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戏剧保护发展报告

传统戏剧保护发展报告

2011年是昆曲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十周年，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正式颁布实施的第一年。在这继往开来的一年里，我国的传统戏剧保护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同时也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报告分为“保护工作概述”、“资料整理出版和学术研究”、“2011年工作重点”、“存在的问题与相关建议”四大部分，希望借此对2011年的传统戏剧保护工作做全面的总结与回顾。一保护工作概述2011年，传统戏剧保护工作稳步推进。皮影戏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式公布，各地政府文化部门颁布了一系列更具针对性的法规条款。同时，各种形式的展演活动为传统戏剧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在各方面力量的共同努力下，传统戏剧传承教育状况也有了很大改观。（一）名录公布情况2011年11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委员会第六届会议宣布，中国皮影戏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至此，我国已有五种传统戏剧入选该名录。2011年6月，国务院正式批准并公布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上党二簧、醒感戏、湖剧、淳安三角戏、嗨子戏、赣剧、西河戏、鹧鸪戏、淮调、落腔、武当神戏、雷剧、关索戏、通渭小曲戏、弦子腔、西路梆子、淮北梆子戏、滑稽戏、张家界阳戏、海南斋戏等20个剧种名列其中，另有29个地方剧种被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名录。至此，前三批国家级名录已将158种传统戏剧纳入其中。2011年，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也陆续公布了所在地省级名录和代表性传承人名单，详见下表所示[1]：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报告（2012）续表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方面，北京、天津、安徽、青海、江西、湖北等省市陆续公布了第二、三批省、市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见下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报告（2012）从以上省市公布非遗项目及代表性传承人名录来看，第三、四批名录中传统戏剧种类及传承人数量均有所减少。上海市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甚至没有传统戏剧项目入选。我国三百多个戏曲剧种已基本被非遗名录所覆盖。“申报热”过后，非遗保护工作将进入“后申遗时代”，“盲目追求上名录、上项目转向更加科学地评估保护的效果和可持续性”[2]。（二）政策法规的颁布实施进入“后申遗时代”，“对于每一个具体保护项目都必须作为特殊个案研究和应对，‘非遗’保护工作必然面向特殊性”[3]。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的正式实施和国有院团体制改革工作的全面展开，各地政府和文化部门开始根据地区条件和剧种特色制定更具针对性和适用性的单项政策法规。继昆曲、京剧之后，2011年6月，成都市出台《关于促进我市川剧发展的意见（试行）》，提出振兴川剧的八条举措：推进发展机制创新、培养引进川剧人才、支持创作鼓励夺奖、促进川剧传承传播、鼓励社会力量参与、设立发展专项资金、建立发展协调机制等。[4]8月，无锡市出台《无锡市关于振兴锡剧艺术的若干意见》，对锡剧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剧目创作资金扶持、传承人制度设立、民营团体发展等问题做出了具体规定。[5]2011年，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进入加速发展时期，5月11日，中宣部、文化部联合下发《关于加快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的通知》，要求各地在2012年上半年之前全面完成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任务。此后，各地政府和文化部门陆续制定相应的改革计划，其中有不少涉及传统戏剧保护的条款，例如湖南省提出《深化全省文艺院团体制改革指导意见》和《深化省直文艺院团体制改革的实施方案》。该“方案”规定，花鼓戏、木偶、皮影及京剧四个传统戏剧剧种演出团体——湖南省花鼓戏剧院、湖南省省木偶皮影艺术剧院和湖南省京剧团，不再保留文艺院团建制，分别转换为公益性的保护传承中心。对其他转制院团，“省财政逐年增加演艺惠民专项资金，用于补贴和购买转制院团的演出。在转制院团新剧场未建成的情况下，省财政根据演出场次给予转制院团剧场租金补贴，并继续对转制文艺院团的剧目生产予以支持，资助转制文艺院团更新设备、改善排练和演出条件”[6]。这些规定为传统戏剧的良性发展提供了有效的制度保障，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提高传统戏剧演出团体和个人的演出积极性，并为传统戏剧在全社会范围内的宣传与传承提供物质保证。（三）各类展演与比赛戏剧艺术“活在场上”的特质决定了举办展演仍是对其进行宣传、保护最重要的方式之一。在传统戏剧自然消费市场日益萎缩的情况下，这些活动的举办为传统戏剧提供了更多的演出机会，不仅使传统戏剧赢得了更广泛的关注和认可，剧团和演员也可获取一定的经济收入。而对于本身就广受欢迎、自然消费市场比较繁荣的流行剧种来说，参加各类非遗展演，则是一种有效的广告宣传策略。按照演出内容和目的，可将2011年传统戏剧演出活动分为四种主要类型。一是入选非遗名录的个别剧种专门为宣传非遗保护、纪念申报成功而进行的演出，二是各种综合性艺术节和文化交流活动中，传统戏剧作为表演艺术的一种参与其中，三是传统戏剧界自身举办的各种技艺比赛、剧目展演，四是为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和建党90周年而特意举办的各种纪念演出，则是2011年传统戏剧最为特殊的演出形式。具体而言，以上四种演出类型又有重点剧目专场演出、剧团区域巡演、“地方剧种进校园”及参与国际交流演出等不同形式，彼此之间也有一定重合与交叠。1.作为非遗代表作的专场演出2011年是昆曲被列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十周年，为纪念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多场纪念演出在北京、上海、江苏等地举办。5月初，“昆曲之路”中国昆曲艺术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十周年系列纪念活动在北京举行。此次活动分演出、展览和论坛三个部分，演出部分由北方昆曲剧院、上海昆剧团、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浙江省昆剧团、江苏省苏州昆剧院、湖南省昆剧团、浙江省永嘉昆剧团、台湾兰庭昆剧团、北京陶然曲社、北京昆曲研习社10个专业和业余昆曲院团联合推出。演出剧目主要是《西厢记》、《红楼梦》、《荆钗记》、《长生殿》、《满床笏》、《临川梦影》、《琵琶记》等近年来整理改编的传统大戏。[7]5月9日“昆曲之路”系列活动纪念大会上，梅葆玖、侯少奎、汪世瑜、梁谷音、计镇华、许凤山、胡锦芳等老一辈昆曲艺术家登台献艺，展示了昆曲传统演唱技艺的精华。[8]5月下旬在上海举行的“2011全国昆曲优秀中青年演员展演周”，则可谓是昆曲“中生代”演员的汇报演出，《弹词》、《佳期》、《钟馗嫁妹》、《疯僧扫秦》、《逼休》、《偷诗》、《诉猎》、《游园》、《惊梦》等经典折子戏，无一不是对中青年演员表演功底的考验，也是对各昆曲院团对传统剧目的传承力度和成效的检验。[9]此外，以纪念“昆曲入遗十周年”为契机的演出还有：上海昆剧团和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合作举办的“‘幽兰芬芳’——沪宁两地当代当红昆剧艺术名家精品剧目展演”，文化部艺术司、国家非遗保护中心、江苏省文化厅联合举办的“‘昆曲韵·故乡情’昆曲入遗十周年纪念活动”之“昆曲名家经典剧目展演”[10]，上海昆剧团“非梦遗花拾年间”系列演出[11]，江苏省苏州昆剧院“久久流远——纪念苏州昆曲传习所成立九十周年苏昆九十折经典折子戏展演季”等。这些活动集中展示了过去十年昆曲艺术的传承与发展成果，也为昆曲不同流派唱腔之间的荟萃交流提供了机会和平台，共同构成了2011年传统戏剧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专场演出最重要的部分。2011年，晋剧、汉剧、粤剧、川剧等其他非遗传统剧种也举办了各种形式的专场演出，如山西省“百年流芳——晋剧流派传承剧目迎新春展演”[12]、成都国际非遗节期间举办的“荟萃川剧精华，展现传统经典——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剧专场演出”[13]、广东潮剧院“迎接国家第六个文化遗产日——广东潮剧院潮剧传统折子戏汇报演出”、天津市“‘薪火相传’·非物质文化遗产师徒同台联袂演出”[14]、“穿洞杯”2011安顺地戏大赛、安徽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南陵目连戏展演”等。2.综合性文化交流活动中的传统戏剧表演2011年举行的各种综合性艺术节和国际文化艺术交流活动中，都不乏传统戏剧的身姿。10月，第十二届亚洲艺术节暨第三届中国重庆文化艺术节和第十二届中国戏剧节在重庆举行，参与演出的15个戏曲剧种大部分都属于国家级非遗项目。参演剧团类型多样、剧目题材丰富。[15]2011年国家艺术院团优秀剧目展演[16]、第二届东北亚文化艺术周文艺演出[17]、2011年北京喜剧艺术节大幕京剧[18]等大型艺术展演活动，传统戏剧均参与其中。各省、市地区举办的地方性艺术节，更以传统戏剧为主要演出内容。河南省第十二届戏剧大赛评选出12个“河南省文华大奖”，其中有9个豫剧剧目、一个曲剧剧目。[19]陕西省人民政府主办、陕西省文化厅承办的“第六届陕西省艺术节”共推出50台节目、100场演出，其中传统戏剧所占比例最大。[20]11月，第十一届广东省艺术节共有55台戏剧节目参演参评，包括粤剧、西秦戏、广东汉剧、正字戏、白字戏、潮剧等多个传统戏剧剧目。[21]年底举办的第六届江苏省戏剧节参演剧目中，锡剧、扬剧、苏剧、淮海戏、柳琴戏、淮剧等传统戏剧也占了绝大部分。[22]2011年，传统戏剧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艺术舞台、积极参加国际文化交流的活动十分频繁。第五届巴黎中国戏曲节中，越剧《西厢记》、婺剧《穆桂英》、秦腔《杨门女将》、莆仙戏《白兔记》和川剧《红梅记》精彩上演。[23]此外，“2012年德中文化年”、“欧罗巴利亚——中国艺术节”、“庆祝中伊建交40周年暨中国文化周”开幕式演出“秦腔戏曲荟萃”[24]、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25]、第十八届“锡比乌国际戏剧节”[26]以及在文化部每年例行对外交流“欢乐春节”系列活动中，昆曲、秦腔、皮影戏、木偶戏等多项传统戏剧参与其中，成为宣传中国文化、弘扬民族艺术的友好大使。随着两岸四地文化艺术交流日益密切，传统戏剧登上港、澳、台戏剧舞台的机会越来越多，在推动区域文化交流、促进民族艺术传承与发展的事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由香港特区政府康乐及文化事务署主办的“中国戏曲节2011”中，不仅昆曲、京剧作为重点展示剧种，湖南祁剧、闽南高甲戏、广东潮剧等地方特色剧种也有精彩表现[27]，14个剧团、7个剧种的表演充分展示了传统戏剧多样化、地方化的特色。在澳门举行的首次综合性非物质文化遗产展演——“根与魂·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展演”中，粤、港、澳三地共同申报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粤剧的精彩演出，成为三地艺术同源、文化同根的象征。[28]类似演出活动还有“2011国粹港澳校园行”[29]、第五届“台湾浙江文化节”[30]等。上述各种汇演、艺术节构成了相当一部分国营戏剧院团最主要的“演出市场”，这些演出不仅为剧团和演员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舞台，也将传统戏剧风采带到了更为广阔的空间。3.戏剧界自身举办的演出和比赛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文化部门及演出团体开始为当地的传统戏剧举办独立艺术节和比赛，虽未特别强调其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性和价值，但这些活动的举办，与非遗保护运动不无关系。这类比赛和演出，既尊重戏剧艺术自身的规律和特色，旨在展示剧种独特的艺术价值，又宣传了非遗保护理念，有助于激发传承人的创作热情和传承遗产的使命感，是非遗保护的重要形式。如“2011中国京剧文化节”、第二届中国豫剧节[31]、2011全省地方戏中青年演员比赛暨第二场“古老剧种专场”[32]等。其中以11月在湖北武汉举行的“第六届中国京剧艺术节”最具代表性。这是京剧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以来举办的首届京剧节，国家京剧院、北京京剧院、上海京剧院、湖北京剧院等11大全国重点京剧院团和来自23个省市的京剧院团，在半个月时间里上演了35台剧目，代表了京剧表演艺术的最高水准。艺术节期间举办的“海内外京剧票友演唱会”以及名家名票进社区、进校园、进企业、进军营及广场演出等活动[33]，丰富了以往以剧场演出为主的演出形式。另有多场地方特色剧种艺术节在2011年举办，如江苏省常州市“首届武进锡剧艺术节”、“2011百色田林·第二届中国壮剧文化艺术节”、“中国·归仁首届苏皖泗州戏文化节”、湖北省首届“采茶戏艺术节”、第二届中国曲剧艺术节、吉林省“第四届二人转戏曲小品艺术节”[34]、第八届“中国滨州·博兴小戏艺术节”[35]、江苏省第六届淮剧艺术节等。这些地方特色剧种艺术节的举办，一定程度上显示出非遗保护事业推动下区域文化自信心的提升，对于特色剧种的社会普及具有重要意义。就具体演出形式而言，除了大型艺术节，其他各种区域巡演、“演出周”及“演出月”等更加贴近市场和观众的演出，既有助于非遗项目的传播和宣传，也有利于剧团经营市场的开拓。例如，海口市“2011乡镇公仔戏周演活动”，以传统公仔戏剧目选段及唱段为表演内容，组织近30个海南公仔戏团在全市主要乡镇和公园进行免费展演，演出季历时近半年，赢得了广泛的社会关注和认同。[36]陕西省西安市“文化惠民·秦腔经典传统剧目演出月”，十元的低票价设置和以传统戏为主的剧目安排，得到普通戏迷的一致欢迎，演出现场的火爆情形更体现了传统戏剧自身的市场号召力和生命力。[37]与作为非遗项目进行宣传演出和在综合性文化艺术交流活动中代表中国的传统文化有所不同，戏曲界内部举办的各种比赛、展演、巡演，是戏曲作为舞台艺术和文化消费品的内在需求。京剧、豫剧、秦腔等大剧种，有自身的传统和相对固定的观众基础，通过举办集中展演和比赛，往往能够赢得更多的社会资源并相应产生更为广泛的社会效应。其他如锡剧、壮剧、公仔戏等相对“小众”的特色剧种的集中展演，仍处于探索阶段，需要在不断的实践中寻找适合自己的活动策略和方式。4.纪念性的传统戏剧汇演为纪念辛亥革命胜利100周年、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而举办的演出活动，是2011年传统戏剧演出的一种特殊形式。这类演出对传统戏剧题材选择和剧目创作思路亦产生了一定影响。5月20日起，由国家大剧院主办、为期一周的“庆祝建党90周年”五大地方戏曲献礼演出在大剧院戏剧场举行。6月5日至7月8日，国家京剧院又举办“红色经典中华行”巡演活动。此外，“陕西省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戏剧展演节”[38]、上海昆剧团“雅韵正红——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昆剧名家演唱会暨中国戏曲表演学会‘终身成就奖’颁奖典礼”、“2011年北京市舞台艺术新剧目展演”、“盛世梨园百花红——福建省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戏曲晚会”等活动中，京剧、昆曲、秦腔等古老剧种纷纷献礼演出。除了以上专场纪念演出，第十二届中国戏剧节、第六届中国京剧艺术节、第二届中国豫剧节等传统戏剧内部举办的展演，也纷纷向建党90周年、辛亥革命100周年致敬，参演剧目多为紧密扣合时代主旋律的新编戏。例如，云南省第十一届新剧（节）目展演便以“艺术增繁荣，颂歌献给党”为主题，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遗名录的滇剧的新编现代戏《铁血流芳》，更直接以抗战故事为题材。（四）传承教育的推进2011年，传统戏剧的传承教育在过去的经验基础上继续推进，针对剧种传承人的专业教育与社会范围内的普及教育同步发展，成果显著。专业教育有学校学历教育、短期专业培训和成立传承基地三种不同形式。学校教育方面，2011年传统戏剧的办学模式和培养方式显示出日益多元化的倾向。中央戏剧学院作为中国戏剧艺术的最高学府，首招京剧表演方向学生，成为2011年传统戏剧教育领域的代表性事件。陕西省渭南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针对非遗传承人才资源匮乏的问题，委托陕西艺术职业学院为剧团培养专业演员，成为政府文化部门与艺术院校合作培养传承人的一种尝试；安徽省京剧院委托安徽艺术职业学院培养的首届大专班于2011年顺利毕业，成为专业院团与艺术院校合作培养演员已经撷取的果实；中国戏曲学院、山东省电影学校共建生源基地、教学实践基地，则是校际合作、资源互通、联手培养戏曲传承人的又一创新模式[39]。非遗保护戏曲专业教育的推动还体现在学校收费制度的改革中。例如，中国戏曲学院新开设的越剧专业与京剧表演、京剧器乐、昆曲表演、昆曲器乐等专业方向一起，实行免费培养政策。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戏曲专业中京剧表演、京剧音乐、评剧表演、评剧音乐四个方向所有中专和高职学生，亦于2011年起享有免学费的优惠政策。此外，各种短期培训和“拜师学艺”活动频繁举办，共同促进着传统戏剧专业教育模式的多样化发展。如湖北“恩施傩戏”首届传承培训班、海南省“2011年琼剧擂台赛暨第二期琼剧传习培训班”[40]和“海南斋戏传习所斋戏培训班”[41]，四川省“第三期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剧传习班”[42]、广东省“〔江门〕小戏、小品创作培训班”、山东省“全省地方戏青年演员培训班开班典礼暨拜师仪式”[43]、“2011年河南省豫剧作曲培训班”等。以专业剧团或学校为依托成立传习所和传承基地，是传承人教育的第三种重要方式。2011年，山西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习所中，有三个为传统戏剧而设立，分别是大同市耍孩儿剧团“耍孩儿传习所”、临汾蒲剧院“蒲州梆子传习所”和临猗县眉户剧团“眉户传习所”[44]。泉州市木偶戏剧团的木偶戏（泉州提线木偶戏）也被列为福建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这些传习所、传承基地的成立，有助于确保传统戏剧传承事业的常态、稳定、可持续发展，今后，传习所和传承基地在传承人培养、社会宣传等方面应发挥更大作用。2011年非遗保护工作对广大受众的普及教育所作的努力，主要体现在剧种博物馆和展示馆的建立、专题展览的举办以及各种“进校园”活动中。继苏州昆曲博物馆、兰州秦腔博物馆、皖南皮影戏博物馆等传统戏剧专题博物馆之后，2011年又有南宁邕剧展示中心、盐城淮剧博物馆、云南滇剧花灯传习馆和湖南龙山汉剧传习所的成立。这些展示中心和博物馆往往采取静态图片、文字展示与动态舞台表演相结合的方式，为普通民众开启了一扇认识、了解传统戏剧的窗户，以促进传统戏曲在全社会范围内的广泛传播与接受。2011年，传统戏剧走进校园、走向青年人的步伐日益稳健。从剧团单方面的舞台表演，到演员与学生的互动交流，直到传统戏剧表演成为学生的“第二课堂”乃至“专修课程”，非遗项目的校园普及事业日趋深入、成果斐然。9月25日，广州市文联、广州市振兴粤剧基金会、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等单位在中山大学共同举办“粤剧申遗成功两周年与青年对话活动”，专家学者、粤剧传承人与青年学子共同探讨粤剧申遗后的发展方向。[45]在侨乡河源，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紫金花朝戏成为该市紫金县城小学的课程之一，由花朝戏传承人亲自执教。[46]在辽西大山深处，政府投入8万元将“凌源皮影”带进了山村小学的第二课堂。[47]4月底，武汉汉剧院“汉剧进校园活动”[48]与广州粤剧院“大学生走进剧场暨粤剧演出季”[49]分别将汉剧与粤剧这两个别具地方特色的非遗剧种，带进了两地的大学校园。二资料整理出版和学术研究资料整理出版和学术研究工作持续开展，对于传统戏剧的保护、传承和发展意义重大。2011年，传统戏剧研究领域的专家围绕“非遗保护十年回顾”、“特色剧种个案研究”、“实践保护经验反思”等问题，进行深入探讨。一批重要资料的整理出版为进一步的研究积累了宝贵资料。（一）资料整理出版我国传统戏剧资源丰富，资料发掘整理始终是非遗保护和研究展开的基础。2011年正式出版发行的传统戏剧资料有：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报告（2012）除了正式出版物，电子数据库的建立是新媒体时代传统戏剧资料保存的重要方式。2011年北京大学数字昆曲艺术档案的建设工作正式启动，承办方力求用数字技术对昆曲艺术进行留存和传播，逐步成为世界各国昆曲研究者、爱好者研究昆曲、体验昆曲的中心，达到广泛推广昆曲理论及现代传承理念的目的。（二）举办研讨会2011年是昆曲列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十周年，多场研讨会均围绕过去十年昆曲保护与发展的历史经验及未来发展方向等问题举行。5月8日至10日，“2011北京昆曲论坛”在北京举办，来自两岸三地和国外的戏曲研究专家及国内六大昆曲院团主要领导参与了讨论。[50]与会人员认为，今后的昆曲传承事业应当在以下四个方面进一步努力：“一是继承昆曲艺术传统，努力做好昆曲剧目的整理改编和演出工作，对经典剧目应做好其现代呈现，建立长效演出机制；对濒危剧目应加强抢救和扶持，认真排练演出，并录像记录，同时抓好优秀折子戏的传承。二是努力使昆曲在尊重传统、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发展。三是建立起薪火相传的艺术人才培养机制。四是加强昆曲艺术的理论建设。”另外，昆山千灯“两岸三地高校师生昆曲研讨会”[51]、江苏省昆剧研究会“纪念昆曲申遗成功10周年座谈会”及上海昆剧团与中国戏曲表演学会联合举办的名为“党旗下的昆剧振兴之路”专题研讨会[52]等，亦主要围绕昆曲的历史与传承问题展开。2011年，另有数场有关地方剧种的研讨会召开，详见下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报告（2012）续表续表这些会议涉及桂剧、豫剧、京剧、川剧、评剧、傩戏、评剧等多个被列为非遗项目的剧种，具体论题包括“特色剧种生存现状与发展前景”、“戏剧艺术与区域文化关系”、“戏剧学科理论构建”、“戏剧生态区建设与剧团产业化运营”等。第六届中国京剧艺术节系列活动之“京剧艺术的传承与发展”学术研讨会，是一次偏重理论探讨的会议，与会学者对“京剧艺术的传承与发展”问题的探讨，多是结合对鄂派京剧流派特性的分析以及对湖北省京剧院近年来创作思路的反省而展开的。海南省文化厅举办的“琼、闽、粤、台及东南亚地区闽南语系剧种研讨活动”，强调对剧种特色的形成所依赖的方言语音和地域文化基础应予以高度重视。这种重视剧种流派风格和地域特性、通过个案探讨回应抽象理论问题的研究方法，与非遗保护工作所要求的具体性、针对性、适应性是相一致的。此外，有会议直接围绕实践保护问题展开，例如由中国文化报社主办的“传承与创新——江苏省吴江市戏曲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专家座谈会”。“吴江市戏曲文化生态保护区”是由吴江市委市政府与江苏省戏剧学校合作进行，针对吴江地区特殊的戏曲文化底蕴对传统戏剧进行“整体性保护”和“区域性保护”的尝试，此次座谈会对保护区的设计理念、价值与意义及实践操作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都进行了探讨，具有一定的实践指导意义。该项目后来成功入选2011年度国家文化创新工程项目，是2011年唯一的传统戏剧类项目[53]。“首届亚洲戏剧人高峰论坛”与“第三届中德戏剧论坛”作为2011年召开的两次国际性戏剧会议，分别就“亚洲戏剧的独特特质及创作经验”和“中德两国戏剧经验交流”等问题展开讨论。这类国际会议的召开，有助于开拓中国传统戏剧研究的国际视野，加强不同地区、国家之间戏剧实践经验的对话和互动，对传统戏剧非遗保护进程的推进意义重大。（三）成立研究机构各种专业研究机构的成立，为传统戏剧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科研环境和可靠的经费来源，有助于传统戏剧研究长效、稳定的开展。2011年10月，忻州市北路梆子戏剧研究院暨北路梆子一团、二团正式改制挂牌成立[54]，12月，湖南省岳阳市巴陵戏传承研究院、岳阳市艺术剧院正式挂牌[55]。与一般科研机构有所不同，这两所研究院均在原剧团的基础上成立，是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改制挂牌”的成果。这种为了完成改制任务而新成立的机构，一般依附于专业剧团，虽名为“研究院”，与高校及专业科研机构相较而言，往往缺乏足够的研究实力和独立性。它们的意义和价值正在于，作为纯粹理论研究与实践创作的桥梁，通过与专业剧团的密切关系，为舞台表演和技艺传承实践给予指导和服务。2011年，国内首个将戏曲与舞蹈相结合的研究机构——中国戏曲学院戏曲与舞蹈研究所成立，该所计划以“中国古典舞等舞种教学内容的系统化”、“民族舞蹈与戏曲舞蹈的比较”、“戏曲与舞蹈的相融合”、“戏曲道具运用与舞蹈技法结合”、“舞蹈与戏曲渊源”、“戏曲各行当角色性格舞蹈化”、“东西方戏剧与舞蹈比较”等为研究方向[56]，偏重于理论研究。（四）学术文章的发表在中国知网学术文献总库以“非物质”和“戏剧”同为主题关键词，检索2011年发表的学术文章，有62篇；以“非物质”和“戏曲”同为主题关键词检索，有论文97篇。除去少量重复部分，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角度出发对传统戏曲进行研究的文章约有150篇。另外，2011年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科研成果评选中，有四篇传统戏剧类研究成果获奖：《剧种意识是戏曲音乐创作的灵魂》、《论中原民间文学对区域经济文化建设的作用》、《元宵演剧习俗研究》、《河南濒灭剧种唱腔艺术研究》[57]。按照论文讨论的主要内容，可大致分为以下五类：①对传统戏剧整体保护、发展理念的理论探讨，②对传统戏剧教育、传承方式的反思与探索，③对剧种个案生存现状的介绍与调查，④对传统戏剧剧本文学、历史流脉及艺术价值的学理分析，⑤剧目创作经验思考。其中数量最多的是剧种个案研究，涉及京剧、昆曲、粤剧、潮剧、晋剧、桂剧、花鼓戏、黄梅戏、庐剧、川剧、丝弦戏、灯戏、莲花落、莆仙戏、越剧、淮海戏、藏戏等多个剧种，其中又以对京剧、昆曲的研究最为深入，其他剧种个案研究多以历史流脉的简单梳理、艺术特色的初步介绍及当下生存状态调研为主，仍有待于进一步深化。从个案入手，对个别剧种或一定区域内独特的戏剧生态进行具体调查和分析，从而对传统戏剧整体的教育、传承方式与具体保护实践予以反思并提出建议，成为传统戏剧研究的一种新范式。以昆曲“入遗”十周年纪念为契机、回顾过去十年传统戏剧保护历程、总结历史经验，是2011年传统戏剧研究的核心话题之一。中国艺术研究院王馗研究员《昆曲十年》一文，全面梳理昆曲十年保护进程，肯定“在传统剧目的挖掘整理、新编剧目的编创演出、艺术人才的薪火相传、艺术审美的广泛宣传、艺术底蕴的学术研究等多方面”所取得的突出成绩，同时，文章也指出，“昆曲艺术创作中出现的商业化趣味和创新性思维定式，掣肘了昆曲艺术遗产的完整保护”。[58]谢玉峰《“非遗”十年，昆曲摆脱困境否》认为，过去十年，“昆曲抢救和保护工作已初见成效”，而今后十年“折子戏的传承将是成败之关键”。[59]俞为民《昆曲的现代性发展之可能性研究》试图为昆曲作为“遗产”在现代社会的传承事业提供理论依据，文章指出“昆曲不仅是中国传统戏曲的集大成者，而且也汇集了中国古代文学、音乐、歌舞以及其他表演艺术的精华，这是其在新时期能得以现代性发展的基础。昆曲的现代性发展，必须遵循昆曲的艺术规律、保持其本质特征”。[60]此外，路海洋的《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当代昆曲发展基本走向探讨——兼谈白先勇的“昆曲新美学”》[61]、陈忆澄的《昆曲十年——新世纪昆曲遗产之路》[62]等论文也围绕这一话题进行了探讨。在中国知网检索得到的不完全统计结果——约150篇论文中，明确以昆曲为研究对象的有36篇、京剧17篇、粤剧9篇，这三大剧种的研究论文数量占论文总数的40%。同为世界级非遗代表作，研究藏戏的论文仅2篇，皮影戏则有5篇。而其他地方剧种的研究论文不仅在数量上相距甚远，研究深度和水平也远远不及京剧、昆曲。一个值得欣喜的现象是，2011年出现了一批以传统戏剧为选题的学位论文，如上海音乐学院博士学位论文《回归传统的理念与实践——上海昆剧院全本〈长生殿〉研究》、辽宁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山西孝义木偶戏的民俗文化探析》、中央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西吉皮影的传承与保护——以西吉县王民乡红太村皮影艺人谢科选为个案》及上海音乐学院硕士学位论文《申遗对马堤吹腔的影响》，这几篇学位论文均选择剧种个案为研究对象，从非遗保护角度对传统戏剧予以关注，并借鉴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民俗学等多学科方法，是传统戏剧理论思考与非遗保护实践反思相结合的成果。三文艺院团改制与传统戏剧保护2011年是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最为关键的一年。文化部三令五申之下[63]，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工作开始“加速跑”[64]。据文化部统计，截至12月，“全国文化系统2102家承担改革任务的国有文艺院团，已完成和正在进行转制、撤销和划转的院团达1176家，占承担改革任务院团的56%，另有300家院团已经确定改革路径”。[65]目前，几乎所有的传统戏剧均已被纳入各级非遗代表作名录，而大部分传统戏剧类非遗保护单位原本都属于国有体制，在文化部发布的“保留事业单位性质的国有文艺院团名单”中，传统戏剧剧团仅有31个[66]。其他大部分地方剧种院团都必须做出积极的改变，以求在新的文化政策和市场环境中求得生存与发展。这场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改制浪潮将作为非遗的传统戏剧推上了风口浪尖。如何在保护遗产与开拓市场之间达成平衡，成为改革的关键。就具体改制方式而言，文化部要求在“区别对待、分类指导、稳步推进的原则”之下，“转制一批”“整合一批”“划转一批”“撤销一批”“保留一批”。据文化部统计，“在已完成改革的院团中，转企改制院团占78%，撤销院团占15%，划转院团占7%”[67]。其中，“转制”是指“除了文化部中央文化体制改革工作领导小组确定的少数保留事业单位性质的院团外，其他国有文艺院团（不含新疆、西藏地区）都要转制为企业。今后不再新设或恢复事业单位性质的文艺院团”。其他能够“保留”事业单位性质的院团只占极少部分。所谓“整合”，是指多个剧种院团整合资源、组建新的具有企业性质的演出集团。到2011年年底，“全国已通过转企改制、整合资源，组建起50余家演艺集团公司”[68]，其中便包括不少非遗项目的表演院团，例如广西壮剧团、桂剧团、彩调剧团3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责任单位及广西京剧团整合组建成广西戏剧剧院，承担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的职责。[69]年底成立的上海市戏曲艺术中心，下辖京剧、昆曲、越剧、沪剧、淮剧和评弹等六大艺术机构。在这种“跨区域、跨所有制”进行的资源重组和整合中，能否有效协调各方面力量以形成最大合力，是改制工作成败的关键之所在。按文化部要求，“地方戏曲、曲艺等国有文艺院团中，演出剧（曲）种属濒危稀有且具有重要文化遗产价值的，经批准可不再保留文艺院团建制，转为公益性的保护、研究和传承机构，或将相关保护传承职能连同相关人员、编制和经费转入当地文化馆、群艺馆、艺术院校、艺术研究院所等机构，专门从事研究、传承和展演”[70]。这种“划转”的方式，几乎可以看做是体制改革为传统戏剧非遗保护开辟的专属通道。例如，武汉市决定撤销已经不再进行日常演出的武汉汉剧团国有文艺院团建制，转为公益性保护传承机构，使其专门从事汉剧研究、保护、传承和展演。上海市将越剧院、沪剧团、淮剧团和评弹团四家国有文艺院团分别更名为上海越剧艺术传习所、上海沪剧艺术传习所、上海淮剧艺术传习所以及上海评弹艺术传习所，并成立上海艺术中心，由上海市财政全额拨款扶持。经过改制的企业或演艺集团，是以戏剧院团及其专职演员为主体的经营性文化单位，由市场主导；而保留事业单位或转化为公益机构的院团，则属于以政府及代表性传承人为主体的公益性文化单位，由政府主导。普遍认为，事业单位和公益性机构因为有可靠的经费来源、不以盈利为目的，所以更有利于保障传承人的利益、保存非遗项目的原生形态，而以追求盈利为经营目的的企业，则难以承担非遗传承和保护的责任。因此，对于一些具有宝贵的遗产价值，却不具备市场竞争实力乃至生存能力的剧团，将其“划转”为公益性的“传习所”、“展示中心”或“研究院”，以政府财政支持其进行演出和传承活动，显然是一种有效的保护方式。但这种认识也存在一定的误区，即非遗对“剧种”的保护被置换为对“体制”的保护，“在坚持以事业体制保护‘非遗’的观点的背后，潜藏着‘保住’国有文艺院团本单位既得利益的功利目的”。在“保留少数国有文艺院团事业单位性质的有关政策中，当将‘非遗’保护列为标准或条件之一的时候，事实上是肯定了事业体制文艺院团进行‘非遗’保护的优越性。将‘事业单位’、‘公益性单位’、‘非遗’保护单位等同起来”[71]。那么，院团“改制”对传统戏剧非遗保护究竟意味着什么？事业单位、公益机构和企业在非遗保护事业中分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事实上，传统戏剧的传承必然通过演出才能实现，事业单位、公益机构和企业在非遗保护工作中，只是以不同的形式承担着不同性质的责任和义务。要实现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和非遗保护的良性互动和长效发展，必须针对不同区域、不同剧种、不同剧团的具体情况，改变传统戏剧院团长期以来集“艺术革新、经营盈利和非遗保护”三重责任于一身的状态，将传承责任分流至不同性质的表演团体。具体而言，首先需要“在深入考察原国有文艺院团是否具有演出非物质文化遗产能力的基础上进行撤销编制、合并、划转工作”。其次，“要在深化公益性单位内部机制的基础上，明确保留事业单位性质国有文艺院团的‘非遗’保护的职能、定位和任务”[72]。最后，对于面临转制或已经完成转制的院团，则应鼓励它们积极地走向市场、走向观众，以鲜活的舞台表演实现传统戏剧在当代的传承，并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以不同的方式推动非遗保护的进程。四存在的问题与相关建议2011年的传统戏剧保护在各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其中最为严峻的是，区域、剧种间传承与保护状况的差异问题，不仅没有得到有效解决，且仍有日益扩大的趋势。另外，非遗价值的独立性在文化政策和市场利益双重压力下易被忽视，这也需要文化主管部门、学者和实践保护单位的共同重视。《2010年传统戏剧保护发展报告》已经分析指出，非遗保护进程中不同剧种所能够获得的资源是不同的，京剧、昆曲、粤剧等大剧种得到的资金投入、政策倾斜和社会关注度远远高于其他一些流行区域和影响力较小的地方特色剧种。2011年国有文艺院团体制改革全面推行后，这一失衡现象仍在继续。文化部在部署国有文艺院团改革工作时，要求各地文化部门“选择那些改革到位、成长性好、竞争力强的大型国有演艺企业进行重点培育，在资金投入、项目支持、资源配置等方面加大倾斜力度”。“对具有重要文化遗产价值但经济效益低的戏曲演艺品种”，则只能“采取政府购买、补贴等方式委托相关院团进行复排”，支持其进行公益性演出。[73]在对演出团体进行补贴和扶植时，首先考虑的往往是大剧种和国家级非遗项目，省、市非遗项目从中得到的支持相对较少。2011年上海文化基金会下设的上海戏曲艺术发展专项基金已经从原来的每年1000万元增加到了每年1500万元，而被列入“德州市第一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山东马堤吹腔，2011年得到来自市县两级政府的经费支持仅有3500元，与当初申遗报告中许诺的每年2万元保护经费相差甚远。[74]已有专家分析指出，尽管“新世纪十年里，国家对2000多个国办剧团的直接财政支持，从2000年的17.3亿元迅速增加到2009年的63亿元；如果加上近些年国家和各级政府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的投入，国家和各级政府对各地文化基础设施的投入增速之快，超出历史上多数时期”，但其分配不均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院团体制改革推行后，地方剧团更“需要通过创作与演出的实绩或通过对戏剧遗产的有效传承获得财政支持，在文艺演出市场和文化传承方面贡献越大，就越有资格和机会在争取政府文化投入方面抢占先机”。[75]马堤吹腔、西秦戏、皮影戏等“弱势”剧种，显然不具备这样的优势。剧种间的不平衡还体现在人才资源的分布不均方面。2011年，中央戏剧学院开设京剧表演专业，中国戏曲学院开办越剧本科班，陕西省渭南市出资委托陕西艺术职业学院为渭南培养秦腔专业演员，广州粤剧八和会馆下属的广东銮舆堂决定开班收学员。过去几年间，昆曲、京剧、黄梅戏、越剧、秦腔等大剧种的专业教育不断成熟，从业演员数量也不断提高，知名的京昆院团里人才济济。不仅如此，昆曲、京剧因其知名度高、市场潜力大而吸引了许多优秀的编剧、导演及舞台美术工作者，同时更有专家学者、文化名人为之四方奔走、积极宣传。而同为国家级非遗代表作，曲子戏、道情戏、乱弹戏、西秦戏等剧种却仍面临着严重的断代危机。据报道，甘肃省从事曲子戏表演的艺人只有10余人，且大多已过花甲之年。[76]2011年新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皮影戏，大多属于民间私营班社，凭民间艺人掌握的少数传统剧目勉强维持演出已实属不易，又何谈传承发展？造成上述剧种间不平衡现象的原因是极其复杂的。一方面，我国不同地区的戏剧生态和不同剧种的形成历史、艺术特色、传承现状有很大区别，一些分布范围较广、艺术性和娱乐性程度高的大剧种，拥有比较广泛的观众基础，能够吸引多方力量的关注和支持，在市场竞争中占据一定优势。而另一些受众范围小、形态古老、艺术性和娱乐性相对欠缺的地方特色剧种，因其原来依赖的民俗环境及方言方音的消亡而逐渐失去市场，基本难以争得立足之地。另一方面，我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差异较大，各地区政府和文化部门在进行非遗保护、院团体制改革及剧目编创指导等工作时，囿于工作理念、经济实力及客观现实而采取了不同的措施。经济发展成熟、地方财政实力雄厚的地区，有比较充足的精力和财力投入到非遗保护工作中，而欠发达地区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