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与江苏汤沟两相和酒业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上诉案

1、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与江苏汤沟两相和酒业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上诉案一、当事人基本情况与案件来源上诉人（原审原告）：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负责人：郭辉，该办事处总经理。委托代理人：宋玉，北京市兆源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代理人：祁建国，北京市兆源律师事务所律师。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江苏汤沟两相和酒业有限公司。负责人：何继平，该公司董事长。委托代理人：陈自忠，江苏苏源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代理人：杨玉标，灌南县法律援助中心律师。原审被告：江苏汤沟酒业有限公司。负责人：马德银，江苏省灌南县发改委书记，该公司清算组组长。原审被告：灌南压铸机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陈锦楼，该公司董事长。委

2、托代理人：王鹏，该公司职员。二、案件基本事实原审法院查明：1997年至2001年期间，中国建设银行灌南县支行（以下简称灌南建行）分九笔向江苏汤沟酒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汤沟公司）发放贷款和银行承兑汇票本金共计4623万元。灌南压铸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压铸机公司）为其中的320万元提供了连带责任保证，并签署了保证合同。合同约定：压铸机公司为汤沟公司1997年12月29日签订的到期日为1999年12月29日的贷款100万元、1997年11月17日订立承兑协议的出票日期为1998年12月4日到期日为1999年6月4日的贷款两笔各50万元计100万元、1999年3月3日订立承兑协议的出票日期为1999年

3、3月6日到期日为1999年6月6日的三笔贷款各65万元、65万元、10万元计140万元提供连带责任保证；保证期限为自合同生效之日起至借款合同履行期限届满之日后2年止。汤沟公司以其所拥有的房产和土地使用权为其中的4303万元提供了抵押担保，并签署了相应的抵押合同，办理了抵押登记手续。上述借款到期后，汤沟公司未能履行还款义务，压铸机公司也未能承担担保责任。2004年9月27日，中国建设银行江苏省分行和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以下简称信达公司南京办）签订了债权转让协议，该行将其对汤沟公司的上述债权及相应担保权利全部转让给了信达公司南京办。信达公司南京办多次索款未果，故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请求

4、判令：（1）汤沟公司立即偿还借款本金4623万元及相应利息、罚息（截止2003年12月31日为956426万元，2003年12月31日以后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罚息计算复利）；（2）汤沟公司以抵押物优先偿还其上述债务中4304万元本金及相应利息、罚息；（3）两相和公司就汤沟公司的全部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4）压铸机公司就汤沟公司债务中的320万元本金及相应利息、罚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汤沟公司承担本案诉讼费用。2005年4月18日，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京办事处（以下简称东方公司南京办）向该院提交申请书，要求将信达公司南京办变更为东方公司南京办，并提交了信达公司南京办将本案债权转让东方公司南京办

5、的债权转让协议。原审法院另查明：2004年9月22日，汤沟公司和江苏省灌南县预算外资金管理局（以下简称预外办）作为出售方与作为购买方的江苏汤沟两相和酒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两相和公司）签订汤沟酒业有限公司部分资产出售合同，（以下简称出售合同）。合同约定：汤沟公司和预外办将经评估确认的部分资产（含土地）出售给两相和公司，出售价为1187894万元；汤沟公司出售资产范围为老厂区、办公区、服务区和白酒厂，所售资产评估值为流动资产523052万元，固定资产356842万元，其中建筑物309659万元，机器设备47183万元，合计879894万元；汤沟公司出售的土地总面积13399808平方米，评估价为3

6、080万元；两相和公司实施收购后，由其自主组建运行，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独立承担民事责任；汤沟公司根据公司职代会通过的解除职工劳动关系补偿标准和其他各类人员的生活费发放标准等，测算各类费用，所有各类即付费用由两相和公司以现款形式负责到位；第六条中第1类人员和离休人员、工伤人员、遗属、六十年代下放人员以及其他原属汤沟公司供养人员等所需费用，由两相和公司从出售款中拨付相关部门，集中支付；第2类人员按解除劳动关系补偿标准测算其改制成本，由两相和公司支付，冲抵出售款；自合同生效之日起，两相和公司拥有所购资产处置权；两相和公司承担汤沟公司资产出售价扣除安置补偿职工费用之外的等额债务，两相和公司应以现

7、款形式支付承债外的全部出让金；自本合同签订之日起30个工作日内，汤沟公司、两相和公司应共同向两相和公司所承担债务的全部债权人通知债权变更事宜，并取得债权人的转债许可，若未取得债权人的转债许可，则由汤沟公司将未取得转债许可的对应资产租赁给两相和公司使用，租赁条款另行制定，且作为本合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等。2004年9月26日，汤沟公司和两相和公司签订关于<出售合同>的补充协议（以下简称补充协议）。协议约定：根据出售合同第三条规定保护债权人利益，协议中固定资产、土地资产暂不出售给两相和公司，由两相和公司租赁使用，经双方协商达成如下协议：汤沟公司将房屋、土地租赁给两相和公司使用（具体明细

8、详见资产清单）；租赁期限为10年，从协议签订之日起生效；租赁费用为128736万元（主要用于清偿汤沟公司欠缴的社保费用、职工安置补偿费用或汤沟公司认可的相关费用），汤沟公司委托两相和公司于2004年10月31日前一次性支付给职工或社保部门等。2004年7月25日，江苏苏亚金诚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受江苏省灌南县财政局委托，出具苏亚评报字2004第30号江苏汤沟酒业有限公司资产评估报告书，确定汤沟公司申报资产的评估价值为879894万元，其中存货类资产评估值为523052万元；设备类资产评估值为47183万元；房屋建筑类资产评估值为309659万元。该报告的有效期为2004年6月30日至2005年

9、6月29日。嗣后，汤沟公司将出售的流动资产570235万元交付两相和公司。两相和公司支付对价的方式为：（1）代汤沟公司支付养老保险、医疗保险费4000万元（该款已缴存于江苏省灌南县国有企事业单位改制职工补偿安置费用征缴办公室）；（2）代汤沟公司支付职工身份置换金、补发工人工资及退还职工集资款3093万元（其中以向职工借款方式，代汤沟公司支付拖欠职工工资、集资款以及职工身份转换金共计5500321万元）。两相和公司系由原汤沟公司法定代表人何继平等42个自然人和汤沟公司作为股东共同出资，经江苏省连云港市工商行政管理局2004年9月19日核准成立，企业类型为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为2000万元，公司

10、地址设立在汤沟公司原址。三、原审法院审判要旨原审法院经审理认为：灌南建行与汤沟公司签订的借款合同和抵押合同、灌南建行与压铸机公司签订的担保合同、灌南建行与信达公司南京办和信达公司南京办与东方公司南京办签订的债权转让合同，均为各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且不违反法律规定，均应认定为合法有效。汤沟公司在灌南建行依照合同约定履行了发放贷款义务后，未能按照合同约定履行还款义务，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一）关于压铸机公司应否承担担保责任问题该院认为，依照压铸机公司与灌南建行的保证合同约定，压铸机公司的保证期限为自合同生效之日起至借款合同履行期限届满之日后2年止。因东方公司南京办未能提供证据证明其在2001年1

11、2月29日前向压铸机公司主张过权利，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有关规定，压铸机公司不应再对汤沟公司的上述借款承担担保责任。（二）关于两相和公司应否对汤沟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问题该院认为，东方公司南京办对两相和公司的诉讼请求如果要成立，必须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下：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之间的合同侵害了东方公司南京办的债权，或者说，双方的改制行为降低了汤沟公司的偿债能力，并且这种降低导致了东方公司南京办的债权受到侵害。那么，本案中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之间合同性质及履行情况对债权人利益所产生的影响就成为案件的焦点。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之间的合同可以认定为企业资产买卖合同。企业资产买卖合同与等值资产带走等值

12、债务的产权转让合同不同，后者所设立的新企业应当在接受资产的范围内对债权人承担清偿责任，前者的受让人一般不应对债务人承担责任，除非有以下情形：第一，受让人就所购买的资产所支付的对价低于资产实际价值或者未支付对价；第二，受让人与出让人恶意串通，将受让人所支付的对价选择债权人单独清偿，从而丧失了清偿其他债权的能力。这种情况和一些企业产权转让合同中，约定以部分资产负担部分债务的情况在实质上是相同的，仅仅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企业的所有财产是对经营中形成的全部债务的一般担保，任何人不得随意转移。法律赋予债权人在获得权利实现时以法人所有财产平等受偿的权利，除享有优先受偿的债权人外，任何人不享有特权。本案中，

13、两相和公司是否向汤沟公司支付对价决定其是否应当对汤沟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一般而言，典型的支付对价方式是全额支付金钱，但是法律并不排斥以其他形式支付对价，如以代出让人向特定债权人清偿债务的方式，或者向特定债务人承诺承担出让人对其所负债务，并且得到其他债权人同意，即完成债务转移行为的方式，这种方式不能损害其他债权人利益。如果两相和公司承诺承担其他普通债权人的债务并且得到他们的同意，这种行为必然损害其他债权人的利益。但是两相和公司现在所承担的债务是劳动债务，无论汤沟公司是自行清算还是破产清算，劳动债权都优先于其他债权清偿。两相和公司负担的债务包括：代汤沟公司支付养老保险、医疗保险费4000万元（

14、该款已缴存于江苏省灌南县国有企事业单位改制职工补偿安置费用征缴办公室）；代汤沟公司支付职工身份置换金、补发工人工资及退还职工集资款3093万元（虽然其中以向职工借款方式，代汤沟公司支付拖欠职工工资、集资款以及职工身份转换金共计5500321万元，但这形成新债权债务法律关系，不影响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之间合同性质及履行）。因此，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商定以购买资产的对价清偿劳动债权，并对剩余劳动债权与劳动债权人协商一致进行债务转移的行为，虽然属于选择债权人的行为，但是，第一，由于劳动债权本身的优先性，第二，东方公司南京办债权尚存在汤沟公司财产的抵押，因此，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的行为并未造成汤沟公司

15、对东方公司南京办的债权造成损害，两相和公司并不应当对汤沟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借款合同条例第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第二十六条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八条的规定，该院以2004苏民二初字第024号判决：一、汤沟公司于该判决生效后10日内，向东方公司南京办偿还借款本金人民币4623万元和截止2003年12月31日的利息、罚息956428万元，自2004年1月1日起至给付之日，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以每日21计算逾期利息。二、东方公司南京办对汤沟公司所抵押的资产享有优先受偿权。三、驳回东方公司南京办要求压铸机公司对汤

16、沟公司借款320万元承担担保责任的诉讼请求。四、驳回东方公司南京办要求两相和公司承担连带责任的诉讼请求。本案一审案件受理费289000元，诉讼保全费279510元，合计568510元，由汤沟公司负担。四、当事人上诉与答辩情况上诉人东方公司南京办不服原审法院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有误，适用法律错误，请求撤销原审判决，并依法改判两相和公司对汤沟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各原审被告承担本案诉讼费用。主要理由有：（1）一审法院对本案事实认定有误。本案中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签订的资产出售合同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且证明该合同履行的证据存在重大瑕疵，法院在未查清、核实资产转让款支

17、付证据的情况下认定两相和公司支付了资产转让款显属不当。两相和公司提供的证据表明其购买汤沟公司资产的资金来源于灌南县政府部门的借款，且该款项在本案起诉后才打入两相和公司的账户，但该证据在判决书中只字未提。由此可见两相和公司收购时无资金支付资产转让款项，且向政府部门借来4000万元的款项都返回到政府内部即灌南县国有企事业单位改制职工补偿费用征缴办公室，所有款项均在政府部门内部流转。“汤沟”商标在资产转让协议签订的同时转让给灌南县预算外资金管理局目的就是为了逃债。两相和公司支付转让款或代汤沟公司支付职工债务的时间全部在本案起诉以后，且大部分的职工债务未实际支付款项仅将该部分债务转让给两相和公司承担即

18、职工向汤沟公司出具收条，两相和公司向职工出具借条。因此，上述表明原汤沟公司管理层成立两相和公司后在政府部门的配合下基本上未支付对价，便取得了汤沟公司570235万元的流动资产以及商标等所有优质资产。汤沟公司与两相和公司有关资产出售是名为出售，实为变相的改制。资产出售合同的内容、政府改制的批文、资产的公告身份，以及两相和公司的成立日期，均证明了这一点。（2）原审判决适用法律有误。首先，原审判决是在假定了一个汤沟公司清算的前提下，认定劳动债权优先于其他普通债权。但汤沟公司依然存续并未实施清算，故原审判决在假定了一个未实际发生的前提下认定劳动债权的优先性显属适用法律错误。其次，东方公司南京办的债权中

19、仅有部分债权由汤沟公司的资产设定了抵押担保（其中还有与其他银行重复抵押的部分）。可见原审判决的两个判决理由均没有法律依据。综上，汤沟公司的财产是对公司债务的一般担保，两相和公司在选择性地承担职工债务的前提下取得汤沟公司570235万元的流动资产以及商标等所有优质资产，这显然损害了东方公司南京办的合法权益。故请求二审法院在查明本案事实的基础上依法改判，使国有金融债权、国有资产得到切实保护。被上诉人两相和公司答辩称：东方公司南京办故意模糊本案的相关事实，对法律存在错误理解。两相和公司通过买卖合同并支付了对价获得的产权应当依法得到保护。请求驳回东方公司南京办的上诉请求。原审被告汤沟公司陈述称：该公司

20、认可欠东方公司南京办在本案的债权，同意维持原审判决。原审被告灌南压铸机公司未陈述答辩意见。五、最高人民法院查明的事实与审判要旨本院除认定原审法院查明的上述事实外，另查明：（1）汤沟公司原来所有的土地、房屋等固定资产的产权现仍归该公司所有。（2）两相和公司所支付的4000万元养老保险金来源于当地政府借款。（3）在本院二审审理期间，江苏省灌南县人民法院以2007灌南法民破字第l号1民事裁定宣告汤沟公司破产还债，并指定江苏汤沟酒业有限公司破产清算组为汤沟公司的破产管理人。本院经审理认为，本案系借款担保合同纠纷。二审争议焦点为：两相和公司在本案中是否应当对汤沟酒业公司的借款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关于固

21、定资产与土地资产，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于2004年9月22日签订出售合同以及同年同月26日双方签订的补充协议的内容表明，双方由最初的买卖关系变更为租赁关系。而本院查明的事实表明，汤沟公司原有的土地、建筑物等固定资产始终为该公司所有，两相和公司只是在租赁使用这些固定资产，其产权并未发生转移。汤沟公司至今并未被工商部门依法注销。可见，汤沟公司至今仍然享有土地等固定资产以及本案未涉及的资产的所有权。因此，就固定资产与土地资产而言，汤沟公司并未因为其与两相和公司的租赁关系而降低其对外的偿债能力。关于流动资产，上述资产出售合同及补充协议的内容还表明，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之间就有关的流动资产形成了买卖法律

22、关系。两相和公司占有、使用着汤沟公司交付的这部分流动资产。在两相和公司支付的相应对价中，4000万元来源于当地政府借款，用于安置汤沟公司原有的职工以及转为两相和公司的职工，用款性质是养老保险金；另外3093万元中有550余万元是以向接收的原汤沟公司职工打借条的形式支付给职工体现的。汤沟公司将部分资产转让给后组建的两相和公司，部分资金由地方财政借给两相和公司作为对价，属于政府支持改制、挽救老国企的举措，我国现行法律、法规并未禁止，不应因资金来源于政府借款而否定当事人实际给付了对价。而两相和公司支付给职工3093万元，用途为职工身份置换金、补发的工人工资、退还职工集资款，其中有550万余元属于两相

23、和公司向职工借款，为此，两相和公司与职工均有协议，属于当事人的合意行为，亦同样不违反国家现行法律、法规。东方资产南京办关于两相和公司基本上未支付对价的主张没有事实依据，本院不予支持。综上所述，汤沟公司出租、出售相关资产给两相和公司，两相和公司支付了相应对价，汤沟公司并未因此行为而降低其对外偿债能力，因此，两相和公司在本案中不应当对汤沟公司的借款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原审判决驳回东方公司南京办有关两相和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诉讼请求，结论正确，应予维持。东方公司南京办有关两相和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上诉请求缺乏法律和事实依据，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本院

24、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六、对本案事实的认定与法律适用的分析本案在实体与程序上均有问题可以讨论。实体方面，基于一二审查明的事实，围绕二审争议焦点即两相和公司在本案中是否应当对汤沟酒业公司的借款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问题，必须考量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如何看待当事人签订资产出售合同这一民事行为；二是如何认定该合同之补充协议引起的法律后果。从东方公司南京办的上诉意见看，归纳起来可以理解为两相和公司属于汤沟酒业公司变相改制的结果，是当地政府为使汤沟酒业公司逃避本案债务，通过政府借款给新组建的公司两相和公司支付资产转让款、让新企业代老企

25、业汤沟酒业公司支付职工债务等途径，转移老企业汤沟酒业公司优质资产，因而损害了债权人的权益，请求二审予以改判。针对上述上诉意见，很容易使人考虑到企业改制，联想到似乎应当适用本院关于审理与企业改制相关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详情可上查询）第七条“企业以其优质财产与他人组建新公司，而将债务留在原企业，债权人以新设公司和原企业作为共同被告提起诉讼主张债权的，新设公司应当在所接收的财产范围内与原企业共同承担连带责任”的规定来判断本案，因为本案的一些事实的确与该规定十分类似，有原企业汤沟酒业公司，有新企业两相和公司，新旧企业之间存在资产关系，债务仍留在了原企业等等，上诉人要求新设公司在所接收的财产范

26、围内与原企业共同承担连带责任似乎有道理。但是，该条“企业以其优质财产与他人组建新公司”的含义应当是，原企业将资产投入到新企业中去，成为新企业股东的情形，而本案涉及的两个合同法律关系又是怎样的呢？首先，看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于2004年9月22日签订资产出售合同。从合同内容看，主要约定了出售厂区、固定资产（包括建筑物、机器设备）以及土地等，两相和公司负责安置老企业职工。如果实际履行如此，有可能发生原企业将资产投入到新企业中去，企业以其资产与他人组建新公司的情形。但是，上述合同签订不久，因债权人不同意，双方又签订了补充协议，约定将原先准备出售的固定资产、土地等交给两相和公司租赁使用，以租赁费的形式

27、安置老企业职工。至此，显然新旧企业之间由原来准备形成的资产买卖关系转变为资产租赁关系，双方实际也是如此履行的。也就是说，这些土地等固定资产一直是由两相和公司占有、使用着，但该公司并没有取得所有权。其所有权依然属于今并未被工商部门依法注销的汤沟公司享有。那么，如果一旦要执行本案，这些土地等固定资产仍应属于汤沟公司可以被执行的财产范围。因此，就固定资产与土地资产而言，汤沟公司并未因为其与两相和公司的租赁关系而降低其对外的偿债能力，也就不会影响本案债权人的债权受偿。其次，看两相和公司与汤沟公司签订的补充协议是否构成对本案债权的威胁呢？该补充协议实质上属于租赁合同，与一般的租赁合同不同的是，租赁费的来

28、源不是承租人两相和公司，两相和公司是在上述两份合同协议签订后的一段时间里才成立的，一个新成立的企业立刻支付几千万元的租赁费是不大可能的。本案中，正是由于两相和公司的诞生，及汤沟公司资产状态的变化是当地政府一手设计出来的，因此，由政府实际出资给新企业作为租赁费也就不足为奇了。另外少部分的职工安置由新企业自己与职工订协议暂由企业赊欠着。通过这样两种途径完成租赁法律关系的建立，很新颖，属于新生事物。一个是政府支持改制、挽救老国企的举措，一个是当事人的合意行为，都是我国现行法律、法规并未禁止的，人民法院当然不能认定为无效，也不能否定当事人就合同关系实际给付了对价。因此，从本案涉及的两个合同法律关系来看

29、，不存在买卖资产关系这种可能影响原企业偿债能力的情形，就是双方当事人之间的租赁关系中，新企业实际支付了对价租赁费，也同样不会影响原企业偿债能力，那么，上诉人有关其债权受到损害一说也就没有了事实和法律依据，当然无法得到支持。诉讼程序方面，在本院二审审理期间，合议庭还提出了一个新破产法颁布实施后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的崭新的问题，即东方公司南京办事处对两相和公司之诉的诉讼主体资格问题。因新破产法刚刚出台，相关司法解释对此问题均未涉及，合议庭对此也进行了讨论，但未显示在终审判决中，借案例分析形式，抛砖引玉，欢迎读者发表不同意见。一审中，债权人东方公司南京办事处起诉债务人汤沟公司偿还欠款，同时要求新企业两相和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原审判决判令汤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