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构建汉语语法体系问题

1、-PAGE . z关于构建汉语语法体系问题小句中枢问题讨论的思考 晓提 要 本文认为：小句中枢问题的讨论涉及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问题，有可能成为新时期汉语语法革新的讨论。主分清语法体系和语法系统。提出评价语法体系高低的标准是科学性和实用性。肯定了小句中枢说的优点，也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对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提出了几点建议：要树立正确的语法观，要有较好的语法分析的方法，要恰当地处理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要选择较合理的表述方法。关键词 小句中枢 本位 语法体系 语法系统 汉语语法革新一. 汉语语法体系需要革新11 小句中枢问题的讨论有可能成为新时期汉语语法革新的讨论20世纪30年代末至40年代初，我国展

2、开过一场文法革新讨论。当时讨论的重点是词类问题，但也涉及到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的问题如汉语语法采取一线制还是双轨制的问题，以词论为主还是以句论为主的问题，汉语语法学的对象问题，汉语和外语以及古汉语和现代汉语能否采用同一间架问题，等等。附注：1这场讨论涉及的范围相当广，举凡与文法体制有关的方面大体都已讨论到。参看陈望道中国文法革新论丛序言，中国文法革新论丛，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虽然在讨论中对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存在着分歧，但大家认为汉语语法学应摆脱机械模仿、应根据汉语事实缔造汉语语法体系的观点是值得发扬的。这场讨论对此后的汉语语法研究和构建汉语语法体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现在，汉语学报开辟专栏

3、准备成系列地对小句中枢问题进展时间较长的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因为也涉及到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的问题。目前汉语语法学体系林立，各家提出的语法体系都有自己的理论和方法，用的术语也不完全一样。这给学习者带来不少困惑。经常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终究哪种语法体系更符合汉语语法的实际.哪种语法体系更有用.也有人认为学习语法没多大用处，以至中学的语法教学被淡化，有些大学中文系的语法课受冷遇。这终究是为什麽.是语法本身不重要还是语法学家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有问题.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不能不看到，*些语法教科书所代表的语法体系容有问题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如果语法体系有问题，那就需要革新。词组本位、字本位、

4、小句中枢等理论的提出，实际上是对以往传统语法体系的*种程度的否认，也是旨在对汉语语法体系进展革新。如果说上个世纪的文法革新讨论是我国语法学史上第一次有关汉语语法革新的讨论，则这一次汉语学报发动的小句中枢问题的讨论也有可能形成为我国语法学史上的第二次汉语语法革新的讨论。当然这还得看这场讨论的规模、讨论所产生的实际成果和社会效果以及在汉语语法学史上所产生的影响。12 语法体系和语法系统一般论著常把语法体系和语法系统当作同义术语，而且把客观的事实和主观对客观的表述混在一起。实际是：在一种情况下，指的是语法事实中存在着的语法系统，这是客观的、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语法系统，它存在于使用说该语言的社会人

5、群的头脑中，存在于他们说出或写出的话语之中；在另一种情况下，指的是语法学家根据自己的语法理论所构建的语法系统，这是一种对客观语法系统的主观的、理性的表述系统。为了防止歧义，本文把客观存在的语法系统称作语法系统，把主观构建的语法系统称作语法体系。13 评判汉语语法体系高低的标准各种语法体系在汉语语法史上都起过一定的作用，都有一定的奉献。但对各种汉语语法体系作一比拟，平心而论，也还是有高低之别的。评判汉语语法体系高低的标准是什么呢.本文定为两性，即科学性、实用性。科学性主要表现在人们主观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要尽可能符合客观存在的汉语语法系统。任何一种理性的抽象，如果能做到主观符合客观，就是科学的、合

6、理的，所以主观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越是符合客观的汉语语法系统，就越是科学。在文法革新讨论时，望道提出妥贴、简洁、完备作为评判语法体系高低的标准。2参看陈望道答复对于中国文法革新讨论的批评，中国文法革新论丛，商务印书馆1987年。我们认为这三条可以总结为一点，就是科学性，因为不妥贴、不简洁、不完备的语法体系一定不合理，也就不可能符合科学性。再说实用性。一般说，构建一个语法体系总有一定的实用目的。当前，语法的实用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语言教学包括对汉语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另一个是自然语言的信息处理。这两个目的对汉语语法体系的要求不完全一样。文法革新讨论涉及的是语言教学，现在讨论构建汉语语法体系，就要

7、考虑到上述两个方面的语言应用问题。但目前语法学界所提的一些汉语语法体系主要还是从语言教学角度着眼的。其实，为语言教学的目的而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对语言的信息处理也是有参考价值的。3语言的信息处理的语法体系，比教学语法体系要细密得多，但科学的理论体系它们是可以互通的。最近几十年来人们构建的一些汉语语法语法体系以及我们现在正在进展的汉语语法体系如何革新的讨论，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使汉语语法体系更科学、更实用。科学性是实用性的根底，不能想象一个不具有科学性的语法体系会有很大的实用性。但是从实用角度来看，仅仅科学性还不够，还要在理论体系的根底上针对*种实用目的构建相应的的应用体系。所以应当把语法学的理论体系

8、与针对具体的实践目的构建的应用体系区别开来。本文侧重讨论理论体系，附带谈到应用体系。二小句中枢说评议21 小句中枢说的优点有比拟才能看出高低。先看有代表性的各家的汉语语法体系：马氏文通的词本位以词类作为主要研究对象，该体系是以词为基点、为纲来缔造起来的。尽管它对汉语语法学的建立作出了重大的奉献，但体系存在着严重的缺点，主要是机械模仿西洋语法而忽略了汉语语法的个性。词本位的语法体系对于词形变化兴旺的语言来说，也许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汉语语法与西方语法比拟，其最大的特点是缺乏西方语言那种词的形态变化，词本位的语法体系不符合汉语的实际。新著国语文法标榜为句本位语法体系，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句子本位，而

9、是句法成分本位4李宇明汉语语法本位论评，世界汉语教学 1997年第1期。，该体系的核心容是中心词分析法和以句辨品的词类区分法。尽管它对现代汉语语法学的建立和普及作出了很大的奉献，但体系也存在严重的缺点，主要是它的中心词分析法无视了句法构造的层次性，它的以句辨品法脱离了汉语语法的实际，所以科学性也就打折扣了。朱德熙的词组本位说的优点是科学地说明了汉语的词类和句法的关系问题在词组层面根据词的句法分布划分词类，通过对词组构造的描写来说明复合词和句子的构造，打通了词组跟复合词以及句子在构造上的在联系，较好地描写了汉语语法的句法系统。该语法体系在语法的句法构造平面的分析上比拟科学。缺点是这种语法体系侧重

10、于句法分析，而对句子的语义和语用分析还缺乏足够的重视虽然也意识到句子还有语义和语用表达，而且也很难通过词组为基点来说明句子中的语义、语用方面的全部容特别是语用表达方面的。可见这种语法体系也还有一定的局限性。*通锵重视汉语语法特点的精神是好的，但把词取消而以字方块字作为语法构造的根本单位的字本位观点很难说理论上是进步。字本位说跟语素本位说没有本质上的差异。如果以语素或字为出发点自下而上来构建汉语语法体系，也不是不可以。5构造主义学派的格里森说语法学是研究语素和语素联结的学科，这似可看作语素本位说。这可以回避汉语中词跟短语的划界，但付出的代价是否认了词是语法的或造句的根本单位这个语言的共性；更何况

11、，语素本质上是词素，研究语素主要用来说明词法，用它说明句子构造就得绕几道弯，用它来说明语用表达那更是一种奢求。再来看邢福义的小句中枢说。此理论认为：小句在各种实体中所包含的语法因素最为齐备；小句处于联络中心的位置，跟其他语法实体都有直接联系；小句能够控制和约束其他语法实体，成为其他语法实体所附属所依托的核心；小句还有三律成活律、包容律和联结律；所以小句处于汉语语法系统的中枢地位。6邢福义小句中枢说，中国语文1995年第6期。与上述各种汉语语法体系比拟，小句中枢说构成的汉语语法体系可以说是胜人一筹。第一，小句中枢说构建的语法体系容比拟完备。语法是多侧面、多角度的，即任何一个句子都存在着三维句法、

12、语义和语用三个平面或三角语形、语里、语用。以往的汉语语法体系或侧重于描述词类系统，或侧重于描述短语和句子部的句法系统，而对语法中的语义和语用表达问题则不涉及或很少涉及。小句中枢体系不但要研究语形，还要研究语里，并比拟重视语法中的语用问题。如提出小句成活律的观点，强调要提醒小句成型和生效的必要条件，要研究句子的语气和说话者意志的有效表达；在小句包容律中提出要研究其他句子特有因素语用成分、成分逆置现象、成分共用现象等。这样的语法体系比拟符合语法的客观实际，比之其他本位说所构建的体系在容上比拟完整、比拟丰富。第二，小句中枢说做到了理论观点和表述容的统一。过去有些语法体系的理论观点和实际的表述容存在着

13、脱节现象。比方马氏文通，该书例言中说：是书本旨，专论句读，而句读集字所成者也。惟字之在句读也必有其所，而字字相配必从其类，类别而后进论夫句读焉。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该书的观点：一是句读是其体系最重要的语法单位，是研究的直接对象，是体系追求的目标；二是通过字类即词类来说明句读。观其是书本旨专论句读的立论，未尝不可说是句读本位。但从实际表述容而言，该书以词为基点、为重点全书十卷，句读只有一卷，是全书的十分之一；字类有八卷，是全书的十分之八，说它专论词类也不为过，所以人们称该书的体系是词本位语法。可见该书的理论观点和表述容是脱节的。再如新著国语文法，自称是用句本位理论建立起来的。该书说：句本位的文法，

14、退而分析，便是词类的细目；进而综合，便成了段落篇章的大观。又说：先理会综合的宏纲句子，再从事于分析的细目词类。从这些话里可看出句本位的理论是以句子为中心或中枢的。但从实际表述容而言，该书的重点却放在句法成分上，是以句法成分为纲建立体系的以词在句中的句法成分来确定词类，根据句法成分来划分实体词的实位，进而论述句法成分的复杂化以及复句等。所以新著的语法体系实际上是句法成分本位。这说明该书表述容跟它说的句子是宏纲、中心的理论也是脱节的。小句中枢说在理论上强调小句是中枢，认为小句在汉语语法系统中居于中枢的地位，是各语法实体的联络中心：在说话方式上，小句同语气相联系；在部构件上，小句同词和短语相联系；在

15、外部组合上，小句同复句和句群相联系。8邢福义小句中枢说，中国语文1995年第6期。 根据小句中枢说这样的理论观点著述的汉语语法学，其汉语语法体系的表述框架是：小句小句构件词和短语小句联结复句。这个表述框架所反映的容跟小句中枢的理论根本上是一致的。跟文通、新著相比，小句中枢说做到了理论观点和表述容的统一。第三，小句中枢说中的中枢比本位说的本位所指比拟明确。本位的含义可以有各种理解：如根本单位、根底、基点、标准、本体、座标、观察点、出发点或起始点、纲、中枢、中心或核心、重点、研究对象或目标等，都可以理解为本位。如果着眼于语法单位，可以依据上述的*一理解定位于*个单位，如说词本位、词组本位、句本位等

16、。如果着眼于语法的*一方面定位，如说句法本位、语义本位、语用本位等。有些没有直说用何种本位的语法体系，终究说它是什么本位，人们很可能会莫衷一是。总之，本位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不同的本位观构建的语法体系不可能一样，即使对本位的含义理解一样，构建的语法体系也未必一样如都认为根本单位是本位，但由于对何种语法单位是根本单位有不同的认识，构建的体系也不会一样。在如此众多的本位观前面，人们很难取得共识，于是乎复本位、多本位、移动本位说都提出来了，无怪乎有的学者主无本位说，那也是对本位感到迷茫而发出的无可奈何的否认。9参看邵敬敏80到90年代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世界汉语教学1998年第4期。事实是，提到本位这

17、个术语也好，不提到也好，人们都可依据自己所理解的那个本位构建汉语语法体系。小句中枢说避开本位而用中枢命名，含义比拟明确，是明智的。22 小句中枢说存在的问题小句中枢说的优点应该肯定。但也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主要是：第一，有的容似不应纳入现代汉语语法体系。依据小句中枢说著述的汉语语法学提出要用大三角普方古方法来描述现代汉语语法，即在分析普通话语法现象时，要以普为基角，撑开方角和古角，要深入开掘方言事实的结论和有关材料，考察所研究的对象在方言里有什么样的表现，以方言印证普通话，看古代近代汉语里有什么样的表现，以古印证今。10邢福义汉语语法学第四章第二节，东北师范大学1997年。这些话如果泛论汉语语法

18、的研究方法或讨论普、方、古之间的关系，是无可非议的；如果指在涉及现代汉语语法的*些现象比方古汉语的遗迹或受方言语法的影响时适当地用古汉语或方言进展印证性的解释，那也是可以的。但如果对普通话的每一种语法现象都要考察它们在方言里和古汉语里有什么样的表现，并用来以方证普和以古证今，那就成了以普为主兼及方、古的普、方、古汉语语法体系，而不是单纯的现代汉语语法体系。可见，如果用大三角来构建现代汉语语法体系，把方、古的语法事实当作必备的容而纳入普通话语法体系，似欠妥贴。第二，在小句有没有独立性的问题上说法有矛盾之处。关于小句有没有独立性的问题，目前有三种看法：一种认为小句是指不独立的句子包括主谓短语，那就

19、是小句没有独立性，如现代汉语八百词和王维贤主编的语法学词典就持这种观点；11现代汉语八百词认为：小句是指不独立的句子，小句谓语句，指用小句做谓语的句子。王维贤主编语法学词典：指不独立的句子。复句里的分句或做句子成分的主谓短语都是小句。另一种认为小句有两种，即独立小句即单句和非独立小句即分句。那就是单句有独立性，分句无独立性，如吕叔湘的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就持此观点。12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第29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再有一种是小句中枢说的观点：一方面认为小句是具有独立性的语法单位，小句具有独立性独立性是指一个小句不包含在另一个小句之中13邢福义小句中枢说，另见汉语语法学第14页。；另一方面

20、却又认为小句中的分句不独立说复句一旦形成，其中的小句便不再是独立的14参看邢福义汉语语法学第301页。那就是小句中的分句既有独立性，又无独立性，这在理论上陷于自相矛盾。一个语法构造体是否具有独立性，要看它在言语中是不是一个能单独成立的句子。但凡单独成立的都具有独立性，凡不是单独成立尽管抽出来可以单独成立而在一个统一的句子里作*个成分或分句的，就不具有独立性。说白一点就是：作为单句的小句具有独立性，不是单句的小句不具有独立性。这样在理论上就能圆说。第三，说小句都能成活，似可再酌。要讨论小句能否成活的问题，首先要明确成活的条件。小句中枢说提出成活的条件是：有可成句构件语法单位、句子语气、意旨的有效

21、表达等，这些都是正确的。可以更简明地用独立性+表述性来概括成活的最根本的要素。独立性是指它在言语交际中能独立进展表达，表述性是指能表述一个完整的思想+一种有效的意图。独立性+表述性的形式特征是：有一定的语气、语调句调或语气词，在口语中有较大的停顿，在书面上通常用句号、问号、叹号、分号等。人们说出话语表达思想，总是一句一句地说的，所以句子包括单句和复句都有独立性+表述性，它们都能独立表达一个完整的思想，也就是都能成活。小句中枢说的小句有两类：一类是单句，它具有独立性和表述性，能成活没有问题。另一类是复句中的分句，分句是否都能成活就有疑问。小句中枢说认为复句一旦形成，其中的小句便不再是独立的，这话

22、是对的。既然不再独立，也就只能用逗号，不能用表示独立性的标点符号，分句似乎谈不上成活。但小句中枢说又认为分句带有特定的句子语气，因此能成活。15邢福义小句中枢说，另见汉语语法学第15页。确实，述、疑问、祈使、感慨之类语气是独立性和表述性的重要标志，问题是分句是不是都有这类语气。在*些复句中，分句抽出来往往能够单独成立，并表达特定的语气，如 哥哥在唱歌，妹妹在跳舞、你是田家的媳妇，我就不是田家的媳妇吗中的分句，抽出来能成为一个既有独立性又有表述性的单句，从这个意义上说，当然能够成活。但在另一些复句中，分句单独抽出来没有独立性语气和语调，如他吃了饭，挥了挥手，就走了、因为下雨，所以我不去了、孩子越

23、不听话，我就越生气这几个复句，都表达了一个完整的意思，表述了一定的意旨，全句有统一的语气和语调。但是如果把*个分句独立出来，则不能成立，也就不能成活，比拟：a.他吃了饭， b.他吃了饭了。a.孩子越不听话， b.孩子不听话了。a.因为下雨， b.下雨了。上述a都是复句中的分句，单独拿出来就缺少完句的语气成分，人家一听就觉得句子意犹未尽，还没说完，就不能表述一个完整意旨或表达一个特定的意图，不能单独成立、生效，也就不能成活。相反，b都是单句，都具有独立性和表述性，所以都能成立，都能成活。可见，把分句全都看成具有独立性和表述性的能成活的语法单位是可以再斟酌的。 不妨把小句分为两类：一类是能单说、单

24、用，即能单独成立或成活的独立小句或称自由小句；一类是不能单说、单用，即不能单独成立或成活的粘着小句或称不独立小句。如果把成活律看作语法单位中枢地位的重要条件，那就得对小句进展必要的限制，即只有独立小句自由小句才能成活。如果这个前提能成立，则，把小句中枢说改为独立小句中枢说可能准确一些，或者改为单句中枢说可能更好、更适切。第四，小句跟句子、主谓短语的关系也还需要明确。小句中枢说认为小句是句，复句也是句。通常提到句子，往往只是指小句，特别是只指小句中的单句。句子这个概念在实际语言运用中有广义和狭义两种用法。有时统指所有的句，这是广义的用法；有时只指小句，这是狭义的用法。16邢福义汉语语法学第15-

25、16页。 这涉及对句子的看法。一般认为：句子是指单句和复句，因为它们都表达一个相对完整的意思和特定的意图，即具有独立性+表述性。分句是不是句子.严格地说，它未完句，只是句子的一个组成局部，就不能说是句子。元任说：一个句子是一个自由形式。17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吕译本第41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 吕叔湘说：句子说出来必得有语调书面上，句子终了的语调用句号、问号、叹号来代表，有时候也用分号。18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第28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 朱德熙说：我们说复句是由单句组成的，这只是一个方便的说法。从理论上说，组成复句的单句即分句既然只是句子的一局部，则它们本身就不能再算句子了。19

26、朱德熙语法讲义第23页，商务印书馆，1982年。上面几位学者所说是有道理的。小句中枢说把分句看作句子，可能是受到句这个字的影响分句中有个句字，句者，句子也，则分句当然成了句子了。我们认为尽管有的分句抽出来能单独成句，但它在复句里毕竟只是句子的组成局部，所以不能再算句子。把包含单句和分句的单位都称作小句并把分句也看作句子，会产生两个问题：一是把单句是句子和分句不是句子合在一起，混淆了句子和非句子的界限。二是把分句看作根本的或最重要的语法单位，就降低了真正的句子在语法体系中的地位。我们认为，单句是句子，而那种作为句子还不完全够格的、但具有一定的完句成分的、可能成为句子的构造体，不是句子，不妨称之为

27、准句。用准句这个术语可以防止句子和非句子的纠缠。准句是不独立的，它可以是复句中的分句，也可以在单句里作*个句法成分。例如：你知道那首诗是谁做的.钱钟书他这一回才看见窗子上边横着条长匾，黑地金字，外面罩着层玻璃。老舍我知道你是伤心了，不愿意再跟宝康那号人打交道了。王朔高松年在第一次见到他，觉得这人诚恳安详，像个君子。钱钟书鸿渐不知道这些话是出于她的天真直率，还是她表姐所谓的手段老辣。钱钟书围城上述这些句子中 号里的那些构造体在单句中作宾语。如果按照现代汉语八百词的体系，这些都是小句。如果按照小句中枢说，这些都是短语。然而这些构造体抽出来都能单独成立：有的是单句形式，如；有的是复句形式，如。抽出来

28、后的这些构造体，在独立性和表述性特别是带上了语气词的更是明显上并不亚于分句，所以它们也可看作准句。小句中枢说把它们说成短语，干脆倒是干脆，但无法解释小句、句子和短语的界限。有些语法论著设立包孕句 这个类型，认为小句可以做宾语，也不无道理。如元任就认为Clause有的译为小句，有的译为分句在汉语里是可以作宾语的。20 赵元任A GRAMMAR OF SPOKEN CHINESEP110原文为：Clause objects typically occur after verbs of thought and perception小句最常见的是在表示思维和感觉的动词之后。参看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吕叔湘

29、译第64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赵元任中国话的文法丁邦新译第60页，*中文大学，1980年。新著国语文法称包孕句是是母句包孕着子句的句子。王力的中国现代语法称这种句子为句子形式用于目的位。英语的Clause是由定式动词组成的主谓式构造体，它和Phrase短语不同，界限清楚；而汉语的小句不一定是主谓构造，也没有定式动词，所以小句跟短语的界限也真不好一刀切，用准句说也许能解决这个矛盾。 三如何构建汉语语法体系对本位的理解分歧很大，而且单纯用*本位说也只能说明一个语法体系的局部容，还不能说明它的全部容。所以缔造一个语法体系单讲本位是不够的。要使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具有科学性、实用性，我们以为要注意

30、以下几点： 31要树立正确的语法观不同的语法观会影响语法体系的容。比方：古希腊语言学家把语法看作正确书写和正确说话的艺术，他们就把语音、文字、修辞等都纳入语法体系。211952出版的语法讲话慧先 著也有类似的观点，该书的内容有词的用法、造句方法、修辞、文字、标点符号等。乔姆斯基认为语法就是人脑中固有的语言能力，不仅包括句法、还包括语义和音系，所以他的语法体系由句法、语音和语义三个局部组成。西方有些语言学家把词法看作语法，构建的语法体系必然以词为主，这就是所谓词本位的语法体系。22西方语言学家的语法体系有以词为主的词本位传统，我国受词本位影响最重要的代表是马建忠的马氏文通。有些西方语言学家把词的

31、形态变化看作语法的主要内容，甚至干脆把语法学称作形态学。 不同的语法观会产生不同的语法体系，这说明在构建语法体系时树立正确的语法观是多么重要。在语法观问题上，重点要答复：语法学研究的对象是什么.语法系统的容是什么.关于语法学的对象，涉及语法研究的围。把语音、词汇甚至文字、修辞都看作语法，会混淆语法学和其他学科的界限；把语法学定位于词法或句法，则不完整。语法学的对象涉及语法单位。定位在何处，关键是看该语法单位在语法体系中以及在言语交际中的地位和作用。语法单位主要是词、短语、句子包括单句和复句。句子既是语言单位，又是言语交际的最小的单位。句子包含着词和短语，包含着句法、语义构造，还包含着各种语用因

32、素。词和短语都是句子的建筑材料词是造句的根本单位，短语是造句的构件单位，研究词或短语，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分析和说明句子。所以，语法单位中最重要的是句子。从本质上看，语法学是以句子为基点对象的，语法是句子的构造和功能的规律，语法研究的目的和任务就是要说明句子的构造和功能的规律。可见，如果着眼于语法单位，构建语法体系定位于句子也许最为适宜，以句子为对象为纲以单句为中枢为重点研究语法是抓住了语法的根本和关键。人们也许会说这是句本位句子本位或句子语法学。23即使名之为句本位，跟新著国语文法的句本位句法成分本位不一样。而且也不可能用句本位来说明整个语法体系。语素和句群不是语法的根本单位。语素是词汇和语法

33、的穿插单位，主要是为构词或组词效劳的，实质上是词素，24语素和词素实质上所指一样，只是观察点不同：着眼于语言中的最小音义结合体，可以称为语素，着眼于成词组词的要素，可以称作词素。如果成认词是语法的根本单位，用词素也许比语素更妥贴。词素是构词法语法学和词汇学的穿插学科的根本单位。但研究词类和*些词的用法会涉及语素。句群是篇章和语法的穿插单位，研究句子的功能和用法会涉及句群乃至段落、篇章。至于准句，它是句子中切分出来的，是介于短语和句子之间的语法单位。关于语法系统的容。一个完整的语法系统包含着三个支系统，即句法系统、语义系统、语用系统。语法体系应该包含这三者，并以句法、语义、语用中的*一方面为根底

34、为纲构建三者结合的体系。一般语法著作中构建的汉语语法体系较重视句法，而对于语义语用虽也涉及到一些，但大多是不自觉的、不系统的。小句中枢说的小三角论跟三维论比拟接近，都主多角度全方位研究语法。32 要有比拟好的语法分析的方法。不同的分析方法会影响到汉语的语法体系。在区分词类问题上，以句辨品的分析法在汉语中行不通，采取分布词在词组中的句法位置分析法构建汉语词类体系比拟科学。在句法构造分析上，单纯的中心词分析法或单纯的层次分析法都有缺点，采取成分层次分析法构建语法体系比拟科学。至于语义上和语用上的分析的方法，过去一些语法体系很少触及，现在也有一些探讨，如动核构造分析法、配价分析法、语义指向分析法、主

35、题分析法、焦点分析法等，这方面的不同方法也会影响语法体系。随着语义、语用研究的深入，在语义和语用上的体系差异也将逐渐显现出来。33 要恰当地处理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这涉及汉语与外语、现代汉语与古汉语、普通话与方言、书面语和口语等彼此之间是否可用同一语法体系的问题。如何处理汉语和外语的共性和个性问题，无非是三种观点：第一种是过分强调共性。认为各国语法大致相似，汉语和外语可以采用同一语法体系，如马氏文通大体上是根据西文已有之规矩构建汉语语法体系的，新著国语文法根本上是根据世界文法的通规构建汉语法体系的。忽略个性的观点显然有问题，汉语语法体系当然要立足于汉语。近50多年来人们较重视探索汉语语法的特点，

36、但对汉语语法特点终究表现在哪里有不同看法。对汉语特点的认识，会影响到汉语语法体系的设计。第二种是过分强调个性特点。在近20年里，有的学者把汉语语法的特点强调到不适当的地位，认为汉语语法跟印欧语完全不同，主构建汉语语法体系应另辟蹊径。如有的认为词类、构造形式和句子类型的研究是洋框框附于汉语语法研究的三条绳索；有的认为西方语言是法治语言，汉语是人治语言，主以神摄或意合来构建汉语语法体系；有的认为汉语的根本构造单位是字，主汉语语法中取消词。忽略共性的观点同样有问题。共性的东西，如果是科学的，应当吸收。那种让汉语语法体系和西洋语法体系距离得越远越好的见解是偏激的，也是一种偏差。25 王力语法体系和语法

37、教学，语法和语法教学，人民教育，1956年。参考文献李芳杰 2000 小句中枢说与句型研究和教学，世界汉语教学第3期。 李宇明 1997 汉语语法本位论评，世界汉语教学第1期。蔺 璜 1995 汉语语法体系的嬗变，语文研究第2期。吕叔湘 1979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马庆株 1998 构造、语义、表达研究琐议，中国语文第3期。潘文国 2002 字本位与汉语研究，华东师范大学。温锁林 2004 从词性标注看小句的中枢地位，汉语学报第1期。萧国政 1995 句本位词组本位和小句中枢，世界汉语教学第4期。邢福义 1995 小句中枢说，中国语文第6期。 1996 汉语语法学，东北师范大学。 2004 研究观测点的一种选择，汉语学报第1期。*通锵 1994 字和汉语的句法构造，世界汉语教学第期。 1997 语言论东北师范大学。 2001 字和汉语语义句法的根本构造原理，语言文字应用第1期。 2004 小句中枢说与汉语的篇章分析，汉语学报第1期。赵元任 1979 汉语口语语法吕译本第41页，商务印书馆。朱德熙 1982 语法分析和语法体系，中国语文第1期。 1982 语法讲义，商务印书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