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主义视角下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

1、解构主义视角下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20世纪初期的构造主义曾经以其完好的系统和功能为西方提供了思想资源，为语言、文学、哲学等领域提供了一套封闭的研究方法。自20世纪中叶开场，随着人们对社会和政治问题认识的深化，逻辑中心主义和构造主义等在人们的政治文化生活中不能发挥有效的功能，西方思想逐渐陷入迷惘、绝望和忧愤之中。西方语境也出现了反形而上学传统的后现代思想。作为后现代思想之一的“解构主义思潮，对政治、哲学、文学、语言以及人的思维方式等产生了重要影响。以德里达为代表的解构主义思潮开启了西方政治和哲学思潮新的开展方向。解构主义产生的思想渊源主要有三个方面。首先，是尼采哲学。19世纪末，尼采声称“上帝死了

2、，要求重新评价一切价值，这种质疑理性、颠覆传统的叛逆思想对解构主义产生了重要影响。其次，是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思想。海德格尔在?形而上学导论?中讨论了西方哲学史上的存在与逻各斯问题。他要研究古代的逻各斯lgs是怎样变成近代的逻辑(lgi)的？它又是如何以理性的名义获得西方思想史上的统治地位？海德格尔通过对古希腊哲人巴门尼德残篇的研究发现，逻各斯与存在的原始意义是相通的。而自柏拉图后，西方人开场与存在发生对峙，越来越自信自己拥有支配存在的主体性与知识才能。海德格尔对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中心主义加以批评，德里达那么直接继承了海氏的理论。再次，解构主义的出现与欧洲的左派批评理论亲密相关。1968年，一场激进

3、的学生运动席卷整个欧美资本主义世界，法国的运动被称为“五月风暴。但革命后随之而来的是激进学者不得不把革命的激情转向学术思想深层的拆解工作。他们明明知道资本主义根深蒂固，难以撼动，却偏要去瓦解其存在的各种根底，包括语言、信仰、机构、制度和标准等。反逻各斯中心主义是解构主义的核心思想。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形而上学的思想传统发端于柏拉图对古希腊逻各斯的强行曲解，认为言语与意义即真理，上帝的话之间有内在、直接的关系。因此，逻各斯中心论也被称为“语音中心论，强调言语优于文字，书面文字是第二位的。德里达对此说法进展理解构。他说，书写文字并不见得天生就低劣于语言发音，为了打破传统的“语音中心偏见，他力图建立一

4、种“文字学，以便突出并确认书写文字的优越性。这种文字优越性，首先表如今它在符号学意义上的“可重复性。其次是符号应该在不考虑讲话人意图的情况下，仍然能被人们正常地加以理解和承受。符号上述的两个必备特征，即“可重复性和“不考虑讲话人之意图性，验证了德里达所说的文字优越。在更大的范围说，文字包括了整个语言学的符号系统，因此它也是狭义上的言语和文字赖以存在的根本条件。这便是德里达所谓的“元书写(arh-riting)。元书写概念一经确立，必然打破逻各斯主义的语音中心说。德里达从言语与文字的关系入手，成功地消解了传统的二元对立的价值观。整个西方形而上学的思想传统以人的理性和自我意识为中心，形成了在二元对

5、立中的等级秩序观念。如在言语/?文字、男人/?女人、灵魂/?肉体、意识/?无意识、开通/?蒙昧、西方/?东方等的区别对立中，逻各斯中心论认为前者优于后者，具有鲜明的等级观念。德里达独辟蹊径，从语言学角度入手，通过对言语和文字的解构，瓦解了二元对立的观念，提出二元之间只有差异，而没有等级秩序区分。不仅如此，“对立的两项之间还存在大量的互相浸透和包容等。德里达还创造了“延异概念，即延迟与差异。他直接利用索绪尔的符号任意性观念，打破语言是外在“真理表达的神话。他说“延异(diffrane)既非概念，也非一个单词，本身是一个杜撰的词。在法语中，differene和diffrane两者的发音一样。假设要

6、区分它们，我们必得借助文字拼写上的差异，这本身就是对言语优于文字逻各斯主义论点的一个极好挖苦。解构主义关于“替补和“互文性的策略主要为文学批评理论所借鉴，这里不再介绍。通过以上提到的一系列的详细策略，尤其是从言语与文字关系入手，德里达批判了逻各斯中心论，打破了等级森严的二元对立观，提出了概念之间没有等级和中心而只有差异的思想。解构主义从语言学的角度入手，目的是解构西方的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中心论，对现存的等级秩序提出挑战。强调通过对旧秩序的打破，建立新秩序，重新塑造新的价值体系，在日常生活中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这种批判与重建的双重姿态，德里达称为“双重约束dublebind。他说：“事实上，我一直

7、被两种必要性拉扯着，或者说我一直尝试公平对待两种可能看起来互相矛盾或不兼容的必要性：解构哲学，即考虑哲学的某种关闭范围，但不放弃哲学。我成认这么做很困难，但无论在写作还是授课中，我重视始终尝试尽可能地同时采取两种姿态。1这一思想产生后在思想和文化界产生重大影响，其影响甚至涉及到建筑理论领域。它在政治学上就是对西方中心论的瓦解，重视多元文化价值。而这恰恰是任何一个处在全球化过程中的民族和国家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解构主义思想对民族价值和民族文化的重建，对世界多元化格局确实立起到积极作用。当然，解构主义思潮自产生后也受到很多批评。因为其理论本身破绽很多，而且它所运用的逻辑、方法与理论，大多从形而上学

8、传统中借用而来，这样说来有点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味道。而且解构主义开展下去也陷入了另外一种历史困境，即真理虚妄、意义不确定以及漫无边际的任意解释等。因此我们对这样一种影响宏大的理论思潮也应该抱一种批评态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利用解构主义审视我们传统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最主要的是成认语言多元性，成认每种语言与文字都有各自独立存在的价值与作用，而不可轻易否认自己的语言文字。现代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深受西方语言理论体系的影响。有的学者认为中国古代没有语言学，中国古代谈不上语言研究，进而否认汉语和汉字研究的传统和成就。从汉语言文字学理论体系的建立到对汉语和汉字的认识与评价都带上了西方学术思潮的烙樱如汉语

9、的语法研究一直是跟在西方的语法理论后面的，如汉语的语义学研究一直没能好好继承自己的传统，没能开展出自己的理论体系，如对汉字的误解导致的汉字落后、汉字要改革等错误观念，如汉语目前的理论体系对很多汉语现象缺乏解释力等等。这都是西方逻辑中心主义的深层观念所导致的结果。兴起于西方的解构主义思潮，是对西方中心主义传统思潮的反思。如今“解构一词不再属于哪一个领域或地域，而是属于人类自身。中国是世界的一局部，我们今天研究“解构主义，汲取其精华，也就是为了更好地认识中国。2解构主义思潮提供了一种新的研究视角，在中国的影响也日益显示出来。在此视角下，我们反思汉语言文字学研究，既要成认我们的成就，同时也要发现我们

10、的问题。我们应在继承优良传统的根底上，从汉语言文字的客观事实出发，破除欧洲中心主义的思想，总结出汉语言文字的规律，开拓新世纪汉语言文字学的研究道路。中国的传统语言学形成了很多优良传统。在今天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中，我们首先应该继承自己的优良传统，并将其发扬光大。中国传统语言学最值得我们发扬的传统有以下三点。现代学术意义上的实证法来自西洋。但是，作为学术研究的一般方法，实证法在中国外乡有厚实的基储悠久的历史和持续的传统。中国传统语言学研究从许慎开场就特别重视实证和归纳。许慎在?说文解字叙?里说，他考据文字“至于小大，都“信而有证，“其于所不知，盖阙如也。“叙曰：此十四篇，五百四十部，九千三百五十三

11、文，重一千一百六十三，讲解凡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一字。2316仅仅这几个数字就无可争辩地说明了许慎重视实证的态度和做法。许慎之子许冲在?进说文解字表?里，称其父秉承了“圣人不空作，皆有根据的问学传统。许慎以实事求是、信而有证的学术精神和态度成就的?说文解字?奠定了汉字学基矗着眼于汉代的这种实证态度，学术史上汉代古文学家的学术成就称为“汉学。这种实证方法一直延续下来，到清代还有很多追随者。正是由于坚持了这种务实的态度和精神，清代的语言学研究到达了传统语言学的顶峰。清代的实证表现为考据法的盛行，梁启超曾在?清代学术概论?一书中给予考据法以高度评价。中国语言学史上的大量著作都是通过实证和归纳而成就的。

12、如在?说文解字?研究上，清代乾嘉学派通过实证研究获得卓越成就。但是，从20世纪50年代后，乾嘉和传统实证方法一直处于被否认的地位，这是不尊重传统的表现。对此，王力先生曾强调：“能不能因为乾嘉学派太古老了我们就不要继承了呢？决不能。我们不能割断历史，乾嘉学派必须继承。特别是对古代汉语的研究，乾嘉学派的著作是珍贵的文化遗产。段王之学在中国语言学史上永放光芒。他们创造的科学方法，直到今天还是适用的。3鲁国尧先生也认为，研究汉语史的最正确方法，或者最正确方法之一是“历史文献考证法与“历史比拟法的结合。注:参阅鲁国尧?“历史文献考证法与“历史比拟法的结合兼论汉语研究中的“犬马-鬼魅法那么?，?民俗典籍文

13、字研究?第3辑，商务印书馆2022年版。中国传统语言学重视书面文献的研究，重视意义的独立研究价值。中国从先秦时代起就形成了一套汉语的书面语言文言文，文言文一直是古代中国记录文献的语言，也是知识分子进阶应试所用的语言，故名“雅言。文言文不仅在中国文化的传承上起到非常重要的历史作用，而且还是形成现代汉语的源头之一。当然，由于书面语和口语的脱节，从隋唐时期开场文言文和口语别离日渐严重。到近代，文言文就成为影响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一个间接因素。白话取代文言，成为汉语历史开展的必然。但是不能就此否认文言文在汉语开展历史上的积极作用。我们需要实事求是地评价文言文及其在历史上的功用。文言文是汉语的一个传统，一个

14、与汉字的表意性质有关的传统。汉字作为表意体系的文字与西方拼音文字性质差异宏大。中国学者把意义作为独立的对象加以研究，形成了以汉字的形、音、义为研究对象的文字学、音韵学和训诂学。?说文解字?所包含的字在分开语言环境后，还可以见到它的本义，看到其本义如何引申出新的意义。古代学者一直把意义当作可以独立研究的对象对待，而不认为它附属于语法。在训诂学中，意义是可以分析的，它运用“义界的训释方法，就是在意义内部进展构造分析。传统语言学还特别重视语音在词汇语义系统、词源系统、诗词韵律中的表现，古人很少做纯形式的运作，而是在务实的根底上以音证义，以义证音。这是传统语言学研究的又一特色。在中国古代的语言研究中，

15、一直有很浓重、很自觉的人文传统，“离经辨志、“随文释义、“微言大义等说法，都说明人们自觉不自觉地追寻语言背后的东西。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说：“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故曰：本立而道生，知天下之至啧而不乱也。2316他研究文字的根本目的是解经传道。这种传统一直延续下来，并且形成了中国古代“小学与经学交融的现象。?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里，语言文字学著作即在经部。因此，传统的文字学、训诂学研究历来与文化有着亲密关系，如文字构成的理据、古代名物典章制度的训释，都直接牵涉到文化，或是直接为文化效劳。这就是语言研究和文化研究相结合的学术传统。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现代。如张世

16、禄先生在?文字上的古代社会观?中写道：“居今日而欲知茫昧之古代社会，史策既无征考，那么惟有求诸古来之余形遗迹，俾可想见其一斑而已。例如考化石而知生物之递嬗，察地层而识地壳之胎成，皆其类也。世界言象形文字者，必推吾国，那么此文字者，诚有史以来，先民遗迹之所留，曷借之以窥其政俗之梗概，以补史策所未及者乎。“世上言上古文化者，或且欲吐弃一切，并文字之不知谓何，吾又乌睹其可哉？4他在这篇论文中从汉字的构造入手来看古代社会的风土人情、物质消费和精神建构，表达了语言文字与文化互相参照研究的特点。20世纪50年代初，罗常培先生出版?语言与文化?一书，是自觉研究语言与文化关系的划时代专著。中国现代语言学由于受

17、到西方语言学影响很大，在解释汉语现象时并不能完全合适，甚至常常碰壁。原因在于西方语言本身较重形式，而汉语和汉字那么具有较浓重的人文色彩。为了促进汉语研究，找到一种较为切合汉语实际的解释框架，从20世纪80年代起，在中国兴起了文化语言学。注:新时期文化语言学的代表性著作有：邢福义主编?文化语言学?，湖北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游汝杰?中国文化语言学引论?，上海辞书出版社2022年版；戴昭铭?文化语言学导论?，语文出版社2022年版；张公瑾、丁石庆?文化语言学教程?，教育科学出版社2022年版，等。汉语中的很多语言现象都可以通过这方面的研究得到合理的解释。因此结合文化来研究语言一直是汉语言文字学研

18、究的一个传统。中国语言学的这三个传统都值得我们继续发扬。尤其是后两个传统恰恰是解构主义所重视和强调的。解构主义着力打破西方中心论的观念，客观而实际地认识其他语言文字的地位。解构主义非常重视书面语，这从德里达的?论文字学?、?书写与差异?等著作名称中就可以看出端倪。德里达正是看到了逻辑中心主义、构造主义等存在的局限性，才利用语言的差异，强调书面语言和文字的重要意义。汉语和汉字重意义的特点和现代语言学的从形式到意义的转向是非常吻合的，这本来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但却被以西方为中心的语言学者认为是落后和缺乏理性的表现。西方逻辑中心主义认为，语音和思想的本质、存在的意义之间有最直接、最接近的关系。从“语音

19、中心主义出发，言说和口语受到推崇，文字被贬低。而且他们责难对象不包括字母文字，而是针对非语音文字。不少西方哲学家都表达了类似的见解，黑格尔批评汉字说：“他们的文字对于科学的开展，便是一个大障碍。或者，相反地，因为中国人没有一种真正的科学兴趣，所以他们得不到一种较好的工具来表达和灌输思想。大家知道，中国除了一种口说的文字以外，还有一种笔写的文字，后者和我们的文字不同，它并不表示个别的声音并不把口说的字眼记录下来，却用符号来表示那些观念的本身。“中国因为语言和文字分了家，所以文字很不完善。5黑格尔的这种见解代表了西方人对待汉字的普遍观念。西方人对汉字的偏见，还进而扩展到对汉语的认识。对汉语和汉字的

20、偏见甚至一度成为西方人不自觉的思维习惯。构造主义语言学奠基人索绪尔力图创立一个具有普遍理性的语言学理论，将语言学变为一门科学。尽管索绪尔在心理上不愿意舍弃语言材料和语言现象的丰富多样性，但是为了建立一个具有整体性、普遍性以及独立性的全新理论体系，事实上他将理性的语言观和人文现象对立起来，舍弃了语言符号的人文性。他对人文现象的舍弃，根源就在西方近代哲学中根深蒂固的逻辑中心主义，他的语音中心论实那么是逻辑中心主义的翻版。西方形而上学传统的逻辑中心主义和理性主义以及二元对抗的思维形式是建立在西方拼音文字根底上的，长期以来被西方学者认为是代表人类思维开展的最高阶段，这种观念与拼音文字血肉相连，互为因果

21、。这严重影响到对人类语言文字的公正认识，导致弱势民族语言被边缘化以致面临失语的困境。解构主义实际上是西方学者对西方文明中心论的反思，它检讨和总结了西方世界因为自己的科技成就和物质丰富而产生的西方中心主义的错误思维，以及将文化系统建立在逻辑中心主义之上的缺点。解构主义成认东方非拼音文字和拼音文字所代表的文化一样，具有各自的价值。德里达从交融表音与表意的汉字中发现了在逻辑中心主义外开展出强有力文明的证据。德里达的理论阐释有一定的历史背景。历史上局部西方学者的汉语言文字观念曾对西方逻辑中心主义造成过威胁，“一次是与科学思想的结合，汉字通过一般语言，通过莱布尼兹使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历史产生了偏离。再一次

22、发生在20世纪初的东方学家费诺洛萨ernestfenllsa和现代派诗人庞德(ezrapund)那里，这次是与诗学的结盟6。德里达认为，从文学和诗学方面，汉语言文字展现的魅力能打破逻辑中心主义。当然，我们也要清醒看到，无论莱布尼兹，还是费诺洛萨、庞德，乃至德里达本人对汉语言文字的揄扬都是建立在“误读的根底上，他们都没有彻底理解汉语言文字。无论是相当多的西方学者对汉语和汉字的贬低，还是少数学者的表扬，他们的观点和认识都没有建立在对汉语言文字深化理解的根底上。因此，还必须依靠我们自己，从汉语现象出发，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传统，并将其发扬光大。3从解构主义的立场看，汉语言文字学的开展，应当从汉语现象出

23、发，走自主创新的道路。中国语言学在两千多年的开展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一些优良传统，但是这个传统在中国近代向现代的转折时期遭到质疑，受到冷落。与之同时，西方语法理论却极大地影响了汉语言文字学研究。那么现代的汉语言文字学研究的道路应当如何走呢？答案很明确，只能走自主创新之路。一个国家经济的开展、科学技术的进步，都必须走自主创新之路。文化的开展更要从自身实际出发，寻找合适自己民族的开展道路。汉语言文字学研究也不例外。在这方面，前人和现代的语言学者已经导夫先路，提供应我们可资借鉴的探究。马建忠最早借鉴西方的语法理论写出了?马氏文通?。该书并不是完全模拟西方语法写成，而是马建忠用“普世语法观分析汉语语法的

24、结果。对此许国璋先生的评价颇中肯綮：“?马氏文通?不象是模拟学习?拉丁文法?，也不象以法国?普世唯理语法?为范式。此书之成，我以为只是马建忠根据普世语法字别种、句司字的通理，凭个人的哲学自信nvitin，经过十四年的勤求深探，写成这部中国向所未有，在体系上又超过当时西方语法书的力作。7马建忠利用“普世语法观分析汉语语法现象是有道理的，因为作为人类交际工具的各种详细语言，必然会有很多共同的特征。?马氏文通?对汉语语法分析奉献很大，但总体上看，其中更多的是总结出汉语语法和西方语法的共同方面。因此汉语本身的特点还值得我们继续研究。王力先生说：“各种详细语言，作为人类的交际工具，当然具有共同性，因此世

25、界上的各种语言的语法也是具有共同性的。然而更重要的是，“就一种详细语言的语法来说，世界语言的共同性是次要的，而特点是主要的，没有这种特点，就会丧失其为独立语言的资格，和另一语言同化了8。可见，对一种详细的语言来说，人类语言的共性固然重要，但各自的特点是更值得关注。王力先生说的世界各种语言的共同性，应更多表达在日常语言中。而对于某种语言来说，日常语言只是这种语言的表层局部，其深层局部应当是文学语言等，文学语言更容易展现一种语言的民族特点。科学语言的民族特点很不明显。自然科学的那些诸多概念、公式、定理与逻辑推理，很难说有什么民族特色。能代表一个民族语言特色的，必然是其文学语言。在构造主义思潮影响下

26、，语言学非常重视口语，重视语音中心主义，重视共时描写，其最大的奉献就是促成语言学作为一门科学的独立。但假如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甚至走到语言科学主义，那么会导致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如对书面语不重视，就容易使语言研究失去民族特色。我们以往的汉语研究由于过分借用西方语法理论来构建自己的体系，想利用这种体系来解决汉语的所有现象与问题，但结果并不遂人意。合理的做法是从汉语的实际现象出发，扩大汉语的研究领域。我们过去的语言研究只管散文，而不管诗词骈文，只能分析形义相应的词语，不能分析形式压缩、内容积蕴的典故之类，这显示了汉语语言学的贫血现象。试问，假如汉语中去掉了“葛郎玛graar套不住的一些特点，那我

27、们的汉语还是汉语吗？这些现象包括：第一，汉语中的对偶、平仄和骈文等；第二，汉语句法构造比拟特殊，主语、谓语、宾语常有省略；第三，汉语的词难以确定词性等。在这方面，启功先生的?汉语现象论丛?为我们开拓了道路，为汉语言文字学研究的自主创新做出了奉献。启功先生摆脱了从语言理论出发到汉语中寻找汉语规律的形式，坚持从汉语语言现象的实际出发去研究总结汉语自身的构造规律。从对一些详细汉语现象的观察中，分析归纳出假设干条汉语规律。如古代诗歌骈文的语法问题，修辞与语法的关系问题，语言环境对语法构造的影响问题，语气、语调跟语义、语法的关系问题等。启先生对“葛郎玛不能包括的汉语特点都有一定探究和解释。9关于汉语词性

28、灵敏的问题，19世纪英国汉学家威妥玛曾提出：“汉语词的多功能性theversatility假如可以这样称呼的话，即汉语中对于这么多的词语尤其是我们倾向于称之为名词和动词的词有共通性，在有广泛差异的语法功能的可容性方面到达如此程度：任何把语言权威性地划分到像我们语言中词性的范畴里去的努力，都将枉费心机。而且，我们语言中的此类分析当然得有它们相对应的汉语语法，且不管能否对它们做词类分析；在所有的别的语言中用屈折变化生效而产生的大局部结果所需的那些方法，汉语自身也拥有，否那么汉语就不成其为一种语言。10对此，王宁先生也有精彩比喻：“象英语、俄语这些种语言，一个词象一根小铁钩，一边有环，一边带钩，这个

29、钩钩进那个环，连成一条就是一句话。钩和环得对适宜了，大钩穿不进小环，大环挂不牢小钩，词的自由结合度很小，错了一点就被判为语法错误。可汉语的词象一个多面体，每面抹的都是不干胶，面面都能接，而且用点心都可以接得严丝合缝。比方回文诗，干脆结成一个圈儿，从哪儿都能念。这虽是文字游戏，可难道不启发人去想汉语的特点吗？1139-40以上认识使我们看到，要想真正认识一种语言，就必须不带偏见，成认其独特的价值。在此根底上，无论是西方学者还是中国学者对于汉语现象的认识都会有更多的一致，都会发现更多的汉语特点，并总结出相应的规那么和理论，这也才是汉语言文字学开展的必由之路。4我们在继承传统的根底上，从汉语现象出发

30、，借鉴解构主义思潮建立合适汉语特点的语言学理论和方法。在这个过程中，要注意解决好下面问题。中国传统语言学已经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在其开展中积累了大量的成果，形成了一些优良传统，这些是我们继续开展的最重要基矗但我们的传统研究也有自己的弱点和缺乏。如传统的语言学有注重实证和归纳的优点，也有不擅长演绎和推理的缺乏。单独的归纳法，难以产生现代意义的语言学。训诂学中字、词不分的问题，还有语音研究上，由于受到音节的模糊性和笼统性限制，而没有细致准确的声音分析的习惯等。这些都是我们的弱点，反映出我们传统语言学理论的缺乏。西方语言学在中国语言学走向科学的过程中，曾经起到很大的作用。如今我们使用的构造分析和描写

31、方法等，都来自西方。西方语言学具有的科学精神和哲学的思辨精神以及逻辑的推理与表述，造就了中国现代语言学的根本方法。西方语言学的不少流派都对中国语言学研究给予了很多的启示和帮助，我们应当继续学习和关注。此外，西方学者关于汉语传播和研究的著作也很值得我们重视。这些著作的成果有利于我们看到汉语的特点。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有：张卫东?威妥玛氏语言自迩集所记的北京音系?，?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4期；?试论近代南方官话的形成及其地位?，?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998年第3期；?北京音系何时成为汉语官话标准音?，?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998年第4期；?论十九世纪中外文化交往中的汉语教学?，?北京大学学报?(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