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拾不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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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是一曲悠远的天籁，暗藏着一段刻骨的感情。时间在外婆和外公的脸上刻满了皱纹，那苍苍的白发承载着时光流泻的痕迹。佝偻的身躯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每次面对，我的心里都会泛起隐隐的伤感，类似瞧见了两个孤独的背影，在洗净铅华的岁月深处渐行渐远。而我，实在怕极了这样的远离，如一只无形的手在静静牵引着他们，迈向人生的对岸。这样的无奈与疼痛，却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得了的。往日的欢乐倏忽而逝，仿佛还在眼前，却在夜色里留下了说不尽的哀伤。

他们老了，老成了两具将近枯萎的树干，在风中微微颤抖。年轻时的枝繁叶茂貌似已经成了一个古老的传闻。被时间阻隔在了遥远的空间，假若不努力找寻与回忆，很难再拾掇起来。隐朦胧约记得，儿时的我，很热爱在寒暑假去外婆家做客。五岁那会刚学会了数数，她便逢人就夸奖我聪明。于是我在不同的大人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卖弄着自己的小聪明，随后得到了大量的瓜果点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可是莫大的喜悦。可能，我小时候的高傲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外婆宠出来的吧？上了小学以后，经常被父母立为头等缺点加以批评。直至逐渐长大，懂事，才逐步校正了过来。听说，外婆对几个孩子都分外凶，舅舅，阿姨和母亲没有哪个不怕她的。母亲常说，外婆发起火来分外可怕。可我的记忆中，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从未见她对我和姐姐板过脸，也从来没听她骂过我们一句，脑海中遗留下来的惟有一张微笑，慈祥的脸。那张脸弥漫了关爱与呵护，让我至今都感觉无比和暖，幸福。

外婆对于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是分外宠爱的，我的母亲也像极了她，从小对我和姐姐百般严肃，经常责骂。对姐姐的孩子却万般疼爱，甚至到了娇宠的地步。幸亏我的外甥女本性良善，虽然有点淘气，不懂事但还在好的范围。自从有了外孙女，母亲的脾气可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能，人越老越有她自己的心事吧，他们内心的想法，有时我们一时是理解不了的。外婆的性格开朗，为人大方。邻里之间，只要谁家有困难总是一股脑儿地去扶助，深受大家的热爱。我每次过去，她总会给我打定各种各样的零食，偷偷地往我的小口袋里塞零花钱。所以一到外婆那儿我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地主，任父母亲怎么叫我，都缠着外婆的衣角不愿走。假设是听说外公过几天要从无锡回来了，那更是死活不愿回家了。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只等着外公从大城市带回来的好吃头。那时，我可是著名的馋猫，由于贪吃，长得肥嘟嘟的，很讨人热爱，哪像现在瘦得像只猴子，想长几斤肉比登天还难。外婆经常在我面前说，阿妮小时候倒是挺胖的，走起路来滚了滚，像只小熊猫呢。我小时侯的那副模样，约莫真的很逗。由于大伙一提起，都会在一边笑，我也便跟着笑了。上了小学以后，逐渐懂事，难为情了，也便不再那样吵嚷着要去外婆家了，开头乖乖地呆在家里，看书写作业。那时表妹和表弟也相继大了，母亲也怕我过去跟他们抢食，给外婆惹麻烦。

外公退休前一向在无锡工作，难得假期才回来一趟。外婆自身带大五个孩子分外辛苦，生活也很窘迫，但她却还经常把家里的大米什么的送给别人，如她这样大方的女子，真的很难得。我记得曾看过外婆年轻时的照片，娇小的模样，清秀的面孔，两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分外美丽。外公那么是一个白面书生，很英俊。只是外婆没念过书，一点文化也没有，外公那么全日喜好捧书阅读，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说少之又少，感情一向很冷漠。苦了外婆一辈子操持家务，养家糊口。丈夫却在遥远的异乡，久久不得相见，只能独守落莫。落莫又总是被思念和伤感缠绕。那段繁重的日子，她一个小女子蹒跚地淌过来，不知道曾流过多少泪水。而如今全体的一切都成了尘封往事，不管是喜悦的还是凄怆的，岁月一并把它们带走了，留下的惟有时光在身上曾经走过的踪迹。那些拾不起的回忆，宛如昨夜落去的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