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孝立法,是否可行

1、为孝立法，是否可行6月1日，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正式实施。其中 有一项内容非常引人关注:如果行政机关公务员不尽孝道，拒 不承担赡养等义务,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将受到警告、记 过、记大过、降级、撤职等处分，情节严重的将被开除。这一条例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部全面、系统规范行政 惩戒工作的专门行政法规,而对行政机关公务员的个人“孝 道”作出具体规定,还是第一次。孝道的危机中国有句古话：百善孝为先。孝道在几千年的中华民族 文化血脉中源远流长，中华民族的主流传承思想是儒家思 想，而“孝”则是儒家思想的精髓之一，孝道作为一种美好 的德行，一直被每一个炎黄子孙推崇称道并继承传袭。但是， 在市场经济的大潮

2、下，社会上异化出一股一切向“钱”看的风 潮，宁可要钱不要父母，打骂父母、公婆等恶劣事件也屡见 不鲜。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副秘书长刘蕴华认为，随着独生子女 的增多，对下一代孝文化教育的缺失，更引发孝文化的断层危 机。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杨丽娟追星事件就是一个典型。虽 然她的行为是个极端事例，但父母对子女无原则的溺爱，不 注重甚至没有孝文化教育，可谓是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刘蕴华 说，目前，中国的许多家庭都是“421”结构一一四位老人、 一对父母、一个孩子，对孩子的宠爱骄纵成风，致使许多孩 子长大后自私自利，缺乏责任心。试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如 果不下大力气进行孝文化教育，孩子又怎能有孝心呢？2006年底，

3、中国广东省的一位71岁高龄的“流浪”老 人点燃山火，试图求得在监狱中“养老”。警方在对老人的 调查中发现，他五年前就曾因纵火入狱，当时刚刚刑满释放 一周。为了不再流浪，老人决定再次“放火”，以求监狱的 免费食宿。如果说无家可归导致这位老人无处养老，那当前中国不 少儿孙满堂的农村老人却也同样为养老所困。由于没有像城 市人一样的退休金和医疗保险，农村老人的养老成了一个大 难题，其根本原因是传统孝道的流失，子女不孝，是令人痛 心疾首的问题。在黑龙江省鸡西市麻山区农村有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妇， 老头走路困难，老太太瘫痪在床，却遭儿女弃养，直至老夫 妇双双死在家中多日才被邻居发现，而同住一村的儿女却毫 无

4、察觉。麻山区是黑龙江省人大代表翟玉和的家乡。同乡老人无人赡养、孤独离世的遭遇引起翟玉和代表的震惊，他下决心 对全国农村老人进行调查。从2005年11月初至12月底，翟玉和自费出资10万元，组织三个调查组历时50天，踏访 全国31个省区，行程5万多公里，走访了万余名农村老人。 对中国农村的养老现状进行了调查，调查展示了我国部分地 区农村老人的生存现状。翟玉和代表的这份调查显示，由于孝道缺失、养老观念 淡薄，农村老人晚年生活困苦交加。农村这样，那么城市呢？ 2006年,在香港召开的“全球 华人孝亲敬老研讨会”上,一份关于北京、上海、厦门等中国 七城市“孝心”的调查显示，孝心最弱的地区,却是经济比较

5、 发达的上海、广州。2006年底,一个普通矿工谢延信的故事经中央电视台“焦 点访谈”报道后引发强烈反响。谢延信在妻子病故后，三十余 载如一日倾情照顾亡妻的三位亲人，并把照顾前岳父母一家 作为再婚的条件。其大孝至爱的事迹，给予国人强烈的震撼。谢延信故事何以能感动中国？ 一位社会学家认为，这恰 恰说明当今时代孝道精神的衰微。孝道与中国老龄化问题中国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日前发布的中国人口老龄 化发展趋势预测研究报告显示,中国从1999年就进入老龄 化社会，到2014年老龄人口将达到2亿，2026年达3亿，2037 年超过4亿，2051年达到最大值，之后将维持在3亿一4亿。 中国将成为全球老年人口最多

6、的国家，老龄化问题形势十分 严峻。老龄化问题首先表现在养老问题上。专家认为，发达国家 老龄化时，人均GDP已经达到5000美元至1万美元以上，是 先富后老;而中国目前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才刚刚超过1000美 元，属于未富先老。北京海淀区四季青敬老院院长刘中丽认为，作为构建和 谐社会的重要层面,老龄化问题值得关注,而老年人的精神满 足是问题的关键。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 以及社会养老保障机制的逐步发展，不少老人物质上能够自 立。但是，国人特有的“孝道”情结，却让老人们对子女有一 种无法言说的精神依赖，一首常回家看看久唱不衰正是这 种现状的见证。不久前，南京市老龄委蔡主任建议，在刑法中增

7、设“不 孝罪”的条款，让不孝敬老人的逆子受到严惩。无独有偶， 成都市一名叫李宗发的律师，也在日前向四川省人大提交了 一份四川省父母子女家庭关系规定即孝法的立法草 案建议稿。他希望，四川省能为“孝”立法，让子女尽“社 会主义亲情孝敬、奉养”义务，要求国家、社会继续弘扬爱 老敬老的传统美德，维护父母不受子女不敬、暴力行为的侵 犯。另外，根据这部孝法建议稿，“招收、聘用、晋升 公务员、领导干部，必须审查其孝敬、赡养父母情况，并以 此作为衡量审查其品行是否端正的第一前提。”为孝立法，可不可行？从古至今被道德层面审视的“孝”，究竟是不是一种法 律义务？传统美德被规范为法律条文，是否符合社会发展的 需要？

8、是否会产生与立法初衷相悖的负面影响？就此，社会学专家胡星斗和时评家杨涛各自发表观点。胡星斗认为，应该主张孝道，但不能过分强调，否则， 不利于社会化养老制度的建立，容易忽视政府和社会的责 任。而且，现在中国的问题，一方面是有的子女不孝，另一 方面是有的父母不慈，对子女不养不教、虐待儿童、欺压媳 妇、有的农村父母唆使女儿卖淫等。所以，“父慈子孝”讲 的是两个方面，要立法，两个方面都应当立。实际上，刑法 中已有类似的不慈不孝罪，只不过，刑法讲的比较笼统，而 且，它注重了养老与抚幼两个方面的平衡。现在，如果只强 化一个方面，而且忽视家庭内部的调节，动不动诉诸法律， 那么有“家将不家”的危险。解决“孝”

9、与“不孝”的难题，胡星斗更倾向于建立比 较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他认为，社会的“不孝”、“不慈” 问题确实更严重。发达国家的经验已经证明：要解决“孝” 的问题，要让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最关键的问题 是政府要做好社会保障工作。所以，现在迫切需要考虑的问 题并不是为“孝”立法、增加“不孝罪”的问题，而是要逐 步完善老年人权益保护机制。我们在要求人们孝敬老人的时 候，有关职能部门首先应该扪心自问：社会敬老护老硬件建 设是否完善？养老金是否已经按时发放？社会养老保障体 系是否健全？对穷困老人的救助体系是否完善？有关政府 职能部门的工作是否深入、到位？等等。为“孝”立法后有可能激发家庭内部的矛盾，

10、特别是在 农村，一些家庭的婆媳关系别扭，立法后婆婆可能更加欺压 媳妇。在城市里，有的老人性格上也有问题，甚至不通人情 事理，不平等对待各个子女。所以，并非人变老了，都变得 善良了，还有个上辈对下辈“慈”、“善”、“仁”的问题。对于为“孝”立法问题，时评家杨涛则持肯定态度，他 认为：“为孝立法”的诉求的出现，反映了人们对于在经济 大潮的冲击下，一部分人在逐渐抛弃孝的传统美德的现状的 担忧。人们希望法律介入这一现象，用法律的手段遏制孝德 滑坡的趋势，这是一种可以理解并且正当的诉求。但是，“为 孝立法”不能等同于一定要将“不孝”列为犯罪，对于任何 行为要将其用刑罚来打击，必须慎之又慎。杨涛认为，在中国，“为孝立法”还是具有可行性和必 要性的。因为专门设立“孝法”，一是体现对于“孝”的问 题的关心和重视；二是将有关法律中关于“孝”的问题进行 归纳和总结，并加以完善和细化，使关于“孝”的法律问题 系统化和可操作性更强。据我所知，国外也没有“不孝罪” 这一罪名，有关对“不孝”行为的刑事制裁也如同我们国家 一样，设立遗弃罪、虐待罪等罪名加以处罚，而不是笼统地 针对“不孝”行为单设“不孝罪”。由于“孝”的问题涉及到家庭事务和父母子女感情问 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