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说史》第八章 西斯蒙第的经济理论

第八章西斯蒙第的经济理论

（Sismondi’sEconomicTheory）本章结构西斯蒙第在经济学说史上的特殊地位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和方法价值学说分配理论经济危机理论财富与人口理论经济伦理思想经济浪漫主义的改良政策第一节西斯蒙第在经济学说史上的特殊地位一、西斯蒙第经济学说产生的历史背景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摧毁了封建关系，为资本主义生产开辟了广阔道路；产业革命使法国社会生产力明显提高，同时广大城乡小生产者陷于破产、贫困境地。材料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的法国社会

英国产业革命的浪潮冲击着欧洲大陆机器大工业在法国也开始发展起来。首先煤的生产为法国工业的迅速发展奠定了基础，伴随的是冶金业的发展。工业生产中，机器的使用已逐渐增多。到19世纪上半叶，法国（以及瑞士）机器大工业已开始发展。然而小农阶级远远超过人口的半数。1846年法国人口总数为3540万人，农村人口为2675万人，占总人口的75.6%。这就是说法国还是小生产（小农经济和手工业生产）占优势的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大生产对小生产的胜利，同时也给广大劳动群众带来了破产和贫困。小资产阶级一方面要保存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制度的基础，另一方面力图反抗大资本家对小生产者的威胁，因而产生了以理想的小生产方式阻止或延缓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幻想。西斯蒙第就是19世纪这种思潮的主要代表。二、西斯蒙第的生平与著作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完成者，经济浪漫主义的奠基人。原籍意大利。出生于瑞士法语区日内瓦的一个新教牧师的家庭，祖先为意大利人，后移居法国。他曾在巴黎上大学，继因家道中落中途辍学，在里昂一家银行当职员。民主革命爆发后，他回到瑞士，不久，因同一些贵族有密切往来而被捕入狱。生平和著作。让·沙尔列奥尔·西蒙德·德·西斯蒙第（JeanCharlesLéonardSimondedeSismondi，1773－1842）出狱后西斯蒙第一度移居英国，后又重返瑞士，迁居意大利。在意大利期间，他置办产业，经营农庄，大约在这个时候他开始研究政治经济学。1800年，他重返日内瓦。除了几次出国旅行外，一直在日内瓦从事著述活动，成为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并度过他的余年。1838年被选入法国社会政治科学院，1841年被法国政府授予荣誉军团大十字勋章。1803年西斯蒙第出版《论商业财富或政治经济学原理在商业立法中的应用》，向法国人介绍斯密学说，是斯密经济学说的忠实信徒。随后的15年中，他的经济学观点产生了根本改变，并称这部著作为“年轻的过失”。1819年发表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新原理--论财富同人口的关系》(NewPrinciplesofPoliticalEconomy)。他从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信徒转而成为激烈的反对者。1837－1838年，他又出版了两卷集的《政治经济学研究》，这部著作以大量的历史和现状材料论证了《政治经济学新原理》中提出的理论。第二节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和方法西斯蒙第认为，英国古典经济学把国民财富作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犯了单纯地追求财富而忘记了人的需要的错误。这使工业先进国——英国造成了富者更富和贫者更贫的两极分化，国家财富急剧增加即给人民带来忧虑、困苦和破产。西斯蒙第给政治经济学下的定义是：研究一定的国家绝大多数人能够最大限度地享受该国政府所能提供的物质福利的方法的科学。西斯蒙第认为必须纠正这种以财富为对象的传统观点，应以人的需要，而不是财富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政府应该借助于政治经济学使人们都有能够获得物质的享受。他说，政治经济学从最广义上来讲，它是一个博爱的理论，如果不是以增进人类幸福为目的，就不属于这门科学。所以，“从政府的事业来看，人们的物质福利是政治经济学的对象。”他从人出发，把伦理学掺入了政治经济学。西斯蒙第的观点后来成为西欧大陆尤其是法国“社会主义”的起源，构成主流派之外的一个传统。西斯蒙第认为，英国的经济学认为财富是研究对象，忽视了人，因此，只注意探讨财富的生产、流通和分配而抛开消费。西斯蒙第主张消费应居于首位。他认为只要国家和政府指导财富的生产、流通和分配，就能使社会经济发展能够真正地为人们提供物质福利。从这一观点出发，他反对英国古典学派倡导的经济自由主义，主张国家干预经济。西斯蒙第是第一个和经济自由主义传统决裂的经济学家。他认为，自由竞争导致私人利益增加而使公共利益遭受损失，使资本家加强对工人的掠夺。他要求依靠国家政策来调节社会经济生活，以代替经济自由主义。他从政治经济学应该是一种伦理科学的认识出发，批判了古典学派，特别是李嘉图“常常为了抽象的理论而牺牲了人和现实的利益”的抽象研究法，认为经济学研究应集中于经验经济学，是一门实验科学。他强调，“政治经济学不是单纯计算的科学，而是伦理道德的科学”，是以增进人类幸福为目的的一门科学，它所研究的问题“需要良心正如需要理智一样”。他把消费提高到首位，反对李嘉图为生产而生产的思想，指责李嘉图的见解是为了手段而牺牲目的的。第三节价值学说英国古典学派在劳动价值理论中已达到的成果，西斯蒙第继承了。英国古典经济学家认为价值是劳动的自然属性，而不是它的社会属性。西斯蒙第从法国古典学派重视劳动按比例以及社会需要之间的关系这个传统出发，特别强调创造价值的劳动的社会性质，并对决定价值量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了新的探讨。西斯蒙第认为，在商品生产的条件下，“每个人不是为自己劳动，而是为社会劳动。”“价值是代替个人概念的社会概念”，价值决定是一种“社会鉴定。”他从价值是一种社会规定出发，把价值量归结为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并对这种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了具体分析。一方面，他将单位商品的价值量归结为生产该当商品“所需要的平均劳动日”，较之李嘉图第一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归结为“最大劳动”前进了一步。另一方面，他又把一类商品的价值量归结为由竞争决定的整个社会需要和足以满足这一需要的劳动数量之间的比例关系。他还指出，不是一切劳动耗费都能创造交换价值，只有为社会所承认的满足社会需要的必要劳动才能创造交换价值。西斯蒙第还继承了李嘉图的绝对价值和相对价值区分的思想，同时更强调消费（需求）对决定价值量的重要性，他说：“在政治经济学中，价值通常被分为两种：一种是内在价值，另一种是相对价值……前者生产产品和取得这种产品的劳动之间的比例，后者是生产与需要这种产品的人们的需求之间的比例。”西斯蒙第坚持了斯密的生产劳动理论。财富必须同时具备三个条件才能成为财富，即财富必须是通过直接或间接的劳动创造的；财富必须对人有利，能直接或间接为人所使用；财富必须能积累，能保存以备日后消费的东西。他说：“如果这些劳动的果实是永远不能保存起来以备日后消费，它就是非生产性劳动。只有生产性的，或创造财富的劳动才能至少给他所付出的劳动以同样价值的报酬。”同时，他还指出，社会不仅需要生产财富的生产劳动者，还需要行政人员、立法者、法官、律师、武装力量等，他们不从事任何生产，不能积累，但是因为他们工作是必要的，所以也应该得到报酬。第四节分配理论西斯蒙第从人的需要是政治经济学的对象这个观点出发，把分配问题作为《政治经济学新原理》的基础，因为我们确凿了全民的收入和研究了这种收入的分配；收入既然给国家带来莫大的幸福，那么，通过研究收入就能够最好地达到这门科学的目的。他认为，任何财富都是劳动的产品。收入是财富的一部分，通常认为收入有三种：地租、利润和工资。这三种收入来自三种不同的源泉：土地、积累和劳动。这三种收入是分享人类劳动果实的三种不同的方式。西斯蒙第认为，资本主义的分配是不公平的。工资是富人用来换取穷人劳动的价格，是工人的劳动所创造的产品在扣除了利润和地租之后，“以工资名义”留给工人的部分。因此，工资不代表劳动的绝对量，只代表维持前一年工人生活的生活资料。工人之所以要和资本家以及土地所有者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只是因为工人是被剥夺了一切财产，除了自己的双手，一无所有，不出卖劳动力就没有其他收入。他还认为，工人的工资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而有降低的趋势。利润和地租都是对工人的一种掠夺。“企业家所得到的报酬，通常来自对工人的掠夺。利润的获得并不是由于企业的产值大于成本，而是由于企业家没有给工人足够的劳动报酬，没有支付企业应支付的全部成本。”地租则是因为工人无法保持土地所有权，而土地又具有一种通过人的劳动被人利用起来就能发挥的生产能力，因为它是土地所有者因提供这种生产能力的不利条件所获得的报酬，它是工人劳动产品中扣除出来的东西。资本家对工人掠夺的结果，就是社会阶级两级分化的形成，而自由竞争又加速了这种形成的过程。西斯蒙第的分配理论在学说史中的贡献。比较明确地指出生产资料与劳动的分离是三种收入的根源，并且通过揭露三种收入之间的对立，指出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公平性和不合理性，认为这是资本主义制度一切矛盾和罪恶的根源。第五节经济危机理论西斯蒙第在政治经济学上最主要的贡献，则是第一个论证资本主义制度必然发生经济危机的经济学家。他的经济危机理论，是其成为法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完成者的重要标志。西斯蒙第的经济危机理论，是从他的消费与生产的平衡论观点出发的。西斯蒙第认为，生产与消费是相互决定的。他说：“在政治经济学方面，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人们不断地沿着一个圈圈循环，果要变成因，因又变成果。”他认为。保持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平衡，既是社会经济顺利发展的必要条件，又是政治经济学中的一个基本问题。而要实现两者的平衡，“生产要随着需要的比例相应地增减，这已经成为政治经济学的一项定理。”西斯蒙第看到，资本主义制度无法保持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平衡。其根本原因是，由于存在生产无限扩大和消费却在不断缩小这样一个矛盾。他指出，资本主义的生产目的是为了追求财富的增长，生产者之间受自由竞争的支配，工业应用机器生产，企业不断地集中，这一切都造成生产的无限扩张。相反，由于资本主义的不公平的分配制度使财产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占国民大多数的劳动生产者收入不足，从而使国内市场越来越窄。因此，使生产和消费的平衡遭到破坏，产品的实现遇到严重的障碍，最终导致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的爆发。西斯蒙第认为，现在资本主义所以还能发展这是由于存在国外市场。可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求助于国外市场的国家越来越多，使世界市场也变得越来越窄，最终使产品实现问题成为不可克服的困难。西斯蒙第的经济危机理论，强调了个人消费在资本主义再生产中的重要作用，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和消费的矛盾，肯定了资本主义生产过剩危机的必然性，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暂时性。马克思对他的危机理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西蒙第不了解经济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形式之间的矛盾，生产和消费的矛盾只是基本矛盾的表现形式；其次，他从分配关系看到了资本主义的历史暂性，但他不懂得分配关系只是生产关系的一种形式。不能历史地看待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也就无法知道解决资本主义矛盾的途径。第六节财富与人口理论在西斯蒙第看来，人类物质幸福是由财富来满足的，财富是人类物质享受的标志，而财富与人口之间保持正确的比例则是国家繁荣的标志。为此他提出，财富增长必须与人口增长相适应，财富在人口之间的分配必须按一定的比例进行。尽管西斯蒙第认为财富对人类幸福如此重要，但他并不认为人口是由财富来调节和限制的，而是认为人口是由收入来调节和限制的。收入只是财富的一部分，是“用于每年再生产的垫支之外的部分”。人们的消费额取决于他们的收入量，如果人们超过收入来消费，就会损害再生产。因而，收入就是人口增加的自然界限。西斯蒙第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口过剩是必然的。他说“造成这种不调和现象的根源，总是我们的法律和制度”。由于主义的自由竞争所导致的经济危机，使工人收入很不稳定，而且工人无法决定和估计自己的收入，造成了盲目结婚和生育。西斯蒙第认为，人口过剩是资本主义积累固有的矛盾，是相对人口过剩，不是绝对人口过剩。这是西斯蒙第的一个新发现，也是他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一个补充。他认为，过剩人口是资本主义制度所特有的现象，是资本主义社会组织的必然产物，是资本主义社会收入分配不合理的结果。第七节经济伦理思想西斯蒙第是小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或经济浪漫主义的创始人,他在构造自己的经济理论体系的同时,也形成了以道德正义论为主要内容的小资产阶级的经济伦理思想。西斯蒙第的道德正义论注重强调小资产阶级的个人利益和道德良心。西斯蒙第认为,作为经济学家不仅要有理智,还应诉诸道德良心的伦理原则。他说:“社会科学所要解决的问题比各种自然科学问题复杂得多;同时,这种问题需要良心正如需要理智一样。”西斯蒙第一方面深刻地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尔虞我诈和道德的沦丧。马克思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指出：西斯蒙第“他把自己的对手描绘为狡猾的、钻营的、拉人下水的骗子,利欲熏心的出卖灵魂的人;图谋不轨的,没有心肝和丧尽天良的,离经叛道和肆意出卖社会利益的投机贩子、高利贷者、牵钱人、奴才;花言巧语的马屁精、冷酷无情地创造、培养和鼓吹竞争、贫困和犯罪的,败坏一切社会纲纪的,没有廉耻、没有原则,没有诗意,没有实体,心灵空虚的金钱拐骗者。”另一方面,西斯蒙第又通过分析资本主义的机器生产和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给工人阶级带来的沉重的痛苦和灾难,而给予了莫大的同情。甚至流下了“感伤的眼泪”。他动情地描述说：“野蛮时代常常饿死的猎人也不像经常被工厂解雇的成干上万户家庭的遭遇那样悲惨”。“大路上络绎不绝地过着成群结队被人从工厂赶出来的乞丐”。“在城市里,在首都,在有最豪华的车辆风驰电掣络绎不绝的,海德公司周围的街上,十个一群，二十个一伙的产业工人带着失望的神情,四肢无力地在那里死死地坐着,但是他们引不起人们的丝毫注意。”同时,西斯蒙第还驳斥了一些人把他视为“社会进步的敌人”的非难,强调指出:“我请大家注意这一点:我所反对的决不是机器,决不是发明,决不是文明,我们反对的是现代的社会组织”。“真正的灾难决不是由于机器的改进,而是由于我们对机器的产品所进行的不公平的分配”。列宁对西斯蒙第关于给工人造成失业、流浪、饥饿、痛苦的不是机器本身,而在于机器使用的资本主义性质的思想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指出这是西斯蒙第的“无可争辩的功绩”,是他的一个新发现。第八节经济浪漫主义的改良政策

西斯蒙第深刻地揭露和严厉地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但在探讨解决这些矛盾的措施时，却以小资产阶级的浪漫主义思想为指导，提出了他的改良主义纲领。他把宗法式的农民经济和城市手工业理想化，并把它与资本主义生产对立起来，企图用农业中的宗法制度，工业中的行会制度来改良资本主义，他希望把农村中的农场和城市中的企业，分散为数目众多的小农场和小作坊。他的愿望的实质，就是把社会各阶级变为小生产者。他认为在小私有商品经济条件下，不存在严格的阶级划分，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结合在一起，生产三要素结合在一起，这样，资本主义的矛盾就可以消除，生产和消费的平衡得实现，社会经济就能够顺利发展。为实现理想社会，西斯蒙第要求国家干预经济，制定竞争规则，限制自由竞争。他是第一个和经济自由主义传统决裂的经济学家。他认为，自由竞争只有在社会对于商品需求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才有利于生产，否则自由竞争将只会使资本雄厚、精明强干的资本家打倒他的竞争对手，抢走买卖，却并不给予消费者以真正的好处。更重要的是，为了加强竞争能力，资本家不但要节省原料，而且要通过昼夜的苦役、女工、童工的顶替等等来节约人工。尽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