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年先生论“和谐”

1、张岱年先生论“和谐提要：在新唯物论哲学家中，张岱年先生最早并且一贯地注重阐发“和谐的思想。他在上个世纪30年代就提出了生理合一、与群为一、义命合一、动的天人合一“生活理想之四原那么。在40年代，他把“和谐列为辩证法的根本概念，认为事物的开展“一乖一和，“如无冲突那么旧物不毁，“如无和谐那么新物不成，人生之道在于“充生以达理，“胜乖以达和，“兼和乃是人类最高的价值准那么。在张先生晚年的著述中，崇尚和谐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哲学和文化的优良传统，指出中国文化对于人类的独特奉献主要有二：一是重视自然与人的统一的“天人合一观，二是以“和为贵的人际和谐论。今年4月24日是张岱年先生逝世一周年的祭日。当此缅怀这

2、位国学大师、哲学家和哲学史家的学术奉献之际，我首先想到的是，张先生一生致力于哲学理论、中国哲学史和中国文化的研究，其内在的思想动力就是希望中国实现“民族复兴和文化再生。张先生在上个世纪30年代被称为“解析法的新唯物论哲学家，意为他要把西方新实在论的分析方法引入“新唯物论中，而“新唯物论就是当时所指马克思主义哲学。张先生当时称自己的哲学思想为“新的综合哲学，即要把“唯物、理想、解析综合于一。他说，这种“新的综合哲学既是新唯物论之“更进的引申，又是中国传统哲学之“再度的开展。学宗新唯物论，会通中西哲学之优长而进展综合创新，是张岱年哲学思想的特色。而在新唯物论哲学家中，张先生最早并且一贯地注重阐发“

3、和谐的思想。当今天建立“和谐社会已经成为我们实现现代化的一个目的时，张先生的哲人睿智已经化作一个民族的行动，这是可以告慰于张先生的。张先生对“和谐的重视，最早阐发于他在1936年所作?生活理想之四原那么?一文中。此文把“唯物对理法按即唯物辩证法应用于人生哲学的研究，指出“我们需要由实际生活深处发出新的人生理想，此“生活理想的四个原那么就是：“一，生理合一；二，与群为一；三，义命合一，或现实理想之统一；四，动的天人合一，或天人协调。张先生说：“欲清楚的理解合一之意谓，必须懂唯物对理法。按张先生对“唯物对理法的理解，“合一有对立统一的意思，但对立统一不仅是矛盾之冲突，而且是由克制冲突而到达理想的和

4、谐。所谓“生理合一，即生命、生活与当然的准那么或道德的规律的合一。张先生说：“理只是生之理，分开了生，就无所谓理；生也必须受理的裁制，好的生活就是合理的生活。“只讲生，不讲理，结果必至于毁坏了生。因为生是包含矛盾的，生与生相冲突要克制生之矛盾，便必须以理来裁制生。如不克制生之矛盾，任生与生相冲突下去，结果必至于到达生之破灭。“生含有矛盾，克制生之矛盾，乃得到生之和谐。所谓理，即是生之和谐。按照“生理合一的观点，“我们一方面要培养生命力，开展生命力，充实生活，扩大生活；一方面要理论理义，以理裁制生活，使生活遵循理。在张先生看来，生活的最高境界就是“与理为一，“与理为一的生活，也便是到达了生之和谐

5、的生活。所谓“与群为一，即个人与人群、社会、国家结为一体。张先生说：“个人生活不能单独的获得圆满，只有在好的社会中，才能有好的个人生活。可以说，理想生活的问题，只是理想社会的问题；改善生活的问题，即是变革社会的问题。社会中的人群有层级之不同，“个人应与群为一，小群更应与大群为一。在当时国难危急的关头，张先生特别指出：“弱国之目的只在平等的共存，其利益是合于全人类的；帝国主义之目的在剥削他民族以自肥，其利益是反于全人类的，所以我们应谋弱小民族的利益。在此意义上，我们应当救中国，不只是为了中国是我们的祖国；而且，为全人类，为理，为义，应当救中国我们应该与中国为一。所谓“义命合一，即理想的当然与现实

6、的必然相统一。张先生说：“义是人事方面的，命是环境方面的。人的生活须一方面适应环境，不适应环境那么不能生活；一方面又要克制环境，不克制环境那么生活不能进步。以此，理想要适应现实，又须克制现实；义须顺应命，又要改变命。“理想当是根据现实开展之客观趋势决定的，而理想又是“以变革现实为主。“如想得到圆满的生活，必须一方面要认识自然的限制，一方面力践所认为应当的务使命之所归，即是义之所宜。所谓“动的天人合一，是相对于中国传统的“静的天人合一而言。张先生说：“静的天人合一是在内心的修养上到达与天为一的境界；动的天人合一那么是以行动理论来改造天然，使天成为合适于人的，而同时人亦适应天然，不失掉天然的乐趣。

7、静的天人合一是个人的动的天人合一那么是社会的，是由物质的改造而到达一种实际的活动的协调。显然，只有将“静的天人合一转化为“动的天人合一，才符合现代社会在进步消费力、开展科学技术包括生态科学和环境工程技术的根底上到达人与自然的和谐。在上个世纪40年代，张先生对其“新哲学之纲领进展充实论证，写了五部哲学论稿，即后来所称“天人五论。其中，?哲学思维论?主要阐述哲学方法。当时多数哲学家把辩证法与形式逻辑对立起来，张先生那么力主辩证法与形式逻辑“必结为一，方能两益。在对辩证法的阐述中，张先生把“和谐列入辩证法的根本概念，指出：“对待按即对立统一不唯相冲突，更常有与冲突相对待之现象，是谓和谐。和谐含括四方

8、面：一相异，即非绝对同一；二不相消灭，即不相否认；三相成而相济，即互相维持；四互相之间有一种平衡。在近现代的辩证法史上，辩证法几乎成为斗争、冲突的代名词，以致常有哲学家认为辩证法“使人们沉溺于冲突并乐于去从事冲突，它使人们对合作的可能性和好处视而不见。张先生那么最先把“和谐引入唯物辩证法，这是具有深远意义的。在“天人五论的?事理论?中，张先生写有“乖违与和谐一节。所谓“乖违即对立之互相冲突，所谓“和谐即对立之聚合而得其平衡。张先生继承开展中国传统哲学的“和实生物思想，指出：“凡物之消灭，皆由于冲突；凡物之生成，皆由于相对的和谐。如无冲突那么旧物不毁，而物物归于静止。如无和谐那么新物不成，而一切

9、止于破碎。生命之维持，尤在于和谐。如有活力体之内部失其和谐，那么必至生之破灭，而归于死亡。人群亦然，如一民族内部斗争过甚，那么必亡国、灭族。乖违为旧物破灭之由，和谐为新物生成之因，事物变化，一乖一和。这些写于40年代的阐述，我常想假如在建国后的5070年代能被国人有所认同，那么我们就不致走一大段把“斗争哲学绝对化的弯路了。可惜的是，“天人五论在50年代初就因当时形势所限而收入箱笥之中，当它得以发表时已经是80年代末期了。在“天人五论的?品德论?中，张先生把30年代提出的“生理合一思想进一步表述为：人生之道在于“充生以达理，“胜乖以达和，即充实开展人的内在的生命力，克制生活中的冲突，以到达和谐的

10、道德理想境界。在“天人五论的?天人简论?中，张先生以十个命题来简括他的哲学思想。其中第五个命题为“大化三极，即认为宇宙的运动演化有“元极最根本的物质存在、“理极最根本的原理，即最普遍的规律和“至极最高的价值准那么。关于“至极，张先生说：“最高的价值准那么曰兼赅众异而得其平衡，简云兼和，古代谓之曰和，亦曰富有日新而一以贯之。所谓“兼和实亦“和谐的意思，只是更强调了“兼赅众异包容众多的相异成分，在“富有日新的开展中得其平衡。张先生认为中国古代哲人所推崇的“中庸“易致停滞不进之弊，失富有日新之德，故主张“以兼和易中庸。张先生在50年代以后专门从事中国哲学史的研究，而对哲学理论问题“存而不管了。在50

11、年代后期，他又遭到错误的政治打击，由此寂静了20年。直到1978年以后他才复出，以耄耋之年而焕发学术青春。在张先生晚年的弘富著述中，崇尚和谐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哲学和文化的优良传统，而主张予以继承和发扬光大。例如，80年代初张先生发表?论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认为指导中国文化不断前进的根本思想主要有四点：刚健有为；和谐与中庸；崇德利用；天人协调。张先生晚年特别重视对中国哲学价值观的研究，义利关系和德力关系是他阐发的两个重点问题。他认为中国传统的“重义轻利或“存理去欲是错误的，而见利忘义、纵欲违理更是荒唐的，正确的原那么应该是遵义兴利、循理节欲，以到达义利统一。他又认为，儒家重视“德而轻视“力，法家那么主张“争于气力，这两种观点皆有所偏。他肯定王充提倡的“德力具足思想，“一方面要尊崇道德，一方面要培养实力，力包括生命力、意志力、体力、脑力、知识力、消费力和军力等等，“正确的方向是德力的统一。张先生的义利统一、德力统一思想与其早年所提“生理合一或“充生达理有着内在的一致性。他在90年代初所作?中西文化之会通?一文中认为，“新中国文化即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一方面要认真汲取近代西方文化的先进成就，主要是科学与民主另一方面更要弘扬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大力开展中国文化对于人类的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