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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 德吉梅朵(中篇小说)一德吉梅朵14歲时阿爸死了。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在琼结县措杰村临马路的一座石头房子里,阿爸仁青措躺在靠近火炉的睡床上,弟弟次仁罗布往火塘里添加一些杨木树枝和牛粪,青烟缭围着,宛如煨桑。阿妈达瓦卓玛站着,手足无措,一只手轻抚着衣袍,一只手拭着脸颊的泪水,没有声音,貌似此时的任何声音都可能带走自己的丈夫。这个要丢下全家远走的人,在结果的关口没有多余的话。德吉梅朵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像一只出生不久的羔羊,还没有长成。曾经每天早上和黄昏,在房前蹦蹦跳跳的身影,阿爸仁青措穿着一身灰色的藏袍看着下学回来的德吉梅朵笑,一口白牙,阿爸说:“噢吔,我们家
2、的女学生回来了。三年前,仁青措得了胃病,走在治病的路上,家里就没有笑声了。流泪成为家常,全家人都希望仁青措好起来,有15亩地等着种青稞,家里的日常开销需要有人外出打工,两个孩子需要读书,6头牛,5只羊,仁青措不能不劳动。胃病一天比一天重,见不得一点风寒,吃不进饭,一米八几的个子廋成八十来斤,夏每日气火热时裸出瘦骨嶙峋的身子,像一头抽干力气的老马。弟弟次仁罗布把青稞一粒粒摆放在阿爸的肋骨间,阿妈达瓦卓玛一双眼睛盯着次仁罗布走过来狠狠打了一下儿子。仁青措把儿子搂在怀里,用手捂着儿子的眼睛,仁青措看着达瓦卓玛掉下了两行眼泪。过了秋天,进入冬季,仁青措躺在睡床上就没有起来,他一生的力气都耗尽了,肠胃里
3、装不进青稞,人开始高烧不退,一只小小的温度计,家里人实在是不知道它的用途,只是往往由母亲达瓦卓玛放入仁青措的嘴里,然后很细心地透着光看。德吉梅朵觉得母亲像是发现它有什么奥秘似的,当然不会有什么奥秘藏在其中。阿爸不认识字,阿妈不认识字,温度计是医院让带回家,说是量高烧的,但是,阿爸和阿妈很快就忘掉了医生的交代和使用忠告。德吉梅朵在阿妈不注意时拿着温度计透着光照,敞亮的玻璃细管里红色的水银汞柱貌似凝然不动,她试着在火塘前烤了一下,它的汞柱突然就升起来,然后她学着阿妈达瓦卓玛的样子用劲甩了几下,里面的汞柱有些下降。弟弟看见了想抢过来看,被德吉梅朵拒绝了。阿妈达瓦卓玛每天都往丈夫仁青措的嘴里塞温度计,
4、貌似塞进去丈夫的病就减轻了,貌似一只温度计可以让身体羸弱的丈夫强壮起来。每天都在昏睡的仁青措任由达瓦卓玛重复这一动作,然后透着光看,然后用劲甩几下,然后放在仁青措的枕头旁边。这一动作的终止是由于温度计碎了。次仁罗布有一天偷拿了温度计,学着姐姐德吉梅朵的样子伸进火塘里烧,一声“砰,温度计碎了,汞柱很快消失并落入火塘燃起一股火苗。吓了次仁罗布一跳,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德吉梅朵,也没有看见阿妈达瓦卓玛,他快速捡起玻璃碎碴跑往马路对面,扔到了碎石中。那一瞬间,次仁罗布被吓坏了,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可能让阿爸的病情加重。达瓦卓玛发现温度计不见时,温度计就再也找不见了。仁青措在冬天最冷的季节走了。
5、他一生吃进肚子里的青稞在结果那一刻消化成了两行泪水,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女儿德吉梅朵,他知道自己的离开是给家里欠下了债务,女儿就不能上学了,这么小的人要背一家人的债务活着,他还有什么颜面说话?这是一个十分喜欢识字的女儿,她才14岁。仁青措闭上了眼睛,达瓦卓玛试图伸手去擦洁净仁青措的眼角,却发现,那地方一点都不潮湿。假使不是温度计丢失,仁青措可能还会活着,高烧把仁青措的眼泪烧干了。达瓦卓玛盯着德吉梅朵大声喊:“是你弄丢了它!德吉梅朵没有接话,假使不丢阿爸就不死吗?阿爸死了,阿爸死在最冷的天气里。这一年藏历年是从十二月二十九日开始的。仁青措的离开让一家人怀疑,日子是否真要这样在没有仁青措的出现中一天
6、一天走下去?邻近藏历新年时,家家户户都忙于准备年货,类似汉族的春节。为了欢庆藏历新年,一般从藏历十二月初就开始准备“切玛,炸“卡赛,添置新衣,购买糖果、点心了,一年中,或许这一段时日是最最繁忙的。由于仁青措的离去,达瓦卓玛过藏历年的心情全无,有时候望着空空的火塘旁边的睡床长叹一声。德吉梅朵走过去拉着阿妈的手,阿妈又长叹一声,坐在火塘前,总得要过藏历年吧。达瓦卓玛在藏历年的晚上,还不到下午五点,就在厨房里忙开了。家里的老人都走了,以前总是母亲和阿爸忙着一些传统的事,丈夫仁青措清闲地喝着甜茶,现在,不该走的都走了。达瓦卓玛看着女儿德吉梅朵说:“今天晚上,各家各户都要吃古突,虽然你们的阿爸仁青措走了,但是吃古突不能少,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做“古突开始了,达瓦卓玛端来一盘盛着牛肉、水果糖、麻辣羊肉干和红糖之类的东西,然后扯一块面来回捏。达瓦卓玛看着女儿说:“记住了,做古突要有意包一些东西,以测试家人在新的一年里的运气。过去做古突啊,往里包瓷片、辣椒、牛粪等。现在生活好了,其他的都改了,瓷片换成水果糖,辣椒改为麻辣羊肉干,牛粪换为红糖。达瓦卓玛为了让孩子开心,还是有意在巴团里分别包了石子、辣椒、羊毛、木炭、硬币。这些东西代表“心肠硬“刀子嘴“心肠软“黑心肠“发大财。德吉梅朵协同阿妈达瓦卓玛麻利地做好了30个“古突,做好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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