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原伦：新媒介环境改变舆论的形成

1、蒋原伦：新媒介环境改变舆论的形成今天新媒介环境极大地，或者说是根本上改变了舆论（意见）的形成模式、传播方式 和扩散速度。研究当下的舆论状况，必须先解析今天的媒介环境。互联网作为新的公共领域的崛起，引起了舆论研究者们极大的兴趣和关注，显 然，互联网出现短短十来年就改变了舆论的走向，人们无法视而不见。本文强调的 新媒介环境不仅仅指互联网，同时也指互联网和纸媒体、广播、电视所构成的新的 传播环境和舆论生态。以往的传播学研究表明，舆论作为公众意见的集合体，不是个人意见的简单相 加，它或者是由新闻媒体的议程设置所诱导，或者是由意见领袖所引领，并由二级 传播（甚至多级传播）的机制在其中发挥作用而产生。因此

2、舆论的自发性是有条件的， 即在某种意义上，舆论的形成和流布是与传播方式和渠道密切相关的。今天新媒介 环境极大地，或者说是根本上改变了舆论（意见）的形成模式、传播方式和扩散速度。 因此研究当下的舆论状况，必须先解析今天的媒介环境。网络既是公共领域又是舆论本身作为公共领域，网络上有讨论，有争辩，有意见的交换、交流和汇集，也有意 见的排斥、批驳和冲突。可以说，网络有着最大的公共性、包容性和未经加工的原 生态性（相对于传统纸媒而言）。在网络上，各种意见都能有表达的机会，如果说“真 理面前人人平等”的说法有些夸张的话，“网络面前人人平等”并不是一种多大的 奢望。另外，网络的匿名性加大了人们网络表达的勇气

3、（这里不是指谩骂和诬陷等不 良和违法行为），可以帮助某些人克服“人微言轻”的卑微心理。网络同时又是一种舆论媒体，人们上网搜索、浏览，就如同是阅读报刊杂志， 网络上的意见和议论似乎直接构成了舆论或舆论的组成部分。网络既作为公共领域， 又作为舆论阵地的双重特性，使得舆论的范围扩展到以前难以涉及的领域。网络舆论有媒介偏向哈贝马斯在其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曾有专章讨论“公众舆论概念”， 他认为，公众舆论可以区分出两种不同的政治交往领域：一个是非正式的、个人的、 非公共的意见系统，另一个是正式的、机制化的权威意见系统。哈贝马斯的这种两分法也许适用于传统纸媒，但在互联网时代，这一“正式和非正式”的界限

4、很快就 被冲破。我们倒是能从另一个角度即媒介偏向的角度来探讨舆论。网络舆论或网络意见，是有媒介偏向的，即偏向于经常使用网络的人群。这类 人群，我们一般认为是年轻的网民，其实，今天的四亿网民中，什么年龄、什么阶 层的人都有。这里有个人的习性和偏好，也有文化和技术素养在起作用。当然媒介 偏向还有更紧要一层的含义，即表现在内容的传播或扩散上的偏向。舆论研究最初发端于新闻学，新闻报道的议程设置所涉及的“要闻”和“事 件”，往往会成为舆论的中心“议题”。所谓“要闻”原本是指重大的政治、经济 事件或灾难报道等，然而，在网络时代，对于重大议题的设置，不仅有作为把关人 的新闻机构，同时也有不同身份的网民，他们

5、从自身的感受出发，部分地甚至深刻 地左右着网络舆论。在此种情形下，娱乐报道和媒介文化往往会成为每天的要闻和 议题，这些传统视野中的花边新闻、明星轶事、娱乐事件等，在新媒介环境下成了 大事件，成了重要议题。另外，以往只能在报纸副刊上出现的娱乐性、消遣性内容， 在点击率的作用下，在网络上受到极大的关注，要闻的概念发生了改变，原有的报 道板块被重构了。传统意义上的重大事件不是天天都有的，然而“要闻”是天天都应该要有的， 如果没有，也必须使其有。当媒介文化摆上了议事日程，要闻就有了媒介文化的偏 向，舆论也就有了媒介文化的偏向。也就是说，社会舆论的关注点更多地偏向媒介 热门事件。这是社会价值偏向所致，这

6、一现象我曾称之为“媒介价值观”，即这一 价值观与日常生活的价值观不同，更多是受社会趋同心理影响，受制于媒体报道， 认为媒体报道的事件就是大家关心的事件，而大家关注的事件就是自己应该关注的。 这一心理，反过来又推进了媒体对某一事件的报道深度和频率。而某些舆论就在这 种氛围中诞生。媒体相互的关注、转载和竞争也是一种舆论环境这样的环境，缩短了舆论的酝酿期，使“起于青萍之末”的网络个人意见，仅 几天工夫就成为呈燎原之势的社会舆论，更遑论某些社会性事件。如三年前的“周 老虎”事件、最近的“唐骏门”事件等，就是在网络、纸媒和电视的相互引用和转 述中成为重大“要闻”的。这里还可以足球运动为例。足球比赛风靡世

7、界与电视录播技术的发展直接相关， 多机位的电视录播和日臻完善的剪切、编辑技术，使得电视在足球转播方面占尽优 势。然而，网络和纸媒并不甘落后，尽管它们没有动感的画面和绚丽的色彩，没有高质量的视屏，但就是不能缺席。缺席意味着无视公众，缺席意味着罔顾民意。特 别是世界杯赛期间，足球占据了第一要闻的位置，是人们言谈的重要话题，也是舆 论的中心。大众媒体纷纷上阵，形成了合围之势。正如八年前“媒体人”的说法： “世界杯来了！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从明天起，耽误一点别的事，连上帝 都会原谅！”真够煽情的！但如果不看世界杯呢就不幸福吗？且慢，问题 是怎么能不看呢？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世界杯，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世界杯。世 界杯不只是奖杯，还是巨大的漩涡，它将所有的一切统统吸附其中。当然，真正的 漩涡来自大众传媒，来自形成合围之势的新媒介环境。由此，对舆论的关注和研究，必须从新闻学视角进入社会心理学视角、文化传 播学视角或媒介学视角，即我们不仅要关注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