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田锡与宋初的文学批评

1、论田锡与宋初的文学批评论文摘要：田锡推崇自然、尊重个性的文学批评观，为活泼宋初的古文观念，丰富宋代的文学理论与批评做出了一定的奉献，在宋代文学批评史上应享有一席之地。论文关键词：田锡；宋代；文学批评田锡，字表圣，嘉州洪雅(今属四川)人，生于后晋高祖天福五年(公元940年)，卒于北宋真宗咸平六年(公元1003年)。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进士及第，官至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宋史?卷二百九十三有传，著有?咸平集?五十卷，今传世。在宋初，田锡是作为一位政治家出现的，然而他的文学批评也获得了一定的成绩，对活泼宋初的古文观念，丰富整个有宋一代的文学理论与批评，做出了一定的奉献，在宋代的文学批评格局

2、中应该有一席之地。宋初的古文观念虽然是唐代古文观念的延续，但是，在延续的过程中也显示出自己不同的气象。宋初的古文家们继承了唐代古文“文以明道的理论宗旨，韩愈、柳宗元几乎毫无争议地成为他们摹仿和学习的范本，成为他们的精神偶像。在对古文进展详细批评的过程中，宋初的古文家们提倡文道合一，为文平易，反对晦涩，其目的在于纠正晚唐五代以来的颓靡文风，引导整个宋代的文风，使之向雅正的方向开展。在宋初，最早提倡古文的是梁周翰、柳开等人，其中，柳开的成就较为突出。柳开，初名肩愈，字绍元，后更名开，字仲鳖，意在说明他努力开拓古道的诚心。在著名的?应责?一文中，他明确指出：“今之世与古之世同矣，今之人与古之人亦同矣

3、。古之教民以道德仁义，今之教民亦以道德仁义，是今与古胡有异哉?由今古的世道一样，推导出今古的道德仁义一样，表达道德仁义的文章也应该没有什么差异。这本身就犯了一个逻辑错误。由此。他又进一步说：“古文者，非在辞涩言苦，使人难读诵之，在于古其理，高其意，随言短长，应变作制，同古人之行事，是谓古文也。在这里，柳开落后保守的思想倾向表现得非常明显。问题不在于他反对辞涩言苦，而在于“古其理，高其意和“应变作制、“同古人之行事。那种亦步亦趋地摹仿古道、古文的思想，缺少变化与通脱的目光，并不符合文学开展的实际需要。与柳开同时的王禹傅那么从另一个角度发表了对古文的态度，他说：“夫文，传道而明心也。古圣人不得已而

4、为之也。实际上，王氏是反对“句之难道、“义之难晓的古文的，他也主张为文平易，但是他却抓住了“传道明心这一核心内容认为文章乃“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看到了文章是作家思想情感之郁积，继承了韩愈的“不平那么鸡，有感而发的文学思想的精华。这种古文观念，和柳开相比，要开通得多，也有价值得多，更加切近文学创作的本真。作为诗人、文学家的王禹傅由于对文学的意义有比较准确的理解与把握理论的视界比柳开开阔、通达，是自然而然的。田锡也参加了古文讨论的行列。他继承了传统的古文观念，推崇传统古文理论所强调的文章教化意义，但是，又不拘泥于传统。从他的古文观念中，我们可以明显看出他的理论观念的通脱。他与名重当时的柳开的观点有很

5、大的差异，凸显了他古文观念的独特性。在?贻陈季和书?中，田锡表达了他的古文观：“夫人之有文，经纬大道，得其道，那么持正于教化；失其道，那么忘返于靡漫。孟轲、苟卿，得大道者也。其文雅正，其理渊奥。厥后扬雄秉笔，乃撰?法言?；马卿同时，徒有丽藻。在这里，田锡大方陈辞，主张“人之有文，经纬大道。他明确指出了得道与失道所产生的不同结果，显然沿袭了传统的古文观念。他也提倡文学的教化作用，推许古代先贤的文章在达道方面所做的不懈努力。应该说，这是古代文学政治话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问题并不这么简单。田锡的可贵之处并不在这里。在对唐代古文思想继承的同时，田锡还有着自己惊人的创新。他深化开掘了文与道的关

6、系，认为文章之“经纬大道，主要表如今两个方面：一是“激扬教义；二是“艳歌不害于正理。他说：迩来文士，颂关箴阙，铭功赞图，皆文之常态也。假设豪气抑扬，逸词飞动，声律不能拘于步骤，鬼神不能秘其幽深，放为狂歌，目为古风，此所谓文之变也。李太白天付俊才。豪侠吾道，观其乐府，得非专变于文欤!乐天有?长恨词?、?霓裳曲?、五十讽谏，出人意表，大儒端士，谁敢非之!何以明其然也?世称韩退之、柳子厚，萌一意，措一词，苟非关颂时政，那么必激扬教义。故识者观文于韩、柳，那么惊心于邪僻。抑末扶本。跻人于大道可知也!然李贺作歌，二公嗟赏；岂非艳歌不害于正理而专变于斯文哉!文章有“常与“变两种情形，无论是“常还是“变，都

7、显示了文章存在的合理性。田锡认为，歌功颂美，乃文之常态；逸词狂歌，乃“文之变也。李白、乐天(白居易的诗歌，都是相对于常态的“文之变也，可是，他们的文章，即使“大儒端士，也没有人非议。至于恢诡谲怪的李贺诗歌，却受到了韩愈、柳宗元的高度赞赏，就更加说明了变态之文存在的合理性。这说明，“艳歌不害于正理者的创作状况是存在的，这类文章有它自身存在的价值。田锡关于艳歌的议论，在当时是石破天惊之语。社会生活的丰富多彩对文学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文学要反映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必须多种形式和多种内容并存。当时的大多数人都不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柳开?上王学士第三书?云：“文章为道之筌也。筌可妄作乎?筌之不良，获斯失矣

8、。女恶容之厚于德，不恶德之厚于容也。文恶词之华于理，不恶理之患于词也。理华于词那么有可观。王禹僻?五哀诗?(哀高锡)亦云：“文自咸通后，流散不复雅，因仍历五代，秉笔多艳冶。一个讨厌“辞华于理，一个批评五代艳冶，对华艳的文风都不能正确对待。在这种情形下，田锡认为，只要艳歌不害于正理，它的存在就是合理的。这是他经过审慎考虑所提出的一种重要的文学观念，值得我们高度重视。在一首题为?吟情?的诗中，田锡再一次表达了关于他对艳歌的态度：“风月心肠别有情。灵台珠玉气常清。微吟暗触天机骇，雅道因随物象生。春是主人饶荡逸，酒为欢伯伴纵横。莫嫌宫体多淫艳，到底诗狂罪亦轻。艳歌是人的情感的自然而然的流露，也是社会现

9、实生活的反映。田锡反复为艳歌开脱，在当时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这种通脱的文学思想，对活泼整个宋初的文学观念和文学批评无疑起了很大的作用。田锡是宋代古文运动的先驱，这不仅因为他较早发表了关于古文的意见而且还因为他的意见通脱与合理。围绕着“激扬教义这一传统的文学政治话语，他阐发了一系列非常通达的见解，足以奠定他在宋代古文运动中先驱者的地位。在?进文集表?中，田锡曾这样向宋太宗表述：“臣闻美盛德之形容谓之颂，抒深情于挖苦莫假设诗。赋那么敷布于皇风，歌亦揄扬于王化。下情上达，?周礼?所以建采诗之官；君唱臣酬，?舜典?于是载赓歌之事。这里虽然是对前代文学观念的重复，但是，其中也确实有属于田锡他自己的创造。

10、文学应该全方位、多角度反映社会现实生活。一方面敷布于皇风，揄扬教化；另一方面也应下情上达，上下沟通，用文学的手段来实现政治的目的。这是传统文学政治话语的典型特征。然而，田锡说“抒深情于挖苦莫假设诗，意谓诗歌只有在挖苦之中才能表达真挚而深化的思想感情。他肯定文学的挖苦作用，也就是强调文学批判现实的功能。情感是文学“激扬教义不可缺少的内容，没有情感的参与，文学便不能打动人。这种在挖苦之中所表达的情感显然是一种愤世嫉俗发愤抒情。这其实就是屈原的“发愤以抒情，司马迁的“发愤著书，也是韩退之的“穷苦之言易好与后来欧阳修公所言的“穷者而后工有异衄同工之妙。这是文学创作中的一个值得关注的心理学问题，也是我们

11、今天应该深化考虑的一个问题。从激扬教义，表达情感，挖苦现实，下情上达这一主导思想出发，田锡认识到文学创作应该有明确的目的性和倾向性，这正是传统的“文以明道思想。因此，他提出“意在言先。在?贻梁补阙周翰书?中，他说：“才与贤所遇，道与义所相际，言未发于外，而意已熟于中矣。所谓“言未发于外，而意已熟于中，就是意在言先，要求作家的创作要有一定的目的，表达成熟的、对政治伦理道德教化有益的思想与情感。文章和道德是古代先贤们阐述较多的一个问题，也是唐宋古文家们非常看重的一个问题。早在?论语?中，孔子就已经实在地进展了讨论。刘勰?文心雕龙?专门有?程器?一篇详细地进展了讨论。唐宋的古文家们声嘶力竭地呼喊文与

12、道，其主要的意图，也就是想靠文章传播道德。这一根本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但是，这种对文章和道德的理解显然又不太符合文学创作多样化的实际。然而，田锡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有所进展，他充分认识到了人主体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一方面提倡“夫人之有文，经纬大道，另一方面又把文章和道德以及作家自身的才性结合在一起，强调行文合一。在?答胡旦书?中田锡说：君欲以文采声称，与之相较胜。亦犹洞庭震泽，幅员千里，吞纳江汉。虽飞涛骇湍，浮天沃日，得不谓之壮哉!真场籍中燕魏豪侠也。君既不以余鄙陋浅近，许与为交游。假设使各言其志，那么余尝闻孟轲称仲尼日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也，又日，至仁无敌，礼称颜子，得一善，必拳拳服膺。语日，

13、德不孤必有邻。设使至艺如至仁，自然无敌；德苟修而众善必为己邻，名栽德而行。故君子金玉其名，砥砺其行，行茂而荣名，人莫得而胜之也他要求文学家要有一定的道德修养，应严格遵守儒家的道德标准。因此，他非常强调“君子之行和“君子之文。“夫有君子行不有君子之文者，汉申屠嘉、周勃也；有君子之文不有君子之行者，唐元稷陆挚也。他用传统的儒家思想来认识并评价元稹与陆挚，在今天看来，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其中又确实包含着艺术真实性的深化涵义，那就是行文合一。田锡已明确表示，假如他在“君子之行和“君子之文中作出选择，那么，“与其有文也，宁有行也。这正准确把握了文学与人的关系，把握了文章和道德的关系，同时，又涉及到了

14、文学艺术真实性等一系列创作原那么。这当然也不是田锡的创造。在宋初，柳开也曾经表达过类似的思想：“心正那么正矣。只不过，柳开不比田锡意会得更为深化而已。在?贻青城小著书?中，田锡把“激扬教义这一传统的文学政治话语发挥到极致。他说：树德而亲仁，博学以师古。师得古道以为己任亲乎仁人以结至交。至交立那么君子之道胜胜那么可以倡道和德。同心为谋，上翼圣君，下振逸民，使天下穆穆然复归于古道。田锡提出“艳歌不害于正理，其着眼点并非仅仅在“艳歌，而在“文之变。从他对李白和白乐天的评价中可以看出他的“文之变的内涵。他认为李白乐府，专变于文；乐天?长恨词?、?霓裳衄?、五十讽谏等作，出人意表。这些都是大儒端士不敢非

15、议的诗作，就是因为它们“不害于正理。田锡倡导“文之变乃是追求文学内容与风格的多样化，尊重作家不同的艺术个性。这种观点的提出，标志着宋初文学批评确实有一些新的内容。宋初的古文家们梁周翰、柳开以及稍后的赵湘、智圆、石介等人虽然都把眼睛盯在“道上，认为文章的最终目的是“道，但是，却没有搞清楚“文是怎么回事。柳开云：“吾之道，孔子、盂轲、扬雄、韩愈之道，吾之文，孔子、盂轲、扬雄、韩愈之文也。赵湘云：“灵乎物者文也，固乎文者本也。本在道而通乎神明，随发以变，万物之情尽矣。智圆亦云：“夫为文者，固其志，守其道，无随俗之好恶而变其学也。思想的保守落后可见一斑!此后的石介以?怪说?系列文章发论，把锋芒直指西岜

16、体。?怪说?中云：“使天下不为?书?之?典?、?谟?、?禹贡?、?洪范?，诗之雅、颂，?春秋?之经，?易?之繇、爻、十翼；而为杨亿之穷妍极态，缀风月，弄花草，淫巧侈丽，浮华纂组。其为怪大矣!他认为，以杨亿为代表的西岜体，注重艺术形式，学习李商隐，扰乱文坛，是为文之大怪，不允许存在。西岜体终究对“道有何危害?石守道先生语焉不详。杨亿?西岜酬唱集序?云：“时今紫微钱君希圣、秘阁刘君子仪，并负懿文，尤精雅道，雕章丽句脍炙人口。仍然推崇的是雅道。石介的古文观点是宋初古文家的文道观最为形象通俗的阐释，也就是说他们中的多数人推崇一种四平八稳的传道方式，或板着面孔说理，或扯大嗓门训人，始终保持战斗的姿态，并

17、不重视作家的艺术个性。田锡较好地处理了这一问题。在?贻宋小著书?中，他说：禀于天而工拙者。性也；感于物而驰骛者，情也。研?系辞?之大旨，极?中庸?之微言，道者，任运用而自然者也，假设使援豪之际，属思之时，以情合于性，以性合于道。如天地生于道也万物生于天地也。随其运用而得性，任其方圆而寓理。他认为，文学创作要以情合于性，以性合于道。“情是什么?性又是什么?田锡说，情是作家对物象的态度，性乃自然。也就是说，作家的个性是纯真自然的，而情感的表达应适应纯真自然的特点这样，才能表达万物之道。田锡反对雕凿、虚假的创作态度，主张一切从自然出发，实观文与道的统一。从推崇自然出发，到尊重个性，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田锡的讨论是客观的，他以自然的客观规律喻示文学的创作，寓意深远。在?贻陈季和书?中，他以大自然的风水相遭来比喻文章写作，极具启发性。他说：锡观乎天之常理，上炳万象，下覆群品，颢气旁魄，莫际其理，世亦靡骇其恢廓也。假设卒然云出连山，风来邃谷。云与风会，雷与雨交，霹雳一飞，动植成恐，此那么天之变也。亦犹水之常性，澄那么鉴物，流那么有声，深那么窟宅蛟龙，大那么包纳河汉，激为惊潮，勃为高浪，其进如万蹄战马，其声假设五月丰隆，驾于风，荡于空，突乎高岸，喷及大野，此那么水之变也。非迅雷烈风缺乏专天之变；非惊潮高浪，缺乏行水之动。在?贻宋小著书?中，他又说：“亦犹微风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