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理论·趋势：对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一种历史考察

1、思想理论趋势：对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一种历史考察摘要自从波兹曼在1970年首次提出“媒介作为环境的研究的定义和范式之后，它就成了媒介生态学研究的重要理论命题和根底分析框架。从多伦多学派到纽约学派，再到其他支流学术种群，数十年的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大致经历了由冷僻渐趋热门，由边缘走向主流，由北美传播到全球的过程，其研究领域由社会人文扩展到国家战略，研究成果从相对单一开展到丰富多元。正是基于对媒介生态学研究中复杂的、全球性的、内在的网络关系的深化理解，以历史为经，以理论为纬，可以将北美媒介生态学史上的重要思想和理论归纳整合成媒介时空论、媒介人体论、媒介场所论、媒介容器论、媒介情境论、媒介环境论、媒介

2、进化论、媒介依赖论、媒介失控论、媒介控制论等“十论，并从中看出北美媒介生态学的开展轨迹和内在逻辑。在这一历史考察中，其将来趋势同时一露端倪：在世界范围内，学术研究与社会行动结合，文化批判向人文关心靠拢。4莱文森的媒介进化论。保罗莱文森(PaulLevinsn，1947)是美国纽约福德汉姆大学教授，被喻为“数字时代的麦克卢汉，他在尼尔波兹曼教授指导下完成了博士论文?人类历程回忆：一种媒介进化理论?(1979)，确立了他在媒介生态学研究领域的地位。莱文森在?软边缘：信息革命的历史与将来?这本信息文化的书籍中指出，媒介进化论“是一种系统，它认为技术只决定事物可能发生，而不认为技术会产生不可防止的绝对

3、的后果。它的核心是“人为了生存而选择最合适需求的东西。信息是自然世界的根本元素，信息技术的开展和媒介形态的变化是自然世界的动态进化过程。莱文森认为，媒介进化是一种系统内的自调节和自组织，其机制就是“补救媒介，即后生媒体对先生媒体有补救作用，当代媒介对传统媒介有补救功能。在?数字麦克卢汉：信息化新纪元指南?中，莱文森甚至认为：“一切媒介都是立竿见影的补救性媒介，都是对过去的某一种媒介或某一种先天缺乏的功能的补救和补偿。他在?：挡不住的呼唤?一书中将看作生命体，认为“仿佛是一个有灵气的细胞，在分裂繁殖的过程中和其他的细胞互动、结合，从而产生新的有机体；就像是一个强大的火花塞，点燃了技术进化与人类生

4、活的发动机。无论走到哪里，它都可以生成新的社会、新的可能、新的关系。莱文森在其论著中的观点无疑有着仿效达尔文的自然进化论的痕迹，在其各种澎湃激扬的阐述中，我们可以发现其生态学意义上的直觉思维的灵感火花。他作为后起的学术精英，与麦克卢汉的为人行事风格有着某种一脉相承的特点。他认为：“媒介的选择不是自然的选择，而是我们的选择也可以说是人类的自然选择。适者生存的媒介就是合适人类的媒介。这说明，莱文森不仅是一个媒介进化论者，还是一个技术乐观主义者。(三)支流学术种群：从媒介“依赖到“失控、“控制1鲍尔一洛基奇的媒介依赖论。媒介依赖论(ediaDependenyThery)认为，一个人越依赖于通过使用媒

5、介来满足需求，媒介在这个人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就越重要，而媒介对这个人的影响力也就越大。这是美国群众传播社会学家桑德拉鲍尔一洛基奇(SandraBall-Rkeah，1941)最先于1974年在?信息观念?一文中提出，又于1976年在同美国传播学家梅尔文德福勒(LDeFleur)合作的?群众传播媒介效果的依赖形式?一文和?群众传播学诸论?(1989)一书中对“依赖形式及“媒介系统依赖论进展详细阐述的“生态学的理论。他们认为，我们必须“把社会看作有机的构造把媒介系统设想为现代社会构造的一个重要局部，它与个人、群体、组织和其他社会系统具有关系。这种关系表如今群众传播中就是媒介依赖关系，因此这意味着“

6、生活在一个社会的局部意义就在于个人、群体和大型组织为了到达个人和集体目的，必须依赖其他的人、群体或系统控制的资源，反之亦然。个人、群体、媒介和社会系统之间的互相作用、互相影响和互相依赖的互动关系，其实就是一种媒介生态关系。这种生态关系既是信息传播和媒介运作的客观存在，也是用来描绘及解释群众传播现象与规律的可靠途径。后来，鲍尔一洛基奇在他本人主持的一个大型研究工程?媒介转型：改变社区黏合纽带?中，将“媒介依赖论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并提出了“传播根底构造论(uniatininfrastruturethery)。这种变化既可以看做是媒介依赖论的逐步淡化，又可以看做是媒介依赖论向媒介生态论的时代转变。

7、2布热津斯基的媒介失控论。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ZbignieBrzezinski，1928)先后任肯尼迪总统的外交政策参谋、约翰逊总统的科学参谋和美国前国家平安事务助理，是美国著名的政治家、战略家。布热津斯基在?失去控制：21世纪前夕的全球混乱?中指出：“美国独占鳌头的时期也许不可能持续多久!因为整个美国乃至全球特别是媒介已经处于一种大失控和大混乱的境地。这反映在超级大国的四个特征和美国社会的各个方面，而媒介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在媒介中，电视遭到了他的猛烈鞭挞：首先，电视“刺激了全球群众在物质上的攀比欲望；其次，电视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精神危机；此外，“群众媒介所传播的价值观念一再说明，它完

8、全有理由可被称之为道德败坏和文化堕落。在这方面，电视尤其是罪魁祸首。但是，布热津斯基认为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电视煽动起来的“目前着力追求处于道德混乱中的物质享受的目的会带来风险。布热津斯基最担忧的是美国在21世纪的全球大失控、大混乱中失去作为超级大国的“催化作用。布热津斯基对媒介开展失控的阐述，只是他对全球范围内的变化失控阐述的一局部，他对媒介生态恶化的现实具有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他发出的声音具有振聋发聩的警示作用。3阿什德的媒介控制论。大卫阿什德(DavidLAlthEide)是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司法研究院教授、国际知名的媒介研究权威，曾于19951996年担任美国符号互动研究会

9、主席。表达其媒介生态学观点的主要著作是?传播生态学控制的文化范式?，此书立足于信息技术和传播对社会活动的浸透与控制，关注媒介对受众观念、行为，包括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关注媒介及其信息是如何被维持、认识以及如何受到挑战的。在阿什德看来，在信息技术和群众媒介全面浸透进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的时代，人类的所有行为几乎都已经被信息技术和群众媒介控制和左右，它不仅决定我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而且决定我们的所作所为。传播生态(elgyfuniatin)作为一种以媒介控制为核心的系统，其传播形态已经远远超出它作为群众媒介的范围，并且同宗教、文化、政治、法律、商业、民间组织、战争、恐惧主义等等产生频繁的符号互动

10、，甚至连社会权利生活和组织生活中常见的一些仪式、惯例与观念等也发生了与时俱进的变化。论文来源于.2022.流星作为至今还活泼在学术舞台上的阿什德，他在?传播生态学?中表达出的生态学思想具有我们这个时代的特色，他所展现的媒介控制浸透的图景如同现代生物科技中物种基因改变、移植一般无孔不入，他所描绘的“媒介传播之本质确实给人以强烈震撼。三、比较分析：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的历史逻辑为了便于理清思路和进展比较，在此将以上十种理论梳理后列出一个表格(见表1)。以今天的目光通览历史的全景，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内在的逻辑性和规律性就依稀浮现出来。(一)学术流派形成与演变中的历史开展逻辑假如从学术流派的视角来分析，

11、多伦多学派关于媒介生态的研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开启了历史先河，在当时相对冷僻的一个研究领域，在不自觉中开场探究，默默耕耘，其观察媒介的视野较为宏大，有着天才般的洞察力，能抓装媒介传播之本质，想象力丰富，无拘无束，语言表达具有时代的穿透力，甚至能造成社会的轰动效应，影响深远。第一批理论成果的获得是在20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无论是伊尼斯、麦克卢汉还是戈夫曼，他们的研究与历史、文学、戏剧这些人文艺术学科亲密相连，他们的主要观点根本是通过隐喻、比较的语词加以陈述和表达的，在观察视角上有种从边缘探视中心的“旁观者清的冷静，在研究心态上是微妙复杂的。他们的研究方法、思维方式与北美一直居于主流地位的实证研究

12、截然不同，如天马行空一般，不拘一格，甚至让人捉摸不透。这也许就造成了其中有些人在学界的形象也位于两个极端：赞赏者推崇备至，贬低者那么不屑一顾。纽约学派可以说继承和延续了多伦多学派的某些传统与特点，其研究方法、思维方式、观点表达、学科联络等等都与多伦多学派一脉相袭，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纽约学派又有其独特之处，由于他们所处的是美国最大且世界第一的城市，近间隔 地观察和体验到了“媒介传播之本质，因此就会产生触及到底部深处的痛切；由于他们的第一批理论成果获得的年代恰好是美国社会动乱敏感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之交，媒介特别是电视媒介的普及和开展到达了某种极致状态，媒介报道、参与、印证、记录了一个时代，从

13、而在这些学者的深化目光的观照下，媒介传播显现出不同侧面、不同层次的本质性，例如：在波兹曼看来，“教学的意义已经面目全非，“童年消逝了，“媒介作为环境构建了人类所见所言所行。确实，只有到了纽约学派那里，媒介生态学研究才真正算是进入了正题，其学术研究的现实意义凸显出来，他们的研究进而延续深化，学术疆域获得不断拓展，他们的学术智慧和成果才赢得了北美主流学术圈的应和、认可乃至赞誉，直到今天还处在非常活泼的开展状态。其他支流那么完全是在与两大主流交汇中显示出其魅力，这些学者是在两大学派开启的大路上阔步，他们发现的目光和思路带有其独特的身份、地域、职业及学术背景的影响。经过仔细比较与考虑，我们可以发现阿什

14、德与布热津斯基的理论诉求貌似截然相反，实那么是一个事物的两面：媒介的完全“失控与完全受“控制，恰是生态系统全面爆发危机的两种极端状况，都是我们所不愿意看的；而媒介依赖论所提醒的思想是个体受众对于媒介依赖性，如同生物要生存必须依赖水、空气、食物等，在一定程度上展现的是媒介生态系统共生共存的依存关系图景。这“三论提醒的是人与媒介关系的图景或依赖、或“失控、或“控制的场面，这些研究成果与两大主流学派思想理论之间具有增加多元研究视角的作用，对于充实和完善媒介生态学研究大有裨益。(二)媒介时代史学中的历史开展逻辑假如用时间线(tieline)来串联起上述十论，可以展示出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开展的历史逻辑。

15、按照系统且正式发表的第一部作品时间为其标志性时间，这“十论的排列顺序(见表1)与时代推演和媒介时代史学(ephalhistrigraphyfedia)的开展顺序是完全一致的。首先，我们看到前三论提出者均是多伦多学派和纽约学派的早期学者，时间为19501961年，此时印刷媒介比之于电视还占据着主流主导地位，他们多用时空概念或器物作为陈述核心观点的语词；“媒介生态学术语最早提出者是排在第四位的麦克卢汉，他在媒介人体论中用人这一生物性的主体作为陈述核心观点的语词，具有某种象征性的转折和打破意味，他阐述的年代正好是电视时代的降临，标志着电子传播技术控制的文化横空出世；再到第五位的波兹曼的媒介环境论，正

16、是1970年，电视时代对社会深化影响的后果已然显现出来，生态学和环境保护的思潮正是风起云涌之时，“媒介作为环境的生态学理念在这一研究领域卓然确立起来；至此，多伦多学派和纽约学派两大主流学派主导媒介生态学研究的大势已定。其次，我们看随后的媒介依赖论、媒介进化论都诞生在20世纪的70年代。媒介依赖论表达出的仍然是媒介传播对于受众的长期行为的影响后果，媒介进化论展现出的是媒介之间的技术进化规律；这“两论陈述核心观点的语词都变成了动词，在本质上提醒的是人与媒介环境互动关系层面上的问题。排名第八的媒介情境论表达出的大致是20世纪80年代的思维特征，此时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更全面深化，媒介环境与社会环

17、境的界限在模糊，“情境合并成为媒介生态的一种特征形式，其陈述核心观点的语词外表上看又变成了名词，实际上是复合性的、带有动作意味的。到了20世纪90年代，媒介失控论和媒介控制论陈述核心观点的词都变成了描绘强悍动作和态势的语词，这在根本上显示出媒介对于社会影响浸透力几乎到达了无孔不入、登峰造极的地步。研究者的身份已经悄然从专业的人文学者变成了学者型的前政客要人、战略家与法学圈人士，这暗示着媒介传播作为国家行为和战略价值的考虑正进入到媒介生态学研究的核心地位当中。最后顺带说明一下，这“十论假如仅仅是按照理论提出者系统且正式发表的第一部作品时间为序排列，还有局限性，还是简单化了。其实这些学者自身的思想

18、理论也随时代开展而开展，健在的学者还在与时俱进，继续深化研究。例如，保罗莱文森完成博士论文(1979)时才32岁，后来发表的论著非常丰富且多元化；最近，阿什德等人还有新的论著发表出版，只是国内还未引介翻译出版。进入21世纪的媒介生态学研究的理论成果还有待总结归纳。总之，纵观数十年的北美媒介生态学史，可谓是：大浪淘沙，真金始现。尽管其间难免存在迂回反复、浮沉隐现的片段，但其内在开展逻辑大致是由冷僻渐趋热门，由边缘走向主流，由北美传播到全球；其研究视角由外围审视中心到中心的自我体认，再到全方位、多角度观察；其思维方式由天马行空到逐步严谨细密；其研究领域由社会人文扩展到国家战略；研究成果从相对单一开

19、展到丰富多元。四、结论补充：展望北美媒介生态学的将来趋势以上我们以历史为经、理论为纬，对北美媒介生态学史上的重要理论、重要人物和著作做了一个根本的回忆与总结，难免挂一漏万、遗珠漏金。我们发现，北美媒介生态学研究确实主要集中在“媒介作为环境的研究方面，但大多只是在研究媒介传播问题时涉及环境和生态思想，并非专门的媒介生态研究；而且这些研究大多是从科技、文化甚至教育的角度切入，研究多以描绘、分析加批判为主，一般不对媒介生态退化、生态失控、生态危机提出治理、调控和干预的措施。从根本上说，北美学者创始的媒介生态学研究是一种以人类为中心的文化研究，它主要是从媒介符号本质、信息传播特征、人类传播的构造和过程来解析文化的形成、延伸与变迁，考察媒介的构造如何影响或定义其传递的信息，这种信息的构造如何塑造人们思维的过程，人们思维过程中媒介导致的变化又如何决定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