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微观领域最重要的制度建设

公司治理：微观领域最重要的制度建设中国上市公司协会秘书长安青松2012年11月16日尊敬的各领导、各位嘉宾：上午好！值此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之际，本次年会“以改革面对未来”为主题展开交流、研讨，具有十分深刻的现实意义。正如公司的诞生，所激发的创业激情、创新动力、创造活力，催生了现代市场经济的大发展和人类财富的大增长，建立公司制度无疑是中国经济改革在微观领域关键环节的重大突破。在波澜壮阔的中国经济改革实践中，公司治理作为微观领域最重要的制度成果，必将继续以改革的精神走向未来。今天我以“公司治理：微观领域最重要的制度建设”为题，从资本市场的视角与大家分享几点认识和体会，供大家参考。一、资本市场促进公司治理转型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必须更加尊重市场规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这是30多年改革经验的重要总结。企业由政府部门的“附属物”，转变为独立法人和市场竞争主体，是一次根本性的转型，是转轨经济中企业组织形式、运行机制的创新和再造。正如公司的出现，被比喻为同蒸气机的发明一起，革命性推动了西方经济社会的现代化转型。在中国资本市场推动下的公司治理转型，无疑是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和发展方式转变的微观基础。企业脱离政府部门的“附属物”后如何治理？这是公司治理转型的核心问题。在资本市场推动下，上市公司确立的“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治理结构，成为公司治理转型的方向和标志。经过前10年国有企业改革的探索，上世纪90年代我国企业开始了大规模公司制改造。在转轨经济中发生的公司制改造，必然带有旧体制的特征和惯性，缺乏契约精神的法治环境，没有股权文化的经济实践，公司制改造的结果必然缺少公司治理的灵魂和活力，被形象地称为“形似而神不是”。资本市场的单兵突进和持续发展，为中国公司带来了治理转型的法治环境和经济实践。以2002年《上市公司治理准则》为标志，中国上市公司治理开始了以价值导向、问题导向的改革进程。其间，若干典型事件，具有里程碑意义。一是发挥政府作用，规范治理结构。2002年-2003年证监会与当时的国家经贸委联合开展了上市公司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检查工作，通过全面自查、重点检查、督促整改，完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2007-2009年适应股权分置改革形成的市场环境，证监会开展了为期三年的上市公司治理专项监管活动，共计督导整改了上市公司治理运行中的近万个不规范问题。二是股权分置改革，奠定治理基础。2005-2007年的股权分置改革，解决了股权分置造成的契约不公平、权益不平等、信息不对称等问题，股权分置改革的机制设计，有效促进了市场参与主体从非合作博弈向合作博弈转变，进一步确立了“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法治原则，形成了公司治理的股东共同利益基础。三是纠正占用资金，维护法人财产。控股股东滥用权利侵占上市公司资金，是转轨经济中特有的现象，一度在我国资本市场泛滥成灾。2004-2006年相关执法部门联合开展了一系列督促清理、依法纠正、执法问责、完善立法的工作，坚决遏制了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的行为，维护和保障了公司法人财产的安全性和法人人格的独立性，进一步完善公司治理转型的法治环境。四是推进市场化并购重组，形成外部治理机制。并购重组是资本市场配置资源的重要方式之一，控制权市场是上市公司外部治理的重要机制之一，可以有效促进上市公司不断优化资源配置、提高持续盈利能力。2006年以来上市公司并购重组规模、绩效大幅提升，以政府部门减少干预、市场主体归为尽责为方向，相关制度安排的市场化程度逐步得到改善。五是建立退市机制，健全市场约束机制。对于一个规范、透明的资本市场来说，退市制度是市场机制的自我完善，在市场约束机制的作用下，可以有效督导公司审慎经营、持续发展、规范行为、控制风险。资本市场退市机制的建立，在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作用下，进一步促使企业脱离政府部门“附属物”的藕断丝连关系，使政企分开、政资分开等改革成果，充分接受了市场机制的检验。上述事件的重要实践成果，是促进上市公司治理转型，使得上市公司成为中国企业健全现代企业制度的先导，在全新的治理机制下，上市公司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微观基础，成为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和发展方式转变的战略引擎。二、治理转型的目标是焕发公司活力新型的公司治理是公司利益相关者权利、义务和责任的均衡分配体系，在强调权益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同时，更加注重机制效率，注重焕发公司活力。因此，公司治理的目标是有效解决代理问题，关注降低代理成本，促进公司可持续发展。我国上市公司由于发展的内外部机制发生了深刻变化，从而具备了先进的治理优势和优越的发展环境。在新型治理机制下，经过22年的持续发展，上市公司的规模、结构、质量、效益不断改善，成为推动企业改革和经济增长的中坚力量，在提高经济运行质量，加快转变发展方式方面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截至2011年12月底，我国境内上市公司达到2342家，总资产102.89万亿元，营业收入23.32万亿元，占GDP的49%，利润总额2.61万亿元，占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的48%，上市公司缴纳的所得税占全国企业所得税的34%。截至2012年6月底，我国股市共计实现融资4.8万亿元，最近4年公司信用类债券年均新发1.57万亿元；最近6年（2006年至2011年）上市公司实施行业整合类重大资产重组，累计交易金额约7570万亿元。资本市场加速了经济资源向优质企业集中，促进了信息化与工业化的融合，有力推动产业结构加快调整和升级的步伐。在新型治理机制下，我国上市公司初步形成透明、持续、稳定分红机制，逐步形成公平分享经济增长成果的社会分配机制。统计资料显示，上市公司分红金额由2007年的2747亿元增加至2011年的5983亿元，年平均增长率为22%，利润分配率基本保持在30%-40%的水平。截止2011年，我国境内上市公司连续5年以上进行现金分红的公司为727家，占全部上市公司的35%；沪深两市共用206家上市公司累计现金分红金额超过融资额（含首发），其中，深赤湾、宁沪高速、锦江投资的累计分红金额分别是公司累计融资额的24倍、20倍和14倍。2012年上半年的上市公司年化实际支付股息率的整体水平由上一年度的1.82%提升至3.72%，增加了1.5倍，高出同期一年期银行利率0.72百分点。以工商银行为例，据测算，中国人寿投资并持有工商银行股票，2008年至2011年四年现金分红股利（税前），平均每年近1.5亿元，而同样的资金如按照一年期银行存款利息率计算，每年收获利息（税前）不足1.2亿元,股票现金分红比银行定期存款利率增收了25%。2011年，我国境内上市公司的分红家数占比为76%，分红净利润占比为31%，明显高于新兴市场和欧美成熟市场的平均水平。2011年我国境内上市公司实际支付股息率平均水平为1.82%，与规模相近的美国、英国等市场相比大致持平持平。如以2012年上半年3.72%的年化股息率进行比较，我国境内上市公司的股息率在全球主要市场中位居前列。在新型治理机制下，上市公司与资本市场形成良性互动。上市公司在资本市场获得经济增长“源头活水”的同时，形成了公平的社会分配机制，推动了的上市公司科学发展、可持续发展。三、治理转型的方向是尊重公司自治公司的独立法人人格属性，决定了公司的生命力在于公司自治。所谓公司自治是指公司依照公司章程，务实安排公司治理机制，有效配置公司权利、义务和责任的活动。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看，公司治理是公司利益相关者通过合作博弈而逐渐形成的一般均衡，实现公司内部关系的有序化和各方利益的均衡。从法学上讲，公司自治是内生制度与外部干预共同作用的产物，是股东、董事、监事、经理等公司利益相关者，在公司目标、利己动机和外在环境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所进行的权利、义务、责任等资源的安排。从公司实践看，公司治理是公司自治的重要机制，因此，应当具有自觉性、自发性和主动性。“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脱胎于政府部门“附属物”的中国公司，其治理转型突出表现出强制性制度变迁的特点。中国上市公司治理的形成，与国有企业改制上市、家族企业公众化有着密切的联系，改制上市的规则要求建立“新三会”并公开运作情况，其优点是整齐划一，规定公司治理的监管“底线”，不足之处是上市公司治理缺乏自觉性、自发性和主动性，上市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对公司治理缺乏深刻认识，割裂了公司治理与公司经营的相关关系，割裂了公司治理与投资者信心的本源关系，造成上市公司治理出现“形似神不是”现象。从公司治理的国际经验看，世界各国公司治理大致都经历了理论探讨、制度设计、实践检验、倡导最佳实践的发展过程。尤其是当市场出现问题的时，反思、总结公司治理的有效性问题，倡导公司治理最佳做法，往往成为改善投资者关系，提振投资者信心的重要工作。在国际公司治理改革进程中，著名的“卡德伯里报告”、“格林伯里报告”、“汉贝尔报告”，都是在市场机制出现问题时，反思、检讨公司治理的有效性不足问题，总结形成了若干公司治理的最佳做法，并加以倡导和推广，以恢复和提振投资者信心。国际经验表明，公司治理没有统一的模式，也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准，只有上市公司切身感受“管用”，才会在公司自治中自觉运用公司治理。郭树清主席曾指出：“外部监管和市场约束虽然都是防范风险的重要防线，但公司治理的约束才是最根本的、最主要的防线”，“新的治理结构是一个系统性的概念和体系，各个机构之间各司其职，相互制约，任何一方的弱化都会形成治理结构的失衡”。如何引导公司从被动接受公司治理制度安排，到自觉自愿发挥公司治理机制作用，直至自发主动运用公司治理机制来促进可持续发展，尊重公司自治是前提和基础。在这方面，自律组织可以发挥特殊作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自今年2月成立以来，遵照“服务、自律、规范、提高”的职责要求，积极谋求在服务于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方面，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遵循公司自治的基本规律，发起开展了“倡导独立董事、监事会最佳实践”的活动，以征集案例、交流研讨、培训传导、调查研究和总结推广等5个相互联系的模块，开展宣传、示范、普及和传导工作，发动上市公司奉献、交流、分享、借鉴独立董事、监事会行之有效的做法和经验。这项活动得到了监管部门的支持，上市公司和市场各方的积极响应，近期中上协分别邀请部分独立董事、监事、境内外审计机构、机构投资者进行研讨、交流，现场调研、走访听取一线声音，与经合组织（OECD）、德国国际合作机构开展公司治理最佳实践的对话，《证券日报》等各主流媒体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追踪报道。一家民营企业董事长在交流中表示，企业一步步地在从家庭作坊式经营向现代企业制度转型的过程中，应当注意把学习西方经验和中国文化因素的有效结合，才能让公司治理落到实处。可见，公司治理必然受本国独特的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影响。同时，不同行业、不同规模的公司也是千差万别的，考虑治理机制的角度会有差异，即便是同一家公司，在其不同的发展阶段和发展时期，治理方式也必须不断发展变化。因此，我们所倡导的公司治理最优做法，应该具有本土化、有效性、务实性、创新性等特征。在《公司法》的框架下，每家公司都应该遵循公司自治原则，不唯书、不唯上、不唯洋、只唯实，务实探索行之有效的治理经验，推动我国公司治理建设向普适化、个性化、实用化方向发展。在此，我们也希望得到与会嘉宾的关注并积极参与交流研讨，奉献、分享公司治理的最佳实践经验。各位嘉宾，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已经完全有可能也应该培育出具有全球竞争力和具备自主创新能力的以中国资本为主体的公司，培育出真正受到投资者欢迎和受社会尊重的“百年老店”。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公司治理正是企业最重要的基础软件。由此才能形成企业科学的决策机制、形成健全的风险防范和控制机制、形成科学的选人机制和对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