新编》[M]，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59—60页。。中国的孔子则在自己的教育中，始终贯穿着对“仁”的培养，倡导“仁者爱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现代大学更是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正是由于这种对人的本性与人生理想境界的不懈追求，使得大学制度文化从形成伊始，就从其育人这一教育的本真出发，服从于其功能的规定性，浸润、渗透着大爱精神，以深刻而持久的大爱精神，关心人的全面发展，把保护、激发人性的善、仁、义及对未知世界不懈追求的精神等等美好品格，作为自己的目标，并通过制度建设保证大学人思想自由与学术自由不受外力过分干扰，保护大学人对各种命题、理论、信念进行探讨与检验的权力，致力于营造开放、自由、协调、宽松的制度文化环境袁锐锷：《外国教育史新编》[M]，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59—60页。第三，我国社会主义大学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的根本任务，要求新时期大学制度文化建设必须更加鲜明、更加自觉地把大爱精神为自己的核心理念。大学大爱精神的根本是爱学生，即关注学生的前途命运，关爱学生的生命价值，关心学生的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首次完整提出了建设和谐社会的概念。而建设和谐社会的核心，是要树立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教育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是提升全社会人文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的重要阵地。新时期高等教育要落实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就必须更加坚定把促进全体大学人，特别是广大学生的全面发展作为自己最根本的任务，并通过充满大爱精神的制度加以保障。具体到大学制度文化建设上，则要更加自觉地把大爱精神作为自己的核心理念，始终以满腔的热情和爱心，把如何促进全体大学人的全面发展，作为自己建设的出发点，并贯穿于制度文化建设的全过程，并成为一种文化自觉。三、以大爱精神为指导，加强我国大学大爱制度文化建设当前，从制度层面考察，我国大学林林总总的制度已非常完善，但从贯彻落实大爱精神的角度去考察，从建设大爱制度文化的角度去考察，我国大学制度建设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未能从教育育人这一根本任务出发，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一历史使命出发，自觉地把大爱精神贯穿于制度文化建设的全过程中，导致在制度建设与落实各个环节都存在着一些与大爱精神不相协调的地方。从社会主义大学根本任务出发，我们必须在大学制度文化的发展和探索工作中，大张旗鼓地宣传大爱精神，自觉贯彻大爱精神，以大爱精神指导制度文化的建设与发展，并最终建立起完善的大学大爱制度文化体系。只有这样，我们的制度文化才能真正落实党的教育方针，并为广大师生所接受和认同，并自觉地运用在对自己行为和规范和引导上，为大学实现其根本任务提供可靠的保障。第一，要在大学制度建设中积极倡导并广为宣传大爱精神，使之真正成为制度文化建设的顶层设计理念。近几年来，随着大学大爱精神探讨的不断深入，随着大学不仅要有大楼和大师，更要有大爱和大智等观念被广泛接受，从理念层次上，这一问题已基本得到解决。其次，是要在大学各项制度的制定中，体现大爱精神。如前所述，大学的制度建设服务并保障于大学的根本任务，规定了大学的体制、机制，决定着大学人的行为方式与习惯。党的十六大指出，新时期党的教育方针是“坚持教育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与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全面贯彻党在新时期的教育方针，必须在制度设计上，贯彻大爱理念，努力为学生的全面发展提供宽松和谐和积极奋进的校园氛围，为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提供保障。第二，是在大学各项制度的落实，必须体现大爱精神。大学阶段，青年人还很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容易受外界的影响，而偏离正确的方向。长期以来，我们的教育管理存在着一种巨大的“误区”——那就是总觉得学生犯错是“大逆不道”，是不可饶恕，在处理学生时喜欢树立“典型”，要杀鸡儆猴，总试图用最严厉的处罚来警戒学生犯类似错误，结果效果却往往并不理想，学生逆反心理更加强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作为育人的最高机构，在制度的落实上，更要从帮助每一个学生健康成长的角度出发，落实大爱理念，常怀宽容之心，把帮助、引导学生健康成长作为落实制度的首要出发点。要用一颗爱心去看待学生的错误，对其正确的引导，给予其改过的勇气与机会。宽容学生的错误是理解学生、关爱学生的表现，是大爱精神在制度落实中的具体体现。第三，是要自觉的通过制度文化建设，彰显大爱精神，巩固大学大爱精神成果。大爱精神作为大学文化的核心，需要通过一定的外在物化形式表征出来，才能成为具有影响力的大学精神。而大学制度文化则是大学大爱精神文化最系统、最充分的表现形式，并对精神文化的落实起到重要的促进和推动作用。一是大学制度文化受大学大爱精神文化的统领，弘扬并丰富着大学大爱精神文化。大学大爱精神文化在大学文化建设中的核心地位，决定了大学精神文化在大学诸文化建设中，处于最上层的指导地位，规定着包括制度文化在内的大学其他文化的发展方向。因而，大学制度文化建设要自觉贯彻大学大爱精神文化，把倡导与落实大学大爱精神文化的核心理念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并通过系统的制度建设，体现大学大爱精神，贯彻大学大爱精神，为大学大爱精神的传承与弘扬提供制度保障。二是大学制度文化为大学大爱精神文化的贯彻落实，提供最直接、最有力的保障。由于大学大爱精神文化主要表现为一种精神产品，具有抽象的特点。要发挥大学大爱精神文化对办学的指导作用，必须通过大学制度文化的建设使之具体化，使大学精神文化成为全体大学人看得见、听得懂、做得到的行为准则与规范，确保大学精神文化成果不断在学校发展历程中得以传承与弘扬。同时，大学大爱精神文化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观念体系，时常会有新发现，产生新成果。这些新发现、新成果如果不能及时以制度的形式肯定与巩固下来，其影响力的发挥往往会受到制约。如“以人为本”当前已成为大学精神文化的核心理念，但是如果这一核心理念不能在大学制度文化建设中得到反映和显现，并通过其贯彻落实，就难免会停留在观念的层面，成为一句空洞的口号。总之，新时期我国大学建设文化建设的目标，就是要深入以大爱精神为核心理念，努力建设起弘扬大爱精神、巩固大爱精神成果、促进大学人全面发展的制度文化体系，为大学实现其育人目标，提供制度文化的保障。

我国近代大学制度文化初创之比较全国全国教育规划“十一五”教育部重点项目（DIA060152）王杰朱红春马小宝摘要：制度文化是大学的核心文化，决定着大学的办学模式，反映了大学的办学理念和特色。我国近代大学制度文化源自于清末，认清其源流，比较其异同，分析其长短，梳理其走向，有益于今天大学制度的继承与创新。关键词：大学制度文化初创比较大学创新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内容，在大学创新中制度创新不可或缺。制度的内涵是文化。制度文化在我国早于大学的诞生，是大学诞生的蓝图，因此在我国大学制度文化中反映出了所办大学的设计模式和办学理念，表现出与传统文化的继承或断裂的关系，正因如此，清末我国的大学制度影响了中国大学教育的百年走向。一、“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的制度差异“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都是经国家批准的办学章程，前者是由学校起草拟定，经报送国家批准供本学校执行的办学章程，而后者则是由国家组织起草，由国家颁布供全国执行的办学章程。从制度文化的角度解读“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的差异，主要是讲在制度设计上和办学理念上的差异。目前，我国关于大学制度的研究均开始于清末政府颁布的《钦定学堂章程》和《奏定学堂章程》，将此作为中国大学制度文化的开端。其实，这是很不准确的。因为在此之前，北洋大学堂、山西大学堂和南洋公学都有自己的办学章程，这些章程反映了近代中国对于建立大学的探索，同样应该视为中国近代大学制度文化的起源。首先是“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在办学理念上的差异。李国钧、王炳照先生在其主编的《中国教育制度通史》中提出：“制度之为制度，他首先是一种理念化的内容。”⑴我国第一个“国批”大学章程产生于1895年10月2日建立的北洋大学堂，其章程名称为《拟设天津中西学堂章程禀》。“国批”章程以西方强国为参照系，提出：“西学体用”以“兴学强国”的办学理念。1894年甲午战败，中华民族笼罩在危机之中，清光绪皇帝发出《强国诏》，“当此创巨痛深之日”，“图自强而弭隐患”，⑵面向朝野征求“自强”、“求治”之策。时任天津海关道，长期从事洋务运动的盛宣怀，草拟了兴办新式大学的《拟设天津中西学堂章程禀》上报朝廷，在章程中他列举了日本的例子：“日本援照西法,广开学堂书院,不特陆军海军将弁皆取材于学堂；即外部出使诸员及制造开矿等工亦皆取材于学堂”，“仅十余年，灿然大备。”“中国智能之士,何地蔑有,但选将才于俦人广众之中,拔使才于诗文帖括之内。至于制造工艺皆取才于不通文理不解测算之匠徒,而欲与各国絷长较短,断乎不能。”⑶他指出：“窃世变日棘，庶政维新，自强万端，非人莫任，中外臣僚与夫海内识时务之俊杰，莫不以参用西制兴学树人为先务之急。”⑷他提出:“自强之道，以作育人才为本；求才之道，尤宜以设立学堂为先”，“自强首在储才,储才必先兴学”，⑸这一“兴学强国”的主张。在整个章程中摒弃了中国传统教育中以“皇权”为核心的理念和以“科举取士”为核心的教育制度，完全是按照美国大学的制度规划新式大学，体现了“西学体用”以至“兴学强国”的办学理念。我国第一个“国颁”章程是清末政府于1902年颁布的《钦定学堂章程》。这个章程虽没有执行，但是和其后出台的《奏定学堂章程》的教育理念一脉相承。“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目的是为“朝廷以更新之故而求之人才”。张百熙在《钦定学堂章程·上谕奏折》中提出：“此次所拟章程，谨上溯古制，参考列邦”，“今日而议振兴教育，必以真能复学校之旧为第一要务。”〔6〕张之洞在厘定学堂章程时就强调：“立学宗旨，无论何等学堂，均以忠孝为本，以中国经史之学为基”。⑺作为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个由政府公布的法定学制系统，其历史作用和时代的进步意义不容置疑，但是也突显出历史的局限性，在教育观念上明显受到皇权和封建政治的影响，其“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朝廷以更新之故而求之人才”的办学理念，显然比“国批”大学“西学体用”以至“兴学强国”的办学理念保守而落后。其次是“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在制度设计上的差异。教育学者朱有瓛在《中国近代学制史》中指出：北洋大学堂“是以美国哈佛、耶鲁等大学学制为蓝本的”。⑻盛宣怀在设立学堂章程中提到：“职道与曾充教习之美国驻津副领事丁家立考究再三，酌拟头等二等学堂章程。”⑼丁家立（CharlesDanieltenney），美国教育家，熟悉美国高等教育的情况，参照美国大学的办学模式为盛宣怀提供了北洋大学堂的办学蓝本。从学制上看，北洋大学堂的学制与欧美大学学制相同。学校设头等、二等两级学堂，头等学堂相当于欧美大学的本科，二等学堂相当于欧美大学的预科。头等、二等学堂学制皆为四年，历时8年方能培养出高级专门人才。盛宣怀在学堂章程中写到：“头等学堂，……此外国所谓大学堂也。”⑽从学科结构上看，北洋大学堂是现代大学的学科结构。初创之时，头等学堂分设律例（法律）、工程（土木）、矿冶和机械4学科。既有社会科学学科，又有自然科学学科。这完全不同于中国的传统教育，而是与当时美国高等教育的前沿学科相同。通过1916年南洋公学向工程院校转型时的会议案纪要，对此可有所了解。纪要中写到：“世界著名工业学校，英国格城皇家实业学校，有土木、机械、电机、矿务、船政、建筑、纺织等科。美国麻省理工学校1865年设教授土木、机械、电机、化学制造、卫生工程、船政驾驶诸科。德国柏林高等工业学校分建筑、土木、机械、船政、化学及冶金诸科。”⑾可见，北洋大学堂的学科设立是着眼于当时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前沿的。在其后的办学过程中，北洋大学堂不断地根据国家需要增设了外文科、师范科等学科，实际已经是包括文、法、工、师范教育诸多学科的初具综合性的新式大学。从管理模式上看，北洋大学堂采用的是现代大学的管理模式。盛宣怀在“头等学堂章程”中规定：学堂设立总办和总教习，总办主管学校行政管理工作“所有学堂一切布置及银钱各事均归总办管理。”⑿总教习主管学校教学工作“所有学堂考核功课，以及华洋教习勤惰，学生去取，均归总教习管理。”⒀这是中国大学实行行政、教学双轨制管理的开端。“头等学堂，以四年为一任，是以总分教习，均订四年合同，任满去留，在行酌定。”⒁其所规定的大学管理者四年一届的定式，明显同西方现代大学的校长任期一致，而不同于中国传统的官员任免制度。从以上几方面可以看出，“国批”章程是一种脱离了中国封建教育制度，按照“西学体用”教育思想设计的全新的教育制度。抱着一种积极的学习态度，去“移植”西方的大学模式，因此其对于西方先进教育制度的学习更为彻底。而“国颁”章程在学习西方教育制度的同时，又紧抱着封建旧制度不放，表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学习态度，张百熙在《进呈学堂章程折》中写道：“值智力并争之世，为富强致治之规”，“则不能不节取欧美日本诸邦之成法，以佐我中国二千年旧制。”正是在这样一种思想的指导下，“国颁”章程在学制系统的设置上，吸收了西方大学层次结构的特点，又明显保留了科举制度的影响，如学制规定各级学堂的毕业生分别授予附生、贡生、举人、进士等出身。而科举出身的人也可以分别进入各级学堂。对此李国钧、王炳照先生曾明确指出：“国颁”章程“名义上是使学校与科举沟通，实际是新形势下科举对学校教育制约的体现。再次证明科举一日不废，新式学校教育就无从发展。”⒂“国颁”章程在学科结构上主体采用了西式教育学科设置的方法，但其教育内容和文化内涵，骨子里还是封建的，如从小学堂就设修身、读经讲经，大学堂设经科，课程为周易学、周礼学、论语学、孟子学等儒家经典。在管理上则更为保守，体现了朝廷的严格控制：“而学校选举，亦渐能合辙同途，以仰几三代盛时之良轨。”⒃实际是将新式教育纳入封建的管理制度之下。比较“国批”章程与“国颁”章程的制度差异我们可以看出，清末的“国颁”章程较之封建的传统教育制度有了一定的进步，但是与“国批”章程相比较许多内容明显的保守和落后，这更真实地反映了我国近代教育制度创新的艰难和曲折。同时，“国颁”章程作为一种制度，他的作用远远大于“国批”章程，著名科学社会学家约瑟夫·本—戴维认为：制度化的作用之一就是“社会把一种特定的活动接受下来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功能”。⒄如果说“国批”章程对于我国近代大学制度起到了开先河的作用，那么“国颁”章程由于作为国家法规来推行，则对于我国近代教育体系起到了确立和奠基的作用，因此应该将他们同样视为中国近代大学制度文化的起源。二、“官办”大学与“国办”大学制度实践上的不同“官办”大学与“国办”大学都是经国家批准建立的大学，可以说都是“国立”大学。这里所言的“官办”是指由地方政府出资兴办的大学，而“国办”则是指由国家出资兴办的大学。从制度文化的角度阐述“官办”大学与“国办”大学的不同，主要是分析二者对于制度实践内容的不同。诚如李国钧、王炳照先生提出的：“制度的理念化并不意味着制度仅仅是一种理念，恰恰相反，制度的理念化乃是为未来实践活动提供的一个坐标，根据这个坐标，相应的实践活动都会在其中获得相应的位置。因此，制度又带有明显的可操作性。”⒅目前，关于我国大学在制度实践中起“发凡起例”作用的认识也不统一，有人认为是福州船政学堂，有人认为是天津北洋大学堂，多数人则认为是北京京师大学堂。即便是从教育制度视角进行研究的学者也有如下的认识：“如果从大学的地位、影响以及整个学制系统建立的角度看，京师大学堂的确具有发凡起例的作用，把京师大学堂作为近代大学的起点还是比较合适的。”⒆其实，从制度文化的角度去分析，这一提法有必要重新修正。京师大学堂属于“国办”大学，它由国家出资于1898年建立，其地位和影响来自于皇权赋予，它“既是国立最高学府”，“还是全国高等教育的管理机关，不是纯粹的大学。”⒇其办学实践乃是封建教育的继续。1898年12月,京师大学堂正式开学。当时在校学生不满百人，第二年学生虽略有增加，也不到二百人。生源又多是“令进士、举人出身各京曹入院学习。京曹多守旧，入学者绝鲜。”课程仅设诗、书、礼、易、春秋，担任教习的大都是翰林院的官僚腐儒。他们根本不懂新学，所授课程，名为讲解古代典籍，实际不过是教一些八股文的作法，以应付科举考试。那时西太后又下令恢复八股取士的科举制度，京师大学堂的学生也只有参加科举考试通过后，取得举人、进士等出身，才有取得做官的资格。因此，每届科举考试期间，大学堂的学生便纷纷请假赶考。“维时各省学堂未立,大学堂虽设,不过略存体制”。〔21〕1900年因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学堂停办。1902年，复办后的京师大学堂作为执行“国颁”制度的“国立”大学开始其办学实践。当年，招收速成科学生考试入学，第一批速成科学生到1907年期满毕业。为此举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先由总监督率领全体师生分别向“万岁牌”和“圣人位”行三跪九叩礼，最后由监督发给学生毕业证书。毕业证书上还印有光绪皇帝的“整理学风上谕”。这是京师大学堂培养的第一批速成科毕业生。从毕业典礼中，我们不难看出，此时作为执行“国颁”章程的京师大学堂，仍然遗留有大量封建的礼仪文化，同近代西方大学教育的目标还有较大距离。严格地说，整个京师大学堂在清末没有培养出一名正规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从学堂的教育制度以及教学内容和方法来看，距离近代大学的要求还很远，实质上仍处于封建太学向近代大学转变和过渡的阶段。这样办学的京师大学堂，又如何对于新式大学教育起到“发凡起例的作用”呢？直到辛亥革命以后，京师大学堂摘下皇家招牌，才真正实现了本质上的脱胎换骨，成为一所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因此，研究我国大学制度文化的起源，有必要将“国办”的京师大学堂和“官办”的北洋大学堂、山西大学堂等加以比较，以准确认定中国大学制度文化的“发凡”。按照清末1909年公布的统计数据，此前中国的大学仅有三所，北洋大学堂、京师大学堂和山西大学堂。北洋大学堂的办学实践与京师大学堂截然不同。北洋大学堂设头等学堂和二等学堂，学制各为四年。头等、二等学堂授课计划分别拟定，采取分学门、分班级授课制。开设崭新的西学功课：头等学堂除英文外，法、工科设数学、物理、化学、绘图等基础课程。高年级分学门开设专业课程，如工科开设有土木工程、电学、矿务学、机器学等专业课，法科开设有律例学、各国通商条约、万国公约等专业课。学生来源悉从广州、香港、上海等地的学生中招考，“头等学堂，本年拟先招已通大学堂第一年功夫者，精选三十名列作末班。”〔22〕教员多为从美国、英国、德国和日本聘请的学者，如物理教习美籍学者福拉尔博士与爱因斯坦过往甚密，对相对论深有研究，常为学生讲授相对论原理。教材全部采用西方大学原版教科书。北洋大学堂创建之初，还将资送毕业生留学作为学堂的主要任务之一。《拟设天津中西学堂章程禀》中规定：头等学堂列出“头等学堂年经费……所节省之经费，除另造二等学堂及每次考试花红外，其余积存生息，以备四年后挑选学生出洋川资经费。”〔23〕1899年北洋大学堂第一届学生毕业。由香港招生就读于北洋大学堂法科的学生王宠惠，获钦字第一号毕业文凭，这也是我国第一张大学毕业文凭。北洋大学的毕业文凭上除注明各科成绩外，再无皇帝的“上谕”。毕业也不搞祭孔礼仪。1901年，北洋大学堂资送第一批学生赴美留学。这是中国首批大学出国留学生，是中国高等学校留学教育之始。从办学效果看，北洋大学培养的学生不再走科举仕途，而是科学、实业救国之路。如法科首届毕业生王宠惠留学美国耶鲁大学获法学博士，是我国著名法学家；矿治科毕业生马寅初1907年留学美国耶鲁大学，初读矿冶，后学经济，是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刘瑞恒1906年留学美国哈佛大学，初学理科，后改读医科，成为我国医学界著名专家。1901年至1907年我国官费留美学生总计约有100余人，其中北洋大学堂就占有半数以上，这些毕业生大多成为中国学术界、科学界、工程界的名师、泰斗。值得一提的是山西大学堂。如果说京师大学堂是旧教育的延续，北洋大学堂是新教育的样板，那么山西大学堂则是二者的结合。开办于1902年的山西大学堂设有中斋和西斋“但教学内容和方法却有较大区别，处处都体现出中学与西学的不同。”〔24〕中斋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