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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 产品质量监督检查的博弈分析兼论我国产品质量法法律责任规定的缺陷张辉【学科分类】侵权法【出处】本文发表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2期。【摘要】通过我国产品质量监督检查的博弈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我国产品质量法对质量监管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工作人员进行监督检查所提供的激励是不够的。我国产品质量法有必要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不作为的质量监管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工作人员规定更加严厉的法律责任。【关键词】产品质量;监督检查;博弈;法律责任【写作年份】2005年【正文】 产品质量问题不仅关系
2、到产品的使用者和消费者合法权益的保护,更重要的是它直接关系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行,因此需要国家干预,而国家对产品质量的干预又必须制定相关的经济法律予以规范(1)。有学者指出,"法律的首要目的是通过提供一种激励机制,诱导当事人事前采取从社会角度看最优的行动。"(2)因此,法律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博弈规则,社会主体即在此规则下进行博弈。应该注意的是,"一个有效的法律制度必须是能够自我实现的法律制度。用博弈论的概念讲,法律制度本身必须构成一个纳什均衡:给定别人遵守法律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有积极性遵守法律。"(3)然而,我们通过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的博弈分析可以
3、看出,我国1993年制定的产品质量法虽然经过2000年的修订,加强了国家对产品质量的干预力度,但是该法对于产品质量监督管理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产品质量监督检查所提供的激励仍然是不够的,因此,该法中关于法律责任的规定有进一步完善的必要。 一、产品质量监督检查博弈分析的可行性 博弈论,英文为game theory,直译为游戏理论,因为这种原理最初被用来预测游戏特别是赌博。后来这种理论又被引入进经济学中,"近几十年来,经济学一直在为其他学科提供武器,但恐怕没有任何其他工具比博弈论更有力了"。(4)博弈即"一些个人、队组或其
4、他组织,面对一定的环境条件,在一定规则下,同时或先后,一次或多次,从各自允许选择的行为或策略中进行选择并加以实施,各自取得相应结果的过程。"(5)而博弈论就是研究充分或有限理性的决策者之间的冲突与合作,研究决策主体的行为发生直接相互作用时的决策以及这种决策的均衡 问题:(6)即他考虑到他的决策行为对其他人的可能影响以及其他人的行为对他的可能影响,通过选择最佳的行动计划来寻求收益或效用的最大化。 法律的博弈分析即用博弈理论来分析法律问题,"博弈理论是法学重要的分析研究工具。正像博弈理论对经济学的全面改造一样,博弈理论也必将为法学的研究注入新的血液。"&qu
5、ot;为那些希望理解法律是如何影响人们行为的人提供洞察力。"(7)我们认为,我国产品质量法所规范的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也是可以进行博弈分析的。一般说来,一个博弈由博弈的参与者、博弈方各自的策略、收益以及博弈的次序四个方面构成:1、博弈的参与者(players),又称局中人或参加者,是博弈的决策主体;2、各博弈方各自选择的全部策略(strategies)或行动(action),即规定每个博弈方在进行决策时可以选择的方法、做法等;3、收益(payoffs),是指在一个特定的策略组合下,博弈者所得到或预期得到的效用水平(可以是正值也可以是负值);4、进行博弈的次序(orders),当博弈方同时
6、行动没有次序之分时是一种静态博弈,而当博弈方行动是有先后次序时则是一种动态博弈。比如,当我们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进行博弈分析时,我们就可以把生产者、销售者(以下简称产销者)与产品质量监督管理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工作人员(以下简称监管人员)作为博弈的参与者;产销者选择产销还是不产销伪劣产品,监管人员选择检查还是不检查,即是各博弈方的策略行为;在产销者选择产销伪劣产品而监管人员选择检查这样一个策略组合中,产销者和监管部门各自都有一个得益。至于博弈的次序,在本文中我们是把产销者与监管人员在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的博弈作为一个静态博弈来看待的。 有的学者指出,"博弈理论应用于法律分析或
7、其任何事物分析的最终检验是看它能否明白地显示个体将可能如何行动。"(8)我们认为,如果博弈论能预测出个体的行动,那么法律就可通过规则来影响主体的行为以达到立法者预期的目的,或者是促使该均衡结果的发生,或者是使均衡偏离到另一个均衡。同样地,我们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进行博弈分析,就是要预测参与者将如何行为,以及在法律规则(博弈规则)的作用下这种行为的变化情况,并且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审视法律规则(博弈规则)本身的科学性。 二、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法律规则对博弈参与者策略的影响 为了便于说明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法律规则对博弈参与者策略的影响,我们在此借用1994年经济学诺奖获得
8、者塞尔顿教授在上海的一次讲演中所举的盗守博弈模型来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产销者与监管人员之间的博弈进行分析。先假设这个博弈是这样的:若产销者选择产销伪劣产品(以下简称产销)而监管人员选择不检查,那么产销者就能获得价值为V(Value)的利润;若产销时监管人员选择检查,那么产销者将因惩罚而获得效用为-P(punishment)的损失;若监管人员选择不检查,而产销者选择不产销伪劣产品,那么监管人员将获得因不检查而带来的效用R(rest),即休息;若监管人员不检查时,产销者选择产销,那么监管人员将受到处罚,即效用为-D(dismiss);若产销者不产销,则他既不盈利也不受处罚,即得益为0;若监管人员选
9、择检查,则他既无休息的好处也无受到处罚的危险,即得益也为0。根据上述假设,产销者有产销伪劣产品和不产销伪劣产品两种策略,监管人员有检查和不检查两种策略,双方的得益如图一的二元矩阵 所示。 先求这个博弈的均衡解,然后考察在法律规则变化的情况下各方策略选择的变化情况,由于这是一个完全但不完美信息 静态博弈,适当的解概念是纳什均衡。 1、法律规定的处罚不严厉时产销者和不作为监管人员博弈的均衡。 因为假定产销者选择"产销"的策略,那么监管人员最好的策略是选"检查",但当监管人员选择"检查"时,产销者
10、最好的策略是"不产销",当产销者选择"不产销"时,监管人员的最优策略是"不检查",而当监管人员"不检查"时,产销者最好是"产销"等等;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给定一方的策略,另一方的策略总能被其它策略所改进(使得益增加),因此产销者与监管人员在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的博弈不存在纯策略纳什均衡 。但是,博弈理论研究表明,任何博弈都至少有一个包含混合策略的纳什均衡。产销者与监管人员在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的博弈也不例外,它同样存在一个混合策略纳什均衡:即各博弈方不能让对方预先知道或猜到自己的策略
11、,而应该以随机的方式选择策略,并且随机选择策略的概率不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1)、监管人员的混合策略。 设监管人员不检查的概率为P不检查,则检查的概率P检查为1-P不检查。监管人员在选择概率时要使产销者无论是产销还是不产销的得益相等,即: VoP不检查+(-P)o(1-P不检查)=0oP不检查+0o(1-P不检查)(式一) (产销)
12、0; (不产销) 得出:P不检查=P/(V+P) P检查=1-P不检查=V/(V+P) (2)、产销者的混合策略。 设产销者"产销"的概率为P产销,则不产销的概率P不产销为1-P产销。同理,产销者在选择概率时要使监管人员无论是检查还是不检查的得益相等,即: (-D)oP产销+Ro(1-P产销)=0oP产销+0o(1-P产销)(式二) (不检查)
13、160; (检查) 得出:P产销=R/(D+R) P不产销=1-P产销=D/(D+R) 通过代数法得出这个博弈的混合策略纳什均衡为:监管人员按概率V/(V+P)与P/(V+P)随机选择检查或不检查,而产销者按R/(D+R)与D/(D+R)随机选择产销或不产销。从这个均衡解中可看出:监管人员检查或不检查只
14、与产销者的利润V和对产销者的处罚P有关,而与自己不检查且产销者不产销时的得益R和不作为时所受到的处罚D无关;相反,产销者产销或不产销伪劣产品的概率只与监管人员在其不检查时的得益R和不作为时所受到的处罚D有关,而与自己产销伪劣产品的利润V和被查出来所受到的处罚P无关。 2、法律规定的处罚严厉时产销者和不作为监管人员博弈的均衡。 (1)、法律规定的处罚对产销者严厉时的情况。 可以预期,法律对产销者严厉处罚在短期内可以减少或阻止伪劣产品的产销。这是因为在短期内监管人员的策略不会改变,给定监管人员仍按P不检查与1-P不检查的概率检查,而产销者也按原来的混合策略选择产销和不
15、产销时,产销者的得益就会出现负值。这可以回到(式一)来说明:给定监管人员检查概率为P不检查与1-P不检查 产销者选择"产销"的期望得益为: VoP不检查+(-P)o(1-P不检查) 此时,由于对产销者处罚严厉,即-P值变小,得益就会变小,因此,产销者会停止产销。但从长期来看,产销者减少"产销"会使监管人员更多地选择"不检查",最终监管人员将"不检查"的概率提高,因为正如(式一)表明的:P检查=V/(V+P);严厉处罚产销者意味着P值增大,从而监管人员检查的概率就越小,而不检查的概率P
16、/(V+P)就上升。此时产销者又重新选择混合策略,达到新的均衡。由此可见,法律规则规定的处罚对产销者严厉时,对产销者的严厉处罚的结果只是使监管人员更多地偷懒,这是因为产销者的混合策略概率分布是由R/(D+R)和D/(D+R)决定的,与法律规则规定的处罚P无关,因此法律规则规定的对产销者的处罚严厉与否在长期中并不能抑制伪劣产品的生产。 (2)、法律规定的处罚对监管人员严厉时的情况。 相反,由于产销者的混合策略概率分布是由R/(D+R)和D/(D+R)决定的,当法律规则规定的处罚对不作为的监管人员严厉时,对不作为的监管人员严厉处罚,就意味着D值增大,而D的增大意味着产销者选择&
17、quot;产销"的概率R/(D+R)变小,从而达到抑制伪劣产品产销的目的。因此,法律规则应该对不作为的监管人员规定更加严厉的处罚措施。 三、我国产品质量法法律责任规定的完善建议 在社会中,当一个人选择某种行为时,不仅涉及个人的成本与收益,而且可能给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施加成本或带来收益。如果这种情况出现,我们说该行为具有"外部性"。(9)经济学家把行为主体个人直接承担的成本称为"私人成本",个人直接享受的收益称为"私人收益",相应地,把私人成本与施加于他人的外部成本之和称为"社会成本",私
18、人收益与给他人带来的外部收益之和称为"社会收益",当社会成本大于私人收益之时就称为"负的外部性"。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监管人员的不作为就会带来这种负的外部性:因为监管人员的不作为给社会施加的成本(比如伪劣产品给产品的使用者和消费者带来的损害以及其生产所造成的资源的浪费等等)远远大于它所带给的私人收益(比如监管人员不去检查会给自己带来休闲之类的舒适感)。 社会制度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激励问题,即如何使得个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完全责任,社会就可以实现帕累托最优 状态。而法律正是一种激励机制,它通过责任的配置和赔偿(惩罚)规则
19、的实施,内部化个人行为的外部成本,诱导个人选择社会最优行为。(10)产品质量法作为一种激励机制,应该尽量给产销者与监管人员提供最优激励,使产销者与监管人员内部化他们行为的外部成本。要使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监管人员的不作为所产生的外部性完全内部化,就必须对监管人员的不作为加以严厉处罚。法律经济分析表明:当违法者可能遭受的惩罚大于他可能得到的收益时就可以阻止违法行为发生,但在法律机制能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可能遭受的惩罚与违法行为能被发现的概率和惩罚的严厉程度正相关。因此,在概率不变的情况下,惩罚的严厉程度对阻止违法行为的发生就相当重要。 我国产品质量法虽然规定了监管人员违反产品质量法的行政和
20、刑事法律责任,但是从总体上来看,该法着重规定的是产销者的法律责任。该法对产销者的民事、行政以及刑事法律责任规定得详细而严历;而对监管人员不作为的法律责任则规定得较为粗略且欠严历。该法仅在第68条规定,监管人员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构成犯罪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尽管我国刑法第414条规定了放纵制售伪劣商品犯罪行为罪,但是即使如此,要追究监管人员不作为的法律责任,前提条件起码是产销者的行为已经达到犯罪的标准,并要求监管人员不作为的情节严重。至于该条规定的:"尚不构成犯罪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所存在的问题是:行政处分仅仅是一种国家机关内部
21、行为,透明度不够,执行力较差。这样实际上就意味着对于大多数伪劣产品,即使监管人员在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不作为,其所受到的处罚也仅仅是较轻微的行政处分,而且这种轻微的行政处分还很有可能由于种种原因得不到执行,所以监管人员并没有受到足够的激励去进行产品质量监督检查。因此,我国产品质量法对产品质量监督检查中监管人员不作为的法律责任规定是欠严历的。笔者认为,产品质量法应规定由监管人员按比例补偿由于其不作为的失职行为给产品的用户、消费者和社会带来的损失,比例越大就越容易使监管人员的这种外部性为内部化。【注释】作者简介:张辉(1972),男,湖南长沙人,中南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法学。均衡即博弈参与
22、人会采取的战略与信念的组合。二元矩阵是描述其中具有两个参与人,每个参与人具有数量不多战略的标准形式博弈的标准方法。按惯例,二元矩阵中第一个价值量是位于行位置参与人的收益,第二个价值量是位于列位置参与人的收益。在图中,第一个值为产销者的得益,第二个为监管人员的得益。在一个完全信息的博弈中,博弈的结构以及每个参与人的收益(但不必包括其他参与人采取的行动)是共同知识;当每个参与人知道每个参与人可供选择的战略以及每个参与人在每一战略组合下的收益,但至少有一个参与人必须不知道博弈至此的完全历史时决策,则信息是完全但不完美的。这种战略组合构成一个纳什均衡:给定其中一个战略,另一个战略不可能被其他战略所改进。一个其中每个参与人确定也选取一个特定战略的纳什均衡,即不存在随机性。否则,就是混合策略。一种状态是帕累托最优的,如果不存在另一种可选择的状态,使得没有任何人的处境变坏,而至少有一个人的处境变得更好。【参考文献】(1)漆多俊,经济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版,第199页。(2)张维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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