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现代文学的南洋叙事

1、论中国现代文学的南洋叙事论中国现代文学的南洋叙事近代以降，论文联盟.Ll.中国大批有志之士奔赴欧美、日俄等国，新文化运动的开启即缘于最早具有留学背景的留学生，其对闭关自守的近现代中国思想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由异域汲取的各种思潮对中国现代文学格局的形成也发挥了意味深长的作用。相对于从西洋、东洋寻求文化知识或革命真理这些启蒙现代性或革命现代性目的而言，现代作家与南洋的交接显得有些暧昧，南洋给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给养也显得模糊不清，或者说，在面对南洋时，知识分子的先入之见已限制了对其深化的认识。中国与南洋的交往，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封建时代的移民，多出于农民起义、外族入侵和王朝更迭，由于地

2、缘上的毗邻关系，南洋成为中国移民的迁徙地和避难所。近现代下南洋者，或因生活所迫，为谋生背井离乡；或受组织派遣，支援当地民族革命；或幼时就随家人去海外或直接是侨生；亦或是负罪潜逃，故土难归，这几类形象在现代作家笔下时有出现。处身其中的华侨必然会与南洋发生交融，近现代历史的复杂性及南洋特殊的地理气候、政治环境及方言群的隔膜等也会对华侨与南洋的交融产生一定影响。南洋与中国在地缘与政治遭遇上的相似性，也会带来两者风景学上的穿插。透过南洋文本也能折射出中国现代作家在强大的留学潮中，在睁眼看世界的过程中对异域的别样一种文化心态。一、一直存在的风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南洋书写二、站在桥上看风景1928年11月

3、初，徐志摩从印度返国时途经新加坡，?浓得化不开?便写于这一时期。透视整个文本，我们所见的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中国青年男子突然置身于热带环境后产生的情欲想象。浓得化不开的热带芭蕉、肉糜的气息与朱古力姑娘层层递进，给廉枫以强烈的感官刺激，进而梦想不断，沉浸于现实与想象的沼泽地。然而它只是廉枫个人所见所想的全盘展现，对自然风景的描绘显然带有作者过多的性梦想。朱古力女子是一个无声的意象，她是艳丽的、性感的，又是模糊的、沉默的，然而她是不可靠近的，具有撒旦般的恶魔因子。通观全篇，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中国青年途经新加坡时一种洋洋自得的欣赏态度，一种不无自傲的姿态，却缺少对新加坡进展探究的热情。作为南方人，许地山熟

4、悉南洋和印度等地的风土人情，其早期作品大都以海外生涯为题材，以异国风光为背景，充满了异域情调。?缀网劳蛛?以马来半岛西部一个叫士华的孤岛为背景；?商人妇?发生在新加坡和印度；?命命鸟?的故事背景为缅甸；?海角底孤星?那么以槟榔屿附近充满浓郁异域情调的小埠为背景。作者对南洋的表达多侧重于自然人文风景与社会风俗。解读这些篇章，我们发现其对南洋的表达并非全然客观，从中亦暗含了他的文化态度。南方特色使这些作品充满浪漫主义气息，在理念大于形象的五四新文学中，作者的南洋书写丰富了人们对于热带的文化想象，具有浓郁的南洋风情。然而，文本所展现的南洋，并非都是天籁之音。作为熟悉印度文化，对佛教与基督教有独到体会

5、的作者，他对南洋亦投射出自己的认识并形成自己的价值判断。作品弥漫着一种远古气息，时间在这里是凝滞的，我们看不到故事时间与论文联盟.Ll.历史的勾连。文本对奇风异俗的渲染，未尝没有猎奇的心态；对西方文明的拒斥，那么塑造了南洋文化上闭关自守的形象。艾芜青年时便分开了家乡四川，徒步走过昆明，深化瘴气弥漫的深山峡谷，穿越中缅边境走出国门。?南行记?是他流传最广的文本，一版再版。其中对南洋风情的展示同样值得关注，它也描绘出多元文化交汇的南洋社会语境特征。如?走夷方?中坡脚下躺着的湿雾凄迷的狭长的原野，灰暗的天尽头蛮烟瘴雨的夷方，到处是闷热，雾的热，雨的热以及湿气的热，山里人家的鸦片饼，以及只有吃过缅甸腊

6、月间的水，才能避瘴气的说法，这些山里风俗与忌讳进入作者的写作视野，为我们描绘了南洋山穷水恶的景观。然而，作者对南洋的奇风异俗的描绘亦带有夸饰的成分，正如现代作家对南洋番婆贡头巫术的描绘一样，我作为这个野蛮世界的匆匆过客，与当地的文化风俗格格不入，我代表着理性、文明与先进的中原文化，我总是充当被看者的角色，只是过客，南洋是路上的风景，远不是归程。郁达夫抗战期间身处南洋，此间的南洋书写有?槟城三宿记?和?马六甲游记?，相比于前期游记的名士气和感伤气，这两篇文章都有沉重感和悲凉味，对历史传说的表达浸透了现实的感伤，在书写南洋的旖旎风光中，作者浓郁的家国情怀一览无遗。郁达夫的南洋随笔一改前期散文的颓废

7、气，所念所想皆是围绕抗战。作者对南洋民众的文化程度是不太认可的，如我才看出了南洋的青年，读书读得太少了的弊病，南洋是文化水准很低的殖论文联盟.Ll.民地。三、对南洋书写的一种文化学考察文学研究既需要回到文学，更需要回到文化向文化方向做现象学式的复原。在粗略考察了前面几位现代作家笔下的南洋形象后，我们可以透过这种书写来分析作家们隐含的文化心态。假如说在放眼世界、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现代知识分子找到了自己与西方的宏大差距，产生了一种文化震惊感，开场正视自身与世界文明的差距，那么中国现代作家对文学中南洋形象的认识与处理，我们可以发现哪些复杂性呢？美国学者皮尔斯刘易斯在其?阅读风景的原那么?一文中，提

8、出一个根本原那么：所有的人类风景，不管如何平常的风景，都有着文化意涵。我们是否可以试着从文化的角度对现代作家的南洋形象进展一番现象学的梳理并进而挖掘其背后潜隐的文化心理呢？在西方殖民主义作家笔下，热带的南洋、印度和非洲大陆一直是无比黑暗的中心之地，是使高贵的欧洲人道德沦丧、精神颓废的地方。对于中国作家而言，南洋仍然是一个吞噬人性的地域。许地山?商人妇?中的惜官筹足路费，送赌输了的丈夫去南洋谋生。十年后，她赴南洋团聚，不料丈夫已成富商，另娶新妇，并把她骗卖给印度商人成为其第六个妻子。司马文森的?南洋淘金记?中，那么有先后娶菲律宾人、花旗人与西班牙人为妻子的黄占山。南洋文本由此呈现一种道德伦理的崩

9、溃，它使来自礼仪之邦的中国人放弃道德操守，任欲望的旗帜到处张扬。同时，南洋社会女性的贞操观念也极为冷淡，对金钱的看重使她们无视伦理标准，如?南洋淘金记?中的菲律宾女人可以为了任何物质利益放弃贞操，这也折射出商品经济社会下人伦礼仪的缺失。中国现代作家在面对南洋的自然风景时，普遍带有一种愉悦欣赏的心情，使南洋呈现出一种明丽诗意的色彩，这与他们书写故土时阴沉、压抑、萧条的景象截然不同。南洋风景在徐志摩的笔下是浓得化不开的；艾芜文本中的主人公在遍地罂粟花的村子所见到的是芭蕉张着宏大的叶子，吊起猪肝似的大红花，都非常打眼地，露出了异地不同的风光。是一种边缘的、模糊的背景，这同样是对南洋外乡人的轻视。在面

10、对南洋时，中国人同欧洲人一样有着强烈的文化甚至是种族优越感。于是南洋的热带风物，如雨林、椰树、棕榈林、大海等等在作家笔下频繁出现，而南洋各国的历史、文化那么根本缺席。本尼迪克特安德森认为，族群共同体是想象的产物。文学作为想象的重要方式，对共同体的建构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面对西方列强的侵略，现代中国文人确实被西方文化所震慑，进而痛思中华文明的缺乏，但是这一文化姿态在面比照自己更为弱势的南洋时，那么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可以说是南洋让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找到了一种可以仰仗本国的文化资源对异邦进展言说的话语权。通过解读这些南洋书写，我们发现文本与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诸因素存在一种复杂关系。文本背后隐藏着作家的文化心理，套用杰姆逊的话，所有第三世界的文本，都是民族国家的寓言12。我们从这些作家作品中可以看出南洋或者是作为他邦被想象，或者是作为风景被展示，或者是作为革命文学幅员的再现，但现代作家对南洋很显然是缺乏理解的同情与耐心的，南洋因此或退化为背景，或过度渲染为南洋风情，唯独缺乏一种基于理解根底上的认识，一种文化上引为同类的同情。简雅各布斯提出论文联盟.Ll.，城市的火光只能照射一个有限的范围，致使城市的某些地方似乎消失了。这些不完好的视觉体验，影响了人们对世界的构造和形式的感知。建构空间的媒介也是如此，在媒介未触及的地方，某些人群面目不清，某些景观残缺不全，或者远离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