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遗产和美好生活

文化遗产和美好生活

文物工作越来越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越来越成为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重要方面；越来越成为引导社会、教育人民、推动发展的重要因素；越来越成为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方面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资源；越来越成为全社会高度关注、关切、关心的热门领域。[1]——引子作为文化遗产事业发展参谋的第四部文化遗产蓝皮书（以下简称蓝皮书），《中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报告》必须“文章合为时而著”[2]，必须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深谋远虑。深谋才可能谋定而动，远虑需要的是虑远忧今。这样，既要根据相关“十一五”规划、“十二五”规划和《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中的目标，明晰工作差距，使各地文物管理部门能明了工作中的轻重缓急以改善管理；也要回答社会热点问题，给出上升到理论层面的、旁观者眼光的答案，使社会各界和公众能更有信任感地了解事业发展状况，以在更大范围形成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合力；还要整理国家文物局领导的若干新认识，以在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发布后将文化遗产事业的工作和《决定》的指示结合起来，形成明确具体的工作思路。为此，今年的蓝皮书以“展望‘十二五’”为主题[3]，旨在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既明了这个领域现状与目标的差距，也为文物和风景名胜区这两个文化遗产事业的重要工作平台的具体工作提供近中期有理有据的建议。以下就从对文化遗产事业的远虑开始，分析事业发展的新形势、新认识，总结文化遗产蓝皮书与此相应的老成果和新内容，以提纲挈领地把研究成果浓缩在前言中。一文化遗产事业的新形势和新认识在这个时间节点深谋远虑，这不仅是因为出现了新形势，还因为对事业发展有了新认识。1.新形势21世纪以来，文化遗产事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应该说，机遇的前所未有一目了然：笼统地说包括“立法进度加快、投入力度加大、支持政策加强”[4]等。具体一点，这种机遇是从上到下、既看得见也摸得着的全面支持。不仅有中央领导前所未有的重视[5]，还有前所未有的投入：“十一五”期间，仅中央文物保护专项经费就达164亿元，比“十五”期间的投入增加了8倍多。而且，“十一五”以来，许多地方政府对文化遗产的重视程度也今非昔比，不仅有许多省与国家文物局签署了全方位合作或联合开展某项重点工作的协议，[6]地方财政也显著加大了投入，“十一五”期间的累计投入超过了300亿元。但挑战也不少，甚至可以说危机四伏：在中国城市化、工业化的高速发展期，诸多文化遗产被逼到了“除旧迎新”的最前线，同时人民群众对文化遗产的需要和关注在广度和深度上也今非昔比，这使文化遗产的保护、利用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城市建设和产业发展过程中破坏文化遗产的现象时有发生，盗掘古墓葬、盗窃馆藏文物、走私文物等违法犯罪行为屡禁不止，文物安全形势仍然相当严峻，文物流通领域尤其相关产业发展比较混乱、缺乏管理。而且，文化遗产管理在公众参与度和关注度提高后，原先在制度、规则、队伍等方面的不足越发凸显，文化遗产保护不力的事件屡见报端：城市和新农村建设中文物损坏、名人故居难保和故宫的“十重门”事件[7]等使文物系统的管理水平和自律程度受到公众的质疑[8]。这些问题，在目前的形势下更显严峻：不仅发展需求在增加，而且因为全国人大常委会的《文物保护法》执法检查工作[9]而可能被显性化。显然，整个事业发展已经不能在既往相对的默默无闻中因循守旧了。2.文化遗产事业的新认识所幸，面对这样的机遇和挑战，国家文物局的领导已经有了新认识。这些新认识一方面体现了在事业发展的方向上领导们的与时俱进，一方面也需要将这些认识转化为更细致的工作部署以使其易于落实。今年的蓝皮书将这些“十一五”期间的新认识择其大者汇总为文化遗产事业在国家发展中的“四个四”[10]和文化遗产事业与相关产业的两个关系：“四个四”指的是四个密不可分、四方面服务大局、新时期做好文化遗产工作的“四个不动摇”和事业发展的“四个好”标准，两个关系指的是如何处理文化遗产事业与相关产业的关系，文化遗产事业发展与旅游产业发展的关系。（1）“四个四”的新认识①“十一五”期间，我国对文物资源的性质认识有较大变化，将保护文物上升到维护文化遗产尊严的高度，并用“四个密不可分”高度概括了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文化遗产事业的作用：文化遗产事业与国计民生紧密相关，与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密不可分，与民族团结、祖国统一密不可分，与建设和谐社会、实现科学发展密不可分，与国家实力、国民素质密不可分。[11]②更具体一点，对文化遗产事业及相关产业的贡献，国家文物局原局长单霁翔曾有精辟的概括：“文化遗产事业要从四个方面服务大局：文化遗产保护应成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积极力量；文化遗产保护应成为促进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积极力量；文化遗产保护应成为让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的积极力量；文化遗产保护应成为增强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的积极力量。”[12]换言之，文化遗产事业对经济、社会发展都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且是构成人民的美好生活的要素。“十一五”末期，国家开始强调发展方式要向“又好又快”转型，这个“好”主要强调了发展质量，即发展应该是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同样，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也应该强调质量，强调全面发挥其在引导社会、教育人民、推动发展上的作用。③在这些理解的基础上，并考虑到当前的机遇和挑战，可以认为在现阶段的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中应该树立以“四个不动摇”为核心的文化遗产事业发展观[13]：坚持文物工作方针不动摇；坚持依法管理不动摇；坚持文物优先体现公益属性不动摇；坚持政府主导不动摇[14]。这“四个不动摇”实际上是对现状和《决定》精神的精准解读。《决定》中要求：“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坚持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有机统一，遵循文化发展规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加强文化法制建设，一手抓繁荣、一手抓管理，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坚持政府主导，加强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公共文化服务网络，让群众广泛享有免费或优惠的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就是说，文化遗产事业及相关产业要大发展，必须两手都要抓，且必须政府牵头抓。落实到工作上，这种要求就体现为依法管理和政府主导：依法管理，主要是针对新时期城市建设和产业发展中存在的大量法人犯法现象。面对强势的且还没有来得及转变发展观的很多地方政府，各级文物部门必须也只能以法律为武器来捍卫文化遗产事业，确保国家和地方的发展能“好”字当头。政府主导，即必须划清事业和产业的界限，相关事业工作必须由政府来做，不能产业化，[15]以确保事业的科学发展和优先体现事业的公益性。④从“四个密不可分”出发，综合考虑文化遗产事业对国家总体发展的四方面作用和“四个不动摇”的事业发展观，相应的，衡量文化遗产事业发展是否成功，就应该采用这样的“四个好”终极标准：文物本体保护好、周边环境整治好、经济社会发展好、人民生活改善好。[16]只要也只有实现了这“四个好”，才算做好了文物工作。这些看起来“务虚”的亮点不仅扩大了文物保护范围，还使文物保护的理念、方式以及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联系都有了突破，使文化遗产事业成为“有思想、有主见”具备相对独立性的公益事业，这实际上为文化遗产事业实现统筹的行业管理进行了理论准备，为文化遗产事业积极进行体制改革、机制创新从而使文物局这样的“小局”参与甚至带动大局发展、带动城市全局发展有了可能。这“四个四”的相关表述，在“十二五”初期，又发展为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总结的五个“越来越成为”（参见前言引子）。这些新认识，都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文化遗产事业、文物工作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事实上，世界各国的发展经验都说明了：只有文化遗产受到高度重视、广泛参与人民美好生活的时代，才是盛世。在中华民族迎来伟大复兴的时代，没有文化遗产的发展，就没有真正全面的国家发展。（2）两个关系文化遗产之所以频繁成为新闻热点，常常是因为事业和产业的关系问题，尤其是文物保护和旅游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决定》从国家发展方式转型的高度，论述了文化事业和相关产业发展的关系并提出了工作要求，这是文化遗产事业大发展、大繁荣的机遇。但如果不能正确理解《决定》精神，不仅难以实现事业发展转型，事业发展中的旧患与新愁还会同现。对此，国家文物局领导在这方面的新认识是：在文化遗产领域，事业和产业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保护为主，合理利用”。不过，由于提出文物保护工作方针之际保护基础不牢，所以以往的工作更强调保护。事实上，事业和产业的关系类似太阳和太阳系的关系：事业是产业的资源和核心，产业如果合理地围绕事业发展，不仅能扩大事业的规模和影响面，而且使事业全面体现功能和效益。文化遗产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其中既包括事业也包括产业，否则这种美好是片面的，不可能实现“四个好”。无论事业和产业，只要依法合规，都是保护和利用文化遗产的方式。具体在什么范围采用什么方式，需要因地制宜，争取实现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循此思路，在许多地方被很多专家乃至管理者认为势同水火或至少形同陌路的文化遗产事业与旅游产业发展的关系也就有了共通的和谐之道：应该从国民素质、综合国力等方面来看待旅游产业尤其是文物旅游。文物以保护为主要形式，为了完成传承；旅游是以经营为主要工作方式，但最终也是为了完成文化传承，这样才能变对立为统一。保护为主并非只有保护，更非在任何区域、任何发展阶段都将保护作为主要工作内容。如果文物已经有了较好的保护基础，就需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加强管理以使文化遗产资源得到合理利用上，毕竟这是唯一的使文化遗产全面彰显三大功能的途径。所以，正如《决定》中所言，应该“实行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促进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同发展”。文物系统的确存在基础不牢的问题，但这并非所有文物，且很多地方不是“利用”的基础不牢，而是按高标准的要求来保护的基础不牢。因此，在某些区域，对某些文物，“十二五”期间可能更重要的工作是加大文化遗产相关产业发展的力度，使文化遗产资源在加强管理的情况下得到更合理的利用，使文化遗产事业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相对以往的不同行业的固定思维模式（文物工作就是保护，旅游工作就是经营），这种认识无疑是巨大的突破，更是唯一能在地方政府层面妥善处理二者关系的认识。当然，在利用的过程中，“坚持依法管理不动摇”和“坚持政府主导不动摇”是前提。[17]显然，有了这些认识，文化遗产事业才真正与时俱进。不过，这些宏观认识，需要转化为现实的操作依据，需要与既定的工作在细节上衔接起来，这正是蓝皮书要做的工作。二文化遗产蓝皮书的老成果和新内容在这种机遇和挑战前，改善文化遗产事业管理成为当务之急，为改善管理服务的文化遗产蓝皮书应运而生。至今，文化遗产蓝皮书已经出版四部了。就大类来说，蓝皮书属于政策研究，因此其编撰初衷有内外两方面：对内要促进文物部门更好地服务于大局、促进文物部门改善管理；对外要促进文化遗产事业相关部门给予支持并达成政策协调、使公众从管理角度了解文化遗产事业和文物系统。这样的目的，使得蓝皮书的体例和线索年年延续但内容年年创新。1.老成果的体例和线索要实现编撰蓝皮书的两方面初衷，在写作风格上，蓝皮书需要基于现实情况说清问题、基于学术方法提出建议。为此，课题组确定了以下的框架结构：由主题报告、技术报告和评估报告组成，延续了“主题报告统领全书”、“技术报告解释主题报告”、“技术报告和评估报告共同为主题报告提供支持”的体例，保持了“定位明确、突出主题、体例延续、关注变量”的特色：核心内容集中于主题报告，将文化遗产事业的状况、主要问题和新鲜思想围绕年度主题进行系统表达；技术报告在内容上与体系化的主题报告相对应，是后者的理论分析和计算过程；评估报告侧重于评价各省文化遗产事业发展水平[18]，也用于解释主题报告的观点。课题组尽量体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以战略性、综合性、前瞻性研究见长的特点，描绘了文化遗产事业从年度主题角度而言的全貌，并使文物系统的管理者能从延续的体例中认识到我国文化遗产事业中的亮点与不足，也为广大读者提供一本了解我国文化遗产事业的工具书。几年来，文化遗产蓝皮书基本实现了撰写的初衷。已出的蓝皮书和第四本蓝皮书在体例上是固定的，在内容上是统筹的，只是每年围绕主题各有侧重。主题的选择大致遵循这样的思路：文化遗产也关系国计民生。从国计而言，在国家大局中，文化遗产事业不可或缺，所以文化遗产事业促进科学发展、社会和谐；从民生而言，文化遗产事业关系民生大计，不仅有精神层面的，如博物馆全面免费开放这样的文化惠民举措，也有将博物馆纳入国民教育体系这样的与国家既定民生大计的相通之处，还有物质层面的，如大遗址保护惠及周边万千民众。这些与国计民生的关系，回顾2005年《通知》颁布后的文化遗产事业这五年，越发凸显。展望“十二五”，可以发现在更多的方面、用更多的方式，文化遗产在促进国计民生的发展中自身得到发展。四部蓝皮书的主题蕴藏其中，可以发现其主题和时间维度的延续。具体来说，2008年的蓝皮书是开山之作，课题组本着“基于现实情况说清问题、基于学术方法提出建议”的方针，力求理清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从历史和现状两个角度评价我国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并找出其发展中出现的问题。而2009年的蓝皮书选择了“文化遗产事业关系民生大计”这个主题，在沿用2008年蓝皮书框架和方法的基础上，又补充了关于博物馆发展情况的材料和数据，还对体制创新案例进行了跟踪。2010年蓝皮书以“文化遗产事业这五年”为主题，力求从旁观者角度系统回顾事业发展这五年。2012年蓝皮书，则希望将文化遗产事业的新认识具体化、操作化，以服务于《全国文物博物馆事业“十二五”规划》（以下简称《文物“十二五”规划》）的执行，并能为《文物保护法》实施30年和风景名胜区发展30年等文化遗产事业的重要工作进行总结，因此以“展望‘十二五’”为主题。2.老成果的内容和不足应该说，既往三部蓝皮书和这本蓝皮书的成果虽然庞杂，但在前述线索组织下，研究成果仍可归结于三方面。第一，对文化遗产事业若干概念的界定和基础性认识。蓝皮书对文化遗产事业的相关概念进行了界定，包括文化遗产事业的内涵、外延及其基本管理特征，对博物馆也尝试性地总结了三方面特征，[19]以与文物保护单位区别开来；同时，指出文化遗产具有教育、科研和经济三大功能，而这些功能需要通过文化遗产事业这个平台才能发挥出来，还利用成员—规则—机制框架总结了对文化遗产事业进行行业管理的特征。另外，还结合社会热点，开先河地对文物旅游进行了定义，以文物为主要吸引物开展并符合国家相关法律法规的旅游产业活动即为文物旅游。[20]这个定义中有三点要求：①文物必须是旅游活动的主要吸引物；②旅游活动是以产业而非事业的方式进行的，旅游活动的直接组织者是营利性社会力量而非政府，旅游活动的各项内容遵循旅游产业的规定，也体现旅游产业的规律；③在旅游活动开展中，文物保护是前提，即旅游活动及其相关建设和管理必须依法合规，不能影响文物的原真性和完整性。文物旅游的三点要求既将文物旅游与其他旅游的共性和个性描述出来，也反映了文物与旅游之间鱼水依存的关系和开展文物旅游活动的难度：①必须要经过文物旅游这种产业，才能将文物资源和文物产品转换为能被旅游者直接消费的商品。换言之，对广大旅游者来说，文物旅游是其感受文化遗产魅力、“消费”文化遗产的唯一方式。②文物旅游是对文物保护与利用关系要求很高的产业活动，需要既满足保护要求又遵循产业规律，因此对文物旅游的产业管理必须有多于其他旅游活动的管理方式和内容。第二，对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成果进行了总结。这方面的成果不仅有对事业发展规模、发展水平的系统、定量描述，也有对文物系统来说改变世人印象的投入产出比测算，还有对事业管理体制机制的描述。其中，测算的结果说明，文化遗产事业不是财政的包袱，而是社会、经济效益兼备和“投入小、产出大”、“利在当代、益及后代”且能拉动关联产业增长的公益性事业。对事业管理问题及其体制机制成因的描述和分析，前三部蓝皮书各有侧重：2008年蓝皮书侧重对文物保护单位进行描述，2009年蓝皮书侧重对博物馆进行描述，2010年蓝皮书则通过具体的案例分析展现体制机制细节，今年的蓝皮书则把全国文物系统的行政管理机构和文物保护单位的管理机构依托调查进行了量化分析，使这个领域的管理体制机制情况在四本蓝皮书中得到了全景式呈现。第三，在总结成果的同时，也系统分析了事业发展存在的问题。在理清概念、测算功能的基础上，蓝皮书认为文化遗产事业尽管经济功能显著，但公益性功能尚未全面、充分发挥出来，文化遗产事业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仍然受限于事业管理状况，尤其是管理体制和管理水平这两方面情况。公益功能发挥不足、经济功能发挥无序、管理矛盾处理乏力这三大问题，亟待通过管理体制改革、机制创新和提高管理水平予以解决。这三方面成果，使得蓝皮书成为文物系统若干政策制定和研究工作的重要立论依据。例如，既往蓝皮书成为《文物“十二五”规划》的数据来源，2010年蓝皮书和今年蓝皮书的技术报告第二章还可以直接作为《全国文物旅游发展报告》的主体内容——在测算方法、相关说明和内容安排上直接服务于应该在近期完成的《全国文物旅游发展报告》[21]。另外，这些成果也使蓝皮书在纵向和横向上都初步起到了为研究服务的作用。纵向上已经形成了研究链，为“上下游的研究”服务：既整理了既有的工作和调查，也使其他的研究有据可依。例如，2005年的“全国馆藏文物腐蚀状况调查”，使2009年蓝皮书的技术报告第四章和评估报告能进行量化分析；2010年完成的“文物保护单位管理体制机制调查”，2011年完成的《中国文化遗产与公众生活调查报告》[22]、国家文物局政策法规司委托河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完成的“文物旅游发展战略研究”报告使今年蓝皮书的第二章、第三章内容更丰富并有了面上数据支持，蓝皮书的评估报告还参考比对了中国博物馆协会对国家一级博物馆2008～2009年度运行状况的评估报告，使蓝皮书的评估与文物系统的实际工作结合得更紧密。尽管蓝皮书在多方面工作中得到了应用并具有了一定社会影响，但四年多的工作下来，蓝皮书的不足仍然不少。国家文物局的领导尤其是董保华副局长多次在蓝皮书的开题会、中间成果汇报会和评审会上系统指出蓝皮书工作的不足，课题组还征询了地方文物局的意见、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皮书评价研究中心的意见和国家旅游局的意见，最终将工作中的不足总结为以下四方面。①有些基层需求最迫切的问题还没有系统地、理论化地表述出来，因而难以引起有关部门和有关领导重视。这包括机构编制问题、科研人员管理制度等。②有的改革先进案例，要透彻分析，包括其操作的合理性与可行性，这样利于其他省做工作时有例可援，便于说服相关领导和部门。例如，大遗址尤其是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管理体制创新，应该详细分析，使未来的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有更多的选择。③针对热点问题的分析往往是一己之见，没有真正做到“纳百家之言”，没有将相关管理部门、大学相关专业的思想整合进来。④文风上要“将就”文物系统的阅读习惯，使得蓝皮书的相关成果能更容易地为读者吸收。3.新团队、新风格、新成果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在课题组整理了老成果的问题并向国家文物局汇报后，董保华副局长从团队、文风、内容等方面进一步提出了改进建议。据此，并考虑新形势和新认识，在2012年蓝皮书的编撰中，课题组与外部合作，进行了以下四方面创新。（1）研究团队开放化第四部蓝皮书汇聚了四面八方的力量，既增加了合作团队和咨询团队，又吸收了研究风景名胜区的专家“入伙”，这样，既保证了研究成果的内容和表述更符合文物系统的需求和“习惯”，也保证了研究成果能覆盖文化遗产事业的更多平台——风景名胜区就是其中不可或缺且精细化管理程度较高的。[23]合作团队中有大学教授和风景名胜区研究的权威，咨询团队则是文物系统的资深人士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统计局的专家。这样的构成，尽管增多了蓝皮书的工作程序，但的确使第四本蓝皮书慢工出细活。具体来说，合作团队是这样构成的：根据今年蓝皮书的内容安排，我们在原有与北京林业大学自然保护区学院、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管理学院合作的基础上，还邀请国家行政学院社会和文化教研部、中国风景名胜区协会、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风景园林所以及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的专家承担部分研究、写作任务或进行研究过程中的审稿，既使蓝皮书在相关领域的研究能博采众家之长，使研究成果能更全面、更丰富、更符合文化和文物系统的表达习惯，也使蓝皮书课题组相关人员已经形成套路的思维习惯在“外脑”的冲击下能激发出新的思想火花。目前已经确定的合作内容，涉及与文化产业结合的部分（如文物旅游的发展情况、文物系统事业单位经营情况）、与文物管理现实问题结合的部分（如相关博物馆管理问题频发的分析）和行业管理难点（大遗址）等。另外，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部共同申报了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大遗址项目动态跟踪研究”并获得立项，其中的部分成果也反映在今年蓝皮书第二章中。咨询团队是这样构成的：为确保蓝皮书有关技术工作的可靠，我们邀请了国家统计局统计科研所、中国旅游研究院和西南财经大学的若干研究人员以及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城建司风景园林处、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有关政府官员作为咨询团队。咨询团队在文化遗产对国民经济的贡献、文物旅游发展的不足、文化产业与文化遗产的结合和美国文化遗产管理体制总结和借鉴等方面为课题组的研究工作提供了指导，他们的贡献已在这本蓝皮书中体现为文字，包括针对其疑义给出了必要的解释说明、对定量分析的指标进行了调整和充实了国外经验对中国有关改革的借鉴等，以使这些方面的方法论和结论更加符合现实工作的需要和统计科学的要求。（2）研究方式多元化课题研究的创新必然涉及研究内容的选取、研究方案的确定和数据的搜集三方面。首先是征询意见动态化。今年的蓝皮书从年度主题开始就反复征询各方意见，不急于铺文字，而着重于结合实际需要填补研究空白和按照各方反馈完善定量分析方法，成稿过程中请合作团队及时修订，相关初步成果多次请示国家文物局各层领导、多次与咨询团队沟通，以确保研究内容符合实际需要。其次，课题组作为合作方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一起申报了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并成功入选，这既说明了大遗址保护在文化遗产领域的重要性，也使课题组在申报项目的过程了明晰了研究方案，并通过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的合作解决了数据来源问题（该院已有大遗址项目相关内容数据库）。（3）研究内容具体化根据各方反馈，今年蓝皮书从三方面加强了研究内容的具体化。首先将基层需求最迫切的方面系统地、理论化地表述出来，以引起有关部门和有关领导重视；其次将中央最新的精神和国家文物局领导理论层面的创新一起工具化地表达出来，以使这些思想更容易转化为实际工作；最后是关注社会热点并及时从理论层面给出科学、系统的回应，以正视听也帮助相关单位改善管理。这三个方面的具体化在2012年文化遗产蓝皮书的内容安排上是这样体现的：全书线索设置和内容安排中以前述“四个四”为导向，以文化遗产与美好生活的关系发端，从定性定量两方面寻找事业发展现状与目标之间的差距。首先是从人民群众需求满足的角度来定性寻找文化遗产事业现状与目标的差距。其次，考虑到这四个方面比较全面地说明了文化遗产事业及相关产业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而“四个好”比较具体地说明了这种贡献的体现，蓝皮书中的相关分析（不仅限于本章），就力所能及地围绕这四个方面和“四个好”进行。我们尝试性地将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终极标准“四个好”转化为评估指标体系，以定量寻找事业发展差距。以这些差距为依据，系统整理了当前事业发展存在的突出问题，包括基础不牢、欠账不少、借力不够等方面，然后从管理制度和管理水平两方面分析了问题成因。今年的成因分析中，不乏与业内外人士感觉不符的重要结论，如越是文物大省，其相关投入相对其保护利用需要来说越不足；又如，故宫的管理水平，在全国博物馆乃至所有事业单位中都是较高的，其“十重门”中显现的问题及其制度成因，在全国绝大多数类似单位中也存在，只是故宫身处聚光灯下而已。还有，考虑到机遇和挑战，本年度蓝皮书专门用特别关注一（生态补偿政策不能“没文化”）和特别关注二（从故宫、国博的管理问题看文化遗产管理单位管理体制机制变革）予以详尽分析，既说明了文物系统还需要做不少工作来“加强管理”，也说明了有些机遇是文物系统可以把握的。这些结论，都体现了作为相关工作技术支撑的必备特性——科学性。也因此，对即将发布的文化遗产白皮书和风景名胜区白皮书中的内容有兴趣或有质疑的读者，可以到文化遗产蓝皮书中来探赜索隐。（4）写作文风行业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文化遗产课题组的研究人员，多数是经济学教育背景，因此蓝皮书的文风也迥异于文物系统的习惯。这一点有利有弊：利在于能使文物系统更熟悉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宏观政策文件的表述方式并能获得更多信息，弊在于给文物系统工作人员的理解带来了困难并容易产生表述不严谨问题。[24]如何兴利除弊？课题组提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首先是写作时有分工，非管理体制分析和经济学分析的部分尽量让合作团队出修改稿，以使整个报告的文风更接近文物行业的用词习惯；其次是成稿后多修改，让咨询团队的专家在每章的初稿出来后及时评审；最后是说明时常举例，通过案例分析、打比方以及对定量分析写“说明书”等多种形式使相关研究成果深入浅出，便于理解。当然，到底文风上的改进效果如何，还是只能以读者的感觉为准绳。三蓝皮书的“四书五经”上下五千年，东西一万里，泱泱华夏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作为炎黄子孙的我们在保护遗产、传承文脉上责无旁贷。这几年来，正是这种使命感，使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文化遗产课题组始终秉承以战略性、综合性、前瞻性见长的特色，以经济学方法为工具，通过有别于文物系统“习惯”的基础理念、技术路线乃至表述方式，力求通过这四部文化遗产蓝皮书达到旁观者看文化遗产的效果。作为编撰人员，在四本蓝皮书终成系列之际，从希望“四书”发挥更大作用和全面描述“四书”贡献者的角度，我们还有“五经”要念。第一，蓝皮书对业内应该有用，也希望更多的文物工作人员愿用。每本蓝皮书在体例相仿的情况下我们都力求年有所进，能从政策研究的角度为文物系统的工作再上台阶助力。作为政策研究成果，文化遗产蓝皮书是否在相关管理和研究工作中得到了应用，是蓝皮书工作是否成功的重要标志。总结四年多来的相关情况，可以把蓝皮书的成果应用总结为三方面。①为政策制定服务。蓝皮书的相关分析，成为《文物“十二五”规划》的重要数据来源；蓝皮书的相关分析结果，多次为国家文物局和地方文物局领导在讲话中引用；蓝皮书的相关分析结果，在《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自然遗产保护法》制定中，成为相关条文调整的重要依据；今后的蓝皮书，可望与白皮书结合起来，使其有理有据：提法有理论，目标有数据。②为具体管理工作服务。蓝皮书评估报告中分析的相关工作的优势劣势及其原因，在重庆文物局的工作部署中得到了体现，即巩固优势同时加强科研等薄弱环节；蓝皮书中总结的风景名胜区中的文物保护单位管理问题，为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城市建设司所注意，在相关系统会议中专门提到了这类单位管理时法律法规标准衔接、人员配置安排问题。③为研究服务。蓝皮书在纵向和横向上都初步起到了为研究服务的作用。纵向上已经形成了研究链，为“上下游的研究”服务：既整理了既有的工作和调查，也使其他的研究有据可依。课题组希望这三方面的应用能扩大范围，且在蓝皮书“文风行业化”后吸引更多的业内读者。第二，蓝皮书对社会应该有用，也希望更多的爱好者愿用。蓝皮书的优势之一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文化遗产事业，因此关注了很多社会热点，也尽可能对大众的一些误解进行解释或纠偏。但蓝皮书的发行量还是不大，[25]阅读者在业外还是寥寥，这给了课题组很大压力。希望相关新闻媒体放心转载和引用蓝皮书的研究成果，只要不断章取义，我们的态度是多多益善且不求名利，以让大众更多地通过蓝皮书了解到文化遗产事业的新形势、新认识，了解到这个事业需要众人拾柴且其火光能照亮你我的心灵。第三，蓝皮书的工作，希望能延续下去，使这个系列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际文化遗产事业促进并受益于这个过程的见证者，以书为证知兴替。第四，蓝皮书所引用的参考文献已经在脚注中标出，书末不再单附，课题组在此向这些文献的作者表示谢意。需要注意的是，蓝皮书中引用了许多资料，这些资料有两种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