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汉语 第十一、十二章 晚明诗文

1、第十一章 晚明诗文明代后期，社会变革较大，对于其时的士风、文风都有较大影响，在诗文创作上，出现以下重要的文学现象：李贽离经叛道的思想、“童心说”的提出，对晚明文坛的启蒙；以袁宏道为代表的“公安派”倡导“性灵说”，矫正前后七子复古活动中一些模拟蹈袭的弊病；以钟惺、谭元春为代表的“竟陵派”在继承“公安派”独抒性灵主张的同时，又提出以学习古人精神为主，别立“幽深孤峭”之说；以矫正公安派的俚俗之失；晚明小品文以其体制短小、风格隽永，反映出晚明文人的审美情趣及人生风貌，在散文创作上别具另种风味；明代末年，时局动荡，陈子龙等人又以复古为号召，希望挽救明朝的败亡，具有强烈的政治内容与时代性；第一节 李贽李贽

2、是明代杰出的启蒙思想家。他的学说，吸收了王守仁学说和禅宗思想的若干成分，鲜明地代表了其时社会变革的要求。其学说主要包含以下内容：1、彻底的反权威精神。他说：“夫天生一人，自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给于孔子而后足也。”（焚书答耿中丞）表现出反对偶像崇拜、要求尊重个性和个人权利、肯定个人价值的态度。他还轻蔑地评说六经和论语、孟子，说这些书要么是史官、臣子的过分褒美，要么是迂阔懵懂的弟子的胡乱记录。这种空前大胆的言论，不仅具有打破奴化教育和思想禁锢的意义，而且提出了从根本上摆脱对历史“元典”的依赖而重新建设社会思想文化的要求。2、对人欲表示充分的肯定，认为追求物质享受、好色好货、为自身谋利益是人的天性，是

3、合理的要求。“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答邓石阳） 3、对禁欲主义，假道学的严厉抨击；4、对妇女持比较平等的态度。譬如他指出：妇女的所谓“短见”，是因为她们的生活受到限制的结果。 在文学理论中，李贽提出著名的“童心说”。所谓“童心”，李贽解释为“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就是由人的自然本性所产生的未经假饰的真实情感，他认为：“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者也。”（童心说）李贽作品特点：观点鲜明，立意奇特，文气酣畅，语言犀利； 童心说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童

4、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以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

5、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第二节 以袁宏道为代表的公安派“公安派”：明代后期的一个文学流派，以袁宏道、袁宗道、袁中道为代表，因其为湖北公安人而得名。他们在理论上提倡“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创作原则，反对前后七子的拟古风气，意图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儒家思想对文学的束缚；在内容上，则有抒写闲情逸致的倾向，艺术上多能流露个

6、性，清新洒脱，意达词畅。但也有境界狭窄、俚俗空疏的流弊。在当时产生较大影响 。性灵说是公安派的理论核心：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 袁宏道称其弟文“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 （叙小修诗）。认为“出自性灵者为真诗”，好诗好文都是“任性而发”。主张表现自然之“趣”“韵”： “世人所难得者唯趣。夫趣得之于自然者深，得之于学问者浅”，“当其为童子也，不知有趣，然无往而非趣也。（此）趣之正等正觉最上乘也。迨夫年渐长，官渐高，品渐大，有身如梏，有心如棘，毛孔骨节俱为闻见知识所缚，入理愈深，然其去趣愈远矣”（序陈正甫会心集）。稚子“叫跳反掷”，醉人“嬉笑怒骂”，因“理无所托”，

7、所以“自然之韵出”（寿存斋张公七十序）。推崇 “闾阎妇人孺子所唱”歌谣（序小修诗），继承元白传统，语言平易，不用典故，多用俗语，“宁今宁俗，不肯拾人一字”。 反对盲目尊古，主张通变。袁宏道说：“世道既变，文亦因之。”将“性灵”神秘化，有唯心倾向。 袁宏道认为：“心灵无涯，搜之愈出”（袁中道袁中郎先生全集序），说它如“山中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性灵说是对李贽“童心说”的发挥。其意义为：一）强调真实情感与个性表现是文学的主要基础与重要原则；二）为常人“喜怒哀乐嗜好情欲”大量进入文学提出了根据，所以它意味着文学的解放。作为一种口号，“性灵”在字面上比

8、“童心”更寓有灵动活泼的自然个性、主观精神的意味，所以被使用得更为广泛。 “公安派”的创作特点：1、有感而发，直抒胸臆；2、感情浓郁而真实；3、清新轻俊、意趣横生的风格；4、有“戏謔嘲笑，间杂俚语”的倾向；四库全书总目评价袁宏道风格：“其诗文变板重为轻巧，变粉饰为本色，致天下耳目于一新。”袁宏道（15681610），明代文学家。字中郎，湖广公安（今湖北省公安县）人。为“公安派”的创始者。作品多写闲情逸致，部分篇章反映民间疾苦，对当时政治现实有所批判。诗歌成就不高。游记、随笔等小品，以抒情叙事为主，笔调轻快洒脱，清新自然，给人以活泼爽朗之感。如满井游记、虎丘记等。今人钱伯城整理有袁宏道集笺校。袁

9、宏道袁宏道始终无意于仕途，他1592年就中了进士，但不愿做官，而去访师求学，游历山川。他曾辞去吴县县令，在苏杭一带游玩，写下了很多著名的游记，如虎丘记初至西湖记等。他生性酷爱自然山水，甚至不惜冒险登临。他曾说“恋躯惜命，何用游山？”“与其死于床，何若死于一片冷石也。”（开先寺至黄岩寺观瀑记）1598年，袁宏道收到在京城任职的哥哥的信，让他进京。他只好收敛游山玩水的兴致，来到北京，被授予顺天府教授。第二年，升为国子监助教。由于所任职务比较清闲，使得他有空闲寄情北京附近的山水。本文便写于此时。这篇游记描绘了北京近郊一带的早春美好的景色及观赏自然景物时的愉悦心情，曲折地表现了作者厌倦都市官场生活和寄

10、情于山石草木的情怀。作者抓住了早春特征的景物，给以细腻的描写，显示了早春的蓬勃生机，物我交融，情致盎然。第一部分写城中早春“余寒犹厉” “冻风时作”的景象，勾画出北国早春的特有的乍暖还寒的特点；同时又交待了出游的时间、地点以及的迫切出游的心情。 燕地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冻风时作，作则飞沙走砾（l） 。局促一室之内，欲出不得。每冒风驰行，未百步辄返。注：花朝（zho）节：旧时以阴历二月十二日（或说为初二日、十五日）为花朝节，是百花生日。 第二部分是全文的主体部分，写郊游所见的满井春色。 廿二日天稍和，偕数友出东直，至满井。 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 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

11、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 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红妆而蹇者，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浃背。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 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最后一部分以议论作结，再次表明作者寄情山水的兴趣和欢快的心情。 夫能不以游堕事，而潇然于山石草木之间者，惟此官也。而此地适与余近，余之游将自此始，恶能无纪？己亥之二月也。 写作特点：1、情景交融。2、白描、拟人、比喻的妙用。3、描写突出景物特点。4、遣词造

12、语轻巧本色，生动形象。第三节 竟陵派“竟陵派”：明代后期的一个文学流派，因其代表人物钟惺、谭元春为湖北竟陵人，故得名。其文学主张基本与公安派相同，要求抒写性灵，反对拟古；但针对公安派的俚俗与浮浅之弊，希求通过幽深孤峭来加以矫正，以至出现艰涩之弊。竟陵派与公安派的差异：同：注重性灵的抒发，表现作家的真心；“求古人真诗所在，真诗者，精神所为也”（钟惺：诗归序）异：1、看重向古人学习；（“引古人之精神，以接后人之心目”诗归序）2、“幽深孤峭”的审美倾向；（“察其幽情单绪，孤行静寄于喧杂之中，而乃以其虚怀定力，独往冥游于寥廓之外；”）第四节 晚明小品文晚明小品文的特点：1、体制短小精练，体裁不拘一格；

13、2、题材选择上的生活化、个人化，3、情调率真、文雅，意味隽永；（屠田叔笑词序：“王子曰：笑亦多术矣，然真于孩，乐于壮，而苦于老。海上憨先生者老矣，历尽寒暑，堪破玄黄，举人间世一切虾蟆傀儡马牛魑魅抢攘忙迫之态，用醉眼一缝，尽行囊括。日居月储，堆堆积积，不觉胸中五岳坟起，欲叹则气短，欲骂则恶声有限，欲哭则为其近于妇人，于是破涕为笑。”）在表现生活化、个人化情调的游赏之作中，张岱（）的作品尤显出色。他的陶庵梦忆、西湖梦寻与琅嬛文集等著作中保存了不少上乘之作。像西湖七月半、湖心亭看雪等都是为人称道的名篇。 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

14、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第五节 明末文坛复社：明末江南文人组织的带有政治团体性质的文社，明崇祯初年，由太仓人张溥、张采等人发起，以复古为宗旨，意图通过文化上复兴传统精神，挽救明朝的危亡；并继承东林党的传统，通过讲学批评时政。明末后期，受到朝廷的多次迫害；明亡以后，其主要成员，如陈子龙等人积极参加反清活动，受到清

15、廷镇压，于清顺治九年解散。几社：明末夏允彝、徐孚远、陈子龙等人组织的文人社团，其宗旨与复社相同，入社之人多为师生子弟，以会文为主。明亡，夏允彝、陈子龙等起兵反清，失败遇难。于清康熙年间解散。陈子龙的诗歌创作：1、理论上主张复古，注重在复古中有自己的真情实感，要求复古与求真相统一；2、深广的时代、社会内容； 3、情调慷慨激越，沉郁悲壮；渡易水、秋日杂感。夏完淳：前期作品比较注重模拟古人，明亡后，诗风发生变化，多有抒发悼亡及反映时代艰难的作品，风格激昂中显出悲凉。代表作别云间。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河山泪，谁言天地宽。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张煌言甲辰八月辞故里国亡

16、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 （鸱chi夷：皮袋，此指伍子胥）复习思考解释： 童心说 公安派 竟陵派公安派的主要文学观念晚明小品文的特点 了解明末诗文的主要作家及创作第十二章 明代的散曲与民歌第一节 明代散曲散曲从元代兴起以后，很大程度上取代了词的功能，明代仍延续这个方向发展，曲盛而词衰。从作家、作品及曲论著作的数量来看，明都超过了元。仅据任纳散曲概论的统计，明代著有散曲的就有330人。散曲的选集编印，也较元代为盛。一些名家的优秀之作，在发掘新的生活内容和深入表现人情世态方面，有所发展，在艺术风格上

17、有自己的特点。 明散曲分期与各期特点：1、明前期散曲处于衰退状态。朱权太和正音谱所列明初散曲家刘东生、谷子敬、贾仲明、汤式等，都没有出色的散曲作品流传下来。和戏曲一样，当时影响最大的散曲作者是宗室贵族朱有燉，有诚斋乐府。其作以音律谐美著称，钱谦益著列朝诗集赞誉其“至今中原弦索多用之”。语言风格追踪马致远、贯云石的豪放一派。所写内容，以赏花、题情及宴游、应酬为多，散发着一种富贵闲适的情调。一些写男女之情的作品，婉折有致，比如咏闺情五更转一组，带有民歌的风味，其南北曲合用的形式，也有开风气之先的意义。2、弘治、正德年间，散曲创作有了显著发展。当时北方的知名作者有康海、王九思等，南方的知名作者有王磐

18、、陈铎、唐寅等。 康海、王九思为前七子中的人物，戏剧和散曲较为知名。康有沜(pn)东乐府，王有碧山乐府。两人的散曲，有大量对现实政治表示不满、对自身遭遇感到愤慨、以及在无奈中以闲居生活的安适为自我慰勉的作品。如康海的水仙子酌酒： “论疏狂端的是我疏狂，论智量还谁如我智量。细寻思往事皆虚诳，险些儿落后我醉春风五柳庄。汉日英雄、唐时豪杰，问他每今在何方？好的歹的一个个尽撺入渔歌樵唱，强的弱的乱纷纷都埋在西郊北邙，歌的舞的受用者休负了水色山光。”又如王九思的沉醉东风赠隐者： 竹杖子难随驷马，草庵儿独住烟霞。康衢、击壤歌，今古渔樵话，指功名风扫残花。恨杀韩、彭做作差，因此上装聋卖哑。 作品写出了仕途中

19、的风波险恶，抒发了厌倦官场，希企归隐之情。在语言风格上，比较接近元曲中的豪放一派。不过明代曲论家普遍认为康较粗豪，王在豪放中兼有秀丽蕴藉之长。王磐：（约14701530）字鸿渐，号西楼，高邮（今属江苏）人，一生未仕。有王西楼乐府。万历扬州府志称其“洒落不凡，恶诸生之拘挛、弃之，纵情于山水诗画间”。 他的散曲，王骥德曲律曾评为北曲之冠，作品流存较少。其中多数是写闲适的生活情趣，文辞爽利俊朗。如沉醉东风携酒过石亭会友： 顶半笠黄梅细雨，携一篮红蓼(liao)鲜鱼。正青山酒熟时，逢绿水花开处，借樵夫紫翠山居，请几个明月清风旧钓徒，谈一会羲皇上古。” 另一些作品则反映了社会生活景象。如套曲嘲转五方挖苦

20、不停赶场子做法事的和尚，而小令朝天子咏喇叭讽刺太监的作威作福，尤为著名： “喇叭，锁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那里去辨甚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作品表现出尖新泼辣的语言风格。陈铎：（1469以前1507）字大声，号秋碧，邳州（今江苏邳县）人，家居南京。世袭指挥使，然不守官职，醉心于词曲，当时人称“乐王”。有秋碧乐府、梨云寄傲，内容以写男女风情最多，文辞流丽，曲律评为“颇著才情，然多俗意陈语”。另有滑稽余韵，收曲136首，以城市为主的各种社会职业为题，写形形色色的人情世态，是散曲中别开生面之作，往往在戏谑嘲讽之中

21、显示作者或同情、或挖苦、或指斥的态度。如写里长“小词讼三钟薄酒，大官司一个猪头”，写巫师“手敲破鼓，口降邪神。福鸡净酒嗯一顿，努嘴胖唇”，写蒙师“抹朱涂墨几十年，野史歪文四五篇，诗云子曰千百遍”，都很传神。下面一首讽刺风水先生： “寻龙倒水费殷勤，取向金穴无定准，藏风聚气胡谈论。告山人须自忖：拣一山葬你先人，寿又长身又旺，官又高财又稳，不强如干谒侯门？”（水仙子葬士）这些南方散曲家的作品，风格大都清丽俊逸。 3、嘉靖之后，为明代散曲最为兴盛的时期，出现了众多的名家，作品的风格也更为多样化。从乐曲来说，在昆腔兴起以前，虽也有兼用南北曲的，但以北曲为盛。昆腔兴起以后，北曲衰落，南曲愈盛，因而有所谓

22、南词一派。这一时期中著名的曲家，有沈仕、杨慎、金銮、冯惟敏、梁辰鱼、施绍莘等，其中冯惟敏的成就最为卓著，梁辰鱼则是南词的代表。 冯惟敏：明代最重要的散曲家，著有海浮山堂词稿，收套数近五十套，小令约一百七十首，数量是明代散曲家中较多的，题材也比一般作者为广泛。除了写景抒情、宴游酬唱，还有不少篇章慨叹民生疾苦，揭露社会弊端、讽刺官场丑恶，有着积极的批判意义。冯惟敏散曲的语言不事雕饰，活泼自然，有元代早期散曲的豪爽磊落之气。如玉江引阅世： “我恋青春，青春不恋我。我怕苍髯，苍髯没处躲。富贵待如何？风流犹自可。有酒当喝，逢花插一朵。有曲当歌，知音合一夥。家私虽然不甚多，权且糊涂过。平安路上行，稳便场中

23、坐，再不惹名缰和利锁。” 这是冯氏辞官归田以后所作，呈现爽朗明快的情趣。 梁辰鱼：南曲的代表作家，著有散曲集江东白苎。其散曲创作讲究声律精整，锻字练句，文辞典丽华美，喜化用诗词中的名句，口语成分减少，因而接近词的体格。仙吕入双调夜行船序拟金陵怀古套数是典型的例子，“徙倚，故国秋余，远树云中，归舟天际。山势，还依旧枕寒流，阅尽几多兴废？”声调雄壮，截取前人成句，锤炼得较为浑成，但离曲的韵味已远。对梁辰鱼散曲的评价分歧极大。尊之者称为“曲中之圣”（张楚叔选辑吴骚合编），贬之者则说因为他倡导的工丽之习，使得“不惟曲家一种本色语抹尽无余，即人间一种真情话，埋没不露已”（凌濛初谭曲杂札）。施绍莘：（1588约1630）字子野，号峰泖浪仙，华亭（今上海松江）人，晚明时期重要的散曲作家。少为诸生，久试不举，遂绝意仕进，流连山水，放浪青楼。有秋水庵花影集，所收以套曲为多，共86套，另有小令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