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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通事(1730~1830)研究的文化含义

一通事与通词(一)语言、种族和文化美国语言学家爱德华·萨丕尔在《语言论》第十章“语言、种族和文化”中曾经将文化定义为“一个社会所做的和所想的是什么”;而语言指的是“人具体地怎样思想”。他同时指出:“语言也不脱离文化而存在,就是说,不脱离社会流传下来的、决定我们生活面貌的风俗和信仰的总体。”语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社会中的人群的思维与行为,这便是萨丕尔-沃尔夫语言行为假设理论的基础。法国思想家福柯的《词与物》一书的英文译名采用了福柯书稿的另一书名即《词语的秩序》,书中福柯在词语的秩序上探讨了知识的谱系学研究。词与物,即为词语与事物之间的关系。基于语言的思维影响着不同人群的思维和行为。本文旨在在萨丕尔与福柯关于语言与文化/事物的定义范畴内,探讨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中语言观对于文化进程所产生的影响。研究范围界定在“广东贸易”(又译“广州贸易”)年间(1730~1830)的广州港,同时涉及同一时代亚洲的长崎港与班达·阿巴斯港,在相关史料研究基础上,探讨语言观的文化含义。本文研究的对象为这一对外贸易活动中不可或缺的语言沟通的媒介,即传译(口译)员,近代称之为“通事”,日语为“通词”,英语为linguist。班达·阿巴斯港,地处波斯,朝代更迭不似中国。中国的朝代虽有不同北方民族入侵,甚至占领,但皆被汉文化所同化;而日本的朝代转换主要在同一民族内完成,具有高度同构、稳定和一致性。阿巴斯港则在不同历史时期,受到安息、波斯、希腊和罗马帝国的不同统治,公元前后已经经历了建筑、文化上的希腊化、罗马化。同为基督教徒的亚美尼亚人,为西印度公司在西亚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语言及文化帮助。阿巴斯港早已处于东西文化的汇聚点,波斯自古即有发达的贸易传统,并通过地中海与欧洲、非洲,以及陆地通过丝绸之路与东亚地区保持了未间断的文化联系,而皈依了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其实已经在语言、文化方面(通词),更是在事物层面(通事)达到了共通。在同一历史时期(1730~1830)不同国家(清朝、日本与波斯)、民族(汉、大和与亚美尼亚)、社会形态(封闭与开放)下,研究Linguist一词所被给予的三种定义与使用,构成亚洲近代东西贸易背景下对于语言观念的不同理解。不同的语言观念具有不同的文化含义;文化含义带来不同的近代史发展历程。索绪尔曾经在探讨语言的起源时分析语言起源与民族(nation)之间的关系,而民族包括种族、血统(filiation)、社会关系、风俗与制度等元素。他同时指出:语言可以属于同一种族,也包括被征服民族接受征服者的语言。西方语言在以上三个当时最发达的亚洲商港的传播与背后的民族问题息息相关。在中国,汉语为国内统一语言,外语主要为来华人士与本地居民之间在生活与商贸联系时使用。日本为岛国,本土防御问题乃历朝所考虑的主要问题;而且岛国与中原相比,地理位置很难守得住,只有不断向外,方为最佳保护方案。而阿巴斯港则位于文化交流中心,历史上一直为不同的强权压制。亚美尼亚民族经历了波斯化、希腊化和罗马化的过程,而皈依基督教更为亚美尼亚的文化传播带来了语言方面的转换。(二)通事与通词汉语“通事”一词始见于宋朝,日语“通词”见于江户时代的文献记载。通事与通词的不同表达在中日各自文明进程中载有不同的文化含义。“通”可以理解为“通晓”,搭配语言,指语言能力;也可以理解为“沟通”,即语言之间、事务之间的沟通与协调。通事与通词在各自文化中皆由政府指派,为拿侍奉的朝廷官员;前者侧重事务性管理,后者强调语言沟通。西方语言的linguist的词根为“lingua”,指的是“舌头”;而汉语中,西汉时期开始,也有用“舌人”指代“传言者”。西汉时期的语言交流主要在汉族与北方民族之间进行,尤其是交战双方。当时的汉族文化发达,视对手为蛮荒种族,自然不屑于与对方交流。清初与日本江户时代,无论是康熙大帝还是德川幕府时代,经济与文化都追求自治性(autonomy),不依赖于外国政府,即实施闭关锁国政策。历史上,广州与长崎皆享有过“一口经商”的便利。通事与通词都为对外贸易管理的一部分。1730~1830年,粤海关为清政府在广东设立的外贸管理机构;在此期间“广东贸易”(CantonTrade)首创“公行”制度;日本江户政府也推出“信牌”制度。对外贸易与相应管理都为官办。江户时代的汉语与荷兰语的linguists被分别称为“唐通词”与“兰通词”。“兰通词”除承担日本对外贸易事务性工作之外,同时以荷兰语为媒介,向日本社会介绍欧洲文明,并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日本的“兰学”。兰学为日本19世纪的明治维新全面向西方学习夯实了基础。而在清初“广东贸易”年间,“通事”比日本的“通词”在国务、商务等事务上的职责要多。可见,清初时期,通事承担更多外务(政、商)管理职责,传译内容主要为向外商宣传清政府的外贸政策,以及对外商的管理条例。我们可以通过下表参看广州贸易时期与江户时代通事与通词所担任的工作的一个简单比较。虽然在同一时期,两国同样面临挑战,但在外部与内部因素所占的比例方面,在向西方学习的动力方面,两国还是存在一定的不同,而这点滴的差异,或许为两国在近代化、现代化的进程方面带来更大的差异。通事与通词比较项目通事通词资历与来源粤海关发牌照并任命荷兰人不准学习日语;

只有日本人准许做兰通事。身份官府身份职务相当于文职,非武士阶层每年通事数目三至五位1750年有44位通词;

1822年有55位高级别通词。市场占有官府垄断官府垄断履历有经商背景或曾在南海地区工作过;

跟随外商海外工作归国华人;

华人有多年广州与澳门的居住历史。兰通事由长崎对外贸易管理的市长(Bugyo)指派利益角度外商投诉记录多;

熟谙国情,配合粤海关,预防违法违规事件出现;

对外商诉求及利益不予合作。17~18世纪德川幕府与东印度公司出现贸易危机,通事在平息危机的洽谈中扮演重要角色行业地位粤海关

行商

通事

买办不只是政府官员,还是官员与兰商之间矛盾、冲突的调解者;

分大通词、小通词及初级通词、培训通词等六级;

通词职务为世袭,无权离职。职责报关;

传译;

信息传递;

货检;

陪同海关人员上船检查货物(类别、数量);

进口货品课税;

协调外商与海关之间不同利益可能产生的冲突;

外交职责:发布政府信息、商务洽谈与冲突调解;

杂务(舢板船、苦力工钱;雇苦力、收工钱、小费;各类收费、决定每位苦力的工钱等)。兰通词六大职责(Yaku):

1.学习荷兰语;

2.检查进入长崎的货物;

3.翻译荷兰新闻报道;

4.翻译货物清单;

5.陪同荷兰船长拜会江户朝廷;

6.按德川幕府订单进货。语言水平皮钦(business)葡语;

皮钦英语;

缺乏标准英语学习与训练;

广东话、普通话与英语的混合体;

翻译标准:不是准确,而是不要带来问题。口译

笔译(新闻摘译)

参与贸易谈判职业风险广州贸易期间,外语只可商务上使用;

皮钦语只用于商务用途,所以只有口语没有笔头。外商投诉外商投诉通事语言极度贫乏;本土教育也不够。来自海关的压力外商与海关出现任何冲突,通事需要与外商协商安抚外商,并令其妥协接受条件;

若无法说服外商,则通事常常成为政府惩戒、报复外商的替罪羊、牺牲品。收入、收费标准东印度公司每只船支付通事50两银;

每位通事负责18~29只船,收费总额为:6840~11020两(19世纪20年代);同时每60公斤进出口货物,通事总享有少量提成。享受政府薪俸;

标准(1708年)2113两银;为市长薪俸的一半、为长崎贸易办经理薪水的五倍。通事与通词比较上表显示出通事与通词的牌照由政府发放,身份为海关管理人员。通事的背景较为多元化,拥有外贸经商背景,或拥有与外商在海外工作经历,或拥有在离岛澳门生活工作经历。下文分析中提及的洪仁辉为英国人,为英国商人所雇用的通事。外商投诉政府通事,也正是因为通事的官府身份,维护的自然是官府利益。日本江户时代的通词分不同级别,而且负责新闻翻译。同时,日本的通词为世袭,终身在职,并在兰商与官员出现纠纷时扮演调停角色。而粤海关通事的外语要求主要为管理职责,避免出现任何问题。通事的责任为安抚外商,令其接受妥协条件;无法完成职责,则成为政府惩戒、报复外商的把柄。外语只可在商务上使用,不得用于其他用途。通事的薪俸来自政府所收纳的外商的通事费用,且享有少量提成;通词则享有较丰厚的稳定的政府薪俸。说明江户时代通词的经济待遇与社会地位要高于清朝的通事。二“通事”与“通词”的比较分析(一)广州贸易时期“通事”史料与分析研究1730~1830年广州通事的文献不多;广州贸易时期清朝通事的文献主要来自:(1)季压西与陈伟民2007年出版的《中国近代通事研究》中的部分章节;(2)保罗·范岱克出版的《广州贸易》一书中的相关章节。季压西与陈伟民的研究史料丰富,紧扣语言、翻译主题,于近代通事考证很有参考意义。只是两位作者以“语言障碍”为观念展开论述,或结论牵强,或史料搜集太过集中于通事,其研究意义反而受限于立论。“语言障碍”对于中国近代化进程的影响,此论题似乎预定了近代化进程的合理性,如果不设置语言障碍,近代化就会顺利得以实现。“语言障碍论”为近代化戴上了进化的决定论项圈,反而会妨碍清代近代史通事研究的视野。保罗·范岱克(PaulVanDyke)的《广州贸易》(CantonTrade)一书中,有一章专门写广州贸易时期的通事,范岱克详尽地描述了每年通事的数目、皮钦语(pidgin)的流行、通事的收入、通事的工作职责和任务,以及广州贸易时期结束后通事的发展。范岱克的通事研究的结论揭示了通事工作的外交与政治向度。不过范岱克对通事研究是描述性的,背后的历史原因不是范岱克研究的命题。在这两本国内外研究广州贸易时期通事的专著中,前一本研究的命题为语言障碍对中国近代化的影响;后一本只是在其中一章描述了通事的生活与工作,作为通商的语言媒介,重点依然是贸易史。回到本文开头讨论的“词”与“事”之“通”解,结合列表中的文献史实,不难看出通词与通事之相似与相异之处。很显然,清朝通事的身份以事务性实操为主;江户时代的通词除了完成政府规定的事务,还有笔译之功能(新闻为主)。虽然德川幕府依然将国民的纯洁血缘关系视为至关重要之考虑因素,但开放文员学习外语,重视“情报”(新闻)搜集,显示出对新闻的重视。从文化研究视角去探讨广州通事的身份背后的政治、文化、外交、贸易、宗教等历史力量之间的角力,能够揭示通事身份背后的中国传统文明、文化在语言观上的体现。同时,借助日本当代学者对同时期的日本江户时代的长崎口岸活跃的兰通词、唐通词的比较研究,探讨两个东亚主要国家在近代转型时期为近代化所做的相同与不同的策略选择,由此揭示19世纪中叶之后鸦片战争和日本明治维新研究的不同结局的前因后果。明末清初、日本的江户时代,康熙大帝与德川幕府将军基于自己国家的安全考虑,都制定并实施了锁国政策,但又保留了独港对外通商。日本是一个危机意识强的岛国,俄罗斯人的零星骚扰,是德川幕府开始锁国的重要考虑因素;而清朝刚刚建国,台湾事件及海外“反清复明”方兴未艾,也令清朝政府关闭国门。广州与长崎各自拥有对外交流的历史。在广州之外,澳门相当于一个“离岛”,自明朝起就建立了与葡国人文化、商业上的交流,语言交流也有一定的基础,linguists已经存在。长崎是日本江户时代日本对外的重要窗口,有大量“唐人”移居,并与荷兰人开始交往,语言交流同样也有一定基础。广州与长崎的独港通商对于各自国家的现代化(近代化)进程具有相同又相异的政治、经济与文化影响。(二)江户时代长崎的通词史料与分析日本研究长崎通词的史料主要取自参加2007年3月12~16日由广州中山大学与荷兰驻广州领事馆在广州与澳门共同举办的“广州与长崎的比较研究:1730~1830”国际会议上提供的发言论文。来自北九州市立大学的YaoKeisuke(圭佑)教授在题为“长崎与广州口岸的通词/通事之间的根本不同的角色”一文中就linguist的职责、来源、收入与语言学习四个方面进行了研究。通过对译员的研究,圭佑教授拟得出以下结论:中国与日本(近)现代化进程的区别反映在广州与长崎不同的外贸体系,以及不同的社会背景。圭佑教授认为日本于19世纪中期进行的明治维新其实在十七八世纪已奠定了一定基础。来自东京大学的羽田正教授的资料提供了珍贵的两国通词、通事在同一历史年间的比较资料。在题为“与印度洋口岸城市比较下的广州与长崎的共同与不同的特征”的发言中,羽田正考察了广州、长崎以及一组印度洋的港口城市的地理条件,研究其种族特性,探讨了参与国际贸易的翻译与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并进一步讨论各国对外贸易、对外关系的政策。通过对波斯的班达·阿巴斯(BandarAbbas)港的传译人员的研究,比较日本与中国的通词与通事的不同特征,羽田正得出以下结论:(1)波斯萨菲帝国(Safavid)(后期阿富汗人采取了同样的传译政策)对外国人学习波斯语或波斯国境内的任何地方语言都没有限制,英国东印度公司鼓励其员工学习波斯语;外国公司携带自己的传译人员与波斯政府沟通、洽谈商务;(2)英国、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译员皆为亚美尼亚基督教徒。他们为波斯国的臣民,但受聘于欧洲公司。东印度公司为译员在萨菲政府争取到了吉兹亚人头税的免税权益(Jizyapolltax,即异教徒在伊斯兰国家居住需缴纳的税项);(3)译员人数:英国、荷兰东印度公司各有一名译员,不包括其他低级传译人员;(4)译员扮演着政治、外交、商务领域的调解者角色,且译员本身皆有行商;(5)在波斯国,在班达·阿巴斯港,不同种族、宗教信仰之间通婚产子很常见,不会造成严重问题。羽田正教授的研究结果表明:与印度洋的班达·阿巴斯港比较,发现东亚国家对外国人、对外贸易控制极为严格,目的不在于从贸易中获利,而是控制海上贸易,从而保证本国社会的稳定和贸易的繁荣。而关于广州与长崎的译员水平,羽田正教授的研究结果显示:长崎的通词对荷兰语的掌握要高过广州通事,广州通事所掌握的只是商业操作的简单混杂英语,即皮钦语。来自荷兰莱顿大学的威姆·布特(WimJ.Boot)博士在题为“知识的转移:德川时代日本进口的中荷书籍”论文中指出:“江户时代的日本,‘知识’主要源自书籍,日本对汉学和兰学的学习主要渠道就是大量翻译两国的书籍。数量庞大的中荷书籍通过长崎进入日本;在长崎,使用学术性源语言的人随处可见,向他们讨教亦是易事。另外,还有一间规模巨大的专业翻译公司。进口书籍的读者为当地的语言学家、翻译者,还有居住或旅行到长崎的学者,他们对进口书籍都有所要求。”三解读广州通事研究的“中国元素”(一)西方影响研究与“中国元素”历史学家费正清先生(J.K.Fairbank)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于《中国对西方的反应文献史:1839-1923》(China'sResponsetotheWest:ADocu-mentarySurvey,1839-1923)中提出了“影响-反应模式”(impact-responsemodel)。影响-反应研究模式主要基于19世纪40年代鸦片战争之后,清朝直接受到外国列强的入侵,并被迫签署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国的“开国”是不得已而为之。而19世纪日本的明治维新则是受到清朝被列强欺凌的刺激而产生危机意识并主动应变的举措。费正清先生的研究模式注重文化交流的外部条件,而且19世纪40年代之后,外部影响威胁到了国家安全,反应表现为一种威胁下的生存性求变。20世纪60年代以后,汉学家柯文(PaulCohen)指出影响-反应模式忽略了“中国元素”;陈胜粼则认为费正清的研究未能分清西方影响的双重性,即“侵略性”(aggressive)与“进步性”(progressive)的差异。西方文化影响的“文明先进性”与帝国殖民主义的“侵略性”应予以区分。1730~1830年,西方尚未进入帝国殖民阶段,西方对东亚的影响仍处于萌芽阶段,影响类型可以称为“自然”性质,而东亚各国尚保有自身的文化优越性,西方与东亚的关系,至少在以中国语言文化为中心的文化体内,仍抱有“华夷之分”,视西方诸国与周边的朝贡各国无异,文化策略建立在保护自身文化的纯洁性上。东亚近代史中18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这一断代,对于研究东亚与西方文明的交流关系可能更加具有文化意义。这一时期,东亚三国对西方文明的接触表现为传教、贸易以及伴随贸易的初期文化交流。(二)“中国元素”:广州通事研究的种族中心主义视角1.海上贸易从明朝与葡国贸易开始,一直存在着“舌人”或“通事”。到了1755年后,英印度公司在华贸易活跃,贸易量剧增,葡语通事需求量降低,皮钦语成为商用外语。“舌人”一直存在于与“民夷”之交往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舌人”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在广州贸易时期,通事是公行、海关管理的一部分,可以视为一份拿政府薪俸的工作。而“民夷”之间的交往在此期间是被清政府所禁止的。从此意义出发,通事是合法与“夷商”交流的华人。通事是代表清政府与外商通商的协调人,可以理解为官办进出口代理,职责包括代表公行与外商贸易谈判,代表粤海关与外商办理出口业务,同时又代表清政府对外商建立外交关系、实施外商管理。相比于18世纪西方对神秘东方的想象,茶叶、陶瓷、丝绸产品背后的文化与艺术含义,《马可·波罗游记》对富裕的东方的记载,激发了西方对东方的无穷想象力。而以中国为代表的东亚却陶醉在泱泱中华帝国的文明优越之中,继续着华夷之分,朝贡贸易的文化、商业模式。西方对东方的输入从传教士开始,到近代尝试进行的口岸贸易,直至因东亚各国采取的锁国政策以及帝国殖民主义的兴起,终于通过武力逼迫中国开放更多口岸等交易外、内港口,进入条约贸易阶段,令中国成为半殖民地社会。清政府对于海上贸易的封锁、对于外国人与中国人交流的控制管理,都反映出一种极端的民族主义思想。近代史上清政府视西方诸国为野蛮民族,表现出种族中心主义倾向。2.华夷意识北京大学历史系的王晓秋在其论文集《东亚历史比较研究》一书相关章节中指出,华夷意识不仅在中国,在日本、朝鲜和越南等国还形成了东亚儒家文化带,并产生了有本国特色的华夷意识。王晓秋在书中概括道:华夷意识为中国自古沿袭的一种对外意识。以儒家的仁义礼仪为价值标准,把世界分为华夷两级,以“内华外夷”“贵华贱夷”“华夷之辨”“以华变夷”为价值取向。直到19世纪初,华夷意识仍占据着东亚各国对外意识的主流。中国的华夷意识源于先秦,基于华夏中心地理观和华夏文化优越感,认为中国为世界中心,中国文化为世界最开化、最优秀的文明,海外列国皆为野蛮的“四夷”(即东夷、南蛮、西戎、北狄)或“四裔”(裔即边也),形成向中国朝拜进贡的朝贡传统。王晓秋引自《皇朝文献通考》卷三九三之《四裔考一》的18世纪末乾隆年间依然保持的对世界的描述为:“中土居大地之中,瀛海四环,其缘地滨海而居者,是谓之裔,海外诸国亦谓之裔。”19世纪初嘉庆年间修的《大清会典》依旧将西方各国如英国、荷兰、意大利、葡萄牙都看成自己的“朝贡国”;民间则视东来的西方人为烹食小儿、诡服异行的“番鬼”“红毛夷”。在这种华夷意识支配下,东亚各国在18世纪初基本实施了闭关锁国的对外政策。王晓秋教授的系列论文《东亚国家不同发展道路的比较》《近代中日改革与现代化历史的比较》《19世纪东亚各国对外意识的比较》《中日两国闭关锁国与开国的比较》《近代中日两国吸收西方文化态度的比较》《近代中日文化交流中的价值观差异的比较》等从中日、东亚各国对待西方文明从锁国到被迫开国,以及其中不同程度地对外主动开放和文化交流萌芽的建立,都反映到了19世纪中期西方的大炮军舰下东亚各国的变法反应。华夷意识支配下同样可以观察到中日两国的语言观,尤其是放到印度洋口岸城市组中,甚至放到地中海文明圈中,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东亚、中日民族中心思想观下的防御、保守、缺乏进取、探险、扩张的文化价值观。所谓语言沙文主义观,反映在对本国语言纯洁性的追求与保护,对保守社会政治稳定的控制,对朝贡制度的迷恋。3.“华夷意识”与“种族中心主义”华夷意识的形成来自本土经验的积累所形成的文化中心主义思想,并继而形成种族中心主义思想。即使陈寅恪先生所持的观点“李唐一族之所以崛兴,盖取塞外野蛮精悍之血,注入中原文化颓废之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扩大恢张,遂能别创空前之世局”,也同样反映了华夷意识基础上的种族中心主义。至19世纪中叶,魏源提出的“以夷制夷”同样只是强调西方的“用”、技术能力,依然保持中华文明优越论的观点。美国新实用主义哲学家理查·罗蒂承认种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c)的不可避免性:“成为种族中心论者,就是把人类区分为两大类,我们只需对其中一类人证明自己的信念正当即可。这一类(即我们自己的本族)包括那些持有足够多的共同信念以便进行有益的对话的人。”因为我们很难超越本族证实的规范,所以罗蒂建议道:“其他文化所提出的信念必须经由设法将其与我们已有的信念编织在一起的办法来加以检验。”在另一篇文章《科学与协同性》中,罗蒂还鼓励道:“我们可以将与我们同样信仰的同一群体的其他种族、文化和成员纳入‘我们’的范围,即可以通过非强加的手段达成协议的群体。”19世纪后,中国的华夷意识逐渐被东亚儒家文化带所抛弃,日本也从中古时代的“慕华贱夷”“脱夷如华”到了江户时代,逐渐在国内听到批判尊华的声音,形成以日本为中心的“华夷意识”,直至19世纪被全面西化的“脱亚入欧”思想所取代。结论通事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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