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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广西北海银滩我们抵达北海银滩的时候,是入夜时分,正赶上人们海滨游泳的颠峰。先生患感冒,说:“今天不游了,明天早上再来游。”我还是忍不住水的诱惑。脱了凉鞋,撩起裙子下摆,下了海。
海水是迷人的柔腻和暖……
可是波浪越来越大,我怕把衣服打得太湿,也怕先生无聊,只玩了一小会儿,就回到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滩上,同先生一块儿逗弄那满地慌恐慌张乱爬乱跑的小沙蟹。
原本平整的沙滩上,四处都是这些小沙蟹为随时逃匿而事先打好的小圆洞。
它们感觉奇怪敏锐、动作也特别迅捷。就在你刚刚企图接近它们的时候,它们仿佛能够猜透你的心思―般,一溜烟儿地全跑到洞里去了。
我想,它们确定是经过“特种兵”的训练。不然,为什么它们就能够那么切实无误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窟窿跑去,而没有发生“两蟹相撞”的意外事故呢?
可是,我终究是比它们更为“聪明”一点儿的人类。我想了一个手段。从海水里掏了一把湿沙。然后开头了对小沙蟹不懈的大面积撒网式的围堵。终究,有一只稍微迟钝或者倒霉一点儿的小沙蟹落入了我的小沙包中了。
我用手里的湿沙把它给围在中间,它老想钻,可钻不下去,它又想爬走,可是我把手弯成一个小窝状,它又爬不出去。
后来想想,自己当时也真够残忍的,对这只小沙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恐慌和心灵创伤呀!可在当时,人类卑劣的奇怪心和主宰欲在我这儿占了上风,我抱着不会伤害它的心理强行和它玩耍,而疏忽了它有多么的恐慌、委屈和不情愿……
小沙蟹长得灰头灰脸的,连身子也是灰的。可是它有两根浅黄的“眼径”。我不知道小沙蟹为什么要将眼睛长成这样。我们人类还有好多动物的眼睛都是嵌在脸庞上的。再有一些动物,倒是眼球有些外凸。但绝不像这小沙蟹,将眼睛长在长长的“眼径”上,远远地离开了它的脸部。这毕竟是什么原理?有什么作用?我不得而知!我只是觉得好玩儿。
可是,玩了一小会儿,留心端量了它这极其罕见的特征后。我怕把它玩得太久,它会受不了,加紧将它放生了。
心里也领会,假设是大螃蟹,我断不敢这样张狂地去抓它的,怕它拿“大钳子”夹我。
看来,对于任何动物,仅仅跑得快还远远不够,还是要有一些防身才干才行呀!
我们不再扰乱这可怜而无辜的小沙蟹了。悄悄地坐着看海,看天,看潮涨潮落……
坐了一会儿,天逐渐暗了。先生说:“撤!回去找地儿吃饭去。”
于是就撤了。
那天晚上,先生点了在当地特别叫响的一道菜:“沙虫”。可是我没有吃,我望见软体动物就心生惧怕!
其次天早上,先生如愿下了海,尽情畅游……
我没敢下到深水里去:我是只“旱鸭”,还是像昨天那样在浅水里玩儿,也很过瘾了。
我并不是一个更加胆小的人,但是对于自己完全没有把握的事儿,我总是尽量制止不必要的冒险。
我知道:一旦我将毫无游泳技能的自己交到深水里,也就意味着我不再能操纵自己的命运。而对先生,和对其他任何人一样,我不能信任――他们做不了我命运的主宰:尽管,太多的时候,是有心无力!
任何一个人,能主宰自己就很不错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累。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在浅水里玩儿:既然没有技能,就要学会知足;既然不能去会意那份搏击浪潮的刺激,就要学会在浅水里品尝温柔。两者只能获得一样,做人万不成太过贪心……
先生在浪涛漫卷的深水里扑腾,像一条浅白色的鱼儿。
我给他照相。虽然那照片太多的时候都显不出先生明显的面貌,可是我觉得同样有意义。面目逼真的照片轻易获得,可是,自己化为“鱼儿”――在银青色浪涛里自如翻卷的“银鱼儿”,这样的照片是不轻易得到的。常来游泳的人,往往不会刻意去照这样的照片;不常来游泳的人,以后也同样不会常来。所以,给他照几张这样的照片也成了我的喜悦……
我曾给家人挚友说过:“假设有灵魂,假设有来生,我确定不会再做人,就做一尾鱼儿。”他们说:“做鱼有什么好?很可能会被吃掉!”我说:“做一条不会被任何人、任何动物去吃的鱼儿。”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鱼儿。
其实我想做鱼儿,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看起来的“自由”,而是由于水。
水对人有太多的诱惑:它不像火,让你不敢零距离地接近。水可以让你接近,零距离地!而且,你甚至可以完全投入其中。
我没有安好浸没水中的技能,但我贪恋水那光滑温和的感觉,为此,每次洗澡,我都被水引得久久地不想出来。现在也是,让我就这样永远地呆在这温润细滑的海水里,忘却时空,我很容许!
可是,这是一个奢靡的梦。
先生累了,去冲洗换衣,招呼我打定撤退。
我在他换衣出来的那一时刻,再也没有在海水里持续逗留的理由,怀了满心的恋意走了出来。
边走边依依不舍地回望蓝蓝的天际,银蓝的海面,银青的波浪,银白的沙滩……
终究,一切都看不见。
别了,北海银滩!
万�金滩
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到了万湄金滩。
比起北海银滩来,这里显得古朴,也开阔。
而且,车子还可以开到沙滩上去。
有这样的享受,先生很兴奋,一边开车溜了下去,一边问我:“你是要坐在车里跟我一起兜风,还是要下去走路?”
我当然是选择后者!
我刚下车,先生就一溜儿跑远了。可见,他有多么的惬意和刺激。
我也一样!
我脱了鞋子,下到浅处的海水里,一边享受温软的细沙那柔情的触弄,一边儿捡拾在北海银滩很难见到的美丽贝壳……有海风,算不上猛烈,也算不上温和,好比是一个原本温柔的女子有点儿淘气时候的样子吧?它夹裹着大海那稍嫌迷茫的咸腥味儿,敷到我的脸上、唇尖儿……可我不恼:我爱这味道!我也爱这淘气的风儿!
我望见,先生的车子在远处浓缩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儿。
我不慌张!
我一点儿也不落莫:有海,有海风,有细沙,有贝壳,有云:海边的云,云际的海……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有这众多美的精灵儿陪着我,我除了得志还是得志,除了享受还是享受,只差,将自己,完全地浸没其中了……
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姑娘,在海边,津津有味地要把那细沙拢成一堆儿……水不听话,总热爱找她的麻烦,总是把她好不轻易拢成外形的小沙堆从下面静静地掏走一点儿,沙堆一会儿就变形了。可小姑娘不恼,塌了再拢,她的双脚也浸在最浅的海水里,一个深蓝色有鲜亮图案的美丽游泳圈,被懒懒地丢在她面前……
从这孩子略显酱红的肤色上,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常来海边玩的小孩儿。或许正因了常来,见了海,她倒不急于下水,姑且把沙子玩个够吧!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们那儿没有海,但有水塘;没有沙,但有泥巴。我也往往和小伙伴们在大人午休的时候,溜到塘边儿,拿水和泥巴玩儿,把和好的泥巴捏成锅、捏成铲子、捏成勺子……捏成我们平日最熟谙的物什儿,玩得津津有味……
一转瞬儿,我就进入中年了。
我真羡慕这孩子呀!羡慕她小小的年纪,羡慕她常来海边儿,羡慕她可以往往和大海玩儿。现在,我也在和大海玩儿!亲近地、没有距离地在一起。只是,这样的时候不多!
先生回来了,喊我去照相。我们在海边留影,给小车在海边留影,给先生和小车在海边儿合影……
我们的小车是极低廉的那种,可是我们都很爱它:是它,载着我们去了太多我们想去的地方,包括这海边儿。它,早已是我们最亲近的伙伴了!
薄暮时分,我们带着满腹的不舍返回市区吃饭住宿,说定来天一早再来海边转悠。
夜里,有点儿疲累的我带着深深的期望睡了个沉沉的觉。
其次天一早,我们驱车再去海边。
早晨的海,给人一种神圣的恬静之美。
我们驱车下了海滩,沿着宽广的海岸线前行,直至路尽处。
这里,有三五个早起赶海的人,在专心地从海里探索收获;有三两只白色的水鸟,在远处的水面上嬉戏;有一轮红晕的朝阳,在海止境的云天上俯瞰人间;有无尽的海面,泛着醉人的碧蓝;但是,潮,总是弥漫活力地涌过来向海撒娇,凑出一份喧嚷……
一切都美得让人觉得空幻,一切都美得让人恍若梦境。
可真诚恳切的,这不是梦!
有微凉的海水,就在我的脚趾尖嬉游……
有鲜亮的贝壳,就在这被潮水冲出大量弯弯垒垒的金滩上、浅水处熠熠闪动……
我变成了一个贪心的人!
我不停地拍风景照,为海,为潮,为太阳,为水鸟,为赶海的人们……我想把这些瞬间都定格成永恒,在回去后,在没有海的日子里,逐渐地回味……尽管,我深知,瞬间永远是瞬间,它,代表不了永恒!
更贪心的是,我收罗了太多美丽贝壳。
先生笑我像个乞丐。
我觉得先生说得不够贴切。
我就是个乞丐!―个十足的乞丐!一个向生活央求美,向美央求永恒的乞丐!
而且,我这个乞丐脸皮儿很厚:我不但央求,我还要主动带走我认为美的、我假定可以成为“永恒”的东西!
可是,有太多东西,我还是带不走。像这海风,这成腥味儿,这海的气息,海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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