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的思想主题及现实意义

1、蛙的思想主题及现实意义摘要：在蛙这部著作里，莫言以他特有的笔调，娓娓叙述了高密东北乡六十年来所发生的关于计划生育的种种现象。蛙通过对主人公乡村医生姑姑所经历的生活历程进行延伸描写，把笔调触及到了关于计划生育的方方面面，对人性幽暗的一面进行了强烈的鞭打。关键词：蛙；医生姑姑；计划生育蛙是莫言的代表作，是其创作的第十一部长篇小说，莫言在写蛙之前，已经在头脑里酝酿了十几年，然后以四年的时间写成了这部著作。作品完成后，莫言仍然不忘进行多次修改，最终呈现给读者一个令人感触很深的故事。蛙这部作品，把一个巨大的生活场面铺设在中国六十年来农村生育史这样的背景之下。小说以新颖独特的结构、书信体、元小说叙事，以及

2、话剧三者进行巧妙结合，使小说表现的艺术空间极具张力。小说对从事妇产科工作五十几年的乡村女医生的姑姑的人生经历进行描写。可以说，在高密东北乡，姑姑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是当地的一个名人，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作为一名乡村女医生，姑姑接生了许多婴儿，而与此同时，她又强制性地使很多孕妇流产，甚至造成了“一尸两命”悲剧的发生。姑姑一边坚持着为高密东北乡的村民救死扶伤，一边带领着自己的队伍严格执行计划生育。小说对姑姑的生动形象进行了详细的描写，把姑姑在执行计划生育过程中所出现的一些复杂现象进行了叙述，把中国知识分子所具有的尴尬、矛盾、纠结以及卑微的精神世界淋漓尽致得表现出来，进一步对中国知识分子的软弱、虚伪的

3、精神面貌进行讽刺、挖苦，对人物丰富而又复杂的灵魂进行剖析。对于蛙这部作品，莫言把计划生育作为小说的一个精神背景来描写，进一步引起国民对于生命与灵魂的思考。人情伦理与国家意志的冲突中国作为古老的农耕民族，历来非常注重家族观念，自古道“上事宗庙，下继后世”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家族长老多讲究多子多福，希望子孙绵延，香火不断，枝繁叶茂。随着这种家族观念的传播与扩大，生育繁衍就不仅仅是个人的私事，更关乎着家族的荣辱与兴衰。生育繁衍随之渗透进社会文化、伦常道德乃至民族心理，成为民族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社会完整是个人健全生活的条件，而社会的完整必须要人口的稳定，稳定人口有赖于社会分子的新陈代谢，因之引起了种族

4、绵续的结果。在小说蛙中，这种因袭的家族观念也一直在延续，小说家用乡野中的娘娘庙象征着民族集体的生育崇拜，并暗示着生育不仅是乡土中国社会生活的中心，也是人们生存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我的乡亲们，我的旧友们，都在为这座庙活着，都是靠这座庙活着啊。”正是由于家族传统和对于生育的不计后果，使得人口日益地增长，社会日益浮现出危机。为了缓和不断增长的人口和日益减少的资源之间的矛盾，计划生育作为基本国策开始实施。它的出台具有一定的合法性与必要性，这也是告别旧社会的腐朽，让女子摆脱“生育工具”头号的先进之举，但它必然与人最基本的生育权产生激烈的冲突，与最原始最传统的家族观念相违背。在小说蛙中，姑姑作为一名妇科医

5、生，教导人们使用新法接生，从死神手中夺回一个又一个濒临死亡的生命。她在人们心目中就是一个救生的菩萨，一个美丽的天使。但是由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她开始变成了高密东北乡的仇人。计划生育意味着不断的结扎、流产、引产，姑姑自然而然摇身一变为戕害新生生命的刽子手。中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就是用强制的手段扼制、减缓生育率，自然而然地就是“政治”对“生命”与“生存”的控制和打压。国家意志让姑姑成为了实施国家政策的工具，她变得强硬冰冷，冷酷无情。在别人看来，她也在间接的造就罪恶、成全罪恶、助长罪恶。这是一种现代特有的罪恶：即间接的、非个人的、借助于复杂的组织和机构的作用的作恶。姑姑确如王仁美的母亲所言，已经不

6、复为人，而成为现代性庞大机器中一个冰冷、坚硬的革命螺丝钉。然而，这一切又是与人道主义相冲突的，人道主义追求“生命至上”，主张关爱生命，尊重生命，生命作为存在的第一原则。而计划生育政策剥夺了妇女生育的权利，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扼杀生命，是不为人道主义所接受的。在小说中，王仁美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她是蝌蚪的妻子，却也被姑姑送上了引产的手术台，致使母子双双惨死。姑姑在一系列的生命扼杀之后，由“送子观音”变成了“恶魔”，不仅乡亲咒骂她，甚至连家人都不理解她，可见人情伦理与国家意志的冲突。二、“蛙”的生命隐喻“蛙”意象无疑是具有极强隐喻性的，对这一意象的解读也就成为对主题探寻的必要环节。文本将一系列与蛙

7、相关的意象镶嵌在巨大的张力场中，使“蛙”与形而下的“娃”暨形而上的“生命”构成映射关系。在“蛙-娃-生命”的隐喻链条中，“蛙”是最表层的象征符号，其作用是唤起和同构；而生命是其隐喻的终点；其中间的“娃”作为历史社会场域中问题纠结之点是最具有戏剧性的，也是最好的透视视角，所以，小说围绕“娃”与计划生育而写，在历史场景和生活事件的流转中、在人事变幻中，透视并呈现深隐的终极价值诉求生命。作为表层的隐喻符号，“蛙”意象起着路标式的指引作用，强烈地唤起读者对“喻底”的探求欲。小说以“蛙”命名、叙述者叫“蝌蚪”、蝌蚪写的剧本名字也叫蛙。这些“有意味的形式”都是唤起读者阅读期待的巧妙设置。在叙事展开过程中又

8、有了对“蛙”隐喻意义的进一步丰富及言语提示。比如蝌蚪谈到剧本的命名时说，暂名为青蛙的“蛙”，当然也可以改成娃娃的“娃”，当然还可以改成女娲的“娲”，女娲造人，蛙是多子的象征，蛙是咱们高密东北乡的图腾，我们的泥塑，年画里，都有蛙崇拜的实例。这些提示性话语虽不是“喻底”的直陈表述，但无疑却丰富着“蛙”意象的蕴含。“蝌蚪-蛙”转变过程与“精子婴儿（娃）”生命孕育过程具有同构关系，共同指涉着生命孕育的艰难和珍贵。每一个生命经历这种艰难悲壮又幸运的孕育过程之后，都应该被珍视被尊重。生命如此庄严微妙，如此可敬可叹，所以生命不应被漠视、被戕害。这也是生命先于人类的一切价值的发生学意义上的展示。一切价值都以人

9、为尺度，而生命的孕育、人的诞生先于从而重于为人而在的价值体系，生命成为价值体系存在的逻辑前提，因而，生命无法被评价、不可被置于价值判断之中。生命是超越一切价值之上的。这艰难孕育而成弥足珍贵的生命，先于人类的一切从而重于人类一切的生命，理应被敬畏、理应被宝爱。一切对生命的漠视、威胁、残害都是不正当的。“蛙”成为高密东北乡的图腾，在年画和泥塑里经常出现，因其是“多子”的象征。在这层寓意上可以考量传统伦理中的生殖观念尤其是“重男轻女”的生殖选择。这为“蛙”意象开启了传统伦理批判的维度。在超越人类一切的生命面前，点检隐藏在传统伦理之中对生命的算计和残害，展示其包藏的愚昧和野蛮。这与现代的工具理性（计划

10、生育）和技术统治（接生技术、节育技术、代孕技术等）作用之下的生殖势态构成关系错综复杂的巨大的张力场。在眼花缭乱的生殖事件生殖悲剧背后，隐藏着激烈的生命欲求、践履生命历程的强烈渴望、生命在困境中的蜿蜒屈伸和生命尊严的贬损，而其正当性的判定者只能是先于一切价值的生命。“蛙”意象在文中不停地突现，作为昭示和唤起。昭示至上的生命之可敬可畏；唤起超越生活表象的深沉的生命之思。从形而下的物象“蛙”，到日常关切、交织着生命喜悦和生命渴望的“娃”，再到形而上的先于人类一切价值的“生命”。“蛙隐喻”喻底的揭示过程也是对本真生命的求索过程。三、蛙体现的自由与选择在萨特看来，个体的生存虽然会受到客观因素的限制，但每

11、个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人命定是自由的。人的自由先于人的本质并且使人的本质成为可能，人的存在的本质悬置在人的自由之中。 因此我们称为自由的东西不可能区别于人的实在之存在的。 人并不是首先存在以便后来成为自由的，人的存在和是自由的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由此，人的存在首先就是自由，而自由的核心内容是自我选择。处境并不能阻止人自由选择，相反，处境是人自由选择的产物。 也就是说，每个人成为怎样的人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最终由自己决定，每个人在本质上是自由的，人们在选择中成就自己。在蛙中，人物的命运总是受到历史环境的制约，但是，每个个体的生存是不同的，这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例如面对“姑姑”提出流产手

12、术的要求，王仁美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而王胆则用尽所有办法誓死捍卫自己的孩子；“我”在面对选孩子还是职位的时候选择放弃孩子；“姑姑” 在被批斗的过程中始终不肯屈服； 小狮子在年过五旬时依然不放弃要孩子的念头，选择找陈眉代孕； 陈眉在毁容之后选择了活着；“我”的目的就是彰显自由。蛙每一部分都有一封蝌蚪对杉谷义人的信，可以看做是蝌蚪的自白。 在最后一封信中，蝌蚪这样表明自己的心迹：它原本以为，写作可以成为一种赎罪的方式，但剧本完成后 ， 心中的罪感非但没有减弱， 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从中，我们发现蛙把文学与生命紧密相连，蝌蚪试图用文学的方式来为个体的存在留下证据，甚至把文学作为构成个体生命的一部分，他把文学的本质与自由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