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发现文学研究的复杂与张万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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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重新发现文学研究的复杂与张万一、“荒芜”中的文学启蒙教鹤然(以下简称“教”):李老师,您对于文学和文字的热情与敏感想必始于童年时期,能否请您先谈一谈家庭环境和童年经历对您的影响呢?李怡(以下简称“李”):我曾经在某次访谈中粗略谈到过家庭环境的影响问题,其实我们这一代人与中国现代文学作家相比有很大的区别。那个时候,很多作家有深厚的家学渊源,或者多少也有着相当的文学基础。而我们这一代人,我将其称为“荒芜的一代”。由于经历过文革,出现了文化的断层,因而如民国时期文人学者们代代相传的文化传承方式就不复存在了。在那个文化禁锢的年代,除了部分高干子女,能够看到当时出版的富有鲜明的时代特色的“黄皮书”“灰皮书”等以外,普通老百姓基本上难以有接触到经典的文学艺术或社会科学著作的机会。这也就是我所谓的“荒芜”感受的原因。我的父母都是机械工程师,与文学毫无关系。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说我的文学热情与爱好与家庭环境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可能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我的舅舅。他是一位优秀的中学数学教师,逻辑性和表达力可以说十分出色,能把复杂而枯燥的数学问题用生动形象的方式讲授给学生。同时我的舅舅也是文学爱好者,他的小说阅读量很丰富。在我的童年时期,他经常向我讲述中国古典小说中的故事片段,比如《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可以说,我的文学启蒙和文学兴趣,就是在听舅舅讲故事的过程中被培养起来的。等我成长到自己可以独立阅读书籍的年岁,最初引起我兴趣的是“连环画”或者“小人书”。家人将小人书作为对我的奖励,我自己也把平时买冰棍的零用钱和过年时候的压岁钱攒起来,每月能够购买一两本新的小人书。由于当时这种书的价格便宜,大概几分钱到一角钱,也就是攒两根冰棍的零钱就能买一本,这为我童年时期的大量阅读提供了可能,比如我最初对于《三国演义》的阅读就来源于一整套小人书。我对小人书的阅读习惯一直保持到中学阶段。1970年代初期,由于当时掀起了“评《水浒》批宋江”的热潮,国家出版了一批供批判用的古典白话小说《水浒全传》,这是我最早接触的真正的文学名著原本。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学校与家庭为我亲近自然创造了机会。当时学校的课业并不繁重,有大量时间可以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比如割青草、积肥来支援农村建设。当然,一方面这是一种强制性的劳动,但另一方面,这些田间活动包括捕鱼、拾柴等,也给了当时的孩子们亲近大自然的机会,培养出了一种生活趣味和对于生命的理解。我们的童年时代并没有动漫和电视,但这种“与自然共生”的状态,经历时间的沉淀之后就能慢慢体现出对一个人成长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可能是当下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稀缺的部分。过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祖父一辈曾是民国时期武汉大学和中山大学两校的中文系毕业生,也曾经从事文学研究并著书立说,他撰写的专著中还包括中国诗歌史,这与我的文学研究似乎存在着某种共鸣与交集。后来,我还曾在胡风办的《七月》杂志上看到祖父所著的书的广告。如果据此追溯,可以认为我选择文学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着潜在的遗传基因。不过我的祖父在1948年前后就迁至台湾,而将我的父亲、祖母等留在了大陆,从此断了音讯,我获悉他的这些信息,也是在我走上文学研究道路以后的事情了。所以,这种“遗传”的追溯更近于是一种自我想象或说精神上的自我连接吧!教:您在大学阶段以文学为专业,最终又从事文学教学与研究,那么,请问您步入学院前的启蒙教育情况对您的人生选择有着怎样的影响和作用?李:大概到1970年代后期,我進入到初中学习阶段,当时的文化发展反映到文学上,就是集中出现了一批科幻文学的作品,比如郑文光的《飞向人马座》,以及早期的科幻杂志《科幻海洋》等。科幻文学的优势在于通过建立在自然科学基础上的对宇宙、自然的想象,极大地打开人们的想象力。科幻文学归根结底属于大众文化,因此它与一般意义上的经典名著对我们视野的开拓是有所区别的。但是对于在当时并没有太多书籍可供阅读的孩童来说,这种关于未来的天马行空的幻想,对自我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因此,到现在我仍然非常珍视从科幻文学中汲取的财富,并始终保持着对于科幻的兴趣。除了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研究中涉及的文学著作与理论著作以外,目前我的阅读构成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科幻文学,包括科幻小说、杂志和科幻电影等。科幻作为我个人的兴趣爱好影响与丰富着我的生活,也许未来有合适的契机我会将这些“科幻体验”写出来。二、代际经历与“文学梦”的转移教:您是1960年代生人,离开四川来到北京求学,您的同辈人常常对1980年代的大学生活有着极富青春浪漫色彩的回忆和描述,那么您是怎样看待作为这一代人集体记忆的大学时代呢?李:区别于更年轻的一代,我们1960年代生人的时代经历可以说非常重要。现在回想起来,“代际”给我带来的最重要的财富,就是我们“睁眼看世界”的过程伴随着国家社会的改革开放进程。换言之,整个国家民族的发展与成熟基本上与个人的生命展开及理解世界的过程同步。今天,新的社会秩序已经建立,发展得较为成熟的社会结构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看得见的未来,但当时与今日不同,当时并没有一个已经建设好的世界等待我们享受,这样可能会带来一些问题,比如我们对于周遭环境的感觉并不会那么敏锐,对于事物的理解也不会那么深入。但是,我们却有着与国家共同探索的可能。国家在探索怎么带给新一代人美好的人生,民族的未来应该走向何方,乃至于重新定位什么是自我,什么是个人的权利,什么是国家的义务,这一切都在被重新定义中。换句话说,1980年代是一个启蒙的时代,也是一个成长的时代,更是一个探索的时代。很多东西处于未定的状态,国家、社会、全体知识分子都在探索之中,而我个人也被带动着进行探索。我的个人的成长,也就被卷入时代浪潮之中。倘若我们像今天的青少年一样,在成长过程中享受到优越的条件和保护,也许我也就会丧失了探索的“童心”。我接受的中学教育是由一种相对僵化、呆板的思维模式所主导的。1984年,我高中毕业步入大学阶段,在这人生的转变期,我从高中少年的蒙昧混沌状态转变为自觉认识世界、认识自我的状态,基本的价值观与人生观也逐渐形成。到了大学以后正遭遇思想启蒙,老师的课堂教育、学校的校园文化开始潜移默化地解答着我们关于时代和自我的困惑。关于人的自由、权力、道德、理想等的认识,在课堂学习的过程中被重新建立和定位。而对这些东西的理解与探索又伴随着文学专业知识的学习,比如说中国现代文学。在这种状态下,我就很容易回到晚清到五四的历史情境中,与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探索历程进行对话。好像我们正要解决的和需要解决的问题,正好与那一个时代知识分子曾经探索过的东西产生某种契合与共鸣,因此我就有种强烈的对于五四以及近代知识分子探索过程的认同感。我的学习对象与个人的成长经历有着高度呼应关系,而不是外在于自己僵化的学习任务。因此,大学时代对于我后来走上文学研究道路是至关重要的。教:据我所知,您在北京师范大学读本科的阶段,也曾经参加过诗歌社团和学生组织,并且也进行过诗歌和其他体裁的文学创作,那么是什么促使您从文学创作转而走向文学批评和研究的道路呢?李:从创作转向批评与研究对我来说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当时基本上所有在大学念中文系的人都怀有着文学梦,或者说,我们是带着这个文学梦进入中文系的。进人中文专业学习的第一目标就是要当一个作家。因此,我在大学阶段的文学创作,无论是新诗、散文、小说还是话剧的创作,都是沿着这个梦在前进。但是,当你真正进入文学领域后就会慢慢发现自己的所长和所短,尽管每个人都可以从事写作,但并不是每个人在这条道路上都走得一样快、一样稳健、一样充满希望,甚至在你沿着这条路走的时候,会在沿途发现一些别的可能性。对于我个人而言,这个转捩点就是在我真正接触到王富仁老师讲授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课程以后,真正认识到除了创作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吸引我,那就是,我们可以通过阅读作家的作品来探索一个作家创作的秘密,更深入地理解作家思想的来源与去向,以及作家思想情感的构成。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慢慢从一个写作者转向为研究者和阐释者。这两者的相通点在于,都报有一种强烈的想理解文学与了解文学的愿望,但是前者带有一种创造的趣味,后者更带有一种探究的趣味。自从在大学课堂上接受了老师在现当代文学史课程上传授给我的探究的快乐以后,我逐渐发现自己对于探究文学史秘密的趣味变得愈来愈浓,也就因此而逐渐完成了文学梦的内部转移。教:您早期的学术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鲁迅研究与现代新诗研究两方面。在您逐渐摸索和抉择的过程中,以这两个方面作为您学术道路的开始,是否存在着一些对您影响重大的人和特殊的事件呢?李:前面我提到了大学本科阶段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课程,这个课程当时是由王富仁老师讲授的。这是王老师在北师大博士毕业后第一次给本科生上课,大概也是他在北师大唯一一次完整讲授现当代文学史课程,以后主要讲授鲁迅和其他的选修课。这一段听课学习的经历对于当时作为大学本科生的我来说非常重要,老师在一个学生的成长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倘若没有这位老师,文学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荒原”,你不知道道路在哪里,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只有当老师以他的学术魅力和人格魅力给你展示了一种可能性的时候,你才会自觉不自觉地有一种沿着他的方向前进的冲动,很多人的学术道路都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王富仁老师不仅影响了我对鲁迅研究的兴趣,而且教会了我一种学习的方法,怎么进入到现代文化史以及如何介入到知识分子心灵去理解他们的人生曲折和文学探索的过程,这种方法我一生都受用无穷。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就是在王老师的推荐下由《名作欣赏》杂志发表的,内容是重新解读鲁迅《伤逝》的文章,题名为《与现代世界的悲哀》。另外一个对我影响很大的老师就是非常有才华、非常诗意,也非常感性的蓝棣之老师。蓝老师当时在北师大主要担任新诗研究课程的讲授,由于我最初也进行新诗创作,又幸运地遇到了新诗研究做得很好的蓝棣之老师,也就自然而然地对新诗研究产生了兴趣。因此,我在大学本科阶段,除了前面提到的研究鲁迅的文章以外,还写作了三篇关于中国新诗的论文,第一篇是关于李金发的新诗研究,起因是讲文学史的老师告诉我们,李金发是谁都读不懂的诗人,谁如果把李金发读懂了,那就能非常深刻地理解中国现代新诗的发展,这句话直接激励我在课下读了很多李金发的作品,也的确颇有收获,后来写出了《李金发片论——一个中西比较的视角》。说到这篇文章的投稿和发表,也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我当时自己投稿到《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杂志,投稿后并没有得到通知和反馈,一直到1988年的时候偶然在中国书店里面看到一本1988年第2期的丛刊,打开以后发现上面竟然有我的文章,感到既惊讶又兴奋,原来自己的这篇文章已经被《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发表了。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当时发表这篇文章的是钱理群老师,现在回想起来,这段经历也可以说是一桩佳话。我写的第二篇与新诗有关的论文是我的本科毕业论文,这篇文章是关于穆旦研究的,名为《黄昏里那道夺目的闪电——论穆旦对中国现代新诗的贡献》,在王富仁老师编辑《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时期,发表在1989年第4期杂志上。第三篇关于中国新诗发展的宏观研究的论文《中国现代新诗的进程》,在王富仁和蓝棣之两位老师的意见下反复修改,后来在老师的推荐下送到当时最高的文学研究杂志,即《文学评论》的资深编辑王信老师手中,在1990年发表。这对于当时还是年轻研究者的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鼓励,直到现在我仍然对当时给予我帮助的老师们怀有特殊的感激之情。三、文学与历史的深度对话:“民国文学”的内涵与外延教:自20XX年,您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提出“民国机制”这一概念,至今已经将近八个年头,期间吸引了众多学者围绕民国文学问题进行讨论与研究。能否分享一下您对于民国文学的概念以及其研究现状有怎样的看法?李:“民國文学”的概念最早由陈福康老师提出,但影响效果相对有限。新世纪以后,吉林大学的张富贵教授在重庆的一次学术会议上提出了“民国文学”的概念,后来这篇论文发表在香港的《文学世纪》杂志上。说实话,张老师最初提出这个概念的时候很多学者并不认同,其中也包括我本人,我自己对于“民国文学”概念的认识和接受存在着一个逐渐加深的过程。因为我们是在中国现代文学“现代”框架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我们更愿意强调现代文学的现代性,认为这是解开中国文学从晚清走向五四的许多秘密的钥匙。我带着这样的知识结构和文学框架从事文学研究,猛然听到从国别角度提出的文学史概念,一时间还不能接受。随着现代文学研究逐渐走向深入,我渐渐发现“现代”与“现代性”的概念都很深地根植于西方知识体系中,而一旦纳入西方知识体系中,我们就会面临新的问题,也就是关于“中国的现代性”是什么的追问。中国的现代性从理论上讲并不是完全照搬西方的舶来品,但我们又很难清晰地概括出来它究竟是什么。我绝不是说这种概括是没有意义的,以后我们还会进一步推进这方面的研究,但是这种概括的失效至少提醒我们,学术界在这个问题上遇到了一点困难。我们是否能够从另一个更具有中国特色的角度,更符合中国历史发展情境的角度,来提出一些新的文学研究的可能性呢?在20XX年前后,我开始意识到当年连我自己都保持怀疑态度的“民国文学”有它不可替代的意义,即这一概念强调了中国历史非常具体化的经验。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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