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近年来动漫角色的造型版权保护探析

对近年来动漫角色的造型版权保护探析

在商业领域，没有经过授权就擅自使用动漫形象或者名人肖像改编成的动漫形象进行商业运作的侵权行为的案例越来越多。在实践中，动漫行业创作人士对自己使用动漫形象的行为是否构成对动漫形象合法权利的侵犯存在着很多困惑。因此，我们需要明确使用动漫行为的合法性范畴，与此同时，也要探讨以何种保护方法对动漫形象权利人的权益进行保护最为有效。一动画角色版权保护的提出2012年公布的《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典型案例》中的“葫芦娃”角色造型著作权案的判罚一案，引起了文化产业领域的广泛探究和思考。近年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信息网络技术的突飞猛进，国产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中的“喜羊羊与灰太狼”的造型被广泛应用于商业宣传和策划。与此同时，围绕角色造型的使用所引起的权利纠纷也随之而来，角色造型的开发者因为对合法权利的维护而备受困扰。从1930年Nichols诉UniversalPicturesCo.案件、1966年IDEAL公司诉FAB-LU公司案到1994年“米老鼠”案件，以及2000年“奥特曼”案件，再到2008年“跑跑卡丁车”案件，以上种种因为未经角色造型权利人授权而导致诉讼的状况说明了动画角色版权保护的重要性。二对于角色造型保护的研究从“用《著作权法》保护作者的商品化权”到“将角色造型视为准著作权”再到“用完整独立的商品化权保护角色造型”再到现阶段，对于动画角色造型的理论研究主要分为两种思路：第一种是著作权保护，第二种是商品化权保护。把动画角色的商品化运作要追溯到玩具工业的起源。例如，20世纪初“彼得兔”系列深受大众喜爱，其中一些角色就被制作成玩具在市场上销售。而在30年代，美国华特·迪士尼公司在创造了深受人们喜爱和关注的“米老鼠”“唐老鸭”和“高菲狗”等一系列动画角色后，发现了这些动画角色蕴涵的商业价值，随即设立了一个专门从事动画形象再利用部门，授权许可一些小件商品（如T恤、背包、玩具、文具等）生产者利用角色，准予他们将动画角色形象印制在其商品之上。这一举措给迪士尼公司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效益。再如，在中国，在《大闹天宫》中为塑造孙悟空疾恶如仇的性格，其创作者万氏兄弟为角色设计了尖下颌和接近于直立的眼睛。而在美国，华特·迪士尼则是通过将尖尖的老鼠头部变圆，塑造出一个可亲可爱、近乎顽童的米老鼠形象。除却角色的外貌特征外，动画作品往往还通过故事情节的设计、发展来丰富动画角色的个性特征，使之既具有直观性，又具有认知性；再加上镜头的组接、剪辑等技术手段所造成的强烈的情感对比以及背景烘托等综合效应，使得动画角色形象极为鲜明，其形态、特征、容貌、姿态等具有独有的风格和个性。比如《功夫熊猫》中的熊猫阿宝，就以娴熟的拉面动作、搞怪的面部表情、疾恶如仇的善良本性和劫富济贫的侠义行为，具备了区别于其他熊猫形象的不同特征，其独特的表达应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应该说，动画角色脱胎于原作，但又与原作分离，它通过手工绘制或电脑制作所形成的视觉图像，结合线条、轮廓、颜色的运用成为特定化、固定化的具体形象，理应具备独创性，并独立于原作品而单独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在1994年，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国际局公布了《关于角色商品化权报告》，首次正式承认了角色商品化权。它在报告中将角色商品化权解释为：“虚拟角色的创作者，或该角色的真实人物，或其他一个或多个经授权的第三方，对于角色的主要个性特征进行改变或二次利用，通过将该形象与不同的商品或服务相联系，使得预期的消费者因为对该形象的熟悉和认同而购买该商品或服务。”在中国目前的《著作权法》体系中还没有角色形象这一概念，在较为典型的迪士尼公司诉深圳市米奇实业有限公司（米老鼠案）、《喜羊羊与灰太狼》角色形象纠纷案以及“葫芦娃”角色造型著作权案中，我们发现了以下问题：一是所属的造型是否属于受《著作权法》保护的单独作品，二是判断作品是否符合《著作权法》所要求的独创性的要求。通过对以上问题的分析推断该角色造型能否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美国学者将“虚拟角色”商品化权与“真实人物”进行了不同的定义，并将虚拟角色分为文学作品角色和动漫角色两种。从理论上看，研究者通过对角色作品的著作权法保护、商标权法保护乃至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进行了探究，发现《著作权法》《商标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在各自领域内对角色形象的保护均存在不足，从而得出商品化权独立保护的必要性；在实践中，对动漫角色的侵权大部分是侵犯了原作品的使用权，即未经创作者许可而出于商业目的使用其动漫角色造型。但是在我国目前的《著作权法》体系中均未对使用权这一权利做出明确的规定。根据知识产权法定主义的核心观点，“知识产权必须制定法加以明确类型化，没有被类型化的因知识的创造所带来的利益不能称其为知识产权”。三动画角色造型版权理应受到保护的理论依据（一）角色造型中思想与表达存争议影响动画角色造型和作品最关键的因素在于著作权采取“思想表达二分”的保护原则，即《著作权法》的一个基本原理是只保护对于思想观念的表达，而不是保护思想观念本身。对于动画角色造型是“思想”还是“表达”在理论界存在较大的争议。动漫创作者通过发挥聪明才智赋予每个动画角色造型不同的特点。再加上动画角色造型的表达方式都较为具体，因此，笔者认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动画角色造型正是设计者的一种表达而非简单的思想。（二）著作权法体系可解决角色造型侵权问题1.使用权的法律渊源我国现行的《著作权法》指出“著作权包括人身权和财产权”，并对人身权和财产权作了详细的说明。面对动画角色侵权的行为，我们可以通过现行《著作权法》的规定来维护角色设计者的利益。2.通过修改权与改编权保护自己的权益在《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三）项规定作者享有“修改或者授权他人修改作品的权利”，第（十四）项规定作者享有“改编作品，创作出具有独创性的新作品的权利”。众多的动画角色形象侵权均存在通过对原有角色形象进行局部的修改从而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而修改权和改编权却保护设计者修改、改编原有作品不受其他人侵犯的权利。由此可见，我们可以通过修改权和改编权来对动画角色设计者的权益进行保护。3.对于复制权的保护我国现行《著作权法》中提出复制权即以印刷、复印、拓印、录音、录像、翻录、翻拍等方式将作品制作一份或者多份的权利。其中的“复印”主要为“从平面到平面”的复制模式，而在现阶段对于动画角色的侵权行为主要是从平面到立体的复制行为，那么，复制权还能保护动漫设计者的合法权益吗？鉴于我国属于《保护文学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成员国，而该公约明文规定了从平面到立体再现原作品构成复制，这就为复制权在著作权法上保护设计者的合法权益提供了法律依据。四我国保护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的途径我国拟在立法上确立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的合法地位，将动画角色商品化权作为一项独立的财产权利予以保护。动画角色商品化权作为一种新型的权利，对具体的立法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任何制度的构建都需要一个相当长的酝酿过程，正如美国法官Holmes所说的那样：“除非从调整现状中能够获得明显的利益，否则立法这种笨重而昂贵的机器就不应当开动。”包括对商品化权理论与实务研究都已相当发达的美国，世界上至今无任何国家制定专门法律来保护这一权利，我国对其单独立法更需慎行。作为全球第一动漫大国的日本，在动漫产业上的年平均收益达230万亿日元。其将动画角色商品化权这一新型权利融入现有的知识产权法律中予以保护的做法和利用经验值得借鉴。虽然日本法律没有关于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的相关规定，但在司法实践中也通过一系列的判例，确立了对动画角色的著作权保护。中国虽然同样不实行判例法，但由法院讨论通过并予以公布的案例，如最高人民法院的公报和各省高级法院的案例指导，在实践中也起着指导审判、统一司法的作用。笔者认为，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纠纷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将会不断涌现，对此类在理论界尚未达成共识、实践中难以把握的案件，最高人民法院可适时以公布带有普遍指导意义的典型判决的形式，阐明其对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的保护立场、保护方法及保护标准等内容，并在此类判决中，加强说理、充足论证、严密推理，使得法官在适用法律及裁量幅度上都可以参照相关判例进行判决。这样，存在于判例中的动画角色的保护标准，会随其指导性作用的发挥而启发法官的思维，从而得到广泛应用和完善。时机成熟时，最高人民法院即可通过司法解释，形成具有约束力且普遍应用的动画角色商品化权的保护标准。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